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這幾天,寢室裡似乎就隻有莫思邪最閒,白天窩在寢室睡覺,晚上就一個人出門,行蹤雖然詭異,但是童辰和盧雨辰等三人卻沒有多問。至於三人自己,洛楓是個標準的好學生,沒事就去圖書館,至於童辰和盧雨辰則是沒多少時間呆在寢室。
奇怪的是盧雨辰並沒有問那天晚上他先回寢室之後,鐘雲和莫思邪發生了什麼,而莫思邪也沒有去問。就這樣過了幾天,似乎風平浪靜了,盧雨辰離開學校的時間變多了不少。
他們卻不知道,此時在市郊倉庫中,龔預還有其他幾個人坐在一起商量些什麼。
“老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劉大柱那群人打殘了副幫主,這仇可不能一直這樣拖著不報,何況……”
龔預說著,偷眼看了看洛岑的反應,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我也知道兄弟們報仇心切,而且對翼揚那群人也很不爽,但是現在我們和許揚還有翼輝關係微妙,幾處都有了小摩擦,雖然明麵上還沒有把臉皮撕破,但是攔截鐘雲一事如刺梗喉在我們兩邊人心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真的動起手來。”
洛岑沉著臉緩緩說道。看了在座之人一眼,才繼續。
“況且,劉大柱那群人藏得太緊,這微妙的時刻,想要全部找出來也不可能,不過你們可以分出小部分人手尋找。還有,你說過,那個琴師,哎,希望他不要參與吧。”
說著洛岑搖了搖頭,其餘人儘皆沉默。莫思邪的出現在他們的意料之外。那天晚上猶如凶煞的氣勢讓龔預回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當初我都以為那個兄弟真的被莫思邪所殺,可是後來,他居然自己回來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
“閉嘴!”羅岑沉喝一聲,不待龔預說完,教訓道,“有些事,有些話,不能做不能說,在道兒上混了這麼久,難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忘了?”
龔預訕訕站在一邊,心虛的沒有說話。他的意思誰都明白,那就是將那人直接殺了,嫁禍給莫思邪,可是那畢竟是自家兄弟,所以在場人都沒有人幫龔預說話。
“那我們現在該當如何?”堂下另一人開口道。
“先這樣吧,時刻戒備翼揚那邊的動作,一有情況馬上彙報,另外,密切注意天青學院,如果那個琴師有和翼揚達成協議兆頭,那麼我們就立刻動手。”
洛岑皺眉說道,知道這時候才顯出一幫之主的果決。其餘人儘皆點了點頭,可是氣氛依舊有些愁雲慘淡。洛岑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而是急急離開了倉庫,往城北彆墅群而去。
“你來了!”洛岑剛進入彆墅,就聽見一個聲音響起,循著聲音的方向恭謹的行了個禮。
“打擾劉大師休息,洛岑實在惶恐!”
“彆繞彎子,有事直說!”被叫做劉師傅的人悠閒的靠著沙發上,看著洛岑淡淡的說道。
“此事說來難以啟齒,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求大師幫忙。”
洛岑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說著。可是劉大師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就那麼靜靜坐著。
洛岑深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呼出,才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曾經我也與您說過,我經營了一個小組織,如今卻和另一個組織有些摩擦,所以……”
“我也與你說過,這些事我不插手!”不等洛岑說完,劉大師就打斷道,一雙眼直直逼視著洛岑,眼神中帶了些微的怒氣。
“大師息怒,這些事情我當然清楚,要是參與其中的都是我們這些普通人,我又豈敢勞動大師,但我那對頭來曆似乎有些不尋常,似乎有人在暗中保護,這才不得已請求大師援手。”
洛岑心中一緊,趕緊解釋。他這一說,劉大師卻是眯了眯眼睛,卻沒有多問,隻聽他說:“當初我重傷,是你救了我,我曾經答應幫你一次,現在你是要用掉這一次機會?”
“嗯,請大師成全!”洛岑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掙紮,最後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好,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麼,那個人,不會出現在你們的爭鬥之中,你走吧!”
