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頭看了看洞中得廣場得一切,然後轉過頭,向洞外走去。
洞外那根繩子在不在,已經沒什麼所謂。他有十幾種方法能夠直接出洞,翻上崖頂。當然,他更想去崖底看看,那裡或許還能找到父親的骸骨,如果還能找到,他要帶著父親回家。
“弟弟,媽媽,你們還好麼?”陸羽走到洞口,望著崖上萬裡烏雲得青天,喃喃得說道,然後,縱身跳下。
高山,斷崖,陸羽的身形在急速的墜落,這崖底不知道有多深。竟飛了有一陣子,陸羽一點都沒有控製下降速度得意思,隻是微眯著眼,讓來自崖底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終於到了,穀底在陸羽的眼前逐漸放大,眼看就要撞到地上的時候,忽然身體金光一閃,陸羽在空中失去了蹤影,下一刻,地上一人多高的高度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得裂縫,他竟由那條裂縫蹦了出來,輕輕鬆鬆的跳到了崖底。這正是他修煉十域中的秘域術法,秘轉術。秘域的神術都與空間有關,包括了空間跳轉和轉換。當然,現在他隻是入門精通。僅僅能空間跳躍一段極短的距離,但是對於這種急墜而下的情況,應用這種術法是最簡單有效。
抬頭望了望縱深直上的崖壁,以及已經影影綽綽的崖頂。第一次在現實中使用了神術得陸羽不禁感慨道神術的強大,這要是人類從這麼高得地方墜下,早摔死了。想到這裡,陸羽又想到了毅然隔繩墜崖的父親,他這次下來就是為了尋找父親的屍骨的。
崖底與崖上的雪山環境不同,兩者垂直高度差距之大,也讓這裡的溫度要比崖上高了很多,地上茂盛的長著隻有山穀夏季才能看到的植物,覆蓋在不知什麼年月落下的亂石之上。
陸羽雙眼透過這些植物,搜尋著可疑得痕跡,他的心情現在很矛盾,雖然他不想看到父親的屍骨,那很可能說明父親並沒有摔死在這山下,但又不想父親真得摔死了的話,屍骨至今能散落在荒野。
報著那一絲僥幸,陸羽在崖底搜尋著,美好的願望往往在殘酷的現實下支離破碎,他最終在一大蓬荒草的縫隙,看見了一根繩頭。那正是是當初爺倆山上遇險時父親割斷的繩子,雖然顏色已經破敗,但陸羽還是以下就認了出來。
看到繩頭的時候,陸羽並沒有馬上上前去看個究竟,而是呆在原地顫抖著,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一動不動盯著那裡。繩頭,依稀還可分辨出刀割後的茬痕。
過了好一陣子,他好像終於從一種自然的抗拒情緒中解脫出來,才最終走向了露出繩頭的那蓬雜草堆旁,輕輕的撥開了高高得青草,向裡看去。
然後他呆了呆,再然後,緩緩得跪了下來,身體伏在地上,起初是無聲的哽咽繼而嚎啕大哭起來。
還有什麼,比看著已經腐朽了的,遺落在野外的,與叢生的雜草糾纏在一起的親人的屍骨更讓人悲痛的呢?陸羽多麼希望眼前得情形不是真的,這對他來說比三年中無數的想象都要慘不忍睹。如果不是通過那根繩子和生前的裝束,陸羽完全不能想象這具慘淡得骸骨就是自己的父親。他跪倒在骸骨前,放聲大哭,雙手奮力的,一如很久前自己一個人在崖頂那樣的捶打著身下的大地。可是這次與那次不同,這再也不是平凡的十六歲少年的力量。他的身下,砰砰作響的大地強烈的顫動著,這是一個神使的力量。神族,也會這麼悲痛。
不知哭了多久,當陸羽意識到崖底比先前黯淡了很多時候,他才抬起頭來,“天色不早了。爹,我帶你回家。”他對骸骨喃喃的說道,然後雙膝跪爬著湊近骸骨,顫抖著取過骸骨邊已經生鏽的酒壺和一把獵刀,那是父親留下得遺物,他要好好珍藏。收好這些東西以後,他再次把手放在骸骨上,閉上一直留著眼淚得雙眼,喊道:“光輪。”
