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一早就到碼頭去找工作,奈何身板太弱小,包工頭不肯用自己,隻好在去找彆的工作,能一天掙半兩銀子的活,除了去賣笑,基本沒有什麼可能找到。可是,想到那樣的地方,一進去就不要想出來,且自己的母親若是知道了真相,也許會自我了結吧。
小丫頭嘴角泛起了一絲的苦笑,光靠打柴掙來的錢隻夠家用的,可是要眼睜睜的放棄母親的生命,自己也絕對辦不到。手不自覺的握緊手掌,眉頭皺起來,苦惱的不知要如何。
一天下來買了些許的肉,隻好回家在繼續想辦法,若是實在不可以的話,恐怕隻能去青樓了,不知道能不能瞞住自己的母親,不過有一線希望總是好的。
還沒有回到家中,就看到家門口圍了一圈的人,幾個護衛將自己家圍堵的嚴嚴實實,周圍的村民好奇的看向院內,小丫頭疑惑的走到門口,“你們,你們為什麼圍在我家?”
“老爺的吩咐。”護衛看了一眼臟兮兮的小丫頭,變回了自己門神的樣子,任憑小丫頭如何細問都不在回答一句話,小丫頭隻好進門去看看情況。
母親倚在牆邊,臉色蒼白,眼角還掛著淚水,看到小丫頭進來,立刻擦掉眼淚,勉強的勾起一絲笑意,“丫頭回來了,快坐下,這是你的二叔。”
儒雅清秀的男子看向小丫頭,眼中劃過一絲輕蔑,但是很快被慈愛掩蓋,“這就是大哥的孩子啊,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要扛起一個家的負擔,都怪我,若是早點找到你們,你們也不會吃這麼多的苦。”
小丫頭有些尷尬的看著眼中泛起濕意二叔,明明是自己的親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興不起一絲的親切感,總感覺他很做作,“二叔,你彆難過,我們這些年過的很好,每天都很充實。”
二叔掩掩眼角,拉過身旁長相清秀的秀才,“這是你的表哥,劉奇,今年剛剛成為秀才,明年就要考舉人了,這次我們是想要把你和你的母親接回到府內,相互之間還能有個照應。”二叔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拉過小丫頭的手,低頭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惡心。
小丫頭看看二叔和劉奇表哥的衣服,絲綢錦繡,家境應該是很不錯,若是自己和母親住到他家,也許母親的醫藥費就有著落了,可是,這樣,小丫頭咬咬嘴角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就在小丫頭思考的時候,她母親開口說道,“就不勞煩二叔了,我們兩個在這個地方習慣了,怕是會住不習慣大房子。”
“大嫂這麼說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丫頭都這麼大了,還沒有一個正經的名字,明明要議親的年紀了,還穿的如此簡陋,每天都拋頭露麵,就算不為了您自己,也要為丫頭考慮一下啊。”二叔看著小丫頭的眼中充滿了慈愛和憐憫。
母親聽聞這句話,心中泛起苦澀,是啊,明明都要議親的年紀,卻被自己拖累的不能找到一個像樣的婆家,若是自己死去了,難不成讓丫頭自己過一輩子嗎,也許回去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二叔真的是這麼好心嗎?
小丫頭很不喜歡二叔的這話,禁不住開口反駁道,“我能有母親依靠,是我的福氣。況且,沒有名字,更好養活,閻王爺都不知道怎麼收我,我肯定會長命百歲的,是吧,母親。”笑嘻嘻的倚到母親的身邊,握住她的手,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在意。
母親拍拍小丫頭的手,突然間很難過,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每天要穿的破破爛爛的,還要為生計奔波,連手都非常的十分粗糙一點都不想一個16歲的小姑娘,“二叔說的也是,隻是怕打擾了您,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二叔滿意的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和奇兒明天來接你兩,你倆好好準備一下。現在就不打擾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就派奇兒來接你們。”
二叔拉著奇兒帶著那些護衛走出了院子,小丫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母親,她可以感覺出母親的不願意,隻是,若是不回到二叔家,母親就沒有好的藥,“母親.....”
“丫頭,這些年來時母親對不起你,若不是母親拖累你,我這麼好的姑娘早早就能嫁出去過著幸福沒有負擔的生活。母親對不起你呀。”母親淚眼模糊,摸摸小丫頭的頭。
小丫頭撲到母親的懷抱之中,聲音哽塞,“沒有,沒有,母親從來不是我的拖累,若不是母親,我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母親,你就是我的支柱啊。”
當年,自己貪玩,在冰冷的冬天在河上溜冰,一不小心掉進了冰窟窿裡麵,若不是自己的母親舍命相救,自己早就凍死在湖水之中了,後來母親更是為了自己不吃藥,省錢給自己看病買補品,事宜這之後自己的母親身體越來越差。
兩母女倆依偎在一起,細細碎碎的說起了這麼多年的事情,時而母親會微笑的看著自己,時而小丫頭笑的洋洋得意。
第二日,劉奇帶著幾個護衛來到了小丫頭的家中,兩個人相依為命這麼多年,能帶走的東西卻十分的稀少,值錢的東西更是沒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小包袱,坐著劉奇帶來的轎子,告彆了鄰居,離開了自己居住了10多年的小村莊。
劉家的宅子是個三進的宅子,入了門廳,看到二叔正坐在正廳等著自己和母親,身邊還坐著幾位年紀很大的男子,“這位是族中的劉老,你們回到劉府,我想應該也給丫頭起個名字,入了族譜才能更好的議親。”
母親點點頭,看著二叔和劉老商量自己的事情,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兩人協商好了具體的事宜,劉老就和另一位老人一起告辭了,二叔坐在正中間,看著小丫頭,“丫頭,我和劉老商量好了,你就叫劉秀,因為你父親的問題,你就記在我的名下。”
“那我的母親呢?”
