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越是為許清求情,江默陵皺起的眉頭就更深了一分。
“原諒她?”江默陵冷哼了一聲,眼裡一閃而過的陰鷙讓祝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不是我做得絕,這是她應得的!”
祝童輕輕咬著下唇,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江默陵竟然會說出這麼狠毒的話,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這樣的江默陵,讓她感覺到陌生,更多的是,害怕。
“你那是什麼表情?”
如果說祝童之前為許清求情,隻是讓江默陵生氣,那麼現在祝童臉上的表情,則是徹底讓江默陵爆發了。
江默陵突然往前邁了一步,抬手掐著祝童的下巴,手上的力道一點也不輕,雙眼通紅,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樣不聽話的樣子,就和祝音一樣,一樣讓人討厭!”
祝童的下頜骨被捏得生疼,她想要從江默陵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可是明顯就是以卵擊石,比力氣,她是不可能會贏的。
淚水漸漸充盈了眼眶,但祝童還是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在心底深處,隱隱有個聲音在叫囂著,祝音有什麼不好?
雖然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對姐姐祝音的任何記憶,可是一聽到江默陵說祝音的不好,她就是會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明明她又不是祝音,為什麼會在聽到江默陵說討厭祝音的話時,就像是在說討厭自己一樣呢?
出乎意料的,祝童這一次並沒有低頭認錯,而是倔強地抬著頭,無聲地和江默陵反抗著。
江默陵看著她眼中的淚水,和被他掐出了紅印的下頜,雖然心裡的氣還是沒有消去,但還是放開了手,就此作罷。
出了公司,上車的時候,江默陵幾乎是把祝童像扔東西一樣扔進了車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
祝童知道他還在生自己的氣,也知道他這麼做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可是她也很委屈啊!就算是江默陵不高興,她還是認為她為許清求情沒有做錯。
她不是什麼聖母,也知道許清對她的敵意,可是她始終認為,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這樣才對。
但江默陵才不管是公還是私,隻要有人敢動她的女人,不管事大事小,他絕對不會手軟。
一路上,江默陵全程黑臉,兩個人也都默不出聲,一個生著悶氣,一個委屈至極。
下了車,祝童試著想要上去和江默陵說點什麼,但是江默陵卻故意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大步走開了,把她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祝童從辦公室忍了一路,都沒讓眼淚掉下來,但是在江默陵邁開步子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再也忍不住,迷糊了雙眼。
江默陵開了門後,本來是想要下意識把門給關上的。但半晌後,他還是把手從門把上挪開了。
門仍舊敞開著,為祝童留著,不管她身上有沒有帶鑰匙,這扇門,他終還是沒能狠下心去關上。
江默陵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見祝童遲遲沒有回來,便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讓他一下子就後悔了。
後悔了對祝童生氣,後悔了一路上不理她,後悔了最後下車時,分明看到了她的主動退步,他卻故意把她隔得更遠。
但祝童這時候淚眼朦朧,半低著頭,根本就沒察覺到江默陵在注視著自己,也自然就看不到他眼裡的心疼。
江默陵默默地歎了口氣,把祝童拉了過來坐到了他的懷中,放緩了臉色,溫柔地幫她擦著眼淚。
“許清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以後不要再為了外人忤逆我了,我不喜歡你為了彆人和我作對。”
雖然江默陵口氣沒有之前那麼生硬了,但其中的霸道還是很明顯的。他會因為祝童的眼淚而心痛,也可以為祝童擦眼淚,但是他決不能容忍她再一次忤逆自己。
之前江默陵不理祝童的時候,她還沒覺得有那麼傷心。現在被他這麼溫柔地攬在懷裡,擦著眼淚,她卻像是受了更大的委屈一般,哭得更加厲害了。
江默陵也沒想到祝童會哭得這麼厲害,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彆哭了。”
讓江默陵哄一個哭得停不下來的女孩子,還真是一件讓人頭大的事。
“女人真麻煩。”他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