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城中心,名為龍首郡,為青龍城九郡之首,而風煞洞便處在龍尾郡,相隔數千萬裡,其餘三城的世家子弟要到青龍城的風煞洞參與選拔,必先要到龍首郡。
自十日前,龍首郡便出現了許多超絕青年強者,這些青年強者,個個傲氣衝天,氣質非凡,即便是一向在龍首郡肆意妄為的刀鋒成員也不敢輕易得罪。
這些青年強者,都帶著一些散修青年強者或者家族中長老或者元老的弟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傲氣衝天,誰也不服誰。
這些傲氣青年強者全部聚在龍首郡最富麗堂皇的郡府內,這十餘日來,風煞洞選拔還未開始,彼此間便展開了龍爭虎鬥。
在這出發前夜,爭鬥將更加激烈。
因為在這出發前夜,將會有更多更強大的青年強者趕來。
此時,月明星燦,淡淡的光輝傾灑東南,龍首郡的長街上,人來人往,繁榮之至。
一身血色長衫的柳青漫不經心的走在龍首郡的長街上,血色的長發飄飄,飄逸中帶著一絲詭異邪惡,在長街上極為惹眼。
而就在柳青在龍首郡出現的時候,在一間幽香馥鬱的雅致房間裡,一個絕美的女子執著古卷正孜孜不倦的品讀著,一個詭異的影子憑空出現,對那絕美的女子恭敬道:“小姐,您讓我注意的那個男子再次出現了龍首郡了,隻不過……。”
那個詭異的影子欲言又止。
絕美的女子輕輕放下書卷,輕啟朱唇緩慢道:“隻不過什麼?”
詭異的影子小心道:“隻不過觀其血液膨脹,旺盛之極,像是近日裡有大機緣,修為精進至少達到了金仙級巔峰。”他說這話連自己都有些不確定。
“鬼影子,你得到他的血液時就是你見到他再次出現前的最後一麵吧?”絕美女子眉頭一皺,生出一股令人憐惜的氣質來。
“是的,小姐。”鬼影子點點頭。
絕美女子輕聲道:“那時候,他是什麼修為?”
鬼影子回答道:“金仙級中期。”
絕美的女子輕撫著烏黑的柔順長發,看了一眼鬼影子,淡淡道:“也就是說,他消失了不過兩月,修為便至少跨越了兩個階段。”
鬼影子小心的看了一眼絕美女子,輕輕的點點頭。不到兩個月,從金仙級中期跨越到金仙級巔峰,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鬼影子心中也是不敢置信。
絕美女子靜默了一會後道:“你的血液秘法是否從未出錯過?”
鬼影子果決道:“從未出錯過。”
絕美女子輕輕點了點頭,又靜默了一會後道:“從未出錯過,並不代表不會出錯,你親自去確認一下,回來稟告我,等我來決斷。”
“是,小姐,老夫告退。”鬼影子彎腰施禮,輕輕一晃便消失不見。
絕美女子尋思了一會,輕笑,低聲道:“有趣。”便再次執起古卷,細細看起來,這一副典雅之極的美人看書圖,卻是無人有福見得。
柳青緩步走進一間雅致的茶館,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閉上雙目,靜靜的品著香茶,不多時,外間急匆匆走進一個中年男子,在茶館裡巡視一眼,便徑直走到柳青身前。
這個中年男子叫王方,是龍首郡中下九流的人物,在刀鋒麵前便裝孫子,在地位低下的人族麵前則裝大爺,雖遭人鄙視,但在收集信息上有一套,信息來源最快。
柳青從鍛造門逃出,便徑直來到青龍城,發覺青龍城中強者氣息無數,便直接找龍首郡下九流中的頂尖人物,也就是王方,在龍首郡這個地方,要找到王方這樣的下九流人物並不難。
因為有些店就是專門找人的,隻要你有足夠的仙晶,在龍首郡,你想打聽誰都絕不是問題。
王方對柳青恭敬的施禮:“大人。”
柳青淡淡的睜開雙目,淡然道:“說!”那一雙血色的詭異眼睛盯得王方心中發毛,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上來,直欲把靈魂也凍結了。
他猶記得當日初見柳青時,因不識得地獄門中有柳青這號青年高手,他的手下人單隻謾罵了柳青一句,便被柳青揮手間化為一灘血水。
“是,是,是。”王方打了一個激靈,趕緊道:“龍首郡之所以來了這麼多青年強者,是因為五日之後四大門派在風煞洞舉行選拔。”
柳青輕撫著眉頭,淡淡道:“這個消息準不準確?”