“你的母親是不能進入族譜的,可是,劉府會一直照顧她的。你放心吧。”二叔拍拍劉秀的肩膀,“你們兩個從今天開始照顧小姐和夫人,你們現在帶小姐和夫人回到住處吧。”
“是。”兩個丫鬟扶起母親,“夫人老爺讓人將補藥放到房間中了,一會到房間就可以喝了。”
另一個丫鬟接道,“少爺好叫我們備好了熱水,可供小姐您梳洗用。”
劉秀點點頭,原來小姐就是這樣的呀,有好吃的,有人服侍,還有名字,隻是為什麼心底有濃濃的不安和恐慌呢,總感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劉秀的閨房之中彌漫著淡淡的芳香,鏡子發飾一應俱全,櫃子中滿滿的絲綢衣服,各色碎花水袖應用具有,可是劉秀不開心,心底泛著不安,就算是自己的二叔這樣對自己也是有一種陰謀的問題。
自己的父親離家這麼多年,離劉府不算太遠,若是劉府真的有心想要找回她們母女二人怎麼會這麼多年沒有音信,再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將自己記在二叔的名下呢,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越是這樣越讓劉秀的內心不安。
梳洗完畢的劉秀讓丫鬟驚呆了,這哪裡還是剛剛那個臟兮兮黑乎乎的野丫頭,這明明就是貴家小姐,白皙透亮的皮膚如凝脂般吸引人,因為熱氣的熏陶泛著微微的紅暈,長發烏黑披在肩邊,最讓人動心的是那雙眼眸,明亮漆黑帶著淡淡的琉璃之色,恍若天邊的星辰,令人著迷。
通身的氣派不似那些養在閨中的大小姐,貴氣中帶著些許的怯懦,要不就是高傲不可接近,而劉秀落落大方,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高貴,但卻又不是拒人千裡之外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喜歡她。
劉秀看著帶著的丫鬟,白嫩的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麼了?”
丫鬟回過神立刻低下頭,“小姐,我幫你梳個發髻吧。”
“好的,簡單點的就可以了。”劉秀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還真是有點傾城之色,隻是還是有點稚嫩位脫的感覺,想不到自己居然有這樣一張的臉,以前隻顧著賺錢重來沒有注意過這些。
“你叫什麼名字啊?”
“奴婢叫小葉。”丫鬟的手指靈活,發髻很快就編好了,簡單的百合髻,綴上一隻簡單的珍珠朱釵和碎花,映著劉秀的人若桃花,惹人眼球。
劉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摸摸頭上的朱釵,還是當野丫頭的時候比較自在一些,“幫我拿一件裙子。”
小葉應聲,從櫃子中拿出一套淡黃色的碎花裙子,幫劉秀換好,劉秀穿好後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自己,看來若是沒有二叔的出現,自己去青樓也能弄個花魁當當,說不定還能日進鬥金呢。
打扮好自己後,劉秀和小葉來到了母親的房間,母親居住的地方離自己的院子沒有多遠,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就走到了,母親正在院子中休息,臉色看起來比早上好了很多,看到劉秀來了,眼中劃過驚豔。
“母親,身體好些沒有。”
母親握住劉秀的手,“傻孩子,這今天才吃怎麼能好的那麼快。”母親上下打量劉秀,“真是人靠衣裝啊,我們家丫頭打扮起來還真是嬌美,讓我看了都免不住要動心。”
“母親,你變壞了,居然要打趣我。”劉秀看著笑得開顏的母親,心底微微的放心,母親的心情好對病情有很大的幫助,況且有藥跟著,母親的身體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母親,你不知道,帶著這頭飾,還真是不舒服啊。”
“時間長了就好了,姑娘家就要有姑娘的樣子,彆像以前似得那麼野了,你不是最喜歡讀書了嗎,正好可以和你表哥借些來看看。”
“我會的。”劉秀其實很明白母親的心理,本來一直就很自責拖累著自己,現在有一個好的環境,肯定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生活在這裡,但是又怕自己提出什麼要求,畢竟是寄人籬下,很多事情隻能放在心中,兩個人相顧無言,但是彼此都能明白彼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