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著桌子坐下,世外桃源四朵金花早已圍了過來,傾城即時感到厭惡,擺著手讓她們走開,連城卻笑嘻嘻說道:“成公子來到煙花之地卻不近女色,似乎說不過去。”說完,對著傾城猛打眼色。
傾城頓悟,瀟灑的一手摟過梅花,“來來來,過來本公子身邊侍酒。”梅花扭扭捏捏就坐了下來,桃花菊花分彆坐到江一龍和連城身邊,剩下的荷花唯有哼哼兩聲扭著屁股去了旁邊的桌子侍候彆人去了。
傾城乾笑兩聲,剛想說聲什麼反駁過去,身邊的梅花忽然呀的叫了一聲,然後說道:“你不是上次來參加奪魁大會的那位公子嗎?還有他也是。”連城嘿嘿兩聲,說道:“梅花你真是好記性。”說完,一手摟過她的腰,就要在她臉上親一口,傾城立即發出一道殺人的眼神,他連忙將嘴巴旁邊一閃,剛好接上手上遞出的酒杯,順勢一口喝了下去。
傾城哈哈一笑,一手拍在他的後背之上,“連兄真是好酒量。”連城後背吃痛,嘴裡的酒差點就噴了出來,他倒吸一口冷氣,才發覺自己背後的傷勢還未痊愈,之前跟李公公惡鬥,一心想著殺了他,早已自我麻痹背後的傷,如今被傾城一拍,才感到陣陣痛感傳來。他的臉色變了變。
察覺到連城臉上神色不對,傾城也突然想起他之前背部曾被劉展雄的拳頭砸中,而且剛剛才和李公公一場惡鬥,他為了保護昏迷的自己,不惜單手與李公公對了一掌,估計他已經受了內傷。
想到這些,傾城的眼內湧進了無限的溫柔,她站了起來,走到連城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痛麼?”連城搖搖頭,報以她 一抹溺愛的微笑,身邊的桃花看得眼眉一顫一顫的跳動,難道這兩人有龍陽之癖,斷背之愛?
傾城扯扯嘴角,毫不避諱的撫著連城的背部,“酒能強身亦能傷身,連公子還是少飲為妙。”連城嗬嗬乾笑兩聲,聽話地放下手裡的酒杯。江一龍看得直搖頭,這兩人就不能暫停一會嗎?要知道自己三人可是在煙花之地,又不是在自己家裡。
“咳咳。”他故意乾咳兩聲,提示兩人收斂一下,連城卻得以的向著他挑了挑眉毛,如此的動作在江一龍眼中充滿了挑釁,而在桃花的眼中卻成了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的舉止,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嫌棄的說:“你們三個,真是...真是...”話隻說了一半,立即逃也似得裡三人遠遠的。
傾城翻了翻白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叫龜公換上上等龍井,撤掉酒杯,三人圍著桌子高談闊論起來,完全將旁邊的梅花和菊花忽略。兩人坐了一會兒,便扭著屁股滾到其他公子哥兒身邊去了。
三人一邊品著茶,一邊用眼角偷偷掃視周圍,之間四周三三兩兩都是文人食客,江一龍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麵寫了江湖兩字,然後打了一個大交叉,這是在說這裡沒有江湖人士出現,都是普通的公子哥兒。
傾城點了點頭,又看了一圈,不經意間卻卻掃中上官鳳是身形正鬼鬼祟祟的往通往後院的小門走去,傾城向江一龍挑了挑眉毛,然後往屏風後麵抬了抬下巴,江一龍會意,立即起身離去。
連城剛想跟上去,卻被傾城一手拉住,“他去就好,你坐下陪我。”連城點點頭,重新坐了下來,傾城說道:“你可記得上次我們為爭奪魏薇的情形嗎?”“當然記得。”“那我們再來一次如何?”
連城露出了愕然的表情,扭頭看看高台,“今天沒有奪魁大會,該如何進行?”傾城微微一笑,端著茶杯說道:“香銷被冷殘燈滅,昨日之日不可留,想必這裡花魁都跑掉或者都已經賣掉,你看看這裡,已經以拍蒼蠅的速度在結業。”連城哭笑不得,她這話與自己的話可是牛頭不對馬嘴,“傾城為何有此一說?再說花魁再找便是,何須結業?”
