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女人看到剛才還在跟自己你儂我儂的情人兒現在卻成了一具屍體,驚駭欲絕的盯著洪天二人,發了瘋似的尖叫。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和鼻涕口水摻雜在一起,讓原來一位如花似玉的嬌媚可人兒變得無比邋遢,讓人看之生厭。
隻是事關生死,還有誰會在意此刻自己的形象,她拚命的朝著洪天二人磕頭,口中還在不停求饒:“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
洪天一言不發,掉頭走出了臥室。
目睹洪天轉身離開,盯著他那有些寂寥甚至茫然的背影,魏風的眼神漸漸從震驚變成了同情。
這不是魏風第一次看見死人,卻是經曆第一次殺人,雖然他不是凶手,卻也是幫凶。當他看見洪天一言不發抬手就是一拳殺死陰淩的時候,說實話他心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瞬間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陌生,他還是那個雖然沉悶,但是善良的洪天嗎?最初的時候,他很氣憤,惱怒洪天殺人,惱怒他欺騙自己讓自己充當他殺人的幫凶。但是當看見洪天那寂寥的背影迷茫的眼神的時候,他猶豫了。
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和苦衷吧。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魏風心中低吟,“這家夥平日裡仗勢欺人,每每見到洪天都會奚落嘲諷,該殺。”事情做了,人也死了,事已至此,魏風隻能如此安慰自己,潛意識裡還在幫洪天開脫,認為這是洪天暴起殺人的原因。須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他決定會幫洪天將這個秘密隱藏下去,這其中有兩人的關係極好的原因,義氣為先的魏風可乾不出檢舉自己兄弟的齷齪事。更多的則是這陰淩本身就不算是什麼好東西,最關鍵的還在於他也是幫凶啊。
走出臥室的一刹那,洪天覺得自己全身的精氣神一瞬間被抽走了似的,整個後背滿是冷汗,雙腿一軟,就要栽倒,愣是靠著強大的意誌力穩住了身形。他胸膛劇烈起伏,麵色潮紅,深深呼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洪天渾身冷氣直冒。那,是自己麼?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麻木不仁和殘忍了?
“不,不怪我,他該死,他該死!”想到這裡,洪天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咬緊牙關,“且不說他平日裡欺我太甚,就算是為了讓迷失酒吧案成了懸案,他也必須死,而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做,老爸還等著我照顧,我答應過他給他買大房子,讓他過幸福生活的,我不能坐牢!”
經曆了第一次殺人之後,內心痛苦、惡心、惶恐不安、負罪感的煎熬後,這一次殺人,洪天有些適應了。這不是說他冷血,而是人的正常反應罷了。
他心裡也清楚這陰淩或許根本不知道商公子死亡的真相,但是在這種環境之下他不得不死,隻有他死了洪天也會安心。
雖然內心裡不斷想著各種理由來為自己開脫罪責,但是一旦看到右手背沾染的鮮血,洪天還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和罪惡,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月光照射進了窗子,投在了走廊上的洪天身上。一瞬間,洪天感覺自己輕鬆了起來,或許那純潔的月光洗滌了他的血腥吧。
這兩兄弟一前一後渾渾噩噩的走出了臥室,表情都有些麻木,滿腹心思。他們身後,那個衣裳不整披頭散發的女人還在拚命磕頭祈求饒命……
“滴!滴!滴!”
突然,一陣急促有力的警笛聲劃破了短暫的安寧,瞬間將兩人從渾渾噩噩之中拉扯了出來,接著彆墅的外圍就清晰的傳開一陣噪雜的腳步聲。
“警察來了。”這是兩人第一個念頭。
無論洪天多麼心智成熟心思縝密,也不論魏風多麼武力強大,兩人一瞬間有些慌神。畢竟他們才隻是十六七的孩子,尚未成年。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兩人在做了壞事之後再乍一麵臨警察的圍剿,說不慌那才怪了。
好在洪天努力壓住心中的惶恐,扭頭看了一眼魏風,喊道:“快走,趁著他們人還沒鋪開來。要是等他們把這彆墅包圍起來的話,你我就是插翅也難飛。”說著匆匆朝著樓下衝去。
這個道理魏風當然懂,彆看他高級武者的實力看上去挺強大,但畢竟不是鐵人,麵對一陣亂射也要變成篩子。可惜他上元功還未大成,否則達到元氣布體的程度,倒也可以拚上一拚,而現在不逃也得逃。
兩人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狂奔。衝到一樓之後,打開彆墅側麵的一刹那,洪天剛準備閃身出去,卻感覺大腦一疼。那種熟悉的危機感又來了,未曾多想,再一個側身退了回來。
“噠!噠!噠!”一陣清脆的機槍點射聲驟然響起,緊接著側門被密密麻麻的子彈射成了篩子,一陣焦糊味募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