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就說過,沒有小爺搞不定的拳套!”少年意猶未儘的抖了抖胳膊,滿臉的得意。
這少年正是王澤。如今王澤已經年滿十六歲,愈發身高體壯,比絕大部分成年人都要壯實了。
一身皮膚黝黑光滑。肌肉的塊頭並不誇張,但勻稱精乾,蘊藏在皮膚底下就如一個個在綢緞下滑動的鉛球一般,舉手投足間滿是如精靈般靈活的力量因子。
板寸頭,眼睛不大但有神,眉毛濃且直,如兩把紮出的長槍直飛入鬢,倒也頗有幾分英武氣。
隻是一個蒜頭般的大鼻子比較破壞形象,不過倒也因此讓他有了幾分鄰家男孩的平和氣息。
“原來父親沒有騙我,所謂武極通神,是真的,武學和魂力真的可以合為一體。”
王澤揮了揮拳頭,躊躇滿誌:“這洞玄老頭還真有一套。如今我已掌握了武極通神的基礎,這老頭也該教我一些真正的絕學了吧?”
“嘿嘿,沒準有一天,小爺我可以憑這一對拳頭,打儘天下魔神!”
“小澤!”
王澤正在那意淫呢,不遠處傳來了一個醇厚的女聲。
“箏姨~”不用回頭,王澤也知道是誰來了,臉色的得瑟之情頓時換成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在離瀑布不遠的小徑上,箏姨正在緩步走來。
她穿著藏青棉衣,全身上下除一條束發的青絲外毫無裝飾。但她步調從容優雅,雖然沒有珠光寶氣,卻有種莫名的高貴氣質。
夕陽塗抹在她身上的淡金色餘暉,讓這個普通的老婦人看上去有些熠熠生輝。
王澤一直覺得,箏姨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就算相貌不怎麼樣,光憑這氣質也足夠做個氣質美女了。
可惜啊,歲月是把殺豬刀……
“小滑頭,眼珠子亂轉的又在琢磨什麼鬼念頭呢?”箏姨來到王澤身邊,看到王澤一臉喟歎的樣子,忍不住橫了他一眼,嗔道。
“沒啥沒啥……”王澤寒毛一豎,趕緊否認道。
兩年的時間,王澤跟那個貌似還比較好說話的洞玄老祖依然很不對付,到現在還是“老東西”,“老家夥”的叫他。但跟這個貌似不好說話的箏姨,關係反倒是莫名其妙的升溫很快。
箏姨平日裡負責洞玄老祖和王澤的飲食起居,生活中的點滴讓王澤最直觀的感覺到了這個老婦人蘊藏在冷漠外表下的體貼和細心。
不誇張的說,鰥夫養大的王澤在這個外冷內柔的老婦人身上,已經傾注了類似親人的情感。
隻是這箏姨有一件事讓王澤有些受不了。那就是這箏姨一把年紀了,卻老是時不時的流露出一些小女兒的嬌嗔姿態,每次都讓王澤寒毛倒豎。
難道老處女都是這樣的?不管多大年紀還是停留在女孩狀態蛻變不成女人了?
“不管你在琢磨什麼,肯定都不是什麼好念頭!”眼看王澤的眼珠子還在滴溜溜的亂轉,箏姨麵皮一紫,有些慍怒的扯住了王澤的耳朵,“這次師父再罰你,我可不會求情了。”
“疼疼!”王澤咧嘴道,“那老東西又要罰我?”
“反正他現在臉色很不好看,要你立刻過去見他。”箏姨鬆開手,歎道,“你說說你,怎麼就那麼愛闖禍呢?這兩年裡什麼踩壞仙草,嚇跑仙禽,打爛丹藥……大大小小的禍你起碼也闖下百八十件了吧?這次又闖什麼禍了?”
“都是意外,意外!”王澤摸著下巴,琢磨道,“小爺我是愛闖禍,可是最近好像沒闖什麼禍啊?”
“酒喝多的人都會說自己沒喝,闖禍多的人也會說自己沒闖。”箏姨冷哼一聲,“你隨我來吧,見了師父的時候,機靈點……不對,你的話要老實點!”
說完,箏姨轉身便走,王澤無奈也隻能嘟嘟囔囔的跟在她後邊。
不多時,兩人便已經來到了竹樓。老遠便看見洞玄老祖倚窗而立,白衣飄飄,仰望遠山,神情憂鬱,不知道又在裝什麼逼。
“老祖。”王澤走到洞玄老祖身旁,有些忐忑的的叫了一聲。
“你來了。”出乎王澤和箏姨意料的是,洞玄老祖這次隻是神色淡淡的對王澤說了聲,“坐吧。”一點也沒有發飆的意思,倒像是個慈祥長者找晚輩聊家常的。
“暴風雨前的寧靜,肯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王澤一邊就坐,一邊在肚子裡嘀咕道。他可不相信這老東西找自己來真是無聊嘮嗑的。
“你來這翠竹穀已經有兩年了,對這印象如何?”沉默了片刻,洞玄老祖開口了,卻依然是嘮嗑的架勢。
“回老祖的話,吃的好,睡的好,蟲子不叮,蚊子不咬,是個好地方。”王澤索性也放開了,心道你要裝小爺就陪你裝唄,彆罰我就成。
洞玄老祖點點頭:“印象好就好,老夫也不希望你離開翠竹穀前,是帶著一個壞印象離開的。”
“那可不……什麼!”王澤話說了一半,猛的跳了起來。
“師父。”一旁的箏姨也是急忙站起身道,“小澤又闖了什麼禍,罰他就是了,何必趕他離開呢?”
“對對對,老頭子你罰我吧,怎麼罰都行!神火池裡呆一晚怎麼樣?或者去瀑布底下練四個,不,五個時辰拳!”王澤也有些急了。
人非草木,半年了,王澤對此地的人和物都已經有了感情了。何況他對武極通神的境界不過才摸到一些皮毛,怎麼舍得就這麼離開?
洞玄老祖擺擺手,有些蕭瑟的歎了口氣道:“你們不懂……”
洞玄老祖來回走了幾步,突然道:“王澤,你可知這個拳套到底叫什麼拳套?而你身上的魂力又為何能如此運用?”
不等王澤回答,洞玄老祖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老夫沒告訴過你,你自然不知。也不是老夫存心要讓你蒙在鼓勵,隻是老夫一直以來,都不確定你是否當真可以傳承這套拳法。現在看來,是告訴你的時候了。”
“你聽清楚了。”洞玄老祖看著王澤,正色道,“你現在所修煉的,乃是魂武之術,這是跟魂士一脈並不相同的修魂流派,也是一條充滿荊棘的坎坷之路。”
“待你將一切都搞明白後,你自己決定是否要繼續走這條道路,老夫絕不強求,你隻需對自己負責。”
“若你不想走這條道路,那便留下來,正式加入我翠竹穀,由箏姨傳授你魂士之術,你的資質雖然不算上佳,但老夫也能保你日後成為人人景仰的高級魂士。”
“但若你堅持要走魂武之路,那老夫從此以後,便幫不上你任何忙了,你跟翠竹穀的緣分,也算是儘了。以後如何,唯有靠你自己摸索著向前。”
“這些,你都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