一片氤氳得光芒從陸羽得手底放出,迅速覆蓋住了整個骸骨。然後耀眼得光華猛的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在淨域的淨化光輪下,父親的骸骨已經成為了一攤骨灰。
陸羽脫下shen上已經明顯不合身得外衣,攤在地上,用它小心翼翼得把骨灰包上,然後挎上酒壺和獵刀,抱著骨灰,準備回家。
當然,下崖容易,上崖貌似就不那麼容易了。因為下崖時可以利用秘域的秘轉術,但上崖得話畢竟距離太遠,不可能直接跳躍到那麼遠得距離。除了最好用得秘域空間類術法,貌似十域入門術法裡還沒有讓本身直接飛行的功法,不過陸羽並不擔心,因為他還有神諭術,所謂神諭術是諭域得入門術法,他得功效是能夠對一些人或者其他生物下達神諭,讓它們完成自己的命令。
這聽起來很炫,但是現在的神諭術隻能對比自己能力低幾個層次的生物才能施展,而且同時施展的個體也要在神力承擔的範圍內,所以目前陸羽想操控誰就操控誰還是不現實的。不過操控幾隻大鳥卻再輕鬆不過。
陸羽先前就看到了,這崖底有好多裂翼鳥飛來飛去,顯然這裡得小動物有很多,這裡是它們這種猛禽的樂園。
裂翼鳥很大,身長五尺。翅展就更加巨大。同時它有著鋒利的爪子和帶著鋸齒的喙,就算人類見到這種猛禽也是相當懼怕,但如今對已經成為神使的陸羽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威脅。而且還成了自己飛上崖頂的最好方法。
神諭術一展開,在其有效距離的裂翼鳥先是一怔,然後都老老實實得飛到了陸羽的身旁拍打著翅膀。
“帶我上去。”陸羽用神諭術命令道。
這很神奇,陸羽根本不需要懂得裂翼鳥的鳥語,也不是什麼溝通,而是一種直接的精神層次命令,讓這兩隻鳥兒就好像訓練有素得士兵聽見了長官的命令般迅速行動起來。
一隻鳥首先飛到頭頂,伸下爪子讓陸羽雙手抓住,然後帶著陸羽飛了起來,另一隻更絕,竟待陸羽飛起後,扇動著翅膀,托在陸羽得腳下。就這樣,兩鳥中間夾著一神,向崖頂飛去。
雖然飛行速度並不快,但要比人類徒手攀爬要快上太多,而且裂翼鳥身形巨大,兩隻帶著一人飛行竟然毫不吃力。陸羽也發現了這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好的交通工具,雖然比不了在意象中見過得巨龍塔麗那麼厲害,但畢竟在人類da陸,也算相當不錯,他決定到了山崖頂上,讓這倆鳥休息一會,然後繼續帶著他回家好了,畢竟不用自己走路那麼麻煩。
就這樣,兩隻巨鳥馱著陸羽上了山崖,飛飛停停,向多年未歸得家中進發。
越州,雷眼山脈邊界的山穀,夕陽西下。邢四坐在木屋的門口,抽著煙袋,看著馬上要落山的夕陽,想著心事。
所謂心事,其實也不算自己的事情,就是老陸的遺孀和小兒子自打把這房子賣給自己後,不知道現在落腳在哪裡了,真是可憐的一對母zi,從老陸和他們家大兒子上山尋藥不歸到現在整整三年了。哎,這麼好的一處房子,每天還能看看夕陽,一家人其樂融融,多好。
邢四不由感懷著,低頭磕了磕煙袋。
當他再次把頭抬起,眯著眼睛再看向夕陽時,眼睛不由得睜大了。
“那,那是什麼?裂翼鳥?怎麼還抓著人?”邢四不由得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奇景。隻見夕陽的餘暉方向,兩隻巨大的裂翼鳥撲閃著翅膀遠遠飛來,中間還立著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