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鳶兒!”
君寒懿痛心大呼,不管不顧,朝飄散的骨灰掠去,背後露出大片空門。
女子眸中厲光一閃,白劍刺入君寒懿的肩頭,帶出一縷血流,朝地上灑去。
拔劍,劍峰一轉,朝心臟位置刺去,來勢洶洶,空氣呈推浪狀,仿佛一柄無形的劍先至。
君寒懿身軀一震,嘔出一口血來,隻是他完全顧不上後麵的情況,臉上帶著失去什麼的恐懼,手不斷在半空亂抓,“鳶兒,不要離開朕,不要……”
看似握住一縷骨灰,可等他抓到手中,卻是什麼都沒有。
他眼中更是絕望,一顆心仿佛都被剜走,姿態更加瘋狂,急紅了眼,
女子看著一國之君這般狼狽,眼眸更是清寒,麵紗下,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
錦衣衛已經趕到,王佟見狀立刻和幾名副頭領飛上來,眼看著就要被包圍,女子沒有再糾纏,而是利落地施展身形離開,轉身的瞬間,眼眸掠過一絲必殺的殘酷,將空了的骨灰盒狠摔在地上,骨灰盒當即化成一堆碎片。
王佟追了上去,錦衣衛一哄而上,留下二人保護君主,看到皇上失魂落魄的樣子,二人不禁滿麵驚訝,卻垂著眼不敢多說一句。
這一方天地都寂靜了下來,半空空明,沒有一縷灰燼。
君寒懿看著空蕩蕩的掌心,手指顫抖著,不敢相信地喃喃,“鳶兒,你去哪兒了?你真的不要朕了嗎?”
他撿起碎掉的骨灰盒,那一片片鋒銳,割傷了他的手掌,轉眼間就是淋漓的紅。
鮮血從他的肩頭流下,那一劍深入骨頭,他卻渾然未覺有多痛。
他隻知道,他的鳶兒永遠地消散在了風中,他再也找不回來了,他的心一片蒼涼悲愴,極目天邊,眼底逐漸彌漫開地獄一般的黑暗,拳頭緊緊攥起,骨頭咯咯直響。
修羅門,朕必定要你們以滿門來償債!
太醫趕過來,臉上儘是擔憂之色,“皇上,微臣先為您處理一下傷口吧,流這麼多血,隻怕時間拖久了……”
君寒懿闔上了眸子,靜默幾秒,陡然睜開,已是精光綻放,一聲虎豹般的怒吼,掌風朝宮牆逼去,竟然倒了一大片,肩頭一扯,半空鮮血更是飛濺如雨,讓人觸目驚心。
“修,羅,門。”
一字一頓,吐出這三個字,恨到骨頭裡的仇,要用無數個頭顱,無數的鮮血來償還。
他錯了,他隻顧沉淪於傷痛之中,形銷骨立,結果連鳶兒都保護不了,他要為鳶兒而活,為鳶兒報仇!
蒙麵女子幾經周折,才躲過錦衣衛的追捕,落在尼姑庵後的庭院,忽然按住心口,嘴角流出一縷血紅。
君寒懿雖然不如先前厲害,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再加上錦衣衛追得緊,加重了五臟六腑的負擔。
“蝶衣。”十七爺快步走過來,將秦蝶衣扶住,從懷中拿出羅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血跡,待乾淨後喂她吃了一顆藥。
“我沒事,一點小傷罷了。”
秦蝶衣搖頭,眼裡閃過一絲冷恨,“可惜今天,仍然沒有能夠取了狗皇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