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猛地一緊,胡琺素被沈夜痕大力地扔到床上,虎軀壓下來,胡琺素腦袋嗡的一聲完全懵了,胡琺素愣了半晌突然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沒有一句話是騙你的啊你放過我吧……我也是被坑了才會出現在這兒的,嗚嗚嗚嗚……誰知道古代這麼難混啊……我再也不玩穿越了……”
舌尖碰觸到胡琺素略帶鹹味的眼淚,沈夜痕心裡一陣煩躁,胡琺素抓緊時機連踢帶踹地把沈夜痕蹬到了床下去,她猛地坐起來,雙手護在胸前,臉上還掛著淚珠:“你為什麼不信我呢!如果我是護發素,現在應該是我撲倒你而不是你撲倒我!!!”
冷冷地看著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雖然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可好像確實不是同一個人……俯身下來,胡琺素猛地往後一縮,後腦勺“呯”地撞在牆上,頓時撞得眼冒金星,一直冷著一張臉的沈夜痕唇角溢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卻被胡琺素的火眼金睛一眼看到了,她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凶巴巴地朝沈夜痕吼道:“笑什麼笑!”
沈夜痕唇邊的笑意稍縱即逝,轉瞬又麵如寒霜,他抓住胡琺素的手腕,胡琺素哆嗦著問:“你、你還想乾嘛?”
沈夜痕一把把胡琺素從床上扯下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淡淡地說道:“不是本王的王妃,待在本王府裡乾什麼。”拉開房門,一股凜然的傲氣便從他周身散布出來,把胡琺素甩出房門,沈夜痕冷冷地喝令:“來人。”
“王爺。”一排侍衛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躬身站在沈夜痕的麵前。
沈夜痕看了胡琺素半晌,怒道:“把這個女人帶去宰相府,跟宰相大人說本王要他在本王的耐心沒有耗儘前把本王的正王妃送來!”
“是。”眾侍衛架起胡琺素便往府外走去。胡琺素登時窘得臉紅到了耳後根兒,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她委屈地癟著嘴,雖然在極力地克製了,可還是難以自製地抽噎一聲。順從地被侍衛架著往外走去,還穿著嫁衣就被趕出了王府的大門,以後還讓她怎麼做人啊……
沈夜痕靜靜地站在房門前的台階上,看著胡琺素抬起胳膊擦了把眼淚的背影,為什麼會突然覺得不討厭這個人了呢……胡琺素啊胡琺素,這又是你的什麼手段嗎?
“等等。”沈夜痕冷冷出聲喝住了即將走出院子的侍衛,道:“你們下去吧。”
“是。”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侍衛們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就當給你爹個麵子。”沈夜痕輕輕咳了咳,故作若無其事地轉身走進房間。
“喂!”胡琺素朝沈夜痕大聲喊道:“你就把我丟這兒啊!我睡哪兒啊!”
沈夜痕回過身,很淡定地說道:“要麼你就睡院子裡,要麼,就回相府睡。你自己選。”
“我、你!”剛剛才對沈夜痕改觀了一點點的看法頓時又變得惡劣了,賤男人!在沈夜痕關上房門的一瞬間,胡琺素揮袖抹了把眼淚,最終破涕為笑了:“還是謝謝你把我留下來了。”
沈夜痕莫名地一怔,居然有片刻地失措:“誰要你謝!”當一個人觸動另一個人的心弦,或許隻是在那某一個瞬間。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白嬌嬌。”
“嘩啦”一聲,新房的門被沈夜痕大力拉開,天曉得他怎麼就被那個女人偽善的麵孔給騙了,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嫁進了王府,而且可笑的是,他居然把他留下來了!這怎麼可能。
“咕嚕”,一個軟軟的物體毫無征兆地砸在了沈夜痕的腿上,沈夜痕不耐煩地一腳踢開,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女人,總不會真的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等到天亮吧,沈夜痕抬眼在院子裡搜了一圈,好像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蹤跡。
該死的女人,跑到哪裡去了!沈夜痕惱怒地說道。
“唔?”腳下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王爺大人,您叫我嗎?”
沈夜痕一愣,低頭向腳下看去,胡琺素正揉著眼睛坐在他的腳邊,微仰著臉,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
“嗯——”本來是想把胡琺素找來罵一頓解氣的,可是看到胡琺素果然很聽話地待在院子裡哪裡都沒有去,沈夜痕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什麼事?”胡琺素打了個嗬欠,似乎依然在睡夢中尚未醒來的樣子。
“你、居然這麼聽話?”沈夜痕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你居然沒有亂跑亂闖?”
