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再有三天的路就到保定城了。
突然有一個鴿子從遠方飛來。
信鴿。
生死門的信鴿。
小姐:
柳至金陵劍居尋易風,生死門無恙,莫念。
洪拜
巫馬月容歎了一口氣,道:“白白走了這麼遠,誰知白走了。”
白疏影道:“信上說什麼?”
巫馬月容道:“洪叔說柳叔叔去金陵找易風去了。”
白疏影道:“什麼?金陵,還好我們沒進保定城,從這兒啟程到金陵還能節省點時間。他去找易風?易風沒死嗎?”
巫馬月容道:“既然他要去找易風,易風自然沒死。”
“錯,易風已經死了。”
這句話並不是白疏影說的,而是另一個人。
他們的左邊出現了一個男人,大概五十左右的年紀,身上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紫袍,這句話正是他說出來的。
很明顯,這男子也是習武之人,而且武功不見得低,不過至少可以知道,他是使劍的,因為使劍的人身上會有一股劍氣,這是所有劍師都能感覺到的。
恰巧白疏影就是一個高明的劍師。
紫衣男子走到了白疏影和巫馬月容跟前,道:“白莊主,巫馬掌門,有禮了。”
白疏影問:“閣下是?”
紫衣男子道:“老朽韓紫風。”
白疏影問:“韓前輩有何見教?”
沒等韓紫風章答,巫馬月容便搶問道:“前輩怎知易風已經不在人世?”
而韓紫風也好像並不喜歡白疏影的問題,先回答了巫馬月容,道:“因為老朽親眼見到他死了。”
巫馬月容和白疏影幾乎是同時發出了一聲驚訝。
韓紫風接著道:“老朽是紫電劍劍奴,專門保護紫電劍和與紫電劍有緣分的人,當年劍聖易風帶劍消失於武林後,老朽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他因病去世,算起來,他去世到現在,有五年了,唉,五年啊,就這麼過去了。”
是啊,五年了,就這麼過去了,巫馬月容又想到了自己度過的這個五年,這是一個何等辛苦和辛酸的五年啊,五年的時間,既是短暫的,又是漫長的。
巫馬月容又問:“那麼,是什麼變故,讓易風離開武林呢?我聽說和柳叔叔有關係。”
“當然跟他有關係!”韓紫風吼道,這聲吼把巫馬月容嚇了一大跳,韓紫風接著道:“如果沒有他,小姐就不會死,如果小姐不死,也許主公也就不會死,還不是他害的。我是第十九代紫電劍劍奴,我的使命是保護第十九代紫電傳人——易風,可是我竟然沒保護好他……”韓紫風停下不說了。
巫馬月容問:“那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韓紫風道:“這個說來話長。當年,我主公,也就是易風,憑借高超的劍法,獲得了劍聖的稱號,還娶了一個漂亮的女人,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後來那個女人被仇家殺了,主公報了仇之後,便自己撫養女兒,視她為掌上明珠,所以她十分的任性,總喜歡四處的閒逛,因為他怕女兒受傷害,又不想讓女兒受苦練武,所以就把女兒交給石蟬學輕功,誰知小姐悟性極佳,竟練就了一身青出於藍的輕功,如果要排名的話,可能排到天下第一,自從有了這身功夫,小姐就更加肆無忌憚的到處亂跑了,後來也不知怎地就結識了柳雲虹,當時的柳雲虹是武林中有名的後起之秀,但當時沒有人知道小姐是誰,所以小姐就更名為韓若霜,後來與柳雲虹相愛了。這本來沒什麼,但是柳雲虹這個家夥竟然要和主公爭奪‘天下第一劍’的封號,故而與主公約戰,主公也應了約,那時也不知怎地小姐也竟沒有告訴柳雲虹自己的身份,所以這麼一戰就開始了。那場大戰堪稱精彩,並不是大戰了三天三夜,也不是震得地動山搖,兩個人就戰了一個時辰,便分開了,但這一個時辰,我卻看到了令所有用劍之人都望塵莫及的高度,最後,他們相對而站,想要用一劍來分出勝負,這最後一劍,兩人都刺向了對方的喉部,可是最後劍鋒卻對在了一起,結果主公舊病複發,手一抖,劍偏了半寸,柳雲虹就趁機將劍刺向主公,我本來想去阻攔,奈何已經來不及了,可是這時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飛來一個人影,在柳雲虹落劍的一瞬間,為主公擋下了這劍,倒在了血泊中——這個人自然就是小姐,隻有她才會有這麼快的身法,可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在最後一刻才出來製止這場決鬥,而且竟是以自己的死亡作為這場決鬥的終結。”
巫馬月容聽得入了迷,道:“後來怎樣?”
韓紫風道:“後來主公帶著小姐的屍體走了,我也跟著走了,再然後,主公被思念折磨了十五年,在五年前,舊病複發,去世了。”韓紫風仿佛眼眶裡蘊了一圈淚,但沒有流下,隻是若無其事的塞回眼睛裡,又道:“可惜小姐死之前不讓我們去找柳雲虹尋仇,所以我們一直沒去找他,也沒去殺他。”
白疏影沉默了好久,終於開了口:“那麼前輩和我們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要讓我們乾什麼?”
韓紫風道:“紫電劍丟失了,傳聞不是柳雲虹偷的嗎?所以我想讓兩位幫我拿章紫電劍。”
白疏影道:“那前輩為什麼不自己去拿呢?”
韓紫風冷冷道:“我不想見到柳雲虹。”
白疏影道:“可是我們拿到紫電劍後去哪兒給你呢?”
韓紫風道:“我陪你們一起去金陵,在金陵城外的那個小客棧裡等你們,你們拿到劍後去那兒找我。”韓紫風頓了頓,又道:“順便將這個給他。”說完拿出半塊玉佩,遞給白疏影,結果巫馬月容接了去。
白疏影道:“我們還沒答應你。”
韓紫風道:“你一定會答應我。”
白疏影大笑,巫馬月容道:“你笑什麼,我們不幫韓前輩嗎?”
韓紫風也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