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在路途之中,王顯怕皇後對王青箬下毒手,所以安排的路線都是繞過何家的勢力,在王家的勢力保護範圍內的。可是安翎毓偏偏不是什麼安生的主,非要選擇從青城到京城去,這一下不是自投羅網麼。
想到這裡,舒西延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生怕這個時候安翎毓還非要跟他唱反調,非要從青城留宿呢。
幸好這次安翎毓出乎意料的乖巧,居然答應了不在青城的一張中休息。
見著舒西延鬆了口氣,一邊跟著舒西延在一起的宋起都不由得對舒西延報以同情的目光,這位舒大人這一路上倒是被小姐折騰的夠嗆啊。
此時的馬車中,顧宸煙淡淡的說道:“本王很想知道,王小姐不惜冒險從青城前往京城,隻是為了看龍首原一眼嗎?”
顧宸煙將龍首原三個字咬的有些重,讓安翎毓有些吃驚的看了顧宸煙一眼,卻見此人麵上表情淡淡,似乎是看破了什麼,又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安翎毓嘴角帶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掩飾住了眼中的那一抹驚訝,給了顧宸煙一個解釋的理由,“這青城之中是皇後的勢力範圍,此次進京,自然是少不了與皇後交鋒,做為一個還未曾謀麵的對手,我自然是要試探一下皇後的實力如何了。”
安翎毓自然是不會對顧宸煙說實話,這龍首原上,埋葬的是三萬銀焰軍的血,那些人,都是跟隨著她征戰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啊,雖然現在她還不能手刃仇人,但是至少要看一眼他們埋骨之地,到時候,她手刃仇人,自然會來祭奠。
聽了安翎毓的理由之後,顧宸煙的嘴角帶了一抹笑意,也沒有追問了下去,也不知道,對於安翎毓這個理由,顧宸煙是信,還是不信。
馬車連夜是在青城前麵的一個客棧休息下來的,出乎舒西延的預料,雖然沒有在青城下榻,但是過了青城之後,一路上來曆不明的刺客妄圖行刺,若非是一路上守衛嚴密的話,倒是真的讓那些刺客得手了。
這些刺客直到靠近京城的時候才少了起來,舒西延才鬆了口氣。
這些時日的刺客緊追不放,雖然擾的人不安寧,但是卻讓安翎毓也明白了,此次進京,自己對林菀月而言是個不小的威脅,所以才讓她這般急著下手。
林菀月本來就是心高氣傲的人,如今行刺幾次都不成功,讓林菀月知道了她的實力並非是容易控製的人,二來的話也成功的與林菀月結下梁子,她很期待,進京之後,與林菀月的交鋒!
六月初一,驕陽如火,古老的帝都籠罩在日光下,塵埃在太陽下浮動著,帝都裡麵不知道潛藏了多少陰暗的東西,似乎連這六月的驕陽,都穿不透這帝都。
安翎毓到京城之時,恰好是暮色十分,夕陽在古老的城樓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黃色,街上的行人如舊,鋪子叫賣聲也如舊,當年安家的滿門慘烈之狀似乎已經漸漸的被遺忘,這太平的盛世,是用了多少安家人的鮮血換來的,沒想到最終安家卻落得個那樣的一個下場。
鋪蓋下的殘陽如血,如同那年她親眼看著父兄被處以極刑的時候,鮮血染滿了京城的地麵,似乎是陽光太過於刺眼了,安翎毓閉上了眼睛,馬車緩緩的行駛到了京城裡,熟悉的地方,安翎毓隻覺得身體內的血液都在叫囂著,複仇!
