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古卷驚現朝雲宗!”
仿佛平地驚雷一般,這則可以令無數人瘋狂的消息,迅速的傳遍整個九州大地。像是突然冒出的一般,沒有任何征兆的這則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夜之間世人儘知,快的仿佛善使各種兵器的高手手中的飛刀;又像夏天變幻莫測的天空——前一刻太陽還使了定身法一般,牢牢地掛在天上,毫不理會人們的怨言,仍舊源源不斷地散發著它的熱力,下一刻,突然烏雲卷過來,雷聲轟轟的不停地響起,整個天空突然之間陰霾密布,像是得到了命令,雨點突然就齊齊地往下落,快得像離弦之箭,夾雜著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那些隱藏在水下的事情,終於有一天露出水麵,顯現出它的真麵目。
九州大地為之沸騰!
一時間各大門派,無論正邪,紛紛齊聚朝雲宗,都想要得到上邪古卷。
朝雲宗上下人人自危,朝雲宗宗主就算當時早就預料道會有這種情況,事情發展的如此迅速,各宗派動作如此之快,卻是他始料未及的。這幾天,林宗主可算是度日如年,舉步維艱,再加上前宗主沈闊不知所蹤,林宗主頭上白發不知添了多少根!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九華城一時間外來人員暴增,各個飯館旅店,人滿為患,就連平時修道之人嫌棄的臟亂小旅館之類也是常常爆滿。
杭州,驪婁山,沈家行宮。
整個沈家似乎也為上邪古卷的事沸騰。
“上邪古卷啊,這麼多年了,終於出世了啊!”沈家一弟子激動地雙手有些顫抖。
“是啊!這回整個九州大地都會震撼吧!”另一個弟子心有同感的說。
“嘿!老哥,你說咱們這回去朝雲宗,”先說話的那人狠狠地咽一口口水,嘿嘿一笑道,“我是說,咱們沈家會不會得到上邪古卷啊,要是被我們沈家得了,哼!天下間誰還敢小瞧我們沈家!”
另一人往那人頭上敲一記,撇撇嘴,道:“想什麼呢!咱們去朝雲宗是去幫忙的,照你這麼說成了搶劫的了!”
那人毫不在意頭被敲,滿臉堆笑,道:“老哥,咱不就是想想麼?上邪古卷啊——這種稀世奇珍換做你,你會不動心?當然,要是咱們這種沒身份地位的小人物肯定沒戲了,但得不到能見一眼也不虛此行啊!”
另一人忽的搖搖頭,悠悠一歎道:“是啊!誰又能逃得掉對上邪古卷的yu望呢!”說完隻見身旁之人正呆呆的看著自己,不由一怔,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臉道:“喂,你這樣的看著我乾什麼?說,是不是看見老哥我風度翩翩,想打我的注意!”
旁邊之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奇怪的看著他,突然道::“老哥,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很奇怪!”
“奇怪你個頭!”歎氣的這人又敲了與他對話之人一記,拉著他的袖子向前走去,邊走邊道,“彆說了,快走吧,家主命令在練功場集合呢,再耽誤就晚了!”
孟少遊正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孟兄弟,少遊,快開門,出大事啦!”
孟少遊揉揉還有些朦朧的眼睛,下得床來,慢慢的走到門前,打開門,隻見周成滿臉大汗的進來。
“快,少遊快穿上衣服,緊急集合,馬上就要走了!”
孟少遊聽的迷迷糊糊,一邊穿衣服一遍聽周成在耳旁叨叨。
“大事啊——這可隻是百年不遇啊,唉,少遊看不出來啊,你們朝雲宗居然得到了上邪古卷,如此天下至寶,嘖嘖”
孟少遊聽在耳中,身子一震,穿衣服的手也停下來,皺著眉頭,驚道:“你說什麼?上邪古卷——在朝雲宗?”
周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道:“你不知道?——天下都傳遍了,你這個朝雲宗弟子居然不知道?現在各大門派都拚了命要趕到朝雲宗,看來多半朝雲宗的上邪古卷是保不住了。”
孟少遊心裡一緊,隨即拉著周成的以十分著急的語氣問道:“你聽誰說的?你確定?”
周成聳聳肩,道:“彆人都是這麼說的。我來就是叫你過去,家主命令眾弟子在練功場集合。”說著一把拉住孟少遊就向外走,隨走隨道:“快點吧!就要晚了!”
孟少遊胡亂的把衣服整理好,跟著周成向練功場跑去。
沈家的練功場是一個長寬一裡見方的廣場,廣場的地麵用雕花的紅磚鋪著,磚是那種很大氣的紅色,像是富庶世家大門上的朱漆一般的紅色,端莊而高雅。長方形的廣場的兩邊排了兩排拆下來的木製的武台,想來是為比武之用,現在改作集合會話的之所,所以搬到一邊,騰出地方來。最前麵一個石雕的講話台,寬闊而有一種厚重之感在裡麵,是為家主或其他重要人物講話之用。
孟少遊與周成來到練功場時,這裡已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人影憧憧,黑壓壓的一片,沈家果然有大家族的風範,雖然廣場上人影交錯,但偌大的廣場人人都是秩序井然,安靜的出奇,等待著家住的訓話,這麼多人竟然連一聲咳嗽聲都聽不到!