王方心中一突,遲疑了一會,小心道:“這是從一個長老的修煉場上獲得的信息。”
柳青看了王方一眼,輕抿一口茶,道:“你說說看,這些青年高手中,都有誰?”
王方整理了一下思路,緩緩道:“有刀鋒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小姐蘇伊人,也就是刀鋒中最強元老蘇鼎天的女兒。”
“蘇伊人。”柳青念了一聲,笑問王方道:“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個比喻可是了不得,怎麼講?”
柳青口中說著笑,心中卻是想起剛來龍首郡那天遇到的神秘八抬花轎。
王方的臉上帶著敬畏和憧憬的神情,“這蘇伊人據說修為深不可測,是刀鋒青年一代中的絕頂人物,不僅如此,她還是青龍城第一美女,因仙蹤飄渺,偶爾驚鴻一瞥,也是端坐於一頂八抬花轎中,因此被譽為神龍見首不見尾。”
柳青淡淡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自己當初還想著打劫她呢,料想,那日驚鴻一瞥看到的那絕色女子就是蘇伊人,遠遠看去便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那時的柳青隻見到那女子金仙級巔峰的修為,如今的柳青修為精進太多,前後判若兩人,而就是這樣,才讓柳青真正認識到那個女子的可怕。
柳青擺擺手,示意王方繼續。
王方接著道:“破殺家族來的是破殺狼、梅若蘭、許餘和徐正,破殺狼是破殺家主破殺天之子,而梅若蘭、許餘和徐正是破殺天親傳四大弟子之三大弟子。”
柳青疑惑道:“哪一個弟子沒來?”
王方道:“大弟子海天雲,據傳是南方朱雀城第一青年強者,閒雲野鶴,遊曆四方,據聞是個儒雅之極的男子,但殺意深重,常常在談笑間殺人。”
柳青輕笑,“有趣。”
王方繼續道:“再有就是西門家族西門家主西門傲天的一對兒女,西門嘯天和西門倩;獨孤家族獨孤家主獨孤劍魔的親傳弟子項狂天。”
柳青淡淡道:“獨孤家族就隻來了一人而已嗎?”
王方點頭,“是的,據說這個項狂天在劍道上的修為強橫之極,剛剛來到龍首郡時,便差點把蔣冰長老給劈死了。”
柳青的雙目閃過異色,眉頭微皺,笑意中帶著凝重,一種如山嶽般的氣勢從柳青周身流淌下來,不需故作,單隻需一個皺眉的動作,那威勢便令王方臉色煞白,噤若寒蟬。
沉默了一會,柳青才淡然道:“說說段老的鍛造店吧。”
王方長舒一口氣,道:“鍛造師段老的鍛造店在龍首郡共有十八家,集中在龍首郡最繁榮的一條長街上,龍眼長街。”
“龍眼長街,這名字有意思。”柳青饒有興致的道。
王方解釋道:“據傳這青龍城是上古一條青龍盤起的原身所化,整個城便是一條倒臥下的青龍,龍首郡便是龍首,而龍首郡最繁榮的長街恰巧在龍眼上,因此被稱為龍眼長街。”
柳青隨意的點點頭,笑道:“原來如此。”
王方小心的看了一眼柳青,斟酌道:“大人,小人可以走了嗎?”
柳青淡淡的看著王方,頓了頓道:“我問你一件事。”
“大人請說,小人言而無不儘。”王方額上已有冷汗。
柳青淡然道:“如果有人出手銷毀了段老的十八家鍛造店,刀鋒中的誰會出手?”
王方心中一顫,小心的看了一眼柳青一眼,低下頭道:“負責龍首郡軍務的蔣冰長老將會出手。”
“哦,是蔣冰。”柳青輕輕敲擊著桌子,臉上有了淡淡而玩味的笑意,“那麼,如果蔣冰這個長老死了,刀鋒中又有誰會出手?”
淡淡的語調中,帶著凜然的殺機,這殺機淡不可聞卻令王方的心臟在一瞬間幾乎停頓了,臉色煞白。
“這,這……”王方臉上流滿了冷汗,鎮定心神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柳青淡淡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蔣冰死了,元老會不會出手?”
