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石垣回過神來,鬥氣流轉,就要衝破極限,向天際飛去。
烏辛婭轉過身來,目光柔韌地定格在他身上。
想報仇?想奪回自己心愛的女人?
烏辛婭冷然一笑:“黑帝國不需要蠢材。石垣,你實力不夠,不是莫闌珊的對手。”
電光火石間,石垣似乎領悟了什麼。
他猛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烏小姐:“難道你是……黑帝國武鬥學院的預言師?”
烏辛婭沒有回應,隻漠然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石垣卻將她的沉默當成了默認。
太神奇了,飛澳大陸是武者的天下,煉製丹藥的煉丹師和控製妖物的妖師不過是陪襯。然而所有的職業,都比不上預言師的神秘與強大。
據傳,黑帝國一千年來,隻出了一個預言師,正是這位在武鬥學院任職最高講師的烏辛婭。
因為她的特殊地位與神秘麵紗,很少有人敢挑戰她。
這也是黑帝國避開災難,獲得盛世安樂的一個有力保障。
隻是,石垣搞不懂,烏辛婭為什麼來陵陽城,為什麼來找自己?
難道……她已經發現了龍雀畫軸的秘密?她想通過自己找到虛空世界的玄門?
轉眼間,石垣心裡已經閃過無數個念頭。
是友是敵?石垣根本無法理解這個女人的真實動機。
烏辛婭忽然輕柔一笑,明明是毫無感情的聲音,卻透著一絲春天萬物萌生般的靈秀。
“你不要瞎猜疑了。我們是一樣的人,我們的任務,就是結束黑帝國的嚴冬。迎接新的秩序新的帝國……甚至,新的世界。”
石垣驚懼地後退一步,難道,這個女人是野心家?
他隻想修煉突破,儘快抵達武者的巔峰,然後循著龍雀畫軸,去找臨淵父親。
烏辛婭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廣袖輕展,一股鬥氣擊來,追風躡影的速度,讓實力不夠強大的石垣根本避無可避,他臉頰一疼,急忙伸手去擦,果然,左邊臉頰上出現一道深深的血痕。
“喂!你想讓我破相?”石垣又氣又恨。
烏辛婭並未露出鄙夷和輕視,隻淡然地笑道:“你跟你師父一樣,都是不成器的貨色。”
師父?她敢汙蔑吳銘?
石垣飛快地擦去血痕,反唇相譏道:“吳銘才是帝國承認的第一天才,你不過就是占著預言師的位置罷了,算真正的本事,你根本不是吳銘的對手。”
烏辛婭聽到吳銘的名字,似乎微微一愣。
這個蠢小子,根本不知道他真正的師父是誰吧?
“煙火已起,莫家的盛典就要開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石垣下意識地打算拒絕,可轉念一想,憑他如今的人級實力,根本不是莫闌珊的對手。
跟著這個烏小姐,興許還會碰上什麼好運?
片刻後,兩人從城牆上一躍而起,像兩隻大鷹飛向南城的莫家府邸。
落回地麵,石垣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預言師的輕功比他還要強悍,甚至比師父吳銘毫不遜色,難怪她有這個資本狂傲。
兩人快步向前,很快來到莫家府邸門口。
十幾個道級武者高手守在門口,對過往客人嚴格盤查,石垣不免有些擔心。
這是準備去砸場子了,他們會發現自己嗎?石垣提心吊膽地走到門口位置,就見烏小姐纖手一伸取出一份燙金請柬,守門的武者頭領笑道:“原來是烏小姐,大駕光臨!”
兩人一路通行無阻,石垣差點沒閃瞎眼!
烏辛婭的名氣夠大!跟他師父吳銘有的一比!一路走來,所有武者都對烏辛婭畢恭畢敬。
莫家的會場上,正在準備慶典。
數百名道級高手在四處巡防,幾十名地級長老穩坐下方,美貌婢女穿梭往來,鮮花酒水逸出一股股濃香,莫家的府邸雕梁畫棟,美不勝收。尤其是舉行慶典的舞台,美輪美奐。
石垣眼神陡亮,這紅木柱子不是普通的紅木,而是西部深林裡的千年紅橡木。
他正在東張西望,就聽烏辛婭警告道:“莫闌珊來了。”
他急忙循聲望去,就見一名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從長廊儘頭走來,他身後跟著幾個地級九階即將突破為雲級的武者高手,隨著他輕快的步伐,會場上數百名客人紛紛起立致敬。
石垣眼中迸出一道陰森的寒光,就是他,就是他搶走白戀!
石垣壓抑不住內心的怒氣,正要衝過去,就見一道黑影肅然而立,黑袍輕展,帶來一股巧勁將他攔在原地,他側目望去,正是烏辛婭。
“你要去送死?”烏辛婭冷笑,絲毫不顧及他的臉麵。
是個男人被女人鄙視,都會受傷。石垣壓低聲音吼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搶走白戀?”