傾城宛然一笑,輕聲說道:“你想想,連出現在這裡的世間最美的鳳凰都已被收為己用,世外桃源氣數已儘,見過鳳凰的文人食客一來,見到都是平庸姿色,自然會在心裡跟鳳凰作比較,一比較,自然覺得這些庸姿俗粉俗不可耐,你說不結業還能乾何事。”
“有道理,傾城果然高見。”連城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讚。“可是這跟你我要行酒令又有何關係?”連城不解的問。
傾城哈哈一笑,說道:“沒關係,隻是忽然心血來潮,想要讓你膜拜本公子爾耳。”
連城瞬間無語,才知道自己的到底是有多笨,為何總是被傾城牽著鼻子繞著圈走,他苦笑著,這輩子恐怕隻能這樣,一輩子就跟在她的後麵的轉,可是這些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傾城見他不做聲,又說道:“如果以後你再逞一時之勇,凡事都替我出頭,擋在我的前麵,我就不會如此客氣地跟你說話了,知道嗎?”
一想到連城總是保護著自己,自己有危險時總是擋在自己前麵,替自己全數擋掉,而他卻傷痕累累,傾城的心就揪著的痛。
連城說道:“你是本王福晉,也是本王最愛的人,你有危險本王當然要以你為重,我知道了,原來你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傾城小嘴一嘟,不悅說道:“那你是從還是不從。”
“從,從,一切聽從福晉吩咐。”連城心裡早已樂開了花,有一個如此緊張自己的福晉,還能不從嗎?可是聽話歸聽話,必要時自己還是會那樣做。
兩人打情罵俏成樂趣,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初初成親的日子,兩人打打鬨鬨旁若無人的樣子,更是讓世外桃源四朵金花看得直打冷戰,難道這兩人在上次的花魁大會不打不相識,如今變成惺惺相惜,玩起了龍陽之癖的遊戲?
盞茶功夫之後,江一龍便回來了,神秘的對著兩人眨眨眼睛,傾城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可有什麼特彆事情發生?”
江一龍說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隨著江一龍來到後院的柴房,卻看都上官鳳手腳被反綁在一起,嘴裡塞了破布,兩邊臉頰赫然出現了五條指痕,明顯被人掌刮過。
“這是?”傾城走過去,解開她的繩索。一解開繩索,上官鳳就哭哭啼啼,嘴裡不停的詛咒。江一龍說道:“我在後巷發現有人想將她擄走,就將她救下藏在柴房,前因後果我也不太清楚。”
傾城點點頭,扶起上官鳳,帶著她繞過後院,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上官鳳還在哭個不停,傾城聽得心煩,怒喝道:“隻懂得哭有個屁用,不說出來叫我們如何幫你。”上官鳳嚇了一跳,吸吸鼻子擦著眼淚說道:“都怪你們,如果不是上次你們大鬨世外桃源,我、我也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有話好好說嘛?何必怨天尤人。”傾城坐到她身邊,輕聲說道,“是否因為上次你跟我們說魏薇的事,所以九皇妃找人來將你毒打?”
上官鳳白了她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傾城忽然啪的一聲甩了她一個巴掌,然後狠狠的說:“你說謊,九皇妃是不是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你手中,不然以她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放過你,現在隻是將你毒打一頓就算,她一定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中。”她湊近上官鳳,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如果你不說,我就回去叫皇上將你全家抄斬,然後丟到野外喂狗。”
背後那兩位聽得暗暗掩嘴偷笑,而上官鳳卻驚恐萬分,想到自己被野狗扯成一塊一塊,她渾身打了個冷顫,傾城又說:“如果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不然到時直接見到皇上你就後悔都來不及。”
上官鳳依依哦哦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來:“九皇妃、九皇妃其實不是完璧之身。”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平地炸起一個響雷,將眼前三人全都炸楞。
“什麼?”連城、傾城、江一龍三人異口同聲,九皇妃居然不是完璧之身?這是自己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大的笑話。爬到皇妃之位已經很難,更難的竟然是能瞞過重重的關卡,檢驗,順利進宮當上秀女,然後逐步往上爬到皇妃之位,傾城自己都覺得自己開始有點佩服九皇妃了。
上官鳳輕蔑的哼了一聲,玩著手裡的絲帕說道:“不是完璧之身有什麼好奇怪的,你看過煙花之地,青樓女子哪個有完璧的?都說賣藝不賣身,其實都是嘴皮子上說說而已,遇到心儀的公子哥兒,還不是撲過去自動獻身。”
“額,你意思是說,九皇妃曾經在世外桃源遇到過心儀的男子?”