王方抹了抹臉上的冷汗,道:“元老,元老一般很少出手,大都在修煉,極少理會刀鋒中的事務,除非刀鋒內出了天大的事才會出手乾預。”
柳青輕輕的點點頭,道:“怎樣的事才算是天大的事?”
王方小心的道:“蔣冰長老隻不過是刀鋒長老中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長老,他的身後沒有元老。”
“你這樣說,就令我搞不懂一件事了。”柳青臉上皺起了眉頭,一眨不眨的看著王方。
王方心中一突,趕緊道:“請大人示下。”
柳青把玩著茶杯,淡淡道:“龍首郡是青龍城的中心,是青龍城的龍頭之地,在青龍城九郡之地中應該是重中之重吧。”
“是,龍首郡是九郡之首,欲取青龍城,必先取龍首郡。”王方點頭。
柳青輕笑道:“那我就不明白了,這個蔣冰沒有任何背景,為什麼就能夠坐鎮青龍城九郡之首龍首郡呢?”
王方解釋道:“大人,就是因為這龍首郡是九郡之首,地理位置尤為優越,所以被眾多有背景的長老爭來奪去,最後誰都不願撒手,鬨得刀鋒中差點燃起戰火,最後是刀鋒宗主把龍首郡分派給蔣冰這個沒有背景的長老才解決此事的。”
雙目精光閃動,柳青玩味一笑道:“原來如此。”
柳青血色長發下的詭異笑容令王方心中一緊,他緊張的看著柳青,小心道:“大人,小人可以走了嗎?”
站起身,柳青淡淡道:“你還不能走。”
王方退後一步,臉色煞白,驚顫道:“為何?大人不是答應放過小人嗎?”
柳青啞然一笑,緩緩從王方身旁走過,淡淡的聲音從王方身後傳來,“王方,彆緊張,我身上沒有仙晶,你把茶錢付了再走。”
待柳青走了之後,茶館內,癱坐在座位上的王方臉上神情變幻不定,他已猜到柳青要去做什麼,他也知道自己已沒有選擇了,龍首郡已容不下他,柳青要做的事,必定會牽連甚廣,甚至會造成刀鋒火拚之勢,到時追究起來,自己將必死無疑。
想通此節的王方突然跳起身來,付了茶錢,匆忙離開,他決定今夜便離開龍首郡,隻要刀鋒和鍛造門存在一天,他便永遠不回。
龍眼長街,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柳青站在長街上,一眼望去,十八家鍛造店儘收眼底,柳青低聲喃喃道:“段老,你奪我儲物戒指,又欲害我性命,今日,我便毀了你在龍首郡的十八家鍛造店,算是收點利息。”
說畢,大踏步上前,步伐飄渺,頃刻間便走進一家鍛造店,店內有眾多修煉者選購兵器法寶,柳青走向櫃台,櫃台上是一個老頭。
見到柳青,老頭笑容可掬道:“這位客官,歡迎光臨本店,請問客官需要什麼?”
柳青淡笑道:“我覺得老丈不會歡迎我。”
老頭笑容不變,道:“小哥為何這樣說?”
柳青淡笑道:“因為我不是來買東西的。”
老頭臉上的笑意一頓,上上下下看了柳青一眼,哈哈一笑道:“那小哥是來做什麼的?難道還是來打劫的不成?”
“老丈真是好眼力,沒錯,我是來打劫的。”柳青對老丈一曲拇指,哈哈一笑,露出一雙雪白的牙齒,似欲擇人而噬。
揮手間,金色長劍在手,一股凶煞之氣瞬間彌漫整個鍛造店,血色長發飄飄,柳青的氣質在一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那些前來選購的修煉者感應到柳青的恐怖氣勢,瞬間便退了出去,敢在龍首郡惹事的人,背景絕對不簡單,還是不要給自己惹禍為妙。
修煉者,與君子一般,首先是修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修煉者同樣懂得趨利避害。
那老頭怔了怔,爾後不怒反笑道:“豎子,好膽!在龍首郡撒野也還罷了,竟敢鬨到本店來,速速退去,不然,要你進得來出不去。”
幾十股氣息從裡屋淡淡透出,殺意衝天,包圍住柳青,柳青便似是龍卷風的中心一般,雖然風雨飄搖,他卻巍然不動。
柳青淡淡一笑,鼓掌道:“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一家店裡就有一個金仙級巔峰,二十來個金仙級高期,隻不過,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老頭不屑的看了一眼柳青,冷聲問道:“可惜什麼?”
