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又是一陣波動。
還不待那萬獸髓精所化的小蛇衝出,玉瓶瓶口一陣光亮,顯出一些奇怪的符紋。這符紋閃動之下,如同蛛網一般結在瓶口,那萬獸髓精所化的小蛇一觸之下,頓時被震散,又化為一灘乳白色的稠液,靜靜地呆在玉瓶之中。
“好神奇啊,沒想到這萬獸髓精竟然有這樣的變化。”石天驚歎道。
他又搖了搖玉瓶,可惜那些乳白色的液體再也沒有什麼變化。
“嗬嗬,要不是知道你可以服用,光是剛才那一幕,我還真不敢吃你。”石天微微一笑,隨後仰頭一口吞下玉瓶中的萬獸髓精,頓感一陣清涼之意從喉間直滑而下,沁人心脾。
服下萬獸髓精,除了那一陣舒爽,石天並沒有感到其它任何奇異之處。
隨即,他閉目盤坐,依照衝霄幻劍訣中的納氣心法修煉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
石天感覺體內隱隱有著氣息流動全身,隨著自己一呼一吸之間而徐徐流轉,漸漸歸於丹田,然後又從丹田中抽離而出,進入下一個循環,如此周而複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石天體內流動的氣息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有時氣息流過之處,肌肉都會不自覺地跳動起來,有時身體某處又會如同蟻爬一般癢,也有的地方溫熱酥囘麻,也有的地方冰涼不已,各種感覺不時交替或同時出現,十分玄妙難言。
衝霄幻劍訣有載,這便是修煉道法的基礎,基礎中的基礎——得氣。
得氣,還算不得一氣入體,隻有將氣沉於丹田,化做性命之海,才算是一氣入體境初期初成,但氣沉丹田而化性命之海,卻是極難。
很多修煉之人想要成功跨過這道關卡,都要花上一年半載,甚至更長。
服用藥物之類的,倒是能提高成功率許多。
曾有人在服用藥物之下,一日便做到氣沉丹田而化性命之海,正式踏入一氣入體境。
翌日清晨,朝霞微露,林間鳥語花香。
一道青光破空而來,落入某間石屋中,片刻之後,又破空而去。
石屋之中,虞彤忙得螓首微露香汗,但她也隻是抬起玉囘臂擦了擦,隨後又繼續搗弄著麵前一堆或黃、或綠的藥草,將其分門彆類,仔細地整理著。
這些東西,都是青山道人撐著受傷的身子采摘回來的。
一柱香之後,虞彤總算整理完了跟前的藥草,但她卻沒有半點鬆口氣的樣子,反而麵色更顯認真地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煉丹爐。
“一定能成功。”虞彤在心中堅定地道。
許久之後,這間石屋中傳出一陣淡淡的丹香之氣。
午時,虞彤再度來到石天家,還帶來了幾粒黑漆漆的丹藥與及一卷絹本。
那幾粒丹藥是青山道人采來的靈藥,由虞彤親手煉製的一品培元丹,而那絹本,則是青山道人所說的殺招——空冥斬。
此時的石天,已經可以光明正大地修煉道法,畢竟石正峰夫婦二人已經將心裡的秘密都說了出來,自然不會再反對什麼。
見到虞彤,他們夫婦二人就像是看自家媳婦一般,心裡樂得到開了花似的,說什麼也要將虞彤留下來吃飯。
飯後,二人隨意找了個借口,結伴而出,隻留下石天與虞彤二人獨處。
石天一臉怪笑地看著虞彤。
虞彤俏囘臉微紅,悄悄瞥了一眼,見石正峰夫婦二人已經走遠,這才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石天一眼。
見她如此模樣,石天不由想笑。
“不許笑。”虞彤慎怪道。
“好,我不笑,我不笑。”石天一邊答道,一邊卻是隱隱笑得更開心的樣子。
“叫你不許笑,你還笑。”虞彤故做一怒,掄起玉拳就往石天身上招呼而去。
兩人嘻鬨了好片刻,這才停下來。
“對了,你昨夜修煉得怎麼樣?”虞彤看著石天,問道。
“跟我說話的時候,彤兒你能不能加個稱呼啊?老是你你你的,我都不知道我們家彤兒在叫誰呢?”
“好了,人家不跟你鬨了,你昨夜修煉的效果到底怎麼樣啊?”
“我也沒有跟你鬨啊?以前某人還左一個天哥,右一個天哥的叫著,可現在到好,全變成你你你了。”
“哼,不說拉倒,明天不給你做吃的了。”
虞彤小囘嘴一翹,腳一跺,撒起小嬌來。
石天看著虞彤那撒嬌的模樣,心裡一陣美滋滋的。
“彤兒……”
“不許叫我彤兒。”
“好好好,不叫不叫,本來還想跟我家彤兒說說修煉的事的,現在看來,也隻能算了。”
虞彤一聽,俏鼻一皺,將臉轉到一邊,根本不吃這一套。
石天見自己這招沒管用,心裡正尋思著用點彆的方法逗弄一下虞彤,還沒開口,卻見虞彤臉色一變,刹那間猶如白紙一般,血色全無。
“彤兒!”石天頓時大急。
他連忙從懷中取出一疊靈符,抽囘出一張夾於指間,靈咒疾念如飛。
轉眼間,靈符紅光泛起。
石天一指,靈符隨之化為一道紅光射向虞彤胸口。
紅光入體,虞彤的臉色這才略微好看一些,但整個人仍舊一副痛楚不堪的樣子,眉宇緊緊皺做一起。不過片刻之間,她的嘴唇都已經變得泛白如雪,身子還不停地顫抖著,幾乎是卷縮在一起。
石天眉頭緊皺,又抽囘出兩張靈符,依前法使之化為兩道紅光射囘入虞彤體內。
“好冷,好冷……”虞彤哆嗦著,她纖眉與烏黑秀發之上都已經結起了寒霜。
石天根本不敢閒著,飛快取來幾張獸皮,將虞彤身子捂得嚴實,又連忙在旁邊升起一爐火來。
虞彤仍舊冷得不行的樣子,全身抖動得厲害。
石天眉頭緊皺,心中擔憂不已,再也顧不得其它,將虞彤摟入懷中。
香人入懷,他卻沒有心思去想其它。
冷!
如冰刺骨!
石天隻覺得自己如同抱住了千年寒冰一般,一股強烈之極的透骨寒意襲卷全身,直讓他連牙齒都哆嗦起來。
“彤兒的寒毒發作比原來更強了,這一次比上次更冷了,而且這還是在大熱天,若是寒冬時節發作,她怎麼受得了?”石天眉頭緊緊地皺著,心中萬分擔憂。
他也不知道虞彤的身體是怎麼回事,自從來到石村之後,每年都會不定時的發作幾次。起初之時,也隻是全身冰涼而已,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虞彤體內的寒毒發作得越來越厲害,一次比一次寒冷。到得現在,她寒毒發作時,常人根本連碰都不敢碰她。
石天緊囘咬著牙關,雙手緊緊地抱著虞彤,儘可能地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她。
他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效果,但卻比什麼都不做,在一旁乾著急更好一些。
石天就那麼緊囘咬著牙關,任那寒毒如何強烈,他都不願鬆手。
漸漸地,石天的發絲上也結起了寒霜,麵色更是變得慘白,直覺得自己開始失去意識,仿佛十分疲倦,想要睡去一般。
“不,不,我不能睡著,不能睡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