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不知道自己那三天是怎麼過下來的,每天朱雀都會逼迫自己喝藥,朦朧之中藥進去了又混著血絲吐了出來,什麼都吃不進去,朱雀罵過哄過,每天給自己變得法子喂藥,幾次將自己從死神那邊奪了過來。
後來還是謝熙大人親自出馬,才將劉秀喚醒,謝熙大人站在床前說道,“你難道不想為自己的母親報仇嗎?難道你的母親希望你這樣去找她嗎?你最要的人不就是你的母親嗎?她一直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既然你已經不能依靠愛活著,那麼久恨吧。你死了,縣令還活著,你死了,他還能繼續禍害這彆人。你真的希望縣令一直活著嗎?”
“難道不要好好活著嗎,看著縣令一點點的走進死亡之中嗎?”
劉秀的腦海之中隻剩下那一句,既然已經不能依靠愛活著,那麼自己就恨吧。為什麼要去死的是我,那個人才是最應該死的,我不能這樣死去,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做惡有惡報,什麼叫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劉秀就在這樣的支持之下,迅速的清醒過來,朱雀看著醒過來的劉秀,眼中掛著淚水,卻假裝凶狠的訓斥劉秀,劉秀看著這個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女子,突然感覺能活下來也不錯,欠她的債,她要討回來,護她的人,她要百倍的報答。
半天的時間不足以讓劉秀修養好身體,為了不在皇帝的壽宴上出什麼問題,朱雀隻好給劉秀下了一劑猛藥,雖然可以讓劉秀的身體恢複到鼎盛的時期,但是卻是在消耗身體本身的元氣,一般的大夫是不敢隨便亂用這種藥的,他們沒有信心可以幫助病人恢複身體,但是朱雀可以,她是醫邪鬼千行的 唯一入室弟子。
鬼千行是江湖中極為傳奇的一個人物,身為女子卻天天榴蓮於青樓之中,身為大夫救人卻要分心情好壞,放1蕩不羈,正邪難分。朱雀也算是一個幸運兒,被鬼千行相中,悉心傳授了醫術。
就在朱雀出師的當天,鬼千行消失了,江湖之中的各路人馬都找不到這個人一絲一毫的生存軌跡,人間蒸發一般,隻有朱雀知道,師傅是找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可以和愛人長相廝守的地方,這一輩子都不會在回來了。
皇宮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富麗堂皇的裝飾,等級深嚴的製度,爾虞我詐的生活,最富貴高雅的地方,最腥臭不堪的內在,若是可以選擇,劉秀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踏進這個漩渦之中,不想被困在這個牢籠之中。
一路跟在謝熙大人的身後,看不到儘頭的紅牆,時而檫身而過的標致宮女,路過的每一個燈飾都好像鍍上了一層金,每一根柱子都塗上了濃重的顏色,抬起頭是琉璃瓦堆砌成的屋頂,每一塊都光鮮亮麗。
一直跟在小太監身後的謝熙頗有些不耐煩,所走的路越來越偏僻,根本不是去往禦花園的下路,他停住腳步,眉頭皺起,“你要把我帶到那裡去?”
小太監誠惶誠恐的看著謝熙,腦中飛快的轉過各種各樣的答案,諂媚的說道,“大人就跟著小的走吧,小的總是不會害大人的。”
“跟你走?”謝熙冷笑一聲,這是第一次謝秀看到謝熙臉上出現的第二種表情,嘲諷與不屑,“我憑什麼要跟你走,若是再不說實話,彆怪我不客氣。”
“娘娘讓小的告訴謝大人,不要太激動,段兄弟剛得了一份姻緣,不免有些大喜過望,沒事敲打一下,告誡一下,也是好的。”
謝熙的臉色昏暗不明,段兄弟是他的故交,最近剛剛求娶戶部侍郎的女兒,兩人是郎情妾意,段兄弟等這一天都等了很久了,咬咬牙,罷了隨他去看一眼吧,有些事情要麵對的,是逃不掉的。
小太監見謝大人不在說什麼,就繼續在前麵帶路,更在最後麵的劉秀隻能勉強的猜測,宮中應該是有什麼人想要見謝熙,但是謝熙一直避而不見,所以那個人利用了這次機會,想要和謝大人說些什麼。
看謝大人的臉色,應該是個尊貴的女人,想來和情字脫不開關係。
兩個人一直走到了皇宮中較為偏僻的一角,四周沒有來往的宮女,冷冷清清,就連宮殿也有些破舊不堪,小太監停住腳步,攔下劉秀,讓另一個小宮女帶著謝熙繼續向裡麵走去,劉秀也不好跟著,隻能安靜的坐在一個亭子中等著。
謝熙跟著小太監來到了宮殿中最裡麵的一個小屋,小屋的門口站著一位衣容華貴的娘娘,若是有宮內的人在次看到,定會驚訝的說不出來話,這不就是皇帝最為寵愛的皇後娘娘嗎?