“那當然,表妹她貌若天仙,比起鳳凰有過之而無不及,有喜歡的男子又有何不可以?”上官鳳撇著嘴巴說道:“隻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無雙她有眼無珠,錯愛負心漢而已。”
聽到九皇妃豔無雙居然還有這樣一段奇遇,傾城頓時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到她的身邊,翹首期盼故事的來龍去脈。
上官鳳見三人都看著自己,等待自己繼續說下去,特彆是那兩位儀表不凡,器宇軒昂的男子齊齊注視著自己,她便更加得意,站起來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才緩緩的說:“無雙初來京城,本來並沒有想著進世外桃源投靠老娘我,可是在京城,沒錢沒地位,沒權勢,又怎能生活下去,她也試過到大戶人家當丫鬟下人,可是那些老爺們一看到她長得如此貌美如花,就無一例外的想要將她娶為妾侍,他們那些老婆們當然不肯,將無雙打了個半死就丟棄在門外。”
“等等,你上次不是說九皇妃一來投靠你,就遇上花魁大會,你就將她推出去嗎?怎麼現在卻變成賣身成丫鬟?”傾城黑著臉,說道:“你不要騙我,騙我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上官鳳尷尬的掀了掀嘴角,說:“上次.上次是我在說謊,我怕說她的事出來,會被殺人滅口。”
傾城不高興了,“你不說我們一樣能將你殺死。”正聽得津津有味的連城和江一龍被傾城打斷了故事,雖然有意見,卻不敢直說,連城說:“上官小姐,你的處境我們都知道,那後來呢,後來九皇妃如何?”
聽到連城又一次叫自己上官小姐,上官鳳心裡喜滋滋的,瞪了一眼傾城然後說:“讀古莫問古,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像我這樣,就是知道得太多才會有此下場。”
“廢話少說,快說下去。”連城等得不耐煩,大聲的吼了一聲。
上官鳳嚇了一跳,想不到如此斯文帥氣的公子居然也會如此大的火氣,可是他生氣的樣子依然很吸引人,看著連城的樣子,她咽下一口唾液後又繼續說:“無雙經曆了幾次同樣的遭遇之後,不免心灰意冷,連求死的心也有,後來被老娘我好言相勸,她才肯跟我來世外桃源,一開始她還隻是幫忙照顧世外桃源的四朵金花,可是那四個死丫頭卻總是欺負她,因為長得太過貌美,常常有人看中無雙卻將她們棄之不理。四朵金花便以種種借口來欺負她,打她,甚至在客官麵人羞辱她。”
“嘖嘖,想不到你世外桃源的四朵金花竟然如此狠毒,妒忌之心如此的重。”傾城搖著頭概歎。
上官鳳更加尷尬,唯有裝作聰耳不聞,繼續說道:“終於有一次,四朵金花又在欺負無雙的時候,有一位公子看不過去,就出手救了她。”
“哦?英雄救美?那公子就是劉安嗎?”傾城接口說道。連城卻說道:“我想應該不是,上官小姐上次說花魁大會的時候劉安才將九皇妃買回去的,如果救九皇妃的人是劉丞相,那也需等到花魁大會才又來買她。”
連城話音剛落,上官鳳就由衷讚歎,“公子果然才智過人,一想就想到那人不是劉丞相。”傾城嗤嗤笑了兩聲,又問:“那人長相如何,是否麵容猙獰,所以四朵金花才害怕他。”
上官鳳搖著頭說道:“也不是,他長得一表人才,而且身形挺拔,而且文質彬彬,完全就是一副讀書人模樣,無雙就是因為這樣才對他一見傾心。那人開始時對無雙很好,凡事都照顧周全,而且還誓言旦旦地說要幫無雙贖身,帶她會家鄉,無雙當然感動,不久之後那人把無雙帶回了良才鎮,那時無雙感覺很幸福,她在家中織布,而那人就在私塾讀書,說是隻要考取都功名就帶無雙一起再上京城麵見聖上。誰知...誰知一月之後,那殺千刀的卻說自己母親病危,要趕回家鄉看她最後一麵,因為路途遙遠,他不忍心讓無雙受苦,就自己上路。無雙還把自己的積蓄全部給了他,讓他路上不用風餐露宿。隻可惜....唉.....”說到這裡,上官鳳已經在偷偷用手帕擦著眼角。
