一個白色近乎透明的幻影出現,手持一柄同樣白色近乎透明的長劍,無聲無息,飄飄然選於虛空之中。
“你是何人?”方浩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黑暗中回蕩。
白色幻影也不答話,卻道:“小子,我耗儘畢生精力皆未參透這亙古墨雪,沒想到片刻之間竟然被你馴服。”
方浩傑疑惑不解道:“什麼亙古墨雪?”
白色幻影道:“這黑玉便是墨雪。相傳亙古混沌之時,天地陰陽未分,亙古靈氣凝聚生成一玉,分為陰陽兩麵,荒古天地初開之時一分為二,一個色澤紅潤,儘顯祥瑞之氣,喚作赤陽,另一個則是墨黑無比,吸收天地戾氣,稱為墨雪。”
方浩傑大驚失色,問道:“以前輩這麼一說,這墨雪本是至凶之物,地上這兩具屍骨想來便是被它所害。”
白色幻影冷冷一笑,道:“你隻說對了一半,這一個確是被墨雪吸弑致死,但都是他不自量力,咎由自取,這另一個,則是我前世坐化之身,與墨雪無關,反倒是我死後神識藏於墨雪之內。”
“哦,晚輩方浩傑敢問前輩高姓大名?”方浩傑奇怪道。
白色幻影道:“冷月生你可聽過?”
方浩傑驚喜道:“百年前名震修真界的天火門天月真人?晚輩小時候聽說過,前輩不是羽化成仙了嗎?”
冷月生淡然一笑,歎道:“嗬嗬,羽化成仙?談何容易啊!我耗儘後半生參悟墨雪玄機,未有結果,不曾想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能將它馴服,實乃天意。”
方浩傑道:“晚輩並未曾馴服與它,反倒是這墨雪糾纏晚輩。”
冷月生道:“墨雪頗具靈性,想必是你天資過人,方被墨雪認作主人,也算了卻我生前遺願,我的玄月劍法你再來看看。”
冷月生轉身舉劍舞了起來,於一片漆黑之中,白色幻影身形詭異,出劍招招幻化無窮。
方浩傑右手一伸,那墨雪化作一柄七尺長劍,詭異黑色光芒四射,於虛空之中落入手掌,森涼之氣傳遍全身,他感覺與墨雪劍已然融為一體,互有感覺,心心相映。
方浩傑跟隨那幻影身後,左右騰挪,上下飛舞,一招一式過後隨即默記在心。他不知此玄月劍法出自何門何派,隻是覺得招招詭異難測,式式老辣至極,均在預料之外。隨著劍法招式,體內大盤般諾真氣凝聚於丹田處盤旋不斷,漸漸強大;同時另有一股真氣於魂門穴飛速運轉,忽左忽右。這兩道真氣一道氣走丹田,渾厚有力,忽而直衝天靈,再落神道,又至至陽;又一道發自魂門穴,清涼詭異,或上神堂、魄戶,或下陽綱、誌室穴,飄忽不定。兩股真氣截然不同,卻也不曾相克,隻在體內各行其道。
方浩傑練至雙目炙熱,渾身如火焚燒,一股涼意穿插其間,上躥下跳,體表上下可見虛幻金色火焰熊熊,且有絲絲黑霧纏繞,好似羅漢金剛,又似閻羅厲鬼。
那白色幻影練完一套劍法,做了個收勢,漸漸模糊,卻未消失,一晃之間竟又化作九個,個個又不同於那白色幻影,形同黑霧凝成,隱約可見目如赤火,獠牙尺長,森森然凶神惡煞。
方浩傑驚出一身冷汗,當即一劍刺穿近前一個,卻又絲毫傷他不得,反而惹怒九尊惡魔,整個空間回蕩起怪叫之聲,震得整個黑暗空間也在瑟瑟發抖,似乎搖搖欲墜。
方浩傑眼見九尊惡魔圍湧而來,隻得拚死一搏,於那九尊惡魔之間,左躲右閃,伺機而攻。
方浩傑身形如電,惡魔不可近身,可那惡魔個個似真似幻,變化無常,方浩傑也絲毫傷他不了,直至各招各式均已用儘。
忽然間九尊惡魔合為一個,身形突增,如一座山峰一般,轟轟隆隆搖晃而來。方浩傑祭起墨雪劍,隻見絲絲黑霧聚集而來,須臾之間天地間戾氣儘收於此劍,“轟”的一聲,一劍飛出,挾帶團團黑霧,與那惡魔相撞,頓時天崩地裂,惡魔碎為粉末,消失殆儘。
“哇”!方浩傑大吐一口鮮血,好似那一劍正是刺向自己,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難忍。
方浩傑睜開眼睛,隻見自己還是盤腿而坐,可剛才那一幕幕卻是真真切切,體內兩道真氣隱隱顫動,自己手中一把墨黑玉劍,正在噝噝作響,吸食著麵前灑於地上的一灘血跡。
方浩傑一臉慘白,感覺胸口沉悶,似乎方才真的經過了一場惡戰,渾身疲憊不堪,當即左手輕輕護住前胸,右手收起早已恢複原形的墨雪,雙目緊閉,運用金光大盤般諾護住心脈,調養氣息。
忽然,那墨雪光芒一閃,懸於虛空之中,月光之下,詭異黑色戾氣不斷散開,向著方浩傑胸口飄去。
方浩傑感覺一陣涼意傳來,傳遍全身,又逐漸彙聚魂門穴,不斷旋轉,頃刻之間結成一顆黑色蓮子。
那墨雪光芒升到極致,忽然開始融化,變為黑色流沙模樣,順著黑霧緩緩流向方浩傑體內。
方浩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刺骨冰流襲來,頓時頭暈目眩,渾身一陣顫抖,暗自道:這墨雪真是詭異無常,是否便是這樣占據活人身軀將人吸弑而死?看來我此刻也要落得那兩具骷髏的下場。於是他丹田佛門真法急忙護住心脈,同時抵擋那股詭異之氣入侵,卻怎奈那墨雪氣勢強盛,巨大壓力不斷滾滾而來,與那黑色霧氣一同彙聚魂門穴,漸漸凝成一顆黑色蓮子,懸於紅色真氣當中。
這難道是魔宗真氣已經煉成?方浩傑如此一想,心中也不免大為不解,這丹田已結成佛門金色蓮花,可魂門穴再次結出一顆,難道自己短短時間已經開始佛門、魔宗兩道真氣齊修,這種事情似乎小時候聽說過,難道奇跡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