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貴生放下了手裡擺弄的零件回過頭來驚訝的看著柱子“你說啥?誰回來了?村長家那大小子?陳玉田?田樁子?”
王貴生感到十分驚訝,這陳玉田是本村村長陳建軍的兒子,比貴生柱子他們大了三歲,四年前外出打工之後就杳無音信,連他老爹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兒。還以為他出去打工出了什麼事呢?村長兩口子還曾傷心欲絕的鬨著要報警找他兒子,後來不知為何就沒音兒了,怎麼?現在陳玉田咋突然又冒出來了?還要請客吃飯?
“是啊,誰知道呢?那田樁子消失了那麼久現在突然冒出來了,我還以為他早死了呢?記得那消失的時候我還想,八成是那小子外出打工遇到歹徒被殺了,屍體也處理了,所以才杳無音訊,沒想到那小子現在突然冒出來,還混的風生水起的,老牛掰了,哎你知道嗎,他昨晚回來的時候可是開著轎車的,聽說那輛叫啥大眾的轎車值十來萬呢,哦還有,他還帶回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我剛來的時候他正帶著那女人在村裡顯擺呢,還說晚上要請村裡多年不見的兄弟們吃大餐。”柱子一邊說一邊比劃著,他的肢體語言比嘴巴要靈活許多。
這件事倒是令王貴生吃驚不小。
“他為什麼要請客吃飯呢?”王貴生問。
“嗨,這還用說,無非就是想在兄弟們麵前顯擺顯擺唄,管他呢,他請客咱就吃,反正又不花咱們的錢,不吃白不吃。”柱子擺了擺手,他平時除了愛偷看大姑娘小媳婦兒外,還有一個愛好那就是吃。
“嘿嘿嘿嘿。”柱子說完低頭笑了起來,王貴生錘他一拳“笑啥呢?看你那猥瑣樣兒。”
“嘿嘿嘿,貴生,我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不?小時候陳玉田那小子長得矮胖矮胖的,我們都叫他田樁子,那小子老是仗著他爹是村長整天吆五喝六的,還不屑於跟我們在一起玩兒,還是你出的損招,我們幾個小夥伴兒把那小子騙到一個土窯洞裡,然後把出口給堵了,愣是讓那小子在裡麵呆了一晚上,嘿嘿,聽說嚇得他尿了好幾回褲子,嘿嘿嘿。”
貴生又抬手拍了一下柱子的頭訓斥道“你小子,你說你笑就笑吧,還笑得這麼猥瑣。”
柱子立刻把嘿嘿嘿改成哈哈哈,可愛的模樣逗得貴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貴生你想啊,小時候咱們那麼欺辱田樁子,雖說他爹是村長但也不能老看著他,所以他是敢怒不敢言啊,沒少吃啞巴虧,現在他混抖了,回來顯擺來了,咱們就給他一個機會,我倒要看看,那傻啦吧唧的矮木樁子能顯擺出個啥道道兒來。”柱子止住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
貴生點了點頭“也是,看來他是男大十八變,去看看他變成什麼樣了也好,再說了,都是一個村子光腚長大的,他邀請咱們要是不去也不好。”
聽了這話柱子立刻喜笑顏開,高興的拍了一下貴生的肩膀“這就對了,我還以為你不去呢。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來找你咱們一起到鄉上去。我就先走了,還得趕著去看秋畫寡婦兒拔草去呢,嘿嘿。”
柱子站起了身往門外走,貴生卻喊住了他“哎,晚上田樁子請我們到鄉上哪個飯館兒啊?”
柱子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吐出一句話“小媳婦兒大飯館。”
話剛說完王貴生立刻撿起地上的一本書朝著他投過去“你這個死小子,我看你是衝著那飯館兒的小媳婦兒去的吧。“
柱子一臉壞笑“為了吃大餐,也為了看那飯館兒的老板娘小媳婦兒,嘿嘿,我走了。“
望著柱子離去的背影,王貴生忽然沒有心情再研究下去了。他呆呆的坐在地上,沒來由的想著心事。
柱子跟自己一般大小,他對女人這麼感興趣自己怎麼就沒這方麵的愛好呢?這不正常啊。想想早上在玉米從裡和素雲抱在一起的那一幕,他不禁又搖頭,幸虧自己自製力夠好,要是換了柱子早就把素雲給摁倒了。
去年的 時候倒是有媒人來給自己說媳婦兒,算起來18歲也成人了,在農村來說算是老大不小了,隻是當時自己一口就拒絕了,自己怎麼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呢?當時媒人說的天花亂墜,說要介紹給自己的那個姑娘多麼多麼的好,長得多麼多麼的美,自己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難道自己還在想著她嗎?