洛岑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看劉大師的模樣,隻得閉上了嘴,他也知道劉大師說幫忙,已經仁至義儘了,隻好道了聲謝,退了出去。
“哎,現在看來,唯一的不確定就是那個小琴師了,也不知道劉大師能不能抵住兩個人的攻擊!”洛岑看了看天空,歎了一聲,才鑽進車子離開。
又說莫思邪,趁著寢室沒人的時間,內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氣海,裡麵灰蒙蒙的一片,就像霧氣盤旋繚繞一般,沒有光澤,不由暗歎了一聲。
如今他依舊隻是化霧境,距離當初最高修為的蘊星境差了太多,歎了一聲,也知道這種事急不來,隻好收起心思,尋思著到哪兒能找到諸如“鬱難陀”一般的靈草靈石。
剛剛醒來就見電話的閃動,抓起來查看來電顯示,卻是鐘雲打來,心中納罕之餘放在耳邊接通。
“學姐,你找我有什麼事情,難道是翼揚重新營業了?”
“不是,我想和你談談!”
“喔,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君讒咖啡!”
掛斷電話,莫思邪就出了門。來到君讒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鐘雲,打了個電話,鐘雲才從包間裡麵出來,莫思邪叫了被拿鐵,這才和鐘雲進入包廂。
“學姐找我什麼事兒?”
莫思邪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而且此時的鐘雲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所以便先開了口。
“思邪,你究竟是什麼人?”
鐘雲看著莫思邪,臉上有些複雜。問出這話的時候,卻不敢迎向莫思邪的眼睛。
“我?我就是一個學生!”莫思邪凝眸,他不清楚鐘雲問這句話的意思。
“我是說,你和我們一樣,是普普通通的人,還是,還是……”
“還是什麼?”莫思邪一怔,卻依舊平淡的反問。
“還是那裡麵出來的人?”鐘雲,頓了頓。低低的問道。
“那裡麵?”
“嗯,藏界和隱界,你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莫思邪偏了偏頭,滿臉不解,什麼“藏界”“隱界”的,他完全不清楚說的是什麼。
“你不用瞞我,那天晚上你救我的時候,一定是用了身法,不然不會有那麼詭異的速度,而身法,隻有藏界和隱界的那些修士才會。”
鐘雲捋了捋耳邊的鬢發,低低的說道。
“身法!”莫思邪心中一驚,原來這個世界也有身法這種東西。而且還有修士,他雖然不知道修士定義為何,但是能引動身法法決,那麼至少和他這種練炁者相似。
莫思邪還想再問,但是鐘雲卻說道:“我不知道你到翼揚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翼輝哥是好人,我請你不要傷害他,而且他現在隻想過自己的生活,不會再返回藏界的。”
鐘雲的眼神帶著幾許認真和請求,這讓莫思邪更加摸不著邊際。
“學姐,你究竟想說什麼?”
“思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是翼輝哥也不想再參合二界的紛爭,你就不要逼迫他了。何況,他也被你們廢除了修為。”
莫思邪算是聽出了主脈,原來鐘雲懷疑他是從那什麼藏界出來的人,來找同樣是藏界出來的翼輝的麻煩的。
但是她為什麼這麼篤定?
“學姐,你為什麼那麼肯定我是來找輝哥的麻煩的?”
“對不起,我讓人暗中調查過你,你出現的時間正是藏界開啟的最後時間,而那時候輝哥也剛好出來,估計那時候你受了傷,所以一直都和李清苑老人在一起,直到老人過世,你才重新尋找翼輝哥的下落。”
鐘雲帶著幾分歉意,但是莫思邪卻笑了,用笑掩藏著憤怒。他經曆了太過淒苦的童年,時刻提防著彆人的明槍暗箭,對萬事都充滿了懷疑。但是到了這裡,遇見了奶奶,少有的平靜,讓他將自己內心中的那種不安全感掩埋了。
可是現在鐘雲卻告訴他,她暗中調查了他。他此生最不能忍受的除了背叛就是那種深深的不信任。
他可以解釋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想了。在他看來,如果鐘雲一開始就這樣開誠布公的找他詢問,他不會隱瞞,至少能說的不會少一個字。但是既然人家已經隱瞞著他,將他的過往調查的一清二楚,他還有什麼好說。
“你沒有對不起我,謝謝你,讓我再一次覺察覺到自己的天真。”莫思邪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鐘雲怔怔的望著門口,張了張嘴,最後卻沒有叫住他。
如果換做彆人,調查一下自己的背景或許沒什麼,但是莫思邪,不同,他很敏感,對那種隱隱表現的不信任很敏感,他討厭那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所以他毅然決然的走了。沒有給鐘雲一個挽留或是解釋的機會。他就是這樣的人。
回去的時候,莫思邪臉色陰冷得可怕,臉盧雨辰都嚇了一跳。可是沒等彆人開口,他又出了寢室往市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