柳青的無名秘籍有斂息之功效,在老頭眼中,柳青不過是金仙級高期。
柳青低下頭,血色長發遮住半邊臉,平添一股詭異和極度危險的味道,嘴角輕輕彎起,低聲冷笑道:“可惜你們都要死!”
死字出,煞氣和殺氣瞬間暴漲,護住整個鍛造店,整個鍛造店周圍血色跳躍,大羅金仙初期的精神力模擬出修羅地獄,老頭和暗中的二十餘股氣息瞬間變得冰冷,神念一顫。
便在他們神念一顫之際,柳青手中的長劍平平劃過虛空,若驚鴻一現,衍生出一股股勁道,這些勁道便似突然從地府中爬出的惡魔,血色漫天,似波紋一般蕩漾開來,首當其衝的老頭瞬間被切割成一片片,元神也沒有逃過。
因為小視柳青,老頭被秒了,同階之中,柳青可謂無敵。
其餘二十餘股氣息也瞬間被勁道轟碎,血肉橫飛中,柳青的神念如鑽,感應到空氣中有一股不同尋常的波動,波動極小,一晃而逝。
眉頭微皺,柳青神念如網,護住整個鍛造店,模擬成修羅地獄,金色長劍再次平平劃過,一股股勁道向四周的空氣中輻射。
那股波動再次出現,那是一個影子,一晃便要消逝,柳青冷哼一聲,掐動劍訣,長劍直取虛空波動之處,那股波動瞬間變得強大,硬生生彈開長劍。
柳青收回長劍,冷喝一聲:“是誰?”
一個詭異的影子在空中一閃,詭異的波動也隨之消失不見,柳青的神念也追之不及,血色長發飄起,柳青並未追出去。
此時,是收刮戰利品的時間。
勁道從鍛造店內部爆發開來,整個鍛造店周身布置的禁製被硬生生轟碎,鍛造店都搖搖欲墜,龍眼長街上的修煉者圍觀鍛造店,卻無一人敢闖入,仿佛那個門是地獄入口一般。
鍛造店內,血霧籠罩,金仙級精血漂浮於虛空,柳青隻覺自己有一種嗜血之意,準確的說,是全身上下的血液有一種嗜血之意。
心意一動,那些精血便飄了過來,如百川歸海一般,柳青隻覺身軀似在呼吸一般,一吸,周身的精血被吸入進去;一呼,廢氣和雜質排出來。
隻不過,吸收了二十來個金仙級精血,柳青有一種鼓脹的感覺,隻覺體內的力量欲翻江倒海一般,當下,沉醉於力量增長的柳青心頭一凜,這樣的事以後還是少做。
那種鼓脹之力越來越強,柳青感覺體內似有一條沉睡的老虎猛然間驚醒,要拉開自己的身軀跳將出來,全身的骨骼被壓迫著,肌膚上逼出血珠來,像是要爆體而亡,與當日剛剛清醒時鼓脹感覺一樣,甚至還要強大許多,當日還勉強能夠壓製住,今日卻完全壓製不住。
柳青的臉色蒼白無比,倒伏在地,全身的都血液似要破體而出一般,如脫韁的烈馬,如奔騰的黃河,如狂暴的蛟龍。
就在柳青以為自己將要爆體而亡之際,仰天大吼一聲,一道血色身影從柳青體內飛出,頓時柳青便覺得全身沸騰的血液飛快平複下來。
那種鼓脹的感覺便似一場夢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而就在這個時刻,柳青覺得自己的視角突然變得寬廣,且有一種怪異之極的感覺,似掌握著兩個身軀一般。
柳青的臉色奇異無比,低聲喃喃道:“人形複製型法寶?!”
