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陳雙積攢了太多的委屈,她撞出去的力量究竟有多大,無法衡量,隻是,說時遲那時快,程東見不妙,擋在了陳雙的麵前,陳雙的頭落下去咚的一聲,她倒了下去,程東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出,也倒了下去,孩子們和婆婆呆楞了一秒鐘,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突變,下一秒鐘,嚎哭聲乍起,散去的鄰人們又聚攏過來。
第一個闖進來的是李初,他徑直的奔向了陳雙,把陳雙平放到地上,用手試了試陳雙的鼻孔,陳雙已經沒有了氣息,他握住李雙的胳膊,把胳膊放到前胸,他開始按壓李雙的胸口,一下,兩下,又有鄰人過來,掐住陳雙的人中,不知道是個關節起了作用,陳雙唉了一聲,醒了過來。
“官人,官人。”陳雙醒過來竟然是呼喚程東,李初環抱著她,陳雙不能動彈。程東此時也虛弱的回了一句:“娘子。”
李初低聲的對陳雙說:“你該擦眼睛看清楚了,這個家裡容不下你。”
陳雙淒慘的回答:“那為什麼不讓我死了算了?”
李初含含糊糊的說:“恩恩,不像你受苦,也不想你死了。”
有鄰人驚問:“李初,你說的什麼,莫不是你喜歡成家娘子了?”
李初一聽,臉色漲紅,放手陳雙,悄悄地躲她遠了幾分,但是看向陳雙的眼神卻是含情脈脈的。
“李初,你莫要來人家搗亂,快回去吧。”
有人提醒李初,這時,忽悠人揭露:“李初,你幫忙為假,靠近程家娘子為真?”
鄰有眼明心亮之刃,一語點破,李初有些羞愧,但還是勇敢的看向了陳雙,然後,溜出院子。
程東吐了一口鮮血,大傷了元氣,婆婆捶胸頓足,破口大罵:“陳雙,你是冤家,原來你做了男盜女娼的勾當,想要現吾兒於死地,修了你,我家要修了你。”
陳雙冤枉的痛哭失聲:“婆婆,奴家可非你所說,若他有意,也是一人所想,並非奴家心意。”
程東捂住胸口,慢慢的挪了挪身體,對陳雙說:“官人相信娘子,非那等苟且之人,吾定與娘子白首到老,絕不半路休妻毀春苗。”
陳雙激動的嚶嚶啼哭,婆婆摔盆打碗,咒罵孩子。
鄰人們沒想到會出現這等事,有人同情陳雙,也有人說:無風不起浪,經常看到李初和陳雙同出同進,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
陳雙從被同情的到了被唾棄,瞬間轉變,陳雙痛哭不已。
大人們亂成一團,孩子懂事了,小南竟然端上了麵粥來,跪在程東和陳雙麵前,請他們吃下,孩子們擔心少了父母一人,不稱家也。
陳雙痛哭,程東流淚,唯獨婆婆鐵石心腸,怒視陳雙,不肯罷手,兒女見狀,懂事的匍匐到奶奶腳下,祈求奶奶饒恕娘親,孩子一天不能失去娘親,聽到此,陳雙和孩子們抱成一團,哭成一個 。
婆婆怒視,天黑她也無奈,獨自回屋睡去。
孩子們哭累了,頭一歪也睡著了。陳雙把孩子們抱到屋裡,望著窮徒四壁的破家,還有斷斷續續出氣的躺在身邊奄奄一息的男人,她欲哭無淚。
她把孩子放好,給孩子蓋暖,山村晚間涼風習習,接近中秋,涼意逼人,如同自己此刻的心冰冷易碎,寂寞難耐。
她長長了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罷了,既然此地不留人,我陳雙也是跨越過千年而來,憑借自身的本領,回不去也餓不死,何必委曲求全,非要屌在這一顆樹上呢。她無限留戀的看了眼孩子們,轉身想要離去。可是,昏暗中,自己不知觸到了什麼地方,身體不能移動,她低頭,扯了扯自己的裙子,提著裙子欲走,還不能,低頭,她頓時眼淚嘩嘩的涕不成聲了,卻原來不是什麼物件掛住了裙子,而是奄奄一息的官人程東得手死死地抓住裙子不放,他眼光迷離,但意誌堅定,。陳雙走過去想要掰開他的手指,可是,無論自己把乾活的勁頭都使出來,也沒有擺開一個瀕臨死亡的人的手,她癱軟到地上,哭到天色放明。
接近迷離的程東預感到陳雙會離開,或者他一直擔心陳雙離開自己,所以,他死死地抓住李雙的裙子不放手,陳雙幾次狠心拿起剪刀,欲要剪斷這份牽扯,可見到那有力道的握緊的拳頭,她就不忍心剪斷這份牽掛了。
糾糾結結,陳雙到了早上,發現程東的臉色呈現了土灰色,婆婆此時也走過來,大聲的命令:“吾兒,趕快給她寫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