此次選秀,正好是皇帝登基三年之後的大選,各個封地諸侯、縣郡大臣家的女兒都送到京城裡來選秀,京城之中的驛館早早就清掃乾淨,為這些遠道而來的嬌客們準備好了。
王青箬的身份尊貴,家世顯赫,安翎毓才到京城,便就有禮官在京城外麵等著,見著是琅琊王氏的馬車到了,連忙的迎了上來。
“可是王姑娘。”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和氣的男子,四十多歲左右,下巴白淨,見著安翎毓行禮道。
一邊的碧蕪先跳下了馬車,見著此人下巴白淨,穿的是宮中常有的裝束,便猜測出來了對方的身份,便就笑著說道:“正是,這位公公是?”
那個太監嘴角立即的帶上了諂媚的笑容,說道:“咱家姓李,是太後娘娘派來接王姑娘的,太後娘娘說姑娘一路風塵,也辛苦了。今日晚上宮中宮門已經閉了,怕姑娘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便讓咱家特意到宮外接姑娘到驛站去。”
聽了是慈寧宮的人,碧蕪也不敢怠慢,便就連忙的到馬車裡麵跟著安翎毓回稟去。
沒過一會兒,卻見馬車裡麵傳來悅耳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就有勞李公公了。”
馬車在驛館停留了下來,選秀的時間是在八月份,各地的秀女們都還沒有到京城,驛館內十分的冷清,見著來了馬車,又是宮中的人親自的帶人來了,驛館內的官員哪裡敢怠慢,紛紛的出來迎接。
卻見雕花精致的馬車內,先是伸出了一雙手,挑開了車簾,青翠的袖口繡有廣玉蘭,衣袖下的一雙手白皙纖長,骨節分明,如同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一般勻稱,眾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單是這一雙手,便足以可以稱得上是絕色,擁有這一雙手的主人,也不知該是如何的美麗呢。
車簾被打開,眾人終於可以窺見轎子裡佳人的真正模樣。
白皙的皮膚如同上好的白瓷,沒有一絲瑕疵,一雙柳葉眉下麵的杏眼眉目含情,精致挺立的瑤鼻,巧奪天工的嘴唇,穿著一身翠綠色的長裙,烏黑的發鬢高高的挽起,左邊用白玉刻成蘭花模樣的簪子固定主發鬢,右邊垂有流蘇的步搖,行走顧盼間彆具風情。
饒是在宮中見慣了美人的李公公此時也不由得移不開眼睛,不愧是琅琊第一美人,果然是天姿國色。
驛館內,安翎毓的房間。
不愧是太後特意吩咐照拂過的,房間內的東西全部煥然一新,布置奢侈,用的東西十分精致,應該是從宮裡拿過來的,不然就算是接待貴人的驛館裡的驛館,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排場。
到了房間之後,安翎毓伸了伸懶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下,一邊的顧辰煙見著安翎毓這般動作,不由得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倒是心寬,就這麼喝了不怕裡麵有什麼彆的東西嗎?”
安翎毓無所謂的喝下去,笑著說道:“有了王爺給我的‘靈藥‘,就算裡麵有什麼,我也無需擔心。”
“那你可得好好的感謝本王才是啊。”顧辰煙依舊厚顏無恥的說道。
安翎毓的嘴角抽了抽,決定無視顧辰煙,轉而說道“王爺既然比安州的車隊提前來京城,必然是有所圖謀的,王爺該做的事情還沒做,怎麼好在這裡浪費時間。”
安翎毓的話說的十分的委婉,但是話語連起來的意思是說到了京城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少在這裡待著煩我了。
顧辰煙似乎是沒有聽見安翎毓話語之中帶著嫌棄之意一般,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道:“本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就是好好的盯著你得寵,至於其他的事情麼,都是無關緊要了。”
“你彆說,這驛館內的床還挺舒服的,今天晚上總算是可以睡個好覺了。”顧辰煙說完之後,便自顧自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徑自的躺到了床上,也不去看安翎毓的臉色如何。
安翎毓決定放棄與顧辰煙說話,便自暴自棄的說道:“王爺既然喜歡這驛館的床好好的睡個夠,我出去半個時辰,王爺好好的休息,畢竟,今晚不尋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