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習遠修煉了六年有餘,如今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了,這六年來他的生活分為截然不同的兩個區域。
白天他是山村裡的孩子,過著平靜自然的生活,晚上,他是惡魔手中的玩具,每時每刻都忍受著瀕臨死亡的煎熬。
白色麵具的指導方式極為恐怖而效率,習遠在魂師上的每一階突破時間都被他下了嚴格的限定,習遠依稀還記得自己剛剛修煉處魂力的那天。自己的老師強行給自己灌下了一瓶寒毒,並告訴他隻有在一個月中修煉到魂士初階,並吸收一顆一階火兔的靈魂,才能解毒,那一個月內,習遠每天都要忍受著極致的寒冷而修煉,說來奇怪,這寒毒隻有晚上的時候才發作,到了白天就自然而然消失了,這也是習遠至今還覺得自己沒有被父母發現的原因。
當修煉到魂士初階時,習遠單獨麵對一階火兔仍然九死一生,要知道越是低等的魔獸越喜歡紮群,當密密麻麻一百多隻火兔對著你噴火球的時候,基本上威力已經不下於六階魔法流星火雨,隻憑習遠一階的身體肯定是非死既重傷。
於是習遠又學著去隱匿自己的氣息,接連埋伏了3個晚上,他才終於等到了一隻落單的火兔。即使如此,他帶著獵物給白色麵具的時候,也隻憑著最後一口氣了。老師在他還趴在地上的時候就教給了他吸收靈魂的方法。
然後又是另一瓶毒藥,另一個目標,隻不過限定的時間越來越長。
如今的習遠已經是魂王巔峰級彆的魂者,吸收了一隻四階四腳靈蛇的靈魂。魂者吸收魔獸靈魂並不是越多越好,低階魔獸的靈魂並不會對高階靈魂產生影響,然而低階魔獸的靈魂在魂者等級高了之後也並沒什麼用,而一般的魂王如果吸收了超過兩隻以上四階的魔獸靈魂,很有可能就會靈魂崩潰,當然這也有關於個人的天賦。
習遠的天賦實在太低,基本同階之中一個靈魂就已經快到他的極限,掌握的力量少,習遠用的就越經濟,他知道即使是一階的火兔,有的可以一打三,甚至和二階魔獸相抵一二,有些就隻能被捕食。有些時候,刀有一把就夠了,關鍵看你怎麼用。
這次的毒需要一隻五階的嗜血爆熊才能解開,離時限已經很近,習遠感覺突破快要在即,所以這兩天他都在留意這種魔獸的活動軌跡。
專心致誌的在森林裡尋覓的他並沒有想到,很快他就會離開這裡,離開山村,會失去一切,同時迎來一切。
“大人。”一向單獨一人的白色麵具身旁竟然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時候差不多了嗎?”白色麵具問道。
“是的,王庭那邊已經被我們的勢力徹底侵占。”黑衣人的口中不免有一絲興奮。
“好。”白色麵具聲音竟然有些顫抖起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
“隻是,大人。”黑衣人不免有些顧慮,“我們真的能出去嗎?”
“山下二人的陣法實在有些詭異。”黑衣人憂心忡忡的說,“裕固大人也沒有什麼辦法。”
“不必緊張。”白色麵具回複了情緒,“我早有後手。”
說完白色麵具一擺手,遠遠的,習遠突然感到一陣灼熱而恐怖的力量從自己的身體湧現出來,那熱量,那光芒,傳遍了整個森林。
“大人,這是?”
