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正是桃山萬裡桃花盛開的十分,桃山上下都被花香所籠罩,在桃山底下,時刻能夠看到有昊天的信徒在虔誠的膜拜,其中有的是附近村鎮的村民,有的卻是不遠萬裡,跋山涉水來桃山朝拜的信徒。
總而言之,桃山上下一片熱鬨。
而在山麓i下的青石古道上,有一匹青色皮毛的小毛驢正在緩緩移動,毛驢上麵坐著一位青衣青帽的青年,青色的衣衫上,斜插著一柄青色的長劍。
看青年人的神態,頗為懶散和周圍朝拜的這些虔誠信徒,迥然不同。
不過,周圍這些朝拜者,完全沉浸在桃山的氛圍當中,根本主意不到周圍發生的事情。青年看著山麓周圍的景色,萬裡桃山全部都是桃花盛開,看起來格外的燦爛。
在那些虔誠者看來,這景色或許很美,很壯觀。作為西陵神殿的駐地,桃山一直都是天下道門修行者們向往的聖地,而每一年的桃花盛開的時候,被認為是昊天神輝普照大地的時候,這些信道者,更是虔誠。
“阿彌托福!”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道佛音,從眾人當中升騰起來,這佛音來的有些唐突,所以顯得格外的響亮。終於有信道者被這佛音給驚擾,麵上露出來慍怒的表情。
這裡是西陵神殿的聖地桃山,是天下修道者的聖地,自然是不允許喧嘩,所以周圍的這些信道者儘管很不滿意,也隻是怒目而視人群當中緩緩站起來的黃色衣衫的和尚。
在道門的聖地,能夠看到和尚,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小的奇跡。
和尚看起來年歲也是很大,比騎在毛驢上的青年看起來還要小一點,他身材高大,穿著黃色的袈裟,手中念著一串金光璀璨的佛珠,看起來格外的有威嚴。
毛驢上的青衣男子,淡淡的看了這和尚一眼,微笑道,“小和尚,你剛才那句佛音,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正是!”
和尚向著青衣男子前行幾步,離開了這些虔誠者的包圍,來到了青色的毛驢前麵,他抬頭,盯著青衣男子,語氣微微有些肅穆,“閣下為何而來?”
“為何而來?”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手指著麵前的青山,“自然是為了進山。”
“進山為何?”
和尚繼續追問道。
“進山,自然不是為了修佛!”
青衣男子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可不是佛門的弟子,自然不喜歡用這樣蹩腳的佛音來對話。聽到和尚一再追問,微微有些不喜。
“我叫蓮生!”
和尚雙手合十,對著青衣男子微微鞠躬,“我也要進山。”
聽到蓮生的名字,青衣男子微微有些驚訝,這倒不是蓮生的名字很文雅,而是因為蓮生這個名字,在修行界當中,實在是有些響亮。
“爛柯山的蓮生?”
青衣男子繼續皺著眉頭,問道。
“正是!”
和尚抬頭,四目相接,兩個人居然同時笑了起來。
“大家既然是一路人,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跟著我一起吧。”
青衣男子拍了拍青色毛驢的屁股,那意思自然是讓蓮生和尚也來毛驢上坐著。胯下的毛驢感覺到主人這樣的意思,自然是不喜,怒氣衝衝的噴射出來兩道鼻煙。
“我佛慈悲!”
和尚瞅了一眼這頭青色毛驢,“我還是步行的好!”
青衣青年也不再勉強,兩個人帶著一頭驢,沿著山麓當中的小道,向著青山逶迤而來。青山,自然是桃花盛開的桃山,儘管現在桃花繁花似錦,但是依舊掩飾不住桃山的清幽。
遠看桃山,便是青山。
“閣下一身青衣,腰畔一柄青色古劍,相比就是柯浩然!”
