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離開(1 / 1)

天地秩序 冰羽 3469 字 9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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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起日落,歲月蹉跎,這時光不曾為誰停滯,也從不因為什麼而加快步伐。在這天荒山脈裡,這無人知曉的瀑布邊,一個少年獨自修煉著。風來了,與他無關,雲起了,於他無緣,他隻希望能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隻希望儘早救活兒時的玩伴。

八年的時光轉眼即過,八年過後黃天還活著,八年的孤獨沒有讓這個內心懷恨的少年養成想象中孤僻的性格,他也沒有一直活在部落毀滅的陰影裡。上天待我不公,但我自己總得學會怎樣讓自己開心。黃天如是說。

秋天的陽光灑在身上總是會讓人感到渾身舒坦,幾乎可以驅散那八年裡所有的寒冷。在這溫暖的陽光下,遠處一條瀑布飛瀉,巨大的水聲回響在山穀間,給這山穀平添幾分生氣。水流沿著彎彎的河道彙入水潭,在另一麵再沿著河道不知通向何處。

河水不深,在一塊露出水麵的石頭上,黃天裹著一身獸皮筆直站立著。十八歲的他看上去少了一分稚氣,黝黑的臉上似乎帶著一股玩世不恭之色,跟他的身世經曆相去甚遠。微微上翹的嘴唇在那長及腰間長發的襯托下,若是忽略了他的衣著,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富家公子一般。輕閉著的雙目微微顫動,隨後緩緩張開,一雙明亮的雙眼顯示出這個少年積極的心態,他像是完全走出了心裡的陰霾。隻是若觀察仔細,在那眼眸深處卻似乎還隱藏著一分令人心悸的恨。

“任何人都是從一個弱者開始的。”老者的話回響在他耳際,直到此刻他才略微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八年前十歲的他逢初大變,在這危險四伏的天荒山脈中或許便是這一句話讓他一次次地從死亡邊緣邁向生的方向。雖然這裡已經是山脈邊緣,雖然石伯也探測過水潭附近沒什麼危險,但是天荒山脈便是天荒山脈,在天荒山脈邊緣雖然極少出現魔獸,但至少各種凶猛的野獸依舊層出不窮。不知道為什麼,焚炎部落之前駐紮的地方猛獸都出現得不多,他以前跟隨父親外出捕獵,大多數時間都是獵到一些兔子山雞之類的小動物,像那日獵到野熊的情況是極少的,但是他在水潭邊住下的第二日便險些被一頭豹子給吃掉,之後更是發現這裡的各種猛獸多得彷如牛毛一般,這八年裡他幾乎時時刻刻都需要提防隱伏在暗處的危險。

沒有人知道這八年裡他究竟是如何從這些危險中安然度過,隻有他自己清楚這八年他所遭遇的磨難隻怕比有些人一輩子還多。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依然活著,並且現今的他覺得自己還活得不錯。除了部落的事依然沒有任何頭緒。

太陽正升向正空,像是急著展現出它最炙熱時刻的風采。黃天的心一如驕陽一般熱烈,在這林子裡獨自生活了八年,現在自己的實力究竟怎麼樣了?沒有一個參照物,對此他實在不敢妄下猜測。

感受著體內流轉的靈氣,在某一個仿若和周身這片天地產生了共鳴的時刻,他雙目猛然一凝,手掐靈訣如鋼槍般指向身前。空氣微微一滯,或者說這也空間隨著這一指微微一滯,隻是這停滯太過微不可查,以致於沒有人感覺得到這一絲停滯,也沒有人知道在這停滯之間發生過什麼變化,以黃天現在的修為,他看到的不過是這一指之後身前不遠處出現的那幾聲輕響,以及隨後一團猛烈的火焰從空間中憑空爆發而出。

做完這一切黃天已有些微喘,但是卻掩飾不了臉上的喜悅。這一招他已練習了六個月,直到此時才完全掌握。在以往不管他如何努力,那團本該出現的火焰總會由於各種不可知因素而不肯出現,直到昨日想通關鍵才能看到今天這令人欣喜的一幕,儘管僅僅這一個炎爆已讓他感覺耗儘精力,他仍然感到滿意。

八年裡無處不在的危險讓他身手無比敏捷,麵對各種凶悍的野獸,他知道怎麼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將其擊殺,但儘管他自身武力已不可小覷,每一次在最危險關頭的時候能拯救自己生命的卻依舊是靈訣,準確的說是對於靈氣的運用。因為他敏捷的身手雖說是被山脈中的危險逼出來的,但更多要歸功於修煉靈訣帶給他的好處。