“那是聖晶,對人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如果高階魔獸吃了會有一定機會升階”白色麵具冷笑著說,“我把它參進給那小子的藥中,一旦引發,他的血肉都會變成高階魔獸的美味。”
此時正值晚上,動靜一傳來,在床上假寐的父親母親立刻翻身起床。、
兩人對看一眼,匆匆忙忙趕往森林方向。
不久外圍的樹木被兩人儘數切斷,在光芒的照耀下,這個森林不再顯得神秘,而是普通至極。
“陣法解開了。”即使早知道結果,白色麵具還是一陣欣喜。
“大人,要不要解決掉他們兩個。”黑衣人問道。
“這個自然。”白色麵具笑了笑,“如果你不想被反咬一口,儘快解決獵物是最好的辦法。”
兩人淩空朝著習遠方向飛去。
此時山村裡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貪睡的人仍然沉睡著,偶爾起來小解的人,看著發光的森林也隻是當自己睡糊塗了。
習遠痛苦的發狂的時候,淩空的四人已經遙遙對望。
“乘風,彆來無恙。”白色麵具看著習遠的父親拱了拱手,卻沒有一絲親近之意。
“彆來無恙。”父親也是回了一禮。眼睛裡古井不波,既不著急也無怨恨。
“今天你們都會死在這裡。”白色麵具簡單的敘述著一件事實,“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乘風定定的一指習遠,“雖然我們會死,但是他會活著。”
“不錯,他會活下來。”白色麵具言語中帶著一絲笑意,“但是你輸了,雖然輸的不多,你卻真的輸了。”
“無妨,你既然走了這一步,大哥必然已經戰死,我自然不能苟活。”乘風回頭看了看妻子,“婷兒,你怎麼說。”
村婦打扮的母親,微微一笑,卻是平靜的回答,“當隨君往。”
乘風點了點頭。
白色麵具一擺手,“你送他走,我送你上路。”
母親往前一步,雙掌一伸,一條青鳳淩空而立,遠遠看著白色麵具,叫聲淒厲。
“不錯的寵物,可惜遇上的是我。”白色麵具氣勢一放,頓時空中一條千丈火鳳浴火飛舞,身披金羽,遠遠散發出令人恐怖的力量。黑衣人也放出了一條巨蟒,向乘風襲來。
乘風一隻手撕開空間,一隻手放出一隻金角犀牛,體型絲毫不弱於巨蟒,巨蟒竟然身軀捆不住犀牛,隻是掛在犀牛身上撕咬。
習遠還是一副痛苦的樣子,絲毫沒有關注到周圍的環境。乘風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一股腦塞進習遠的懷中,將他送走到不知名的遠方。
做完這一切的乘風,回身,和自己的妻子並立。同樣,黑衣人也和白色麵具並列。
白色麵具輕輕一笑,對著黑衣人說,“你回去吧,不要白送一條性命,如今的黑箱也缺戰力,不用浪費在這個地方。”
“是,”深知自己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成分更多一點,黑衣人答應一聲,就轉身離去。
“乘風。”白色麵具見黑衣人走遠,不由得有些感慨,“我們並沒有什麼仇恨,不是嗎?”
“不錯。”乘風點點頭。
“憑心而言,你認為我的做法是對是錯?”白色麵具又問。
“並無過錯。”乘風想了一想,“誠然你的做法真的可以大安世間。”
“那為什麼你們要阻攔與我?”白色麵具微微有一些激動。
“第一,即使我們阻攔你,你還是成功了。”乘風定定的陳述著,“第二,無論你懷著什麼樣的目的,都必然要奪取我大哥的權利,大哥必然不會束手就擒。”
“第三,如果我們習慣任人宰割,那為什麼要修煉魂力。”
白色麵具聽完哈哈大笑,“不錯,隻要擁有力量,就會擁有野心,隻有不斷向前的人才能登頂,然而登頂之後也必須向前,不然就會被彆人淘汰掉。”
“你果然是我唯一的敵人。”白色麵具停住笑聲,“你的兒子也很有野心,真希望再教他一段時間。”
“這是對我最大的褒獎。”乘風微微一笑,“前輩,我已經恢複好了。請指教。”
說完,乘風又一指天穹,頓時一隻神鷹從九天而來,雙翅垂天,正在犀牛頭頂。白色麵具也是一揮手,鳳凰之旁又出現了麒麟,天龍。
婦人略一停頓,呐呐吟唱一段咒語,一束青光照進青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