蓮生笑道。
“你既然專程在那裡等我,自然是知道我的名字了。”對於蓮生和尚知道他的名字,青衣青年並不覺得有什麼吃驚,他眼眸微亮,看著青山鬆翠當中的幾座神殿的影子。
“我的目的你是知道的,你的目的我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們來這裡偷那本書,我們可以通力合作!”
柯浩然說道。
“那是自然!”
蓮生和尚依舊是微笑。
“你說我們這次把握有多大?”
柯浩然問道。
“把握這個東西,我從來不猜測。”蓮生和尚看著柯浩然,“而且我覺得,你既然來到了這裡,自然是有把握的。”
聽到蓮生和尚的話,柯浩然卻是微微搖頭,“我來這裡,是因為聽說知守觀的觀主前些日子死去了,現在的知守觀,是道門最虛弱的時候。”
何浩然指了指青山當中的幾座神殿,“不過,倘若是西陵神殿的人出來阻止,但是真的不好全身而退。”
“你在騙我!”
蓮生和尚依舊是微笑,淡淡的瞅了一眼何浩然,“你如今已經是知天命的巔峰境界,修行界當中,能夠穩穩壓倒你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而且,我看你的境界實力,似乎又更上一層樓!”
“哈哈!”
聽到蓮生和尚的話,柯浩然哈哈大笑,他也是看了一眼蓮生,“都說蓮生和尚是這個世間少有的得道高僧,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如此啊。”
“你身兼道門和佛門的兩大神通,果然有著不凡之處。”
柯浩然和蓮生和尚互相誇讚了幾句,實際上,他們兩個人都是知天命巔峰的強者,在修行者早已經名滿天下。這次攜手而來,便是為了趁著知守觀觀主死亡的時候,來觀內偷取那本明字卷。
不過,道門在世間,可謂是最厲害的一方勢力,在萬裡桃山上,不隻是有西陵神殿這樣的龐然大物存在,而且在桃山山澗深處的知守觀,更是道門千萬年來的中堅力量。
“前麵就是岔路口了!”
蓮生和尚看著山麓當中陡然出現的這條岔路口,筆直的山道,從這裡開始一分二,正前方通往的便是西陵神殿,而向右的那條小路,通往的便是道門的核心知守觀。
柯浩然之所以和蓮生和尚一起來知守觀偷書,便是因為這蓮生和尚,以前也是知守觀內的一位青年翹楚。對於知守觀的諸多機關設置和法門,蓮生和尚都了如指掌。
“走吧!”
柯浩然看了一眼西陵神殿的方向,再度回眸的時候,青色的毛驢已經行駛到了通往知守觀的小路上。
知守觀,作為道門的核心存在,一直都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存在,如果不是因為蓮生和尚在知守觀修煉了很多年的歲月,恐怕柯浩然找遍整個桃山,都找不到知守觀的位置所在。
前麵小路的儘頭,有一座古樸的道觀。
道觀上麵,沒有什麼匾額,看起來破破爛爛。看到這座道觀的時候,柯浩然和蓮生和尚臉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些凝重。因為這看似不起眼,甚至於說是破敗的道觀,便是名動天下的知守觀。
“知守觀啊,十多年過去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蓮生和尚微微搖頭,眸子當中自然有特彆的亮光。
“我們進去吧!”
柯浩然淡淡的說道。
“你真的以為知守觀這麼好闖?”
蓮生和尚微微搖頭,“知守觀除了觀主之外,還有一些老古董,這些老古董的境界實力,也都是深不可測。”
“我們唯一的機會,便是偷偷的溜達進去,然後趁著這些老古董沒有察覺的時候,在從道觀當中闖蕩出來。”
“而且,這以後,我們恐怕都要亡命天涯了。”
蓮生和尚看著柯浩然胯下的青色毛驢,對著毛驢上的青年更是佩服,“果然不愧是有瘋子稱號的柯浩然的,都這個時候了還是這麼淡定。”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毛驢藏起來?”
