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歐陽慧嵐驚惶失措的想甩開他的手,可是怎樣也甩不掉。周遭的人看到也沒施以援手,有些人沒有理會,而有些人卻抱著看戲的心態看待這事,因為這些事在宴會內可是很常見。
“彆怕喔,小美人,來讓我親一親。”那男人的臉貼近了她的臉,快要親下去,而她驚慌的不斷往後走,希望拉開距離,不讓他得逞。她很害怕,有沒有人來救她?她在心裡不斷祈求著。
上天像是聽到她的祈求般的,倏地一股力量把她和那男人分開,讓她逃離魔掌,歐陽慧嵐不禁鬆了口氣。
“她是我女伴,不知道這位先生找我的女伴有何事?”連重殤摟著她的腰,英俊的臉掛上一抹笑意,可這他身上發出的寒意卻令人感到顫粟。
“沒、沒事……”那男人的醉意被他身上寒意嚇跑了,不敢造次。
“那就給我離開。”連重殤厲聲說道。那男人連爬帶滾的離開他的視線。
“謝謝重殤哥,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怎樣辦。”她感謝他說道。其實她心底裡很希望救她的是聶哥哥,可是,沒可能吧?
“我才離開了一會,你便出事了,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連重殤輕歎。她一個女生沒有人在身旁還是有危險的。
“我想先找聶哥哥。”歐陽慧嵐搖搖頭。雖然知道他不可能會出什麼事,可是整個場地都看不到他,她的心裡還是少不了擔心。
“好吧,我跟你一起找。”看到她眼內的堅持,連重殤也妥協了。
“慧嵐,我們也差不多找遍了每一個角落了吧。”連重殤說道。這個聶武洋真的沒良心,帶了慧嵐來卻丟下她自己一人,難怪芝英會那麼討厭他。
“我們還有花園還沒找,咱們現在去吧。”話落,她便走出了宴會場,而連重殤隻是跟在她身後無奈的歎息。
“怎樣?花園也差不多找遍了,也看不到他,他該是走了吧。”連重殤說道。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被另一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最重要的,她聽到“武洋”二字。
“聶哥哥在那一邊。”她拉著他的手不加思索的走去。
“喂……”連重殤還沒反應得來,便被她拉走了。可是走了幾步,歐陽慧嵐便停下了。
“聶哥哥在忙,我們還是彆打擾他。”她抬眸,揚起一抹虛弱的笑容,原本緋紅的臉龐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連重殤擔心的看著她。他知道她看到了,不遠處的亭子內有兩具糾纏著著的身體,看他們衣衫不整的,還傳來曖昧的聲音,任誰也清楚知道發生什麼事。虧慧嵐還那麼擔心他,怎料他卻沉醉在溫柔鄉裡!慧嵐真是白擔心了一場。
“該死!”連重殤不禁低聲咒罵。
“我們走吧。”她扯扯他的衣服,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她的心很痛,痛得令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嗯。”連重殤與她轉身離開。
走了沒幾步,歐陽慧嵐痛苦的捂著胸口,她感到一陣的心悸,接著她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慧嵐!”
昏倒前她隻隱約聽到連重殤這樣的喊著她。
連重殤把歐陽慧嵐安頓在宴會場地的一間客房內,他便出了房門,正要找醫生來的時候,他看見聶武洋的身影。
“聶總裁不享受溫柔鄉,到這裡來乾麼?”連重殤不屑的看著他。慧嵐那麼擔心他,到處找他,但到頭來的結果卻是傷害到自己。
“慧嵐她在房間內?你對她做了什麼!”聶武洋揪著他的衣領,黑眸內有著炙熱的怒火。剛才連重殤的那聲大喊他聽得狠清楚,所以他跟著他來到這裡,怎料竟然看到他把慧嵐抱進房內!
