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三十餘米高的大樹下,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拿著掃帚安靜地掃著落葉。他雙眼清澈,猶如明鏡一般,沒有一絲邪惡。
在他下方的一塊廣場上,立著一塊高約五米,寬有一米,厚達半米的青色石碑!石碑上沒有任何雕刻的紋路,但棱角有些磨損和裂縫,充滿了滄桑感,猶如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般。這塊石碑,名叫測靈石!
他叫林川,隻是拜劍山莊裡一個負責掃地的孩子而已,很快就要滿十二歲了。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把廣場這裡打掃乾淨,因為今天拜劍山莊有一個重要的日子——測靈儀式!
測靈,顧名思義,測試一個人體內靈元力的純度高低。對於一個家族或者勢力而言,要想長久生存下去,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可謂是至關重要的。所以,他必須趕在日上三竿時把這裡打掃乾淨。否則的話,會被重罰的!
他早上六點左右便起床了,掃到現在有三個多小時了,還差一點就可以完工,然後才能吃飯。不過,他知道,此時還有兩個人也沒有吃飯,那就是一直照顧他的山爺爺和他異姓大哥,薑朗。
當林川把最後一堆樹葉鏟起時,迎麵走來了一個手背在身後,臉上滿是笑容的少年。林川笑著跑上前去,說道:“哥,我已經把你的都掃乾淨了。你之前到哪裡去了啊?”
“我幫你拿東西吃啊。”少年說著便拿出了兩個冒著熱氣的白白的饅頭,全部都遞給林川。“你看,這是我剛從廚房裡拿的饅頭,還熱著呢,快吃吧!”
林川雖然知道薑朗去廚房偷饅頭吃很不對,但還是伸手去接了,然後勸道:“哥,你不要老是去廚房偷東西,這樣不好!要是被人發現了,咱們倆受罰沒有關係,會連累山爺爺的。”
“我做事,你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說著,薑朗便上前把饅頭塞到了林川的懷裡,然後搶過他的掃帚,將樹葉全部鏟起來放到了背簍裡。“林川,我覺得山爺爺也太過分了吧,每日讓咱們起那麼早,還不讓吃早飯。你年紀這麼小,要是餓壞了那怎麼辦啊?我看啊,那個老家夥是故意整你的。”
“山爺爺也是為了我們好。他不是說了嗎,朝陽非常可貴,如果能夠吸收了朝陽的紫氣,會健體強身的。”林川大口大口吞咽著饅頭,由於沒有喝水,所以差點噎著了。
“屁啦!那個老頭就是喜歡吹牛。你看他瘦得隻剩一把老骨頭了,要是真能夠強身健體,那他怎麼不起來曬曬呢?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跟懶豬似的。”薑朗不滿地說道,看到林川噎著了,他急忙從腰上取下水壺,然後遞給他。“你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
正在這時,一顆石頭不知從何而來,砸中了林川的腦袋,頓時打出一個紅紅的大包,疼得他眼淚都掉了下來。薑朗回頭一看,幾個臉上帶著壞笑,趾高氣揚的少年正朝他走來。
薑朗見況,扔下掃帚擋在林川身前,然後氣憤地喊道:“付宣,你們想乾嘛?”
為首的那個少年身穿白色衣衫,看上去頗有非常高貴,他是拜劍山莊的少莊主秦風的手下,付宣。身邊的幾個是他的嘍囉,他們幾個仗著是付宣的手下,便經常在山莊裡到處耀武揚威,欺負其他年紀小的小孩。
付宣年紀比他們倆都大,而且還是二等武徒,實力不弱,欺負他們簡直綽綽有餘。
“薑朗,過來當我的陪練。”付宣雙手抱胸,高傲地怪笑道。薑朗上次由於不一小心將水打翻在了付宣的身上,故而招徠他的憤怒!
“陪練?還不是想讓我來當沙包仍由你打?”薑朗氣憤地嚷道。然後看著付宣略帶嘲諷意味地笑道:“付宣,你既然缺人陪練,那乾嘛放著身邊這麼多願意挨打的沙包不用,偏要找我?你是腦袋進水了還是被門夾了啊?”
“你!”付宣身為拜劍山莊正式弟子,居然被一個下人辱罵,心裡頓時氣憤不已。“薑朗,你隻不過是我們山莊一個打雜的下人而已,居然敢對我這麼說話!你信不信我讓少莊主把你們兩兄弟還有那個老頭趕出去!”
薑朗麵色一怔,雙眼盯著付宣,一言不發,這是他的軟肋。
“薑朗,你之前得罪了本少爺,現在本少爺改變心意了,我要你們兩兄弟一起來當我的陪練!”