烏辛婭繼續冷笑,毫不留情地打擊他:“莫家與石家有一項秘密協議,他們奪走你父親的上古神物,如今風頭正盛,你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窮小子,還妄想扳倒這種世家大族?”
石垣頓時氣結,臉色漲得通紅,卻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莫闌珊走上舞台,假惺惺地說了一通廢話,然後宣布婚禮開始。
兩個清秀可人的婢女扶著一名大紅嫁衣的年輕女子從慶典的帷幕後麵走出來,石垣直直地盯著年輕女子,她身段傲人,纖儂合度,一頭烏發宛如極品錦緞,光滑可鑒。
露在外麵的肌膚滑膩如玉,被陽光籠罩,竟然泛出璀璨的光芒,堪比夜空中湛亮的星辰。
石垣壓低聲音驚呼道:“真的是白戀?”
奇怪,隔了兩世的距離,此刻出現在他麵前的白戀,竟然不再是當年單純絕美的少女。
婢女替她掀開頭蓋,露出一張欺霜賽雪嬌美絕世的容顏。
這精致的五官沒有絲毫改變,變的是她出類拔萃的氣質,從前,白戀就是一朵溫室裡的牡丹。如今,卻更像帝國花園裡占儘春色的一朵白夜曇,整個人柔美高貴!
從前她雖然美麗,卻沒有這份貴氣和霸氣。
石垣失落無比,呆怔在原地,一時間,竟然失去所有分辨的力氣與抗爭的勇氣。
烏辛婭見狀,暗暗冷笑,輕輕推了石垣一把。
“你瞧見了?”
“嗯。”石垣心中難受至極,想怒吼,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她在莫闌珊的提攜下,已經成功突破到雲級。當然今非昔比,你以為還是當年不經世事的小女孩嗎?”烏辛婭不失時機地打擊他。
石垣突然憤然起身,怒吼道:“用不著你提醒我!你可以走了!”
眾人驚呆,紛紛看向石垣。
莫闌珊從主位上起身,淡定地掃了石垣一眼,似乎在他眼裡,石垣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
莫闌珊拉住白戀的手,關切而體貼地問道:“怎麼樣?身子可舒服點了?”
白戀緩緩紅了臉,貝齒輕咬,羞澀地點頭。
莫闌珊得意地勾唇一笑,給身邊的地級高手使了個眼色。
幾個地級九階的高手迅速圍上來,目光狠厲,充滿殺氣。石垣驚訝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失態,他急忙運轉鬥氣,使出看門絕招,風沙漫天。
這是一招用來逃跑的絕技,他不想跟莫闌珊正麵對抗。
誰知,這些高手裡麵有一人正好施展出一招“清空覺”,石垣將鬥氣化為漫天飛舞的煙塵,卻被這個高手的清空覺全部掃空,很快,眾人視線清晰,石垣的打算落了空。
石垣大略地點了一遍,竟然要直麵十五個地級高手。
他不敢大意,拚命運轉體內鬥氣,一會兒開山斧,一會兒碎影劍,怎麼狠怎麼來。
半個時辰不到,會場下方已經讓出一塊空地,專供十五個地級高手與石垣對敵。
石垣漸漸有些氣力不支,畢竟才到人級九階,一個等級就是一個天大的鴻溝,何況,這些高手已經到了地級武者的等級,在眾人眼裡,石垣的挑戰無異於自尋死路。
石垣狼狽地跌倒在地,灰頭土臉,滿身血痕。
“殺了他!”莫闌珊冷靜地下令。
一個地級高手用鬥氣凝結出巨大的利劍,一劍砍來,鬥氣淩厲。
石垣絕望地閉眼,天哪,這回是他失算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如出穀鶯啼的聲音及時穿插進來:“你們住手!”
石垣急忙循聲望去,這個聲音……不就是他魂牽夢繞的白戀嗎?
就見大紅嫁衣的白戀飛奔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石垣,緊張而又不安地問道:“是你嗎?”
石垣咬牙吞下一口血淚,想點頭,終於還是搖搖頭。
不要,他不要讓心上人看見自己狼狽落魄的一麵,甚至他即將死去,他隻要她好好活著。
白戀顫顫巍巍地伸手,用帕子擦去石垣臉上的灰塵,露出石垣俊朗清秀的臉。
“是你,真的是你。”白戀喃喃自語,不知是激動,還是感喟,總之,已經失了態。
石垣猛地揮開白戀的手,正要用鬥氣凝結出翅翼,準備逃離現場,卻被一道淩厲的鬥氣擊中,他跌倒在地,抬頭望去,竟然是莫闌珊,他終於忍不住親自出手了。
莫闌珊大步走來,滿臉戾氣,目光不屑而驕傲地打量石垣。
“一個廢物,也敢來莫家挑場子?”莫闌珊冷笑一聲,再次出招。
狠戾的鬥氣凝結成無數道利箭,紮在石垣身上,頓時紮出無數鮮血淋漓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