抬眼處,一個血色身影靜靜的站在廊下。
“哈哈哈……”一聲大笑,響徹龍眼長街,兩道血色身影如血色閃電一般從鍛造店中飛射而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倏忽之間不見。
龍眼長街上,火光大起。
在短短時間,柳青接連摧毀段老在龍首郡的十八家鍛造店,把鍛造店中的法寶兵器和仙晶收於囊中。靜寂的長街上,柳青一邊愜意的喝酒,一邊閒庭信步的緩步而行。
右手執著金色長劍,鮮血從長劍上滴下,柳青身上流淌下的血煞之氣彌漫整個龍眼長街,承受不了的修煉者都已退出去了。
此時的柳青,囂張之極。
此時,龍首郡的萬千修煉者都注視著龍眼長街,已有許多年沒有人敢這樣做過了,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必定會有一場爭鬥。
刀鋒的權威,不容觸犯!
龍眼長街上的血煞氣勢震動整個龍首郡,郡府中,上百流星閃現,劃過天際,落到龍眼長街,是一支精銳的戰隊,披堅執銳,鐵血雄風,肅殺之氣籠著長空。
紅麵老兒蔣冰當先走出,他一眼看到長街上愜意喝酒的柳青,怒意橫生,冷哼一聲,大聲道:“你是何人?如斯膽大,敢在龍首郡撒野。”
這蔣冰有健忘症不成,竟忘了自己?柳青略微一怔,摸了摸血色的長發,才啞然一笑,自己的變化太大,也難怪蔣冰一時間認不得自己。
柳青仰起頭,朗聲道:“我名柳青,區區一散修矣,我與鍛造門的段老有嫌隙,今日毀他十八家鍛造店,隻是收點利息而已。”
蔣冰的雙目轉動了一下,冷冷一笑道:“好大口氣,你區區一散修,區區金仙級高期,便敢口出狂言,料想,你也不過是井底之蛙,不知天下之大的狂妄之徒而已。”
霸殺之氣從蔣冰身上流淌而下,彌漫龍眼長街,隱約壓柳青一頭,“束手就擒,否則殺無赦。”
柳青神情淡然的抬首仰望星空,在龍首郡的上空中,有一架飛舟,一頂神秘的八抬花轎,一把巨劍,一個很大的葫蘆。
飛舟上,五個氣質不凡的青年男子,兩個容貌嬌美的女子。
為首者便是破殺狼,他的容貌粗獷,算不上俊逸,卻是極其霸道,紫金色的雙目透露出一股強烈的自負和控製欲,似乎天上地下我最大一般。
就算懷中抱著一個美女,還是把眼充滿控製欲和異樣的看向身旁另一個美女——梅若蘭。
梅若蘭冷冷而立,氣質冰冷若天山雪蓮,對破殺狼視而不見。
破殺狼懷中的女子輕輕扭動一下,嬌聲道:“公子爺,不過是一個金仙級高期,有什麼好看頭?”
破殺狼捏了一把漂亮女子的臉蛋,調笑道:“這個小子可不單單隻有金仙級高期,隻有蔣冰這個白癡才看不出來。”
漂亮女子來了興致,嬌聲問道:“他難道很厲害不成?”
破殺狼不屑了笑了笑,自負道:“金仙級巔峰而已,青年一輩中也算不錯了,隻不過,在本少爺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不值一提。是不是,若蘭?”最後一句是問一旁冰冷而立的梅若蘭的。
梅若蘭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破殺狼懷中的美貌女子低聲不滿道:“整天繃緊了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大師兄庇佑。”
梅若蘭鳳目一瞪,冷聲道:“白茜茜,我不想與你吵,以後,這樣的話你最好不要說,大師兄最不喜歡彆人背後談到他。”
名為白茜茜的美貌女子撇了撇朱唇,卻是沒有再說,因為她想起那個總是一臉笑容,無比儒雅青年男子,心中就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來。
破殺狼冷哼一聲,紫金色的雙目閃過濃鬱的殺意,他的身後,憨厚的許餘、如書生般的徐正等四人相互間對視一眼,沉默不言。
神秘的八抬花轎,抬轎的轎夫都是金仙級高期,八抬花轎上靜靜的站定著兩個俊逸青年男子,不言不動,像兩個守衛一般。
大轎內,一個絕美的典雅女子煮著香茶,看她煮茶的動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隻可惜,花轎內隻有一個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的鬼影子。
典雅女子淡淡道:“這麼說,這個名叫柳青的人發現你了,並且,他還給你一種危險的信號。”她的聲音清冷中帶著嬌弱。
“是的,小姐。”鬼影子點頭。
典雅女子沉默了一會,緩緩道:“鬼影子,你的修為在前年就突破到大羅金仙中期了吧。”
典雅女子的語言是在詢問,語調卻是篤定無比。
鬼影子恭敬道:“小姐慧眼。”
典雅女子不置可否,接著道:“也就是說,他的實力至少是大羅金仙中期?”