王貴生長歎了一口氣,腦海裡無可抑製的浮現出一個人影。
“穗穗。”他吧嗒著嘴巴深情的念出了這個名字,穗穗的臉在他的眼前逐漸清晰起來。烏黑亮麗的頭發,圓圓的如滿月一樣的臉盤兒,清澈如水的眼睛。
隻是他馬上又搖頭。
“真是癡心妄想,自己跟穗穗永遠都不可能啊,人家是村支書的寶貝女兒,還是村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人長得好,心地善良,還有出息,穗穗比自己大4歲,這會兒都已經大學畢業了,聽說畢業後她在城裡辦了一家幼兒園做了老板,成了名符其實的城裡人,唉,自己卻還是個普通的小農民,哪裡會配得上她啊。”
想到這裡王貴生一陣懊惱,想把穗穗的臉從腦海中揮去,隻是他越想揮去,穗穗的臉卻越清晰。
過幾天村支書要過五十大壽了,穗穗是他的寶貝女兒到時候肯定會回王莊村來。王貴生忽然又有些興奮起來,是啊,如果穗穗回來給她爹祝壽,那自己豈不是能見到她了。
這真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自己可是好久都沒見到她了,聽說她現在自己在城裡創業是個大忙人,記得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回來過一次,自己隻是遠遠的看了她幾眼並不敢跟她說話。
不知道她現在瘦了沒有?畢竟一個女孩兒創業艱難啊,操心受累的,但是即使她瘦了也還是那麼水靈,永遠是那麼好看。
王貴生竟有些癡癡的笑了起來,好像穗穗已經站在他麵前,在對著他微笑呢。
雖然自己配不上她,但是能遠遠的看她一眼也滿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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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轉眼就到,傍晚六點,柱子騎著一輛嶄新的本田摩托車來找王貴生,這家夥今兒好像還特意的理了頭發換了新衣服,不就是吃頓飯,搞的跟去相親似的。王貴生無語的搖了搖頭,但是馬上又釋然了,柱子這小子八成是趁著去飯館兒吃飯的空當兒調戲人家飯館的老板娘,那個外號叫做小媳婦兒的女人,鄉上的那個飯館王貴生和柱子去過一次,飯菜倒不咋地,隻是那飯館老板娘長得標致,是一道不錯的風景,又趕上柱子有欣賞漂亮女人的愛好,唉。。。。。
“貴生,田樁子已經帶著村裡的幾個兄弟到飯館去了,他那輛大眾轎車坐不下太多人,咱們倆隻能自己到飯館去了,走,我騎摩托帶你。”柱子說著摁了一下摩托車的喇叭,顯得有些興奮異常。
貴生洗了個手,一邊拿毛巾擦手一邊說道“柱子,你這車剛買不久還沒上牌照就敢騎出去啊,不怕被逮著了罰款?”
柱子隨意的甩了下頭發滿不在乎的說道“管他呢,咱這兒是農村又不是城裡,城裡禁摩鄉下又沒有,嘿嘿,走吧彆墨跡了,我這肚子還真有些餓了,今兒個田樁子請客我可得好好的吃一頓。”
貴生擦完了手仰頭看了看天“天氣預報說,這晚上還會有一股雨呢。”
柱子擺了擺手“天氣預報多半是不準的,再說鄉上離村裡又不遠,即使下雨也無妨,我騎摩托十幾分鐘把你帶回來。”
貴生轉身返回屋裡拿了一把傘出來,然後利索的跳到摩托車的後座上說道“還是帶把傘吧,走吧。”
“貴生啊,你和柱子騎摩托車要注意安全啊,不可騎的太快知道嗎?”王貴生的大姑王采花從堂屋裡跑出來對著兩人叮囑道。
貴生應了一聲“知道了大姑,你回屋吧,我吃完飯就回來,你晚上吃飯就不用等我了。”
柱子發動了車子,摩托車載著兩人一溜煙的離去。
鄉上離王莊村並不遠,而且現在村裡修起了柏油馬路,所以不多時,兩人便來到鄉上最繁華地段的那個小媳婦兒大飯館。
飯館十分醒目的矗立在路的一邊,碩大的木頭牌子上寫著幾個黑色的大字—小媳婦兒大飯館,看上去倒有幾分氣派,雖然鄉下的飯館不能跟城裡的比,但在農村來說,這樣已經算是氣派的了。村民們能來這裡吃飯都算是一種奢侈。
飯館門前多半停的都是自行車,三輪車和摩托車,裡麵夾雜著一兩輛麵包車,從一個飯館門前停得得交通工具就可以看出飯館的檔次,看來這話說的還真不假。
隻是今天有所不同,自行車和麵包車中間夾雜著一輛銀灰色的大眾轎車,十分的顯眼。
轎車邊上站著幾個人,比比劃劃的在說著什麼,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臉紅脖子粗的衝一個年輕的女人嚷著什麼。
“柱子,停車。”在摩托車離飯館還有一二十米的時候王貴生示意柱子將車停下來,然後抬起手一指飯館門口站在大眾轎車旁的幾個人“那個五短身材的不就是田樁子嗎?”
柱子順著王貴生的手指望去,然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啊,那田樁子在飯館門口跟老板娘吵吵什麼呢?”
飯館兩邊都擺滿了小攤兒,賣小貨的,賣小吃的很是繁雜,說到底這就是鄉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