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的心,就跟被貓爪子撓了一樣,老疼了,他忍著疼探出頭來:“乾啥?”
“哎呀,脾氣還這麼大是不是,張茜茜剛打來電話讓我給你找工作,就敢跟我這麼衝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這不是嗎,我前幾天那個啥……啥工作呀?”
“德性,起來了,出院手續幫你辦妥了,這是二百塊錢,拿著到下麵坐出租車,人家狀元樓下麵等你呢。”
劉飛一聽,立刻追問:“狀元樓?乾啥的?”
“新東方聽過沒?”
“藍翔我聽過。”
“死開,人家狀元樓是學炒菜的地方,和新東方一樣,張茜茜給你介紹的就是那。”
“當廚師呀……”
劉飛心裡老大的不樂意,不說彆的,就一天煙熏火烤的,再說了,老趙不是說過嗎,腦袋大脖子粗,不是……
看麵前護士對自己橫眉冷對,劉飛忍了,拿著出院手續走出醫院,這才上了出租車……
一天後,他順利在狀元樓安家,這裡來自五湖四海的小朋友都特彆熱情,晚上在走廊裡,隔壁的女孩子們都穿著睡裙晃來晃去,蹲下看著,特彆舒坦。
第二天傍晚,練了一天顛勺的他左臂疼的厲害,睡不著,捂著臃腫的手腕到走廊裡看姑娘,卻沒料到今天也不知怎麼搞的,不但一個女的都沒有,男的也少見。
他等半天,終於把同寢的眼鏡抓住了:“哥們,今個怎麼沒人啊?”
眼鏡瘦瘦的,看了眼劉飛:“這你都不知道啊?本市的神廚張一鳴來咱們狀元樓了,剛才我看了一眼,那炒菜的手法,簡直就像……神廚看過沒有?周星星演的那個,比那個神,我這也是回來拿相機去拍照的,去不去?”
劉飛嘟嘴,他本來對炒菜就沒什麼鐘愛,聽彆人把張一鳴誇的都飛上天了,當即搖頭:“不去。”
他憋屈,等眼鏡跑了自己坐在牆角下窩著,說實話,人家都有一技之長,而且老師曾經說過,愛好就是動力,劉飛最喜歡的就是開車,對車有鐘愛,炒菜???
略微喘息一口,他起身拍拍屁股走出去,抬頭看看院子後麵的天空,嗖的一下,竟然有一道流星劃破天空。
有流星就要許願,劉飛立馬閉上眼睛,在心裡摸摸念叨:“老天爺,我要做個神廚,能全國出名……不對不對不對,是車神不是神廚……”
他許錯願望了,剛想改口,耳邊聽到嗖的一聲,再抬頭,隻見天空中一道流光改了軌跡,竟然劃破天空在滿天星星中穿梭而來,朝著狀元樓……準確的說是朝著他撞了下來。
隕石天降啊……劉飛回頭就要跑,但是,後腦勺不知被什麼紮了一下,等醒過來之際,身邊很多熟悉的學員和老師還在嘀咕著……
“以後看住了,學院怎麼能隨便進來外人,這一下板磚鑰匙拍狠了都能要人命。”
“彆說了醒了醒了。”
幾個人吧劉飛攙扶起來,飛哥自己摸摸後腦勺,對麵,自己的指導老師問:“劉飛,誰打的你?看清楚了沒有?不會是咱們學院的學生吧?”
劉飛搖搖頭,反正腦袋沒出血,流星砸自己的事也沒對他們說,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C組的學員都到了後廚課堂,依舊是延續昨天的課程,將細沙倒入鍋灶內用左臂一次次顛簸來鍛煉自己的胳膊上力量,這對一個顛勺的廚師很重要。
劉飛剛剛彎腰去拎沙子,身後,指導老師說道:“劉飛呀,你胳膊腫了而且腦袋還沒好,今天不用顛勺了,去幫忙殺雞就行。”
這是好差事,注定了做切堆兒的二師父,劉飛本來就不喜歡炒菜,當即欣然答應,然後抓了一把尖刀去後院雞舍邊宰殺。
在鄉下這種活沒少乾,隨便抓出來一隻看著挺肥的,將雞脖子下的雞毛拽幾下弄乾淨,隨即,用雙膝夾住雞腿和身體,劉飛用尖刀將其脖子一割——
開膛破肚,他坐在原地等著,和眼鏡倆人配合殺雞,眼鏡此刻在室內燒水等著拔毛,劉飛閒著沒事打算幫眼鏡一把,就把自己的手放進雞肚子裡打算去掏內臟,忽然,他摸到一塊硬邦邦的金屬,拽出來一看,呀……是一隻戒指。
劉飛的心咯噔跳,下意識看看左右,在涼水裡涮了一下趕忙丟進兜裡,心說自己運氣來了不成,幾萬個小雞能有一個有這好運,能吞個戒指,卻被自己撈到了。
他嘿嘿一笑,一上午都樂不停,到了中午吃飯後,每個人有兩小時的休息時間,回到宿舍,劉飛看左右沒人把戒指掏出來,用衛生紙擦乾淨比量一下,戴在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運氣來了誰也擋不住呀,牛逼,哥們我牛逼呀,這什麼的?好像不是金的?”