柯浩然從毛驢上跳下來,拍了拍青色毛驢的腦袋,這青色的驢子舔了舔何浩然的手掌,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青山當中。
“果然是瘋子,便是你的驢子,也很不同。”
看到這一幕,蓮生和尚更加感歎。
依仗著蓮生和尚對知守觀的熟悉,兩個人從知守觀的殘破牆壁上翻過去,儘管隻是一座殘破的牆壁,但是兩個人翻越的卻是格外的用心,誰都知道,知守觀的空間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大陣法。
一旦觸動的話,整個知守觀,甚至於是桃山的力量,都會被觸動起來。
到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彆說是偷書,就算是想要逃跑,都沒有那麼簡單了。
“那明字卷,到底在什麼地方?”
從牆壁上溜達下來,柯浩然眼瞅著周圍的幾座建築物,不儘然微微皺了皺眉頭。想要從戒備森嚴的知守觀當中偷取一個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的書,談何容易。
“應該在供奉大殿!”
蓮生和尚也不知道這明字卷放置在什麼地方,畢竟當初他在觀內的時候,這明字卷還沒有降臨到知守觀,所以他也不知道知守觀的觀主將明字卷給放在了那裡。
但是,隱約之間,還是猜的到了供奉大殿。
要知道,道門對外麵宣布,他們得到了七卷天書,是秉承了昊天的意誌。那麼對於這些天書的重視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而在知守觀當中最為安全的地方,便是所謂的供奉大殿。
因為知守觀的曆代觀主,沒事的時候,都守護在供奉大殿上,在昊天神輝的注視下,潛心的修煉。
人影一動,柯浩然和蓮生和尚來到了供奉大殿,因為前任知守觀觀主剛剛死去,現在知守觀內,還沒有人接任知守觀觀主的位置,自然也沒有人在供奉大殿內時刻的看守。
躲避過去幾層大陣法,蓮生和柯浩然來到供奉大殿內,就看到供奉大殿的香案上,有七卷古樸的書籍一字排開,擺放在那裡。
“這天書前六卷,知守觀已經在世間公布了,而第七卷明字卷,知守觀卻是隻字未提。”
柯浩然看著最中間的那本天書,儘管他並不知道知守觀怎麼排列的這些天書,但是直覺告訴他,最中間的那一本,便是七卷天書當中的明字卷。
兩個人來到香案前麵,正想要伸手去拿這卷天書,就聽到供奉大殿的門口,有腳步聲音響起來。
這腳步,很細微,但是柯浩然和蓮生和尚的境界何等的高妙,自然是立刻就聽到了腳步聲。柯浩然看了不看,一把將那明字卷握在手中,招呼蓮生和尚想要溜出去。
無奈的是,這明字卷和知守觀的大陣是相互關聯的,明字卷一離開香案,知守觀的牆角的一座古鐘,轟然奏響。
“是誰!”
門口,有一道洪亮的聲音響徹起來。
緊接著,一個淡淡的灰色身影,從大殿門口飛躍進來,正好和何浩然和蓮生和尚撞了一個滿懷。
“蓮生?”
那灰影看著蓮生和尚,開始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不過麵上的神情隨即從驚訝換成是一副嘲諷,“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蓮生你這個叛徒啊!”
“陳某!”
蓮生看著麵前這個青年,眸子當中有很複雜的情緒一閃即逝,“師兄彆來無恙啊。”
“哼,誰是你這個叛徒的師兄!”
聽到蓮生和尚這麼叫,叫陳某的這個青年,臉上有一抹慍怒閃過去。灰色的道袍一動,陳某已經來到了蓮生的麵前,渾然不顧握著明字卷的柯浩然。
看到這一幕,柯浩然知道這蓮生和尚是遇到了同門師兄弟。
“你們先聊著,我走了!”
柯浩然微微一笑,青衣影動,出了大殿,向著知守觀外飄蕩而去。
現在的柯浩然是知天命巔峰的強大人物,一闖之下,知守觀上空的許多大陣,都被他破開。但是知守觀作為道門的核心,存在了幾千年,其中更是出現過無數的大能。
而且,曆代積累下來,其中的大陣不知道有多少座。
隻不過是一瞬間,柯浩然的身軀,便被這層層疊疊的大陣給擠壓回來,重新落回到了院子當中。
“來到我知守觀,拿到了道門的寶物明字卷,想要這樣一走了之?”