接下來的部分不用上官鳳說,三人也知道發生何事,那人肯定是將豔無雙的銀子卷走,一走不回頭,說不定家鄉還有妻兒仔女等著他呢。傾城心裡一痛,想不到九皇妃居然還有此不幸遭遇,也許她變得如此看重權貴,全是拜那人所賜。
上官鳳又再哭哭啼啼,傾城義憤填膺的說道:“那人姓甚名誰,住在何方,待我等去找他出來,狠狠揍他一頓。”說完,還晃起了拳頭,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
上官鳳哽咽著說:“那人好像李超,家住何方就不知道了。”
“又是一個姓李的烏龜王八蛋。”傾城撇著嘴說:“一個李奕李公公已經夠壞了,又來一個李超負心漢。啊,這兩人會不會有什麼關係。說不定就是同一個人。”
連城搖著頭說:“怎麼會,一個是公公,一個是正常人,而且李公公不是說自己從小入宮嗎?又怎能人道?你不要告訴我,他是假的公公。”
傾城陰笑著說:“早知道如此,上次我們就應該看看他是否真的是公公了。”甚為女人之家,居然說出這樣大膽的話的來,上官鳳幾乎懷疑她究竟是男是女,而連城和江一龍卻啞然失笑,這福晉,真是讓人頭痛。
“那後來她是如何混進皇宮的?”傾城又問。
上官鳳蔑視的掃了她幾眼,“這還不簡單,所有弄婆都能將煙花之地的姑娘還原成完璧之身,隨便找個來弄一下就好。”傾城嚇的一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難道宮裡的那些嬤嬤就看不懂這個修補之術?
“隻要有銀子,什麼都好說。”連城提醒著她,“隻要將那些檢驗的大人買通,想蒙混過去還不簡單,況且這個劉安一心想要將九皇妃獻給皇上,以作內應之用,當然也就會想方設法讓她過五關斬六將,隻要選上秀女,其他的,以九皇妃的聰明才智,要爬上高位並非難事。”
江一龍點頭說道:“說的不錯,也許劉丞相當時還不知道九皇妃是假的完璧之身,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敢將她送入宮裡,九皇妃也沒有說出真話,兵行險著,她還是得手了。”
傾城嗖的一聲站了起來,拍拍手掌,然後說:“好,現在真相大白,連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們立即去找幫她還原處、子之身的那名弄婆,等時間一到,立即帶她進宮朝見皇上。”
其餘兩人紛紛點頭同意,隻有上官鳳一人搖頭說道:“那弄婆在無雙進宮之後不久就死了,像是說染了急病,沒幾天就見了閻王爺。”
“什麼?死了?”得了急病死了?這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一定是九皇妃做的好事,她肯定怕彆人知道這件事,就將那弄婆殺死。
“難道線索就這樣斷了?”傾城苦惱的坐到了椅子上生起悶氣,好不容易抓到九皇妃的致命把柄,誰知竟然就這樣斷掉,真是不甘心啊。
連城安慰她道:“也不能說斷了,不是還有上官小姐嗎?她隻道事情的全部,隻要讓她到皇上再說一遍就行。”
“什麼?要我進宮跟皇帝說?”聽到要進皇宮見皇帝,上官鳳頓時嚇得麵如土色,你叫她平時在任何人麵前侃侃而談,怎麼說都可以,可是讓她到皇帝麵前說,給她天大的膽子她也不敢去,“誒,那可是皇帝啊,說錯一句就要人頭落地,老娘不去。”上官鳳堅決反對,將三人用力往門外推去,“你們滾吧,該說的都說了,你們去皇上麵前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彆再來連累我。”