“跑去哪裡啊。”胡琺素嘟著嘴似乎是在抱怨:“我現在討好你還來不及,哪裡還敢惹您老人家生氣?”胡琺素有些清醒過來了。
“知道就好。”沈夜痕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回房:“那你繼續睡吧,本王就不打攪你的好夢了。”
“喂。”胡琺素不滿地嘟囔著:“你這個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木牛啊!我在這裡凍得個半死,好不容易睡著了,你又把我弄醒,把我弄醒了然後自己回去睡,你讓我後半夜怎麼辦啊!”
“那是你的事情,與本王何乾?”沈夜痕哐通一聲關上了房門。
“呼!”胡琺素簡直要氣炸掉了,她舉起拳頭剛要砸新房的門,誰知門又“吱扭”一聲開了,胡琺素的拳頭正好揮舞到沈夜痕的麵前。
“怎麼?”沈夜痕挑了挑眉。
“呃……”胡琺素賠著笑臉收回自己的手,她活動著手腕,說:“夜裡有點寒,活動一下,呃,對,活動活動。”
“哼。”沈夜痕冷哼一聲,道:“來人!”
“王爺。”王府的管家劉磊不知從哪裡鑽出來,道:“您有什麼吩咐。”
沈夜痕瞥了胡琺素一眼,道:“叫下人給王妃娘娘收拾出來一間上好的柴房。”
“切。”胡琺素嗤笑著嘀咕道:“柴房就柴房吧,還上好。”
“那你是想繼續在院子裡待著了?”
“啊不不不不。”胡琺素連連擺手:“還是柴房好,還是柴房好,你不知道啊,我小時候一犯錯啊,我爹就把我關柴房麵壁思過,我這一進柴房啊,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就像回了家一樣的溫暖,特彆是上好的柴房,我最喜歡了2……”
“你話太多了。”沈夜痕“哐通”一聲狠狠地關上了房門,整個房間都因為他巨大的力道而微微顫抖。
“哼。”胡琺素不服氣地朝她和沈夜痕新房緊閉的房門吐著舌頭。
“王妃。”劉磊笑著對胡琺素道:“跟老奴去——呃、柴房吧……”劉磊的態度還算蠻好的了,怎麼著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妃再怎麼不受寵,那也有王妃的頭銜在那兒擺著啊……
“嗯。”胡琺素一向是恩怨分明的,她能感覺到這個管家對她還是很客氣的,於是,她也就對劉磊很客氣:“多謝劉管家,有勞劉客家帶路。”
“請。”劉磊作了個往這邊走的手勢,便帶著胡琺素往一條小徑上走去。
一路上,胡琺素隻是跟在劉磊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個問題也不問,劉磊心下有些犯嘀咕,人都說相府二千金實在是個極刁潑的主兒,可是今兒個看來好像也挺知書達禮的嘛!誒?不對,不對,若隻是一兩個人說她脾氣壞也興許是旁人在中傷她,可如果所有人都說她不好伺候,那就一定是她的問題了……
嗯!劉磊心思澄明地兀自點著頭:她一定是因為才到王府,對這裡還不是很熟悉,才這般作秀,這樣的主子可得好好伺候著,萬一她以後給你找麻煩,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劉磊隻一門心思思索著胡琺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覺已差不多走了有半柱香時間,胡琺素走得腳都軟了,終於忍不住問道:“劉管家,咱們這到底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嗯?”劉磊回過神來,向四周看看,舉手猛一拍腦門兒,叫道:“唉呀,走過了,走過了……”
胡琺素滿頭黑線,這老頭兒,看起來一副無公害的樣子,不會是在故意整她吧?
劉磊又帶著胡琺素走回去,推開一間滿是蛛網不知荒棄了多久的破屋子,對胡琺素道:“王妃,到了。”
胡琺素抬眼兒一看,差點氣暈過去:上好?於是她用一種很委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劉管家,王爺不是說讓我住柴房嗎?這裡好像並沒有柴吧?”
“哦。”劉磊答道:“這裡以前是有柴的,是兩年前才沒有了柴的。”
“那我們還是去柴房吧。”胡琺素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
“那怎麼行!”劉磊很誇張地大叫道:“柴房還要放柴呢!”
去你妹的!胡琺素眯縫著眼打量著劉磊,劉磊被胡琺素盯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匆忙拜了拜,道:“王妃請便,小的先告退了。”
“哦。”似乎是沒有什麼活著離開這裡的希望了,胡琺素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劉磊飛也似的跑掉了。
胡琺素嫌棄地跨進這個所謂的柴房,天呐!太神奇了!胡琺素抱著雙手,臉上呈現出一副無比夢幻的神情:這間屋子居然還是敞蓬的喲!你看,我還能看到美麗的小星星呢!
仰著頭,一彎殘月可憐兮兮地掛在柴房頂的破洞上,好奇地往柴房裡窺望著,胡琺素咯崩崩地咬著牙,沈夜痕,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