正在和蓮生和尚戰鬥的陳某,臉上露出來一絲的不屑,“天下間,哪有這麼簡單的道理,瘋子柯浩然,我看你今天恐怕要在這裡隕落了。”
陳某的話語,擲地有聲,很有威壓。
“看來師兄你已經接任了知守觀掌門的位置!”
蓮生和尚和陳某對了一掌,借著反彈的力量來到了柯浩然的身旁,“我們今日來,不過是借閱一下明字卷,看完自然是歸還你們知守觀了。”
“借閱?”
陳某背負著雙手,擺出來和年齡不太相稱的成熟模樣,“你們當知守觀是什麼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柯浩然想要離開,我看誰能夠阻攔的了我!”
柯浩然看著陳某,將明字卷天書緩緩的藏在了懷中,他伸手一握,將腰畔斜插的這一柄古銅色長劍拿了出來。之所以用拿這個詞語,是因為這一柄青色的長劍,並沒有劍鞘。
整柄長劍,渾身上下,好像是玉石一般,並不是青鋼。
而且劍身古樸清幽,看不出來有鋒芒,屬於大巧不工的類型。
但是,在看到這一柄劍被亮出來的時候,蓮生和尚和陳某兩個人的麵色都是微微有些驚訝,這兩人的境界,也都是知天命巔峰的樣子,如何感覺不到這青劍上麵的銳氣。
“果然是瘋子!”
許久,陳某才淡淡的說出來這五個字。
“你不是我的對手!”
柯浩然看著阻攔在麵前的陳某,淡淡的開口,他和陳某的境界相仿,現在開口說出來這樣的話,在彆人看起來,未免有些輕狂了。但是蓮生和尚和陳某都不覺得柯浩然輕狂。
柯浩然,在修行界向來有瘋子的稱號,性格狂妄不羈,但是卻絕對不是輕狂。
任何人都知道,柯浩然有這個資本。
“能不能,我隻是想要嘗試一下!”
陳某舔了舔嘴唇,想要挑戰何浩然,或者是親手將何浩然斬殺在手中,對於陳某來說,這一直都是一個理想。現在理想就站在他麵前,他自然不可能退去。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是知守觀的掌門人, 但是因為知守觀當中,強者林立,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這個位置,立足未穩的時候,如果要是放掉柯浩然和蓮生,那麼他的觀主位置,恐怕會保不住。
“哈哈,那就來吧!”
柯浩然單手握著劍柄,身軀不動,自然有一股颶風從他的劍鋒當中席卷出來向著陳某斬落。
陳某手掌一抖,一柄清幽的劍也是憑空出現,橫欄在身體的前麵。下一刻,看起來威力十足的颶風和劍體碰撞,陳某的臉上,掠過來一絲的憤怒。
憤怒的原因,自然不是因為柯浩然的這道劍氣有多強,而是因為這道劍氣當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哈哈,失陪了!”
柯浩然哈哈大笑,和蓮生和尚兩個人身軀一動,已經是破開了層層大陣,向著知守觀外麵飛落了過去。
“賊子,那裡走!”
一聲悶雷,在天幕上炸開,隨著聲音而來的,還是一個白影飄飄的身影,這個人的衣袂似乎都是透明的,在風中好像是天神降臨一樣。來的是是個中年男子,白衣若雪,帶著綸巾,氣質儒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位書生。
“何足道!”
蓮生和尚看著來人,心頭微微一驚。
來的人,他自然是熟悉不過,乃是知守觀有名的強者何足道,本身的修為,已經出了五境,乃是一位大修行者。而且何足道的五境上神通,乃是無距。
無距者,自然是無視空間距離,修煉了這門神通,一念之間,行走千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