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有名字麼?”映秋問道。
韶敏輕輕地回答:“可憐的孩子,出生於寒冷的冰‘惜寒梅’這名字就最適合她了。”“梓馨,你真的記不起你和家人的一切?”江戶再一次問道。梓馨再一次點點頭。
“望著!”被江戶一喝,梓馨立即抬頭。她的目光被那平凡的石頭吸住,雖然她也不知道原因﹑雖然她也試過把目光移開,但她的眼皮像放了鉛一樣,越來越重。終於合上了雙眼,但意識並沒有離她而去。
“梓馨,梓馨。”一把溫柔的聲音喚道。梓馨下意識地張開眼,可是卻不成功,她隻好放棄。回答那聲音:“你是誰?”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那聲音變得酷酷的,再說:“讓我把你腦海中的童年的記憶翻出來吧!‘哲美’﹑‘房屋’﹑‘玻璃杯子’看來是‘玻璃杯子’沒錯。記得嗎?刻有飛鳥的玻璃杯子。”
“玻璃杯子。”梓馨不自住地跟著念,“哦!”她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件和這有關的事情。
“呯!”一隻玻璃杯子破了。
“姐。”幼小的梓馨小聲說,很害怕似地低下頭。
“這是第幾隻被打破的杯子啊。”哲美姐姐邊碎念邊跑到倉庫。
梓馨怕得站不穩,身體有點搖晃。
“掃把!”梓馨大叫之後立即跑到屋的另一端,將自己縮成一團。
“乾什麼要這樣害怕。”哲美姐姐皺著眉頭說著,又用掃把將地上的玻璃碎片除去。“我隻是把碎片掃去。”
“哦~”梓馨仿然大悟地說,然後跑向姐姐處說:“還是二姐待我最好。”
“其實每個人都很疼愛你的。”哲美姐姐說。她看看天空,過了一會便對梓馨說:“阿姨還有一段時間才回來,我和你到市集買一個新杯子吧。”接著便拉著梓馨的小手離開家門。
“姐姐。媽媽到了那裡?”
哲美姐姐聽了,皺著眉頭說:“你想知道麼?”
“阿姨始終不及媽媽好。”梓馨中肯地說。
“雖然我們和阿姨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但她仍願意無條件的照顧我們。”哲美姐姐說。“這已是十分難得了。梓馨,我們不要貪心太多吧。”
“姐姐,你說這個杯子漂亮嗎?”梓馨指著攤子上的一隻木杯子。
“買東西不可隻顧外表。你看,那杯子太古董了,上麵的雕刻都磨損了。”哲美姐姐說。“梓馨,你喜歡這個嗎?”她拿起一隻沒有圖案的玻璃杯子。
攤鋪的主人對哲美姐姐說:“這個要十五塊錢。”
“姐姐,好像那個更好。”梓馨指著那一隻刻有飛鳥的玻璃杯子。
“哦,那個也挺好的。”攤鋪的主人立即附和。“隻要三十塊罷了。”他加上一句。
三十塊!這三字狠狠地撞在哲美姐姐的心裡。
個這樣精雕細琢的杯子根本不隻值三十塊,是那個商人看到她們的衣著,好心的把價錢降低。哲美她又怎可以再要求減價呢?但她的口袋裡就隻有四十塊,工作的餐廳要待十四日後才發薪金,十塊又怎足夠吃十四日的午飯呢?不過,難得妹妹最近這麼乖巧。她總不能向梓馨說:“我沒有這麼多的金錢。”她不忍心這樣對待自己的妹妹!
理智與感情的角力,結果是。
“老板,麻煩你把那個杯子,刻有飛鳥圖案的那個,拿給我看。”哲美姐姐說著。仔細的觀察之後,她對攤鋪主人說:“我要這個。三十塊對吧?”她把袋子內所有的小銅板拿出來。
“多謝惠顧。咦?多了一塊。”攤鋪主人對哲美姐姐說,硬把一個十元銅板塞入哲美手裡。
哲美姐姐無言,儘管她不想受彆人的恩惠,但她真的沒有足夠的午飯錢。她隻好低聲說:“謝謝。”便拿起玻璃杯子、拖著梓馨回家。
寶打開家門,哲美姐姐和梓馨便一同發出一聲驚呼“阿姨”哲美姐姐迅速回複鎮定,望著阿姨。
隻見她一臉生氣的樣子,她對站在門口的梓馨和哲美說:“進來。”二人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雙腳沒有移動過半分。她氣得粗暴地把她們拉進門,然後“砰”的一聲,把木門關上。
“你們出去乾了什麼?”她質問。
“梓馨她打破了杯子,所以。”哲美姐姐逼不得已說出真相。
“又打破了?你們真的花了我不少金錢。”阿姨冷笑道。
“姐姐和我一起到市集買了新的:”梓馨說。哲美心想:這回真的完了。
“市集知道那裡有多危險我不準許你們出門,就是因為外麵太多黑客潛伏!”阿姨假裝關心地說,然後轉向哲美,剛巧看到哲美的嘴巴在動,就假惺惺地問:“怎麼啦?”她知道哲美是知道一些秘密的。
沒錯,哲美剛才就是說:“潛伏的黑客,粗暴的態度,難道?”
