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山上,大雪紛飛,雪狐一族族長胡尊屹立山峰之巔,一身雪袍,隨風招展。
山下一群熊妖身似鐵塔,雙目紅光似血,前爪離地,發瘋一般,對天狂吼,勝似大戰前的千軍萬馬,咆哮著拍打著,直震得地動天搖,似乎要把漫天的風雪撕得粉碎,漫山雪鬆之上積雪墜落,濺起片片白霧。
胡尊念念有詞,單手一指,這群熊妖嗷嗷狂吼著,向著鬆林雪狼群飛奔而去。
雪域山雪狼素來群居,殘酷成性,見到高達數倍的熊妖對向而來,卻毫不畏懼,長嗥一聲,個個擺開陣勢,與那熊妖撕咬開來。可雪狼群雖然數量眾多,卻哪裡是這變異熊妖的對手,隻見熊妖掌如鐵錘,一掌一個,打得雪狼血肉橫飛,鮮血四濺,片刻之間,白茫茫的林海鬆柏之間血流成河,染得雪地儘呈鮮紅,就連雪鬆之上也是血跡斑斑,遠看如點綴了朵朵鮮豔的花朵。
胡尊雙目如炬,惡狠狠道:“無恥之輩,胡尊要讓你們知道,血債還須血來償!哈哈哈哈!”
風雪之中,一個身影一閃,來到胡尊身旁,即刻化作一名女子,身材勻稱,麵容姣好,此女子正是那十萬大山白狐首領白靈,菩提鎮白玉姑娘的母親。
白靈望了一眼山下斑斑血跡,道:“胡尊大哥。”
胡尊道:“白靈,你看看咱們的雪狐鐵軍如何?”
白靈道:“胡尊大哥,您真的決定了?”
“怎麼?白靈,你害怕了?”胡尊仿佛雕像一般,冷冷道。
白靈歎息一聲,道:“我白靈在千年以前,早就不知道害怕是什麼了,隻是如此一來,雪域山又是一場血腥屠殺,狐族的命運尚不知……”
“住口!”胡尊勃然大怒,吼道:“我看你是在十萬大山養尊處優慣了,整日裡聽玄月寺那些老和尚的佛經嘮叨,鬥誌早已磨滅殆儘,你看看你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那裡還經得起什麼大風大浪!”
“大哥,如今天下藥王宗,玄月寺,天火門都已經頗具實力,就算藥王宗玄月寺不管此事,單單一個天火門,占據天險,憑他一套獨特修行之法,就會把我們狐族拚得所剩無幾了。”白靈一再相勸道。
胡尊一擺手,反倒平靜如水,長噓一口氣道:“好了白靈,我聽出來了,雪狐一族命運自有天定,不勞你操心,你速速返回十萬大山,管好你的白狐一族。大戰在即,我胡尊不想聽到一些不好的言論;隻是有一事尚要叮囑,那就是萬一我此次複仇不力,不幸遠赴黃泉之後,你來為我立個碑就好了,大哥我彆無他求,你去吧。”
“大哥,我白靈怎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我沒有忘記,千年以前雪狐白狐即是一家,血脈相連,既然大哥一意孤行,我白靈帶領白狐一族,奉陪到底,誓死與天火門那幫卑鄙小人玉石俱焚。”
胡尊不再言語,不置可否,雙目充滿仇恨的火焰,望著山下狂風肆虐,大雪紛飛,片片血跡漸漸擴散,如莫大的白幕之上,朵朵血紅的鮮花迎風綻放。
幾百年的恥辱,在胡尊胸中不斷沉積,如烏雲翻滾,雪狐一族在風雪之中悲鳴不斷,在人類利刃之下,紛紛倒地,也是這樣白茫茫的雪地之上,狐族的鮮血染紅了白雪,染紅了大地,滿地的雪狐屍體,死後那一雙雙悲哀的眼神,望著胡尊,滿懷的是絕望,還是期望,還是臨死之前對這不公世道的無奈。
“族長。”雪蕊飄然而至,道。
胡尊被這一聲呼叫從遙遠的悲傷回憶中拉了回來,他依舊沒有回頭,語氣冷冷道:“情況如何?”
“各路先鋒加緊馴化熊妖雪狼,再加上火靈洞外泄之天火靈氣相助,不日即將大功告成。”雪蕊道。
“聽到了麼白靈,我雪狐一族已經擁有千軍萬馬,誓要從他們的屍體之上踐踏過去,血債誓要血來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胡尊言罷狂笑不止,一聲高過一聲,那笑聲在雪域山山穀之間來回飄蕩,震落山頭雪鬆之上積雪片片,直笑得大雪衝天而起,雪域山一片雪霧濛濛,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