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中不知歲月,夏去秋來,三個月轉眼渡過。
看著窗外染黃了的高山,陳琦心裡滿是欣喜。昨天終於能隨心的操控體內那調皮的真元,不讓它四處亂竄,並能感覺它隨著運轉一絲絲壯大。當書中老人一臉欣慰的告訴他進入修道的門檻練氣期時,陳琦興奮的當場吼起來。回想這三個月,在老人的‘折磨’下陳琦幾番想要放棄,但終究是默默咬牙撐著。每次都疼的精疲力竭,還要吃下如毒藥一般的靈根。之後就是全身的酸囘癢,要不是老人定住陳琦的身子使他動彈不得,他早已是抓的身子血血淋漓了。還好,終究是過去了。
“陳琦!注意聽!”身邊一聲怒喝嚇得他一個哆嗦,趕緊正襟危坐老老實實聽老人講話。書中老人無奈的搖搖頭,心裡明白他是坐不住了。一個十四歲的小孩正是好動的年紀,能忍著在這屋子裡呆三個月已經是很不錯的。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老人微微低頭,看著自己模糊不清的身子笑了笑。對陳琦說道:“如今你已是修道之人,需知修道最是寂寞。一個頓悟可能就要枯坐百年。沒有大毅力的人是堅持不住的。許多修道之人忍受不住寂寞,向往紅塵中的喧囂和不應該的想法便一時衝動陷入其中,等再回首時已是因果糾纏,百般拖累不得長生。罷了,老夫一時感慨你聽不進去便不再多言。明日囘你就要出關,老夫也該看看那本功法思量著是否讓你修習一二。修道人雖不入紅塵但難免爭鬥,習得一技傍身也免得早早隕落。”
陳琦聞聽此言大喜,連忙俯身拜謝。他已經囘期待這一天很久了。老人微微點頭,拿起書籍時又想起什麼對他吩咐一番。陳琦雖疑惑的緊但是不敢詢問,心裡對於能出去轉轉也高興的很,答應一聲他就迫不及待的向外跑。書中老人微笑著看他撒歡的奔出房間,臉上漸漸的茫然下來。
一路跑下樓,陳琦意外的在一樓遇見正飲茶的鬆風道長,笑臉打個招呼他一步未停狂奔出門。身後鬆風錯愕的舉杯僵在原地,半響忽的搖頭失笑,慢慢地品著口中微微的苦澀。
瘋狂的奔行間,陳琦追過野兔,砸過猴子,攆過仙鶴,一路上身後是一片雞飛狗跳。原本寧靜祥和的山裡林間突地熱鬨起來。灰色的野兔躲在草叢裡豎起耳朵,瘦小的猴子竄上樹對他大聲吼叫,各色的鳥兒也呼啦啦全飛上天空。然而陳琦自是樂的哈哈大笑,腳步不停口裡大聲呼喊道:“哇嗚嗚——我陳琦又回來嘍!哇嗚嗚——哈哈,回來嘍——”
伴隨著喧囂,陳琦有些累了他拐個方向向自己的小窩而去。來到東麵懸崖下,陳琦張開身子大字形躺在平台的土地上,嗅著空氣中混著草葉味道的清新,舒舒服服的歎口氣。
“自囘由自在的感覺,真好!”
陳琦失神的看著天空,那是一片令人心醉的湛藍。期間有一兩朵雲兒悠閒的飄蕩著,潔白的不似人間之物。記得童年時他就常常幻想那上麵有沒有白胡子的仙人,禦風而來,高歌而去。有沒有身姿優雅,儀態端莊的仙子手挽花籃,身披長長的飄帶,婉約輕笑,徐徐而行。太多了,陳琦擰著眉頭苦惱的思索半天,有些悵然的發覺那一切似乎是眼前的刹那,又或是天邊的久遠。
漸漸迷失在記憶中。伴隨那些甜蜜的,苦澀的回憶;那些溫馨的,痛苦的以往。陳琦笑著哭著,慢慢的閉上雙眼進入屬於他的夢鄉。
再次醒來已是日薄西山,黃昏的暖陽照在懸崖,映出一片黑暗的影子披在陳琦身上。被山間風吹得發冷,陳琦打個噴嚏從夢裡醒來迷茫的看著周圍,一個哆嗦趕緊爬起來跳著腳,活動有些僵硬的身子。半響身子有些暖和了,陳琦這才想起書中老人的吩咐,啊呀一聲滿臉懊喪,趕緊爬上懸崖向迎仙閣狂奔而去。
此時,迎仙閣中。一個白衣書生模樣的少年正有些失望的看著鬆風道長,問道:“師叔,陳琦還沒出關嗎?”
鬆風悠然自得的彈著古琴,伴著空靈的琴聲,他淡淡說道:“陳琦已經出關,不過有事出門去了,貧道也不知他何時歸來。”
“是麼,”少年眉宇間有些陰鬱,站在那裡不知該走還是繼續等。這少年就是齊天高,自從去年拜入無量山仲陽山無量子掌門門下,他很少來見陳琦這位同鄉發小。可是這幾天齊天高已經多次拜訪卻被鬆風道長告知陳琦正在禁閉。雖然確實有事他心裡著急但也無可奈何。今日再次前來卻得知陳琦已經出去,齊天高不禁心中默默感歎。天意如此,又能奈何?
齊天高恭敬的作禮告辭,轉身默默走下山去。鬆風道長微微抬頭看向齊天高,露出些滿意笑容。
半響過後,陳琦氣喘籲籲的自山下跑來,看到鬆風道長正彈琴,連忙來到跟前躬身見禮,“道長,我回來了。”
鬆風一臉陶醉的不時撥囘弄琴弦,淡淡地說道:“嗯,瘋夠了?又有何事?”
聞言陳琦一臉尷尬,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有事相求道長。想向道長借些個東西用用。”
“嗯?”鬆風睜開眼,看著他心裡有些好奇但不好詢問,說道:“要什麼?說來聽聽。”
陳琦嘿嘿笑著說出一些香案,紅燭雞血等等東西,鬆風越聽越奇怪,皺著眉終是點點頭答應等些時候就讓他來拿。陳琦自是連連感謝不提。
晚上,陳琦抱著一個大大的香爐吃力的走回房,放到房間中央,看著屋子裡的東西心裡也很納悶。想了想,他又轉頭走出門。沒一會他重新走回來時已是換了一身新衣,頭發濕漉漉的,看樣子是剛剛沐浴更衣。
小心的關好門,陳琦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炕上的老人笑道:“前輩,您看還有什麼遺漏的,晚輩再去準備。”
老人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道:“很好,要準備的都在。看來你肯定很好奇吧。嗬嗬,老夫這就告知與你,紫府門中有一秘法專門為弟子初入練氣時奠定基礎,將來修煉自是事半功倍。既是明日就要出關,今日老夫就為你作法一番。免得你將來知曉後埋怨老夫。”
聞言陳琦鬆一口氣,笑道:“晚輩多謝,敢問前輩有什麼需要晚輩做得?何時作法?”
書中老人淡淡地看了眼窗外,有些茫然地低聲說道:“你隻要放鬆心神就可,老夫這便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