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呆愣愣的,自己穿越過來,竟然到了一個不如一的山村,還要受苦受累,何苦呢,這些人自己都沒有什麼感情,有沒有什麼恩情,既然李初對自己好,自己何必要受這等窩囊呢。既然自己對程東已經做到了仁至義儘,他們若在欺人太甚,走也何妨。
陳雙想入非非幾分鐘,然後,心不在焉的做了簡單的米粥,端了上來,程東見了米粥,卻連連誇獎:“好香,好香。”
李初在對麵凝視了許久,方才戀戀不舍的回家。幾步就可以邁回自己家的院落,可是,李初卻一步三回頭,鄰人取笑:“李初兄弟,你就不要回家了,在程家門口守候吧程家娘子半夜跑出來,你好接應。”
李初瞪了他們一眼,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卻也停下腳步,不再移動了,鄰人哈哈大笑花癡。但更多的聲音指責:“李初,你色膽包天,破壞鄰裡關係,因為幫助,你心生貪婪,大不應該,錯上加錯。”
“哼,婦人喜歡做出頭鳥,自會惹火燒身,咎由自取也!”
“一對狗男女,無值得誇獎之處,路遇該繞路而走也。”
眾人鄙視李初,李初仍心存希望。
程東躺在屋子裡,隱隱能聽到路上人的說話,猜測李初肯定是賊心不改,相鄰們應該是奉勸製止,男盜女娼是淳樸村民最不能容忍的傷風敗俗的事情了,在自己看來,陳雙對李初隻是感激,而李初純粹是單相思,自作多情而已。他看了看波瀾不驚的陳雙,自己生病以來,陳雙由繡娘變成了鋤娘,任勞任怨,曆儘艱辛,還要受婆婆的虐心,但她並沒有放棄給自己治病,就憑這一點,就可以說明陳雙有寬闊的胸懷,這個時候自己千萬要注意挽留住陳雙的心,不要雪上加霜的,逼著她離家出走。
晚上,陳雙和衣而睡,孩子們困乏一天,酣然入夢,夢裡嘴角全都掛著幸福的微笑。陳雙側身,把後背留給了程東,程東仰望黑漆漆的屋頂,詢問陳雙:“娘子可覺得委屈?”
陳雙回答:“委屈萬分,有跳進黃河洗不清之同感。”
程東聽娘子主動述說了心裡的不快,他安慰陳雙:“娘子勿用洗刷,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娘子清白可見,官人絕不猜疑。”
陳雙停頓不語,眼前沒有一絲亮光,看不到程東的神情,隻感到話語親切,並送過來溫暖的手。
陳雙拒絕了程東的手臂,談到:“好累,心累猛於身累,自知欲要倒下。”
程東自答:“官人願做娘子的拐棍,支撐娘子身體,有官人在,娘子何苦要怕。”
陳雙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麼了,一個隻能說說,而不能幫上自己的丈夫,自己能期望多少。
一夜無語,清晨,孩子們搖醒了熟睡的陳雙,告訴陳雙,爹爹去天地了。
陳雙哼了一聲,一個身體剛要複原的男人,能有多大的力氣,這多日來都是自己在管理天地的。看一眼桌上的飯菜,這是程東早早做好的,然後就早早的走了,心意可佳。
陳雙淡淡的咀嚼,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家,能吃到彆人為自己做的飯菜也是一件多們奢侈的事情,難能可貴,屈指可數。
婆婆的眼神總想要殺人一般惡狠狠地,她質問陳雙:“吾兒身體還未康複,為何攆其下地,你在家偷懶。”
“婆婆無理取鬨所為,官人為難,自己去上地勞作。”
“媳婦無理,膽大包天,敢頂撞婆婆,汝母乳尊長,恃才放曠!”
“媳婦無才,才受婆婆奚落至今。”
言罷,陳雙撇下怒目圓睜的婆婆,拉著孩子們去天地裡。打開柴門,一眼看到李初正呆愣愣的對著陳雙的院子發呆,陳雙趕忙低頭,想躲避開去,李初灼熱的眼神追隨了陳雙,言辭火熱:“陳雙,李初願意等你,你快快離開程家地獄生活。”
婆婆看到李初堵在門口,就追了出來:“媳婦還有何言,支開吾兒,隻為見這李初,不守婦道,罪證累累,還能狡辯幾時,程家一刻不留。”
陳雙看了眼婆婆,再看看李初,你是好心還是歹意,竟然讓婆婆說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
李初不甘心,追著解釋:“程東身體,不會康複,枉費娘子好心,娘子為何不願意跟了李初享福?”
陳雙拉著孩子,低頭而走,不辨婆婆,也不和李初爭辯。孩子們看著母親有些狼狽的逃走之意,兒子有些討厭的望了眼李初,在母親的拉扯下,握進了小拳頭離開。
李初追了幾步,望其背影而歎息:“吾命如此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