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琦鳶魂不守舍的模樣,君寒懿隻當是她心虛,更是認定了她的罪名,“與國,與情,你都背叛了朕,朕就算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以解心頭之恨。”
他恨恨地拂袖而去,忽然停住腳步,微微側首,“以後,朕愛的女人隻有卿如,她是朕唯一的皇後。”
離開,再不停留。
玉琦鳶盯著他的背影,絕望無助地泣淚,“寒懿,不要走,你聽我說,你一定要聽我說……”
她拚命掙紮著,肩頭的鐵鉤受到扯動,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出來,痛得身子痙攣。
君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她知道他不會再來,最後的希望就這樣被斷送,冰冷從玉琦鳶的腳尖爬起,一直到頭頂,把她的心也凍結住。
從滿眼喜慶紅妝,到老鼠猖獗的牢獄,她戎馬生涯,倥傯歲月,終究要這樣葬送了人生和情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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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凰宮。
朱紅色的鳳裝腳下,一個侍衛正伏拜著,稟報事宜。
“這會兒離秋後還有四個月呢,夜長夢多呐。”
玉卿如修長的護指緩緩叩著寶座,眼裡浮起一絲狠決,“本宮是等不及了。”
她已經完全取得君寒懿的信任,可是玉琦鳶一日不死,她就睡不安寧。
玉琦鳶痛得暈過去,穿過漫無邊際的黑暗,她看到了沙場,聽到戰馬的嘶鳴,黃沙在風中亂舞,迷糊得人眼睜不開,血液在半空飛濺,她和君寒懿並駕齊驅,相視一笑,長矛出手,交叉斬下韃靼上將的頭顱。
一場勝戰,狂飲後醉了一地的戰士,月下,曇花靜靜綻放,他擁著她的身子,說曇花一現,可他們之間卻會長久。
場景轉換,卻是她跪在菜市場,劊子手手持大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毫不留情地朝她脖子上劈下來——
血從腔子噴出三尺高,她渾身如墜冰窟那樣寒涼。
“啊!”
玉琦鳶一下子驚醒,卻發現一個獄卒站在眼前,手中端著一個空盆,而盆裡的冰水,已經潑到了她的身上。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本宮還以為你真的會一睡不起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玉琦鳶定睛一看,是玉卿如,她身上的皇後正裝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身陷囹圄,她卻成為君寒懿的女人,風頭正茂,玉琦鳶不是沒有嫉恨。
此刻,看到她幸災樂禍的模樣,玉琦鳶甚至懷疑,從前那個對她依賴的妹妹究竟是不是真的?
“你很高興,對嗎?”玉琦鳶冷得牙關打顫。
最怕不過情殤,那一日她本來可以反抗,可卻被自己先打垮。
玉卿如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受苦,妹妹也跟著不好受不是,畢竟伺候皇上的人本該是你,卻換成了本宮,昨夜皇上把本宮好一頓折磨,本宮現在身子骨還在疼。”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紮在玉琦鳶心頭上,她的眼睛釋放出逼人的銳光,“如果你是專門來說這個的,請你現在就滾開。”
“當然不是,妹妹是來告訴姐姐——”玉卿如湊身過去,在玉琦鳶耳邊緩緩吐出,輕冷陰狠,“那些書信,還有你的肚兜,都是本宮做的手腳,嗬,彆驚訝,這是你欠本宮的,就因為你是嫡出,受儘了相國府的寵溺,而本宮卻隻有被打罵和冷落的份,所以本宮從小發過誓,有一天會把你的東西都奪到手中。”
玉琦鳶臉色一變,又恨又惱,死死地盯著玉卿如,“你……”
她以為她好心,卻是養虎為患。
“噓,彆氣,不然你以為本宮為什麼要接近你,一口一個甜地喊你姐姐?知道麼,本宮喊的時候惡心得快要吐了,本宮早就恨透了你,隻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而已,姐姐啊,本宮的字跡,可有你十分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