這隻戒指看著不像是金的,更不是寶石的,怎麼看都像是木頭雕刻出來的,用牙試了一下,杠杠硬。
劉飛嘖嘖嘴,心說蒼蠅也是肉,雖然這不值錢上麵也沒什麼圖案,頂多就是個指環而已,但這最起碼能證明自己好運來了,下午再殺一個,說不定爆項鏈呢。
睡了一覺,劉飛感覺身輕如燕,那種輕快的爽感就像自己洗澡時擼上天的那種感覺,劉飛感覺自己的兩條腿歡騰的……要上天。
忍著蹦跳衝刺的衝動,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來到課堂上主動拿著殺雞刀出去,身後,指導老師心說這小子還挺有覺悟,是塊上灶的好料子。
彆的學員還都沒到,劉飛已經鑽進雞舍裡麵摸了一隻母雞出來,卻不料旁邊的紅公雞在他手背上叨了一下,劉飛怒,用左手的狠狠給了它一下,卻沒料到直接給放趴了,那大公雞抽搐著歪倒在雞籠子裡,全身僵硬不動分毫。
“呀哈。”
劉飛看看左手,“尼瑪,裝的還挺像,碰瓷來了?”
就是輕輕一扒拉,好吧,稍微用了一點勁而已,放著農村自己家養殖的,用棒子都打不死,果然是城市這大溫室裡的花朵,不抗折騰。
劉飛歎口氣,隨手拎出來:“就你了。”
拔毛動刀,然後放血,等大公雞不撲騰了,他這才用開水浸泡一下拔光全身的毛,本來這都是眼鏡的活,可昨天那小子看了張一鳴的表演太興奮了,今天說什麼也要把拍到的一百多張照片洗印出來,所以下午沒來。
劉飛隻好一個人來,拔光大公雞全身的毛後,割開雞肚子,他下意識伸手一摸,還熱乎乎的雞內臟裡麵,這次竟然有一串。
一條亮晶晶的金屬項鏈還沾染著鮮血,出現在劉飛的手掌中,他嚇了一跳,愣道:“這哪個養殖場的,是不是都瘋了?人家喂雞飼料他們喂首飾呀。”
“劉飛呀,怎麼了?”
指導老師在課堂的後門喊了一句,劉飛趕忙將手和握著的項鏈塞入水桶裡,嘩啦啦一頓洗,“沒事老師,讓雞爪子撓了一下。”
“抓緊點,前麵鍋包肉的要雞胸脯肉呢。”
“馬上就來。”
他在水桶裡洗洗項鏈,將它待在脖子上,也沒當是好玩意就戴上了,但幾分鐘後把白條雞洗乾淨分割之際,忽然,整個人定格在原地。
他的腦子已經短路,回想剛才切開切肉的手法,姥姥,自己什麼時候刀法這麼好了。
不對勁,猛地坐下,劉飛抓起一塊肉,右手握著刀柄重新切割,手中,薄薄的雞皮在尖刀的切割下,利索的剝離下來,這種刀法,可以稱得上擁有十年刀工的大師傅了。
這不對勁,難道是昨天流星砸出來的?準確度高的不止是一個層次,雞皮就連一點脂肪都沒有,手上控製刀子的力度和下刀的準確度,都無可挑剔。
不會是流星,半晌後,他低頭看著脖頸下的項鏈和手上的戒指,難道……是它們倆在作怪?
愛做夢的男孩子,都會夢想自己有一天能仗劍走天涯,但劉飛此刻要追尋的是,為什麼自己刀法好的爆表。
身前,導師再一次叫他,劉飛趕忙拎著白條雞進去,一隻雞已經夠用,他在邊上看著二師父切蘿卜切辣椒削土豆皮,也抓了菜刀和土豆開始磨合練習,果真如此,一個個圓滾滾白嫩嫩的土豆放在他身前托盤上之際,不僅旁邊的幾個學徒看到了流口水,就連過來的大導師也上下打量劉飛。
“哎呦,不錯呀,以前乾過?”
劉飛撒謊:“在家經常幫老媽。”
“結婚沒?”
“沒有。”
“那行,那誰誰誰,給他個案板,先教他切堆。”
劉飛樂嗬嗬過去,跟著一個二年級的師兄照著菜譜上需要的備料開始切,土豆絲要切絲,土豆片要切片,土豆塊要切的有棱有角,劉飛上手快,一上午時間,師兄推了他肩膀一下,很受傷的嘀咕道:“找老師去,你特麼切的都比我好還跟我學個毛?”
劉飛被呲了一句,白了師兄一眼找到大導師,當然,他不能說自己學藝快技能成熟度比較高,隻能說自己不喜歡那個,導師是這狀元樓脾氣比較好的,想想後,安排劉飛跟著學炒菜……
如此來,用了不到十五天的時間,劉飛已經將大眾溜炒和狀元樓的特色統統學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天賦,不過,心中仍是有個感悟,這種天賦,多半來自於身上的戒指和項鏈上,但沒過多久,他就將戒指否了,因為一不小心打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