鬼影子微微頓了頓,道:“他的修為確確實實是金仙級巔峰。”
典雅女子輕聲一笑,若秋水般的眼眸看了一眼鬼影子,道:“我不是質疑他的修為,你要記住,一個人的修為並不代表他的實力。”
“是。”鬼影子恭敬的點頭。
香茶嫋嫋,大轎內有一種慵懶的氣息,典雅女子優雅的執著精致的茶杯,輕抿一口香茶,淡淡道:“你的血液秘法有多少把握控製住他?”
鬼影子緩緩道:“若是控製一個月前的他,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但要控製現在的他,老夫卻半點把握也沒有,隻能夠影響到他,令他心神震蕩。”
典雅女子眉頭一皺,尋思了一會,皺眉複歸平整,淡淡道:“我知道了。”
鬼影子知曉典雅女子的意思,晃動間正要離開,又突然停下,遲疑道:“小姐,那蔣冰不過是大羅金仙初期,並且,他在刀鋒中占據一個微妙的位置。”
典雅女子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鬼影子輕緩道:“我們要不要救蔣冰?”
典雅女子擺擺手道:“不用,死了就死了,死了一個蔣冰,刀鋒還可以扶持另一個蔣冰。”
“小姐,老夫明白了,老夫告退。”鬼影子恍然,恭敬的施禮,晃動間消失不見。
微風吹過,暗香浮動,吹開桌案上的一張對折的金色古卷,上書:
——
小姐鳳駕如晤:
據探子回報稱,於三年前,蔣冰與刀鋒四傑暗中便早有互通。經探察,今已確認,蔣冰已暗投刀鋒四傑一脈,請小姐決斷。
留香閣宛兒拜上
——
典雅女子輕撫著黝黑柔順的長發,低聲輕笑道:“刀鋒四傑,你們要是在蔣冰死之前趕得回來,你們是救還是不救呢?”
語聲嬌弱,笑臉如花,卻帶著一絲絲冰冷的殺意。
一把巨劍上,隻靜靜站定著一個青年男子,一個孤傲無比的青年男子,簡易的灰白色長衫,負手而立,孤傲的雙目似乎天下間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不放在他眼中。
這個青年男子就是項狂天,他雖然並不英俊,但他獨一無二的傲卻使得他身上流淌下一種奇異魅力。
普天之下,四海之中,他獨服他的師尊獨孤劍魔一人,是一個極其孤傲的男子,他孤傲的雙目冷冷的盯著下方的柳青,一股絕強的劍勢從身上向四周輻射。
四大勢力中,就暫時而言,惟有他是隻身前來,單人隻劍,仗劍走天涯,三日前來到龍首郡,一出手便差點劈死了蔣冰,鎮住了所有青年強者。
葫蘆之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青年,是西門兄妹西門嘯天和西門倩,西門嘯天麵容俊美,氣質卻顯得粗礦,有一種奇異的親和力;西門倩嬌俏可愛,嬌美喜人。
柳青一抬首,便感應到空中的許多強者氣息,風雲色變,隱約有幾股壓服挑釁的氣息,他的眼眸金光閃爍,隻瞬間,便似刺破蒼穹。
虛空中的一切都儘收眼底,無所遁形,根據王方搜集的資料,柳青大體便認得出這些青年強者了,最為惹眼的便是那個控製欲極強的破殺狼,孤傲無比的項狂天,以及神秘的蘇伊人。
那幾股壓服挑釁氣勢便是源自這三人,柳青邪魅一笑,一股恐怖的凶煞之氣從周身輻射開去,霸道之極,與蔣冰的霸殺之氣相互僵持。
柳青淡淡的看著臉色微變蔣冰,微眯著眼,狂飲一口酒,長劍直指蔣冰,帶著一絲醉意慢悠悠道:“紅麵老兒,你若自斷一臂,今日我不殺你。”
無視!蔑視!囂張!