“付宣,有本事衝我來便是,這與林川無關,放了他!”薑朗怒吼道。
“你一個打雜的下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吆五喝六的?告訴你,今天你們倆願意陪也得陪,不願意陪也得陪!本少爺今天心情很不好,要揍了你倆才能好起來!”付宣說著揉了揉手腕,朝薑朗走去。
“林川,你先走!”薑朗低聲對林川說道,然後把他擋在身後。林川眼淚流了下來,慢慢往後退。
“站住!”付宣幾步跑上去攔住他們,然後身邊的一群嘍囉也趕緊圍住了林川他們倆。“本少爺是看得起你們才讓你們當陪練的,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我不稀罕!”薑朗反駁道。說著,他便掩護著林川往後退。
付宣氣得麵色發白,拳頭握得咯咯作響,趁薑朗背對自己之際,他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頗有力道的一腳踹在薑朗的背簍上,將背簍踢穿,然後將薑朗踢飛。
林川隻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一推,隨後他和薑朗便向前倒去,來了一個狗吃屎。
“哈哈哈!”付宣身邊的嘍囉們頓時放出充滿嘲諷的大笑。薑朗麵皮狠狠抽了抽,然後丟掉背簍,轉身揮起小拳頭朝付宣打去。
付宣年紀比他大,而且也是一名二等武徒,體內有著靈元力,力氣比常人大了一些。他反應很快地抓住薑朗的拳頭,然後瞪著他,冷聲笑道:“想打我?哼!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付宣使勁一拽。薑朗隻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了他一下,身體便不聽使喚地向前飛去。
看著薑朗被付宣輕易扔了出去,林川淚如雨下地哭泣道:“我求求你們,不要打我大哥,不要打我大哥!”
付宣看到林川如一個女孩一般大哭著,頓時發出充滿了嘲諷意味的笑聲,說道:“瞧你這幅慫樣,注定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
付宣把薑朗踩在腳下,然後對林川怪笑道:“林川,如果你從我胯下爬過去,我就饒了薑朗,如何?”
“林川,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了嗎?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氣節不能丟!人死不要緊,但絕對不能屈服邪惡之徒!林川,快跑,去找山爺爺,快跑啊!”薑朗沒辦法掙紮,隻能躺在地上大聲咆哮道。
“給我閉嘴!”付宣狠狠地踩了薑朗的臉龐一下,怒聲罵道。薑朗的嘴被付宣踩破了,流出了一絲鮮血。
林川看到薑朗嘴巴流血,懦弱地跪在付宣麵前,渴求道:“付宣,我求求你,放了我大哥吧!”
“我叫你從我胯下鑽過去!你沒有聽見嗎?”付宣麵目猙獰地嚷道,然後再次抬腳準備踩薑朗。薑朗看準時機迅速往後一退,躲開了那恥辱性的一腳。但付宣反應也是夠快,一個轉身,一拳便是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頓時,劇痛瘋狂地襲上心頭,薑朗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抱著肚子,臉部肌肉蜷縮在一堆,很是痛苦。林川跑了過去,卻被付宣一腳絆倒,摔在了地上!
“鑽!”付宣岔開雙腿,對林川吼道。隨後他的嘍囉們也排在他們的後麵,岔開雙腿。
薑朗額上流著熱汗,一根根青筋暴起,他竭儘全力地站起來,雙眼猩紅地對林川吼道:“林川,絕對不能鑽!”
林川淚眼婆娑地哭泣著,他性格軟弱,不喜歡與人爭強好勝,隻喜歡和自己的親人待在一起。“大哥……”
“絕對不能鑽!”薑朗咬牙切齒地嚷道。
付宣氣得牙癢癢,轉過身來準備再教訓薑朗。薑朗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絕對不會就此認輸。他緊握拳頭,狠狠一咬牙,朝著付宣的麵門打去。付宣腦袋一偏,然後一肘頂了上去,正中薑朗的胸口。
“啊!”薑朗感覺自己的肋骨仿佛斷裂了一般,前所未有的劇痛鑽心而去,疼得他眼淚橫飆。”絕對,不能鑽!”薑朗疼得眼睛都閉了起來,但嘴裡依然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鑽不鑽!?”付宣仿佛也是失去了人性,不斷踩在薑朗的身上,叫嚷道。
“我鑽!”林川無奈之下,隻得痛哭著應道。
“那就給我鑽啊!”付宣瞪大雙目,嚷道。隨後他岔開雙腿,叫林川鑽過去,接著,他的嘍囉們在他身後排隊,跟著叉開雙腿。
薑朗勉為其難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頓時便看到了林川恥辱性地鑽過付宣的胯下。“林川,不能鑽啊!”薑朗心中極為憤懣,但也倍感酸楚,一沒忍住,淚水奔湧了出來。
等到林川鑽過最後一人後,他淚雨滂沱地爬到了薑朗的身邊,哭泣著喊道:“哥,哥你怎麼了?哥,哥!”
“哈哈哈哈!林川,做得很好,改日我再來啊!”付宣囂張地大笑著,帶著一群獰笑的手下大搖大擺地走了。
“林川。”薑朗聲音嘶啞地說道。
“哥,我在這兒。哥,你還痛嗎?”林川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哥,對不起,為了我,害你被打,我對不起你!”
薑朗替林川擦掉淚水,麵色難看地對他說道:“林川,哥挨一頓打沒有關係,隻要你沒事就好。你要記住,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屈服!絕對不能,人活著就要有骨氣!要不然,還不如早點死了的好。”
林川深埋著腦袋,覺得很是羞愧,流著淚水,低聲道歉道:“哥,我對不起你,我給你丟臉了,我不配當你的弟弟。”
“哥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你生性善良,不喜歡與人爭鬥。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這樣的善良的,你若是一味退縮,隻會被人騎上頭來!”薑朗說著拳頭緊握,關節發出了咯咯聲。“哥可以給你保證,付宣今日給哥的恥辱,哥來日必當數倍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