孟少遊木木的跟著周成向裡走去,心裡像是什麼尖銳的東西鑽過似的,不見血,卻隱忍般的疼痛。周成卻是叫住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少遊,你在沈家是客,不必和我們在一起的————”孟少遊搖搖頭打斷他,臉上一種落寞荒涼的苦笑。
朝雲宗現在可是多事之秋啊!
孟少遊跟著周成站在“葉”字輩的隊形裡,整個人傻了一般呆呆的。周成因前麵有他的師父,而他對自己的師父又是滿含了敬畏之心的,沈家的規矩也是極嚴厲的,整個人也隱了活潑的脾性,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孟少遊人在那裡,心早已飛回了朝雲宗,雖則朝雲宗現在處境很危險,自己應該是焦急的,可是聽著耳邊嗚嗚的風聲,他突然有些平和了,他和朝雲宗就好像兩個小孩子之間,因了一些小事,突然不說話了,可是沒幾天,也不知誰先開了口,就又熟稔起來,像最初一般。
孟少遊這個時候是想回到朝雲宗的,像是出巢的雛燕在外經曆了風雨,心裡想著回到巢穴似的。可是就這樣回去仿佛落了麵子,(未經人事的少年多半是有些自己骨子裡的害羞地)這趟朝雲宗有難,好像給了自己回去的一個足夠充足的理由似的。就是死在朝雲宗也是好的。他這樣想著,心裡邊想起自己先前的“離宗出走”不禁感覺有些好笑,行事作風完全像是個孩子。
身邊的人們突然歡呼著,吼叫著,孟少遊向前方看去,原來是沈家家主出來了,孟少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旁邊的一切都失去了感應,就算是沈家家主出來,也隻是匆匆的看一眼,然後繼續想自己的心事。
孟少遊斜眼望去,隻見易召安靜的坐在演講台的一禺,卻是眉頭微皺,這次朝雲宗雖然有沈家的幫助,形勢還是對朝雲宗不利。
對於朝雲宗之事,沈家看來是及其重視,除家主之外,就隻有家主的大兒子沈莽雲,也就是未來的家主繼承人留下,和家主一同看守沈家,次子沈蒼雲和鄭淩雲都前往朝雲宗。
許久,隨著家主的一聲令下,眾人列隊出沈家,孟少遊才驚醒過來,隻聽見背後沈家家主的一句充滿威嚴與魄力的聲音——“沈家的兒郎們!我會備好慶功宴等著你們凱旋歸來,沈家會因了你們更強大,走的更遠!”
眾人一個個熱些沸騰,臉漲的通紅,嘶吼道:“凱旋而歸,為沈家爭光!”
孟少遊看著周圍一個個激情滿溢的漢子,胸腔裡仿佛有一股氣急切的想要發出來似的,受他們感染,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一旁的陰影裡,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美麗的婦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風韻猶存,一雙丹鳳眼,嘴角仿佛永遠帶著一抹微笑,給人一種狡黠的感覺。旁邊的一位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身材窈窕,眉目如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轉著,充滿了青春的活力。正是沈冰冰,站在她一旁的正是她的母親,沈蒼雲的妻子。
沈冰冰看著沈家中弟子列著隊向外走去的背影,心裡一急,嘴巴嘟起,拉住母親的手,撒嬌道:“娘,——你看他們都要走了,女兒也要去,你去對爹說說嘛,他最聽你的啦!”
那婦人先是一笑,向人群中沈蒼雲的身影望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溫柔,隨即才回過頭來,寵溺的摸摸沈冰冰的頭,微笑道:“冰冰彆鬨!你爹這回出去是辦正事,你跟著去做什麼!”
沈冰冰涎著臉,抱住母親的要,腦袋放在她肩膀上,甜膩膩的道:“不嘛!娘,你去對爹說說嘛,我這回肯定乖乖的,好不好嘛!”
沈母白她一眼,道:“我在不知道你,你個小禍頭子,會老實才怪!你呀,還是乖乖的待在沈家,哪兒也彆去,要不讓你爹知道了,看他怎麼收拾你!”
沈冰冰撅著嘴,放開母親,一臉的不高興。
沈母拉住沈冰冰的手,笑道:“好啦!走了。”
沈冰冰聞言一喜,回頭抱住母親笑道:“娘,你答應啦!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母瞪他一眼,道:“我是說是回去啦,彆的還好說,這回說什麼也不行的。”
沈冰冰剛剛翹起的嘴角又撇下去,小聲地道:“不幫就不幫嘛,小氣!”
沈母突然抓住沈冰冰得手,笑道:“冰冰,你指給我看,他們中哪個是孟少遊?”
沈冰冰瞪大了眼睛,道:“孟少遊?娘,你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