鳳冠束在頭上,精致的麵容帶著三分的憂傷,明眸皓齒,隻是行動之間太過嫵媚,倒失了幾分的端莊,愣愣的看著謝熙溫和的麵容,未語淚先下,若是讓其他人見了這副梨花帶雨的表情,定會心痛的上前去哄這位女子,而謝熙隻是看著她,沒有一絲的動作。
“謝郎,你還在怪我嗎?”皇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切,哀傷的看著謝熙。
謝熙歎氣,不知為何,現在看到她,已經沒有心痛的感覺,隻是有深深的無奈,當年自己與皇後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在她及笄的時候甚至已經互許終身,可是一張聖旨將這段情埋葬在內心深處,他也因此一直戍守邊疆,多年不在踏回京城。
“皇後此話讓臣甚是恐慌,臣不敢怪皇後,也從未怪過皇後。”
皇後看著對著自己行君臣之禮的謝熙,內心似乎有幾十萬隻牛羊在奔跑亂撞,“謝郎一定要如此和我說話嗎?莫不是有了新人已經不再記得我們當年在桃花樹下的約定嗎?難道那些都隻是過去嗎?”
“是,那些已經是過去了,您現在已經貴為皇後,就應該將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臣忠君愛國,定不會做出有違法紀的事情。”依舊是那個記憶中的人,沒有改變一絲一毫,可是在也回不到從前。
皇後有些頹然,“你是真的忘記了我們的誓言?那個女子有這般好,讓你已經不再記掛著我了,對嗎?”
“您就是皇後,而我也隻能是臣子。”
劉秀在小亭之中等了許久,才看到謝熙從彆院之中走了出來,神色之中帶著一絲解脫和淡然,“走,皇上還等著呢。”
“嗯。”乖乖的跟在謝熙的身後,並沒有過問什麼,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有些八卦,你不探究會比你迷茫不知要安全許多,更何況是這個牽扯後宮女人的地方,還是不要早點死的好。
皇上的大壽還沒有開始,百官卻已經全部到位,說起來皇上的大壽和謝熙大勝仗是同一天,但卻不是一個月,大概是相差一個月左右,劉秀跟在謝熙的身後,被一個小宮女中途帶走到都是官夫人的座位。
劉秀挑了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地方,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而那些官夫人似乎也沒有想要理她的意思,一個個端坐著姿勢,嘴角標準的掛起微笑,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家的夫婿,時而交頭接耳,相互交換一下京城中誰家又娶小妾了,誰家又要生小孩了。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明黃色的長袍,一條金色的長龍盤旋在衣服的正中間,劉秀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真是英雄出少年,英俊挺拔,眉宇之間帶著王者的氣息,讓人不知覺的就生出臣服之感,也難怪眾多的人民稱讚這位皇帝。
“謝愛卿,朕讓你將那個女子帶來你可有遵旨。”
“臣以帶來,劉秀,還不叩見皇上。”
隻見從女桌的角落處走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如畫,一雙眼睛好似星辰般明亮,嘴角邊似乎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行動之間隻是微微帶起衣袖,每一步都好像是在優雅的跳舞,那種天生的貴氣,讓眾人眼前一亮,更多的人在想,怪不得謝熙一定要救下這個少女,多麼美麗的女子。
皇上似乎也沒有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個傾城之貌的女子,比起皇後少了一份嫵媚,卻多了一份端莊,劉秀眼光盯著自己的鞋尖,盈盈拜下,“民女劉秀參見皇帝,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愛卿真是好眼光。”意味不明的話語,帶著濃濃的調侃,若是這個女子和謝熙共結連理好像也是一件不算壞的事情,至少看起來這個女子的心思不壞,目光清澈。
謝熙臉色微紅,還沒有答話,就聽到太監尖細的聲音,“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皇後徑直走到皇帝的身邊,並沒有多看一眼謝熙,嘴角邊掛著淡淡的笑意,“皇上,這就是謝熙大人在囚場上救下的女子,還真是標致的很啊。”
“皇後也是這樣認為的,朕也有同感。”
皇後眸中刮過一絲狠毒,謝熙是自己的,誰都不可以將她搶走,“這麼標誌的妹妹,皇上不如讓她進宮陪著本宮,也是一件極其不錯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劉秀心咯噔一下,隨後腦中卻有了清楚的計算,若是自己進宮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說不定就可以為自己的母親報仇,讓死於貪官手中的百姓得以安息,雖然苦澀,但是卻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