眾人皆覺那詭異的血色青年男子實在是太囂張了,議論聲不絕於耳,都把玩味的目光看向蔣冰,臉上大多是幸災樂禍的神色。
蔣冰的臉色變得更紅了,雙目通紅,似燃起一把火。
他前幾日差點被小輩項狂天劈死了,心中本就有一把熊熊怒火,今日柳青又拿言語輕視他,他心中的怒火達到頂點,終於爆發了。
蔣冰氣的渾身顫動,指著柳青,怒意衝天的喊道:“豎子欺人太甚,敢小視老夫,老夫定要將你化為齏粉,滅你元神,以泄心頭之恨。”
若天火流星,蔣冰飛身起,一把魔焰包圍的長刀劃過虛空,淩厲的刀氣劃過長空,直斬向柳青,刀氣犀利,天地為之色變。
柳青淡然一笑,不見他怎麼作勢,手中長劍平平劃過,便衍生出一股股絕強的勁道,那淩厲的刀氣還未臨身,便已被那一股股勁道化解了許多威力,淩厲刀氣也黯淡了許多。
邪魅的舔了下嘴唇,柳青隨意把酒壺一扔,一聲長笑,執著長劍,在蔣冰驚駭中,飛身直衝向淩厲刀氣,不閃不避,直接撞過去。
“這個家夥傻了不成?”圍觀者都驚呼起來。
“真是太囂張!太帥了!”這是女修士們的聲音。
鏗鏘聲傳來,柳青若無其事的衝過淩厲刀氣,單隻心口處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在圍觀者中再次掀起一片驚呼聲。
“這家夥的肉體強度也太厲害了吧。”驚駭之極的聲音此起彼伏。
猙獰的,柳青掐動劍訣,把法力維持在金仙級高期,展開縱橫劍法,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狠,近身與蔣冰糾纏在一起。
今日,柳青就是要拿蔣冰來練習縱橫劍法,拿蔣冰來熟悉大羅金仙的戰鬥模式。
蔣冰的法力似是無窮無儘,在虛空中與天地合二為一,舉止間,順乎天成,縱橫劍法雖厲害,卻也被蔣冰壓製著打。
柳青隱約觸摸到大羅金仙初期的混元真境,身軀似洪爐,與天地遙相呼應,舉手投足間可借天地之力,隻不過,柳青雖然觸摸到那個境界,且更加明白其中的奧秘,卻不知如何去突破。
蔣冰如瘋如狂,一招比一招狠辣,氣流狂卷,魔焰灼長空。
他雖然占著上風,心中卻是鬱悶不已,隻覺眼前的青年男子就是一個怪物,身軀強悍的離譜,劍法造詣也不差,隻憑著金仙級高期硬是接下自己大羅金仙初期的一招又一招大招。
漸漸的,蔣冰突然感覺對手的劍法變得越來越恐怖,感覺與天地之間的感應似被切斷了一般。
柳青沉迷於對縱橫劍法的領悟中,一招一招擊出,氣勢連貫,滾滾如潮,順勢而行,近乎天成,軌跡變得飄渺,無跡可尋,一股股勁道似波紋一樣有序的蕩漾開來。
正是這些勁道竟然切斷了蔣冰與天地之間的感應。
柳青隻覺暢快無比,長嘯一聲,哈哈大笑起來,長劍如蛟龍,快若閃電一般的轟擊著蔣冰的長刀,縱橫九劍來來回回展開,反客為主,壓製住了蔣冰。
“嘣”的一聲,蔣冰的長刀被柳青的長劍硬生生劈碎了,蔣冰臉色煞白,懼意和怒意在心中糾葛著,一個不慎,便被柳青一腳踢飛。
“這個叫柳青的青年強者實在是太厲害了,還隻是金仙級便能越級挑戰大羅金仙,在眾多青年強者絕對能有一席之地。”
“就不知道他的來曆是什麼,不會是什麼隱藏世家的子弟吧?”
“不是吧,他自稱是一介散修,……”
眾人都驚呼起來,議論紛紛。
高空中,眾多青年強者都變了臉色,他們也是沒有料想到,這個詭異的青年男子竟然這樣厲害,劍法不凡,肉體強度也厲害之極。
項狂天冷聲道:“蔣冰死定了!”
冷漠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戰意,對於項狂天的結論,破殺狼他們都沒有否認,他們的眼力都不凡,看得出柳青根本就是在拿蔣冰磨練劍法而已。
破殺狼他們都把眼睛看向那頂神秘的花轎,他們都在等蘇伊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