“什麼啦?”哲美學著她的語氣,扮作不知情。
“杯子用了多少錢?”阿姨見無法套出秘密,隻好轉換話題。
“三十:哎呀!”哲美踩踏梓馨的腳尖,止著她說下去。
“三十!”阿姨不可思議地重複。這女孩怎可能有那麼多錢在手?她的工錢全在自己手裡,難道是給她吃午飯的錢?
“哲美,既然你有那麼多錢,我想我以後也不用給你午飯錢,你自己。”
“不要!”哲美大叫,“我。”
“不準打斷我的說話!”阿姨生氣地說,“你是不是想當孤兒!”
“梓馨,我們收拾東西離開。”哲美低頭對梓馨說後,便動手拿東西。
“為什麼要走?”梓馨不知所措地問。走,她們會變成孤兒,在街上行乞;不走,這個阿姨實在太古怪,她們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想留下嗎?”阿姨望著梓馨問道。
“我。”梓馨回望阿姨,心中想法突然改變。
“我留下。”一句意想不到的話,用梓馨口中說出尤其震撼。
“你真的。”哲美不甘心地說,卻被阿姨推開。
“人家都選好了,你彆左右她了。”阿姨望著梓馨的眼神十分詭異,她才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姐!”那隻將要越過門檻的腳停下來,哲美猛然回頭。
“我。”梓馨當時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記憶如塵土般被翻動著,幸好她還記得:
“笛子!”二人同時大叫,兩姐妹果然心有靈犀。
“有緣再會。”阿姨想用這句話把哲美打發走,一手將她推開,然後“呯”的一聲:哲美手上的玻璃杯頓成碎片。
梓馨走過去看,有些玻璃片在哲美的雙手劃了一刀,鮮血源源不絕地從傷口流出來。哲美草草用舊衣服包紮。
“你這樣不行的。”梓馨想替姐姐治療,卻被阿姨一把推開。
“這樣淺的傷口,她死不了的。”阿姨冷冷地說,“根本就是她自找苦吃。不用幫助她。”
阿姨的話引證了哲美的想法,她大叫:“你是個黑客!”
她沒有回覆,隻是把哲美推開,然後關上門。
“姐姐。”梓馨不甘心地走向木門。
“忘記姐姐吧,忘記一切以前的事情。由今天開始,重新做人。”阿姨催眠似的語氣,令梓馨陷入昏迷。
“梓馨,醒過來吧!”惜寒梅拍拍梓馨的雙頰。
終於回到現實了,梓馨心想,終於知道哲美姐姐離開的原因。
她發現自己正坐在惜寒梅家中的椅子上,一不留意,手中的空玻璃杯跌在地上。
“呯!”
“對不起,我。”梓馨抱歉地對映秋說。
“不要緊,我有另一隻杯子。”她舉起盤子中唯一的杯子,彆有心意地笑了。
“謝謝。”梓馨點頭道謝,“惜寒梅,你就留下來吧。我先走了。”
“但現在都晚了,你不如留下過一晚。”惜寒梅說。
“不用了。我會通知綺夢姐,你今天不回來。”梓馨拒絕了惜寒梅的好意。
惜寒梅望著梓馨離去,心裡覺得梓馨成熟了不少。
“剛才。”惜寒梅向江戶問道。
“想知道的話,就親自問梓馨吧。我不會透露秘密的。”江戶打趣地說。
“吃晚飯吧!”映秋把飯菜放到桌上。
好久沒有一頓這樣溫馨的晚餐了,惜寒梅心想。吃過晚飯後,惜寒梅在自己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封給書信,上麵清楚地寫著:給惜寒梅。
她一麵把信打開,一麵想著:是誰把信送來呢?原來是一封簡短的信。
惜寒梅:
可能你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在黑客口中說出,但是我對於你的一切都不清楚,總不能把你喚作“忍者”吧!
