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雨辰童辰三人都發現最近的莫思邪的行事風格變了很多。不向之前那麼健談,就算是在寢室看到他們都隻是寥寥幾句話就摸上床睡覺。這樣的情況讓三人一度擔心,可是莫思邪依舊每日晚出早歸,從不間斷。讓人納悶兒不已之餘,就跑前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莫思邪每次都是簡單的“沒事”之後敷衍走人。三人麵麵相覷,卻沒有絲毫頭緒。
國慶的七天過得很快,無論是還在上學的還是已經工作的,隻要是放假都會歡天喜地,可是一旦假期結束,就顯得有些愁雲慘淡。
幾乎所有人都帶著假後的倦怠坐在教室裡,有氣無力的盯著黑板或者乾脆趴在桌上睡覺。隻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洛楓,一直以來他都是課上最認真的一個,這點不意外。
至於另一個則是莫思邪,他坐的筆直,罕見的拿出筆記認認真真的寫寫畫畫,童辰和盧雨辰這兩個人,隻懷疑自己老眼昏花,打趣說莫思邪是不是轉了性。但是莫思邪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受影響。
這樣維持了幾天,童辰暗叫不科學。饒是這樣,他們依舊發現了莫思邪的轉變,不隻是性格,就連氣質也跟著變了。
變得陌生,卻有種讓人仰望親近而不敢靠近的冰冷。那是骨子裡的冷漠。他們想不通是什麼讓莫思邪可以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但是對於莫思邪而言,他隻是變成了以前的那個自己。
“莫思邪,有人找!”
喊聲剛落,莫思邪已經離開了作為。出門才發現找他的是諸葛瀟瀟。不是他認為的武協的那群人。
“什麼事?”
莫思邪淡淡的問道,卻沒有看著諸葛瀟瀟,目光落在遠處,就像身邊的人不存在一樣。
“你這是什麼表情,人家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在這個班來找你,你怎麼這麼冷淡。”
諸葛瀟瀟嘟嘟嘴,不滿的說道。
“也就是說沒事了,那好我回去了!”莫思邪說完就走,完全不理會諸葛瀟瀟神色。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喂,你站住!”
然而莫思邪並沒有理他,隻能氣得跺跺腳,卻沒有追進去。生著氣跑開。心中卻在也在疑惑莫思邪的反應,最後隻是得出一個心情不好的結論,撇嘴道:“哼,沒禮貌,心情不好儘拿人家出氣。”
“誰啊,怎麼就沒見人來找過我們!”剛剛坐下,童辰就像個好奇寶寶般湊了過來,一邊感歎,一邊抱怨。
“切,這個我們可不包含我。”盧雨辰把童辰的腦袋拍開,很是神氣的說道。
“是是是,誰不知道你是名草榜上一員,德行!”童辰不滿的撇嘴。盧雨辰卻沒有接話,他們發現自己的笑鬨居然完全沒有引起莫思邪的關心,這很不正常。
不等他們詢問什麼,莫思邪兀自收拾了課本離開了教室,弄得滿教室的人都十分不解詫異。可是誰都沒有說什麼,逃課在大學不罕見,罕見的隻是那個就算打瞌睡也會挨到下課的人,突然逃了課。
“雲雲,你的思邪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去找他怎麼都不搭理我?”中午吃飯的時候,諸葛瀟瀟和鐘雲湊在一起,小聲地問道。
“不要胡說!”鐘雲皺了皺眉,輕聲責道。
“嗬嗬,臉紅了,臉紅了,可是我不知道我胡說了什麼,要不,你給我解釋解釋。”諸葛瀟瀟很不識趣的調侃著。可是鐘雲的眉頭卻舒展開了,隻是臉色變得有些複雜。
“怎麼了,雲雲?”
這一變化豈能瞞過近在咫尺的諸葛瀟瀟,霎時間整了整臉色,但是唇角依舊殘留著幾分揶揄。
鐘雲隻是苦笑不答。他還記得那天那次談話之後,莫思邪走得有多麼的決然。她之所以敢當麵說出調查過莫思邪的背景,就是覺得這本來不算什麼,雖然愧疚但還沒有到自責的地步。
但是沒想到莫思邪那麼大的反應,其實至從莫思邪轉變之後,盧雨辰給她打過電話,也是從那時候,她才終於開始自責,認為莫思邪現在的異常隻是因為她。
“不會吧雲雲,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雖然你話不多,但不是那種吞吞吐吐的人。”
“沒事兒,不要瞎猜!”鐘雲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諸葛瀟瀟的肩膀,收拾好餐盒,諸葛瀟瀟看看還剩下一大半的食物,罕見的沉思起來。
“瀟瀟學姐,瀟瀟學姐?”走在路上,諸葛瀟瀟仍然在想著莫思邪和鐘雲異常的反應,連身邊呼喚聲音都沒有聽到。
直到感覺被人拍了一下,才回神,轉頭一看卻是兩個漂亮的女孩,微笑著開口:“原來是思雨和小璃啊,怎麼?吃過飯了?”