“哎呀,有刺客。”剛出門口,傾城忽然一聲驚呼,手臂一伸,就將上官鳳扯到自己前麵擋著,連城和江一龍連忙往前竄出,擋在傾城的前麵。
“啊啊啊,他們又要來殺我,怎麼辦,怎麼辦。”上官鳳在傾城的背後鬼哭神嚎,跺腳甩淚,呼天搶地的鬼叫著。
傾城扭頭一笑,“逗你的。”
“你...你說什麼?”上官鳳看著傾城一臉似笑非笑,依然驚魂未定。傾城狡黠一笑,忽然伸手往頭上一抹,右手將上官鳳一手往旁邊扯開,隨即旋身,裙擺舞出優美的弧度,左手一揚,手中的發簪已然向著屋頂飛出。房頂之處不知何時藏了一個黑衣人,見暗器瀟瀟飛來,披風一晃,側身避過後轉身就逃。
“快追。”傾城一吆喝,連城和江一龍已經飛身上了屋頂,傾城想要隨後追去,轉念一想,突然收住腳步,一手拉著上官鳳退到屋內。
上官鳳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她知道又是剛才那些人前來暗殺自己,張開嘴巴剛想大哭,卻被傾城一個手刀劈在脖子上,頓時暈死過去。
果然,不消一會兒,就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正偷偷走近,傾城暗暗呼了一口氣,好險,差點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計,還好自己反應及時,不然丟下手無縛雞之力的上官鳳一人在此,肯定九條命都不夠死。
她把上官鳳往睡榻底下一塞,塞了進去,然後自己迅速爬到榻上,用被子蓋住,靜靜的等著,隻聽得門板咿呀一聲被輕輕推開,有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傾城在被子底下的一條縫看到一雙穿著黑色快靴的腳正慢慢向著自己的方向移動,她故意嗯的一聲,翻了個身麵朝著那人,被子被不經意掀開,露出一雙眼睛。
那人腳步略有停頓,看到榻上之人隻是夢中翻了個身之後再無動靜,便大膽的拿著匕首走近,來到榻前,手中匕首高舉,正準備用力地往下刺去。
傾城忽然鳳目一睜,然後對著那人眨巴眨巴兩下眼睛,那人咦了一聲,似乎被嚇到,手中匕首略微停頓,傾城已經一掀被子順手甩了過去,緊接著飛起一腳,往他腰間掃去。那人反應奇快,往後急退,避開傾城的攻擊,被子直到一半路就落在地下。
傾城從榻上坐了起來,一腳屈起架在榻上,一腳落地,左手手臂架在屈起的腳的膝蓋上,頭顱微微傾斜,擺出一個萬人迷的帥氣姿勢,嘴角扯出一縷似笑非笑的弧度,雙眼以欣賞的神光看著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顯然有點手足無措,拿著匕首呆在那裡,攻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幾秒之後,黑衣人忽然匕首一舉,腳下生風向著傾城卷了過來,手中匕首猛刺傾城。
傾城身子一歪,靠到榻上,右手輕輕一格,擋住黑衣人的手臂,隨即左手往前一伸,向黑衣人腰間爪去。黑衣人身子一扭,以不可思議的扭動幅度向一旁閃去,傾城咦了一聲,腳下一踩,借力往旁竄去,再次出手爪向黑衣人的前襟。
黑衣人啊的一聲,似乎對傾城的一雙鬼爪有所避忌,手中匕首左右揮舞,對著傾城亂刺一翻。傾城見此情形,心裡已在暗笑,下手卻毫不遲疑,每出一招都招呼黑衣人的前襟。那人左閃右避,像隻猴子一樣跳來跳去,情形甚為搞笑。