“我沒有對她做了什麼,但她昏倒了。”麵對他的怒火,連重殤絲毫沒有害怕,他隻是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會這樣的?”連重殤那句話雖撫平他胸口的怒火,可是卻增添了他的擔憂。
“這倒要問問你自己剛剛在花園裡做過什麼。”連重殤看了他一眼。
花園?難道是……“她看到了?”他的臉上難得看見焦急的神色。他這樣做是想把她那臉龐驅出他的腦海,可是不曉得為什麼他越想忘記,她那美麗的臉孔在他腦海內就越清晰。
“對,接著她便昏倒了。你雖不喜歡她,但你也用不著這樣傷害她吧?你知不知道這樣對她很殘忍?”他大聲的斥責著他。慧嵐那異常蒼白的臉蛋讓人看得心痛。
“對不起。”對連重殤的責備,聶武洋沒有反駁。因為他真的傷害了她,而且傷得狠深、很深,是他令她昏倒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對不起?她對你十多年來的愛就隻值一句對不起嗎?”甚少發怒的連重殤亦不禁氣憤的質問著他。
“十多年?什麼十多年?我跟她隻是從四年前認識,何來十多年的愛?”聶武洋不解的蹙眉。
“因為你已經忘了,忘了慧嵐和你小時候曾在聶家見過麵,她就是從那時開始愛上你,足足十四年了。”他不禁輕歎。
他這話,震撼了聶武洋的心,內心的深處那段被遺忘了的記憶亦因此而不斷湧現在他眼前。
“要不要進去,你自己決定。”連重殤拍拍他的肩便離開了。
聶武洋盯著房門,良久他才推開門進去。
他走向床邊看著她,看到她那蒼白的臉他不禁心痛起來,他撫著她的臉,眸內滿是愧疚,宛如對她無聲的道歉。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每一次跟她談解除婚約她都不願意,原來她愛了他那麼久!那時她一定很難受吧。
可是他現在真的很亂,他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感情,是愛嗎?他不知道,因為他從沒愛過人,他不懂什麼是愛。
他輕吻在她的額上。也許他該要分辨清楚他對她的感情,才可以麵對她。寧靜的辦公室內,隻聽到手指敲打著鍵盤的聲音。
歐陽慧嵐看著電腦的螢幕,一下有的一下沒的打字,雙眸也失去了焦點。她心中的不安應驗了,她胸口的劇痛變得更加嚴重,上一回去宴會的時候,那劇痛痛得令她昏厥,這情況讓她不能忽視,她不能再任性了,也許她該去醫院檢查。
“……歐陽助理、歐陽助理?”
“啊?總裁有什麼事嗎?”聽到叫喊,歐陽慧嵐才回神。
“我想要跟‘李氏’的合作方案。”聶武洋說道。怎麼自從從宴會那天回來後,她總是神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樣子的?
“喔。”不消一會,她便把文件放在他桌上。
“你……”聶武洋還想說什麼,可是他打住了。他想關心她,可是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弄清他對她的感情,他還是跟她保持距離較好。
“嗯?怎麼啦,總裁?”歐陽慧嵐狐疑的看著他。
“還是沒什麼了。”話落,他又埋首工作。
歐陽慧嵐坐回位子上,看著聶武洋專心工作的樣子。她覺得現在她跟聶哥哥之間好像有一道很大的鴻溝,是一道怎樣也跨不過的鴻溝。她感覺到她離聶哥哥越來越遠了。
離開了醫院,歐陽慧嵐失了神的在路上走著,毫不在意一身的服飾被絲絲的細雨沾濕。她抬眸看著天空,勾起一抹苦笑。上天是不是在可憐她?她伸手接著那絲絲的細雨。
“歐陽小姐,報告出了。”醫生托了托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那……我到底有什麼病?”歐陽慧嵐緊張的看著他,雙手緊握著。
“報告顯示,你的心臟比正常人的心臟的體積小許多,你的心臟跟本不能負荷你平常的活動的負擔,所以當你情緒激動的時候,你的心臟負荷不來便會昏厥。”醫生說道。
“那該怎麼辦?”她問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移植一顆健康的心臟。”醫生又托了托眼鏡。“可是手術的風險很高,成功率隻有一半,而且還要遇到合適的心臟是很難的。”
“那有沒有藥物暫時抑製著我的痛楚?”歐陽慧嵐焦急的問道。
“有是有,可是也不能長期依賴這些藥物,因為那隻是暫時抑製你的痛楚而已,而且你的心臟不能支撐你的身體許久,所以還是儘快做移植手術較好。”醫生理性的向她分析。
“那我的心臟能支持多久?”
“大約隻有半年。”醫生回答道。
“那可不可以給我半年的藥物份量?”她思量一會才說道。
“嗯,可以,但你也可以積極點去找合適的心臟。”
嗬,她隻有半年的生命,半年的生命可以做些什麼?她這輩子幾乎全部的時間都是在付出,付出她對聶哥哥的愛,可是終究也得不到他的一點點的愛。歐陽慧嵐苦笑。她的心有毛病,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沒資格愛人?或許她根本不該去愛人。
她這病隻會讓人擔心和傷心,也許聶哥哥沒有愛上她,她該慶幸,因為他對她沒有感情,若是她真的死了,那麼聶哥哥也不會太傷心吧?那她對他的情,該要斷吧,她要還他自由。
她要好好利用這半年的時間做自己未曾做過的事。
想通了,歐陽慧嵐揚起一抹笑容,可是卻與那憂傷的雙眸一點也不相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