“吃過了,學姐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不會是你那秘密男友吧!”
田璃嘻嘻笑道,卻是含著幾分打趣。
“是啊,怎麼你羨慕還是嫉妒還是恨啊。”諸葛瀟瀟並不辯駁,反而攬著思雨纖腰,曖昧回道。
“對了,還有幾天就是校際社團交流會了,會長喊我們過去開會,似乎是要商議這次交流會的事情。”思雨將身子從諸葛瀟瀟的鹹豬手中抽了出來。
“額,好像真有這麼回兒事,走吧。”諸葛瀟瀟意猶未儘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思雨的腰肢,撇嘴道。
三個女生走在一起,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穩穩賺了一把回頭率。直到走出老遠,都還有人在回頭觀望。
莫思邪在哪裡?他並沒有回寢室,而是在校外饒了幾下又穿進了林子。他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修煉,雖然沒有靈草靈石的幫助進境會變得很慢,但是他不想放棄。
現在的他,雖然重新修煉了幾日,但體內的元炁,幾乎沒有增加,他也不急,隻是按照自己的步子走路。
因為受傷,導致修為下跌,直接從蘊星境跳過藏雲境掉落到了化霧境。不過他畢竟有著境界的基礎,沒有傷到修煉的根基,假以時日,重新回到蘊星境不是沒有可能。他需要的隻是時間。
能做的,也隻有爭分奪秒的努力。作為化霧境練炁者,他的元炁已經相當濃鬱,隻要再積攢一定程度的元炁,就會霧氣轉白,凝霧成雲。結印盤膝,身周泛起青白的霧氣,那是元炁剝離出空氣之後造成的溫度下降凝集的水霧,水霧縈繞,將莫思邪的發梢暈染開了一層白霜。
當白霧凝結的水珠在莫思邪頭上開始暈染開薄暮,莫思邪迅速變換手印,收工而起。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那團白霧重新出現,不同的隻是,是從他頭上開始向上翻騰的。出林子的時候,那些水汽已經完全沒有蹤跡,而莫思邪隻是像剛剛洗了個頭般清爽。
悠閒的走在這悠長的石子小路,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傍晚,修煉無歲月,一點都沒有作假,而他卻有些餓了。
來到餐館,點了份小菜,他想起了這些天不斷想起的問題。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答案卻一直沒有答案。這是他的選擇,或許最初對於鐘雲的態度,是他真實的想法,初聞之下,的確飽含氣憤。
但是靜下心來之後,卻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小題大做。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畢竟與當初不同,不需要提心吊膽,步步為營。這裡沒有彤燁大陸那麼多刀光劍影,也沒有那麼多人,需要讓他處處提防。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疏遠。他不確定自己今後會不會有回去的那一天,但他真心渴求著那一天,這個角度來說,他不需要朋友。
最重要的不是這一點,而是現在的他還很弱小,既然得知這個世界也有修煉這種東西的存在,他篤定也肯定自己不會一直紮堆在普通人中生活。他需要資源,一切修煉的資源,隻要突破化霧境到達藏雲境,他相信他終究還是會去那所謂的“二界”之中尋找自己匱乏的修煉材料,一旦這樣,那麼將再難以保證身邊人的安寧。
思來想去,他選擇了遠離,遠離朋友。既然最後免不了麻煩和傷害,何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卻接觸那種麻煩和傷害。這就是他幾天前的決定。
麵對童辰他們的擔心,他很內疚,卻沒有動搖。他清楚的知道一個人的日子裡的那種孤獨。
所以,靜下來他就會問自己:我到底做對了嗎?
可是答案,還是沒有答案。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話。
那時候,他們父子好不容易靜了下來,他問父親說:“爹爹,你恨娘親嗎?”
可是爹爹卻說:“不恨,我隻恨我自己,恨我自己讓你跟著我顛沛流離,恨現在自己還在懷念當初的那種甜蜜。”
那個時候的他,隻以為父親這麼說是恨母親的,這種說辭隻是說給年幼的他聽而已。可是長大後他才發現父親那句話的真正意思。
父親不恨母親,因為是母親的背叛在先,他與母親從此就隻能是敵人,而對於敵人的那種恨,卻不是年幼的他口中的那種恨,所以父親否認。
但是父親恨自己,恨自己身為一個父親,卻沒法兒給兒子穩定安樂的生活,恨自己卻對如今的仇人,抱有懷念。
後來他又問父親,“您後悔嗎,後悔和母親的結合嗎?”
父親還是有了搖頭,隻是深情的望著自己,說:“不後悔,為父此生行事,從來沒有後悔過,小珣你要牢記,男子漢不行後悔之事!”
年幼的他隻是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可是現在他明白。人生隻是不斷的做著選擇題,卻沒有最正確的那一個選項,最正確的隻是自己認定的那一個。
現在就是一道選擇題,他做了選擇,而他不後悔。
想通了這些,他輕鬆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