惜寒梅,你對音樂有興趣嗎?聽說,在今天晚上有一個音樂會,我能和你一同前往嗎?如果你願意的話,請在明晚7時到音樂廳正門。
這封信在惜寒梅的心中泛起輕輕的漣漪,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應該開始,但她心裡答應了月天的要求。
“媽、爸,我走了。”在翌日的中午,惜寒梅已經收拾好包袱。
“不多待一會?”映秋問道。
“我怕梓馨這傻女孩想不開。”惜寒梅為了月天,說出了一生中首個謊話。她心中一抖,卻沒有表達出來。她害怕被父母揭穿。
沒想到他們對惜寒梅的說話信以為真,還叫她要堅強的支持下去。
她步出家門後便急急離開,害怕父母會把她喊停。到了市集的長椅後,她才鬆一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欺騙父母,自從與黑客接觸後,她覺得自己起了變化。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她又不知道不同之處。真把她煩透了。
“惜寒梅?”她聞言,抬起頭看到自己很久沒見的好友:夜玉。
“咦?你怎會在這裡?”惜寒梅覺得奇怪:夜玉沒有在忍者學校讀書嗎?
“我剛剛畢業了,加入了綠地會。”夜玉笑著說。
“那水蓉呢?”惜寒梅又向夜玉查問另一好友的近況。
“她也挺不錯,好像加入了同心會。”夜玉好看的臉上泛起一陣微笑,可是惜寒梅總覺得這太虛偽。
惜寒梅在心中大聲說不,她怎可以這樣看待好友!
“那就好了。”惜寒梅高興地說,“大家都畢業了。”
“都是你最好了,現在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師姐。”夜玉羨慕地說。
“不是這樣計較的。”惜寒梅說。
“對了,你吃了飯沒有?”夜玉問。
“還沒有,你有什麼好提議嗎?”惜寒梅說。
夜玉苦苦思索著後說:“到酒吧好嗎?”
“可是我不喝酒。”惜寒梅遲疑地說。
“沒有問題,酒吧內有其他飲料,而且我們在那裡可以逗留多一會,也不會對店主有任何影響。”夜玉笑著說。
“夜玉果然設想周到。”惜寒梅讚歎不已。
“走吧!”
“麻煩你,再來兩杯橘子汁。”夜玉對待應說。
待應點點頭,便送上第六杯橘子汁。
“聽說明天晚上有一個音樂會,你有空嗎?”夜玉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問。
惜寒梅聽後大吃一驚,吞吞吐吐地說:“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怎麼事?你和其他朋友一起去嗎?”夜玉好奇地問。
惜寒梅唯有將計就計,說:“對呀!”
“那麼我不可以加入嗎?”夜玉試探著。
“可是你不認識他們。”她可沒有說謊,夜玉根本不認識月天。
“你可以把他們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命!麵對夜玉連連的追問,惜寒梅真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快要被看穿,夜玉便說:“哦我知道了,是你的男朋友對不對?”
“是呀。”惜寒梅害羞地說。
“原本‘他’也答應和我一起去,可是。”夜玉失落的低著頭,“他因工事推卻了約會。”
“他的工作很忙碌嗎?”惜寒梅問道。
“對呀。”夜玉的視線飄向遠方,“他的家族負責守衛鐘樓。我一直沒有膽量向他表白心跡。”
“總會有機會的。”惜寒梅鼓勵夜玉。“你是否想去音樂會?”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你們都沒空和我一起欣賞,我情願不去。”夜玉笑著說,“重點不是在於節目,而是在於身邊的人。”
惜寒梅呆住了。
“好了,我要走了。”夜玉看表,“音樂會差不多開始了,已經六時三十分了。”她提醒惜寒梅。
“謝謝你。”惜寒梅說罷便準備離開。
“根本沒什麼事要多謝我。”夜玉客氣地說。她目送惜寒梅離開之後再加上一句:“應該是我向你說多謝,因為你在音樂會將會有意想不到的‘奇遇’。”說罷,亦結帳離去。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梓馨心想。
此時的她,正寂寞地看著風景。正確點說,她是站在房間內發呆。表麵上雙眼望向窗外,但她卻提不起興趣地做任何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