和那些隱藏的好處不同,靈氣的運用可以更直接的用來對敵,不但更簡單省事,而且效果更明顯,所以當他在靈氣運用上更進一層時他毫不掩飾的將那一份喜悅寫在臉上。

當日石伯叮囑他至少將納靈訣修至三層才能走出天荒山脈,如今他已可以運用靈訣發出這等炎爆之術,卻還不過掌握了第二層而已。依照黃天一直以來的性格,他是不應該違背石伯的話的,隻是已經過去八年時光,八年裡他在無數個日日夜夜思念家人,回想以往,他甚至在在殺死第一頭狼的時候便想外出尋找救活族人的辦法,所以此時此刻他是真的等不及了。

“石伯,我要走了。”石洞裡黃天一手持著那一顆小石珠,一手拄著腦袋,表情有一些猶豫。

“我知道外麵肯定比這裡更加危險,我知道憑我這點修為在外麵那大世界裡肯定還不值一提,但是除了靈訣之外我總還有些其餘的保身之法,這山脈裡八年的經曆總會讓我有些值得驕傲的地方。”對著那石珠,黃天像是在解釋。

“每一個強者都是從弱者開始,既然這樣我總不能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就一直躲在深山裡不出去。在這裡我已經感覺不到什麼危險了,但是我既然還不夠強,那總該尋找一些難度更大的挑戰,外麵的危險對於我來說便是合適的挑戰。我認為這樣能讓我更快一點變強。”

說這些的時候黃天除了剛開始那一絲猶豫像是在解釋之外,之後的表情更像實在自言自語,語氣平靜得不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而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變強,八年裡這卻是他每日都在為之努力的事,當為了這個目標經曆過太多生死磨難之後再談及此事,確實不會讓他再感到有什麼值得熱血沸騰的地方。

“所以我要走了。”最後他做了一個總結。

八年的生活除了修煉便是與各種野獸搏殺,這裡除了一個簡陋的火架,些許裹身的獸皮之外在沒有多餘的生活細軟,更何況黃天離去之後再不會回來,在那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他不知道究竟會遇到什麼。所以當他離去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像搬家一般繁瑣。除了一個獸皮包裹和那顆陪了自己八年的小石珠,身上再無他物,黃天就這麼一身輕鬆的離開了這個生活過八年的地方。

自焚炎部落進入天荒山脈又已過去了數千年,黃闔的決定讓這個部落在山脈裡經受了數千年的風雨,因為風雨無儘,焚炎部落隻剩最後一個人。那未知的預言依舊未知,至少世界沒有毀滅。但是焚炎部落對於大陸如今的情勢全然不知。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進入山脈之後那些異軍突起的魔獸又數次對人類發起過攻擊,他們不知道大陸上的各個部落在之後因為利益紛爭又展開了數次大戰,他們不知道大陸上修行者如今的實力與以往相比下降了有多少,他們甚至不知道那預言曾經已在大陸上激起過多大一番風波。

這些焚炎部落不知道,黃天自然也不知道。即使他知道這一切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初入修行,靈訣才修到二層的小人物,即使大陸上修行者的實力下降了很多也依然不是他能說得上話的地方。

他現在隻知道一件事,我要救活族人,救活族人很難,救活族人需要自己很強大,而自己現在還不夠強大,所以自己現在需要做的事就是尋找救活族人的辦法和不斷讓自己變得強大。

對於未知的外界他有一絲懼怕。因為部落當年就是為了逃避外界的危險而進入天荒山脈,在天荒山脈中部落尚且落到今日的地步,那外界的危險自然更大。對於外界他也有一些期待。焚炎部落在天荒山脈中已經經曆過太過磨難了,現在部落除了他、除了那幾個等著他複活的族人在沒有其餘人,在天荒山脈這儘是魔獸的地方不可能找到救活族人的辦法……所以他必須去外界。

關於部落的事,他隱隱有一些猜測,他猜到部落是在逃避什麼,但是具體在逃避什麼他不知道。這次出去究竟會遇到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才將靈訣修煉到第二層,離石伯的要求還有一些距離,所以他也沒把握自己就能真在外界如魚得水。但是等了八年的他至少已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即使此番外出什麼都沒找到就丟了性命這種可能都被他設想過。

看著石珠的時候,他又想起夥伴們被地魔鼠吞噬的那一幕。雖然這些年他儘量避免讓自己回憶這些,告訴自己黃勇等人還能夠複活,但是那足以將人逼瘋的記憶至少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從心裡完全被抹去,所以他心裡隱藏著對大陸那所謂危險的一絲極為刻骨的恨。這一絲恨讓他可以不顧一切,甚至可以不顧丟掉性命而導致部落再無希望也要弄清楚究竟是什麼讓部落落到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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