傾城心裡早已笑翻了天,劉安在哪裡找來的女殺手,竟然如此得意,她忍不住想要逗弄對方一翻,一爪落空,忽然又手臂伸出,卷向黑衣人的腰間,出手全是下流無恥的招式,令到那黑衣人隻是一味躲避,根本連殺手最起碼的常識都忘得一乾二淨。
傾城逗了她一會,更加確定她是女的,突然往後一退,停止了進攻,一屁股坐到榻上,然後說:“停,不打了,本公子不打女人。”那黑衣人先是一愣,忽然又提著匕首衝了過來。
哎呀,這人怎麼這樣,自己都說不打了她還主動進攻,很專業嘛,傾城眉頭一皺,嗖的一聲站起來,施展小擒拿手,打掉她的匕首,隨即左手快如閃電,一手就抓住她的腰帶,然後往自己懷裡一帶。那黑衣人啊的一聲,腳步不穩,竟然整個人往前撲去,直接跌入傾城的懷中。
傾城壞壞吃笑,伸出兩指手指在她露出的額頭上來回摸了摸,然後說:“哇,皮光肉滑,入手如絲,好膚質。讓本公子看看長相如何?”說完,就要扯下她臉上的黑紗。忽然那女子雙眼一瞪,黑紗動了動,傾城出指如風,掃過她的肩甲位,點中她的麻痹之位,笑著說:“怎麼,還想咬舌自儘?還好本公子知道你有此意。”說完,伸手扯下她麵上黑紗。一看之下,不禁吃了一驚。
“是你?”眼前人正怒目圓睜,一張粉麵漲的通紅,嘴角溢出一絲血紅,她想咬舌自儘,可是被傾城發現,現在除了瞪著傾城,倒也無計可施。
“小翠,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傾城一手將她甩到榻上,往後退了幾步,定定地看著她,雙眼已經湧出兩行清淚,眼前的敵人,竟然是那個跟自己朝夕相對,情同姐妹的小翠,那個陪著自己出嫁八王府,侍候自己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小翠。
“為什麼、為什麼是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雖然告訴自己,小翠這樣做一定有原因,可是傾城還是忍不住咆哮,難道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彆人的刻意安排嗎?
小翠咬著下唇,晶瑩的淚珠被強忍在眼眶之內翻滾,她還是一言不發,傾城撲了過去,用力地搖晃著她的雙肩,一直問她為何要這樣做,可小翠卻將雙眼閉上,沉默應對。傾城怒喝之下,舉起了手掌,“你再不說,我、我就親手將你殺死。”小翠此時才幽幽說道:“死了也好,九泉之下便能和我爹娘團聚。”
小翠一心求死,任由傾城氣得歇斯底裡她也不肯開口說出事情始末,傾城急得在屋內踱來踱去,在猛喝了幾口茶之後她逐漸冷靜下來,寒著臉問道:“你也是九皇妃的人,是不是?從我出嫁那天,你就處心積慮加害八王府,目的就是幫九皇妃掩蓋真相,是不是?”
小翠依然含著淚,默不作聲,傾城走上前去,死死盯著她,冷言說道:“難怪我每次行動,每次轉移住處,每次秘密進行搜證,都被人找到先來一步,叫你去找江一龍,原來是順便通風報信,第一次我就應該懷疑你,因為魏薇死的那天你剛好不在,是不是去了通風報信,之後五福酒盞搜證,又有人前來阻攔,我們轉移山上,卻又有人來放火燒山,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傾城含著淚,“枉我對你情同姐妹,出嫁也要帶著你,怕你在宮中受人欺負,原來是我杞人憂天,你即使不在宮裡,也能活的比我好,不用被人到處追殺,亡命天涯。哈哈哈,”說道這裡,傾城已經忍不住激動起來,一陣狂笑之後,她忽然再次舉起手掌,雙眸泛出血紅,眼看就要一掌打在小翠的天靈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