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死的小狗,對著它那破碎的屍體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他快速的換了一個新彈匣,跑到前方的彼得身旁,對著遠處的蟲群連續的點射。
瘋狂的小狗好像無窮無儘一樣,自己打死多少,又立刻會衝上來多少。弗蘭克覺得自己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他有些憤然的對著蟲群一陣掃射,正準備再仍兩個手雷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溫暖的氣流充盈著整個身體,原本被那隻偷襲的小狗劃破的鎧甲也逐漸恢複原貌。
他知道這是有醫務兵正在給自己補充能量,不禁回頭看去,卻見到埃琳娜正一臉專注的替自己修複鎧甲。那絢麗的長發和迷人的麵容,隻是一個瞬間,就讓弗蘭克煩躁的心緒平靜了下來。
埃琳娜正努力的為眼前這個受傷的列兵補充能量,卻不想他隻顧盯著自己,全然忘記了戰鬥。她心中頓時一陣氣惱,對著弗蘭克喝道:“看什麼看,趕緊戰鬥。”
弗蘭克被她一頓訓斥,立刻回過神來,歉意的對她笑了下,轉過身去,繼續對著蟲群傾瀉著子彈。
他不知道是鎧甲修複了還是有佳人在身後監督,原本鬱悶的心情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好。他認真瞄準著視線內的小狗,無論它們怎麼移動閃躲,都逃不過他手中步槍的收割。腦中所想的,就是將眼前的敵人全部殺光。
一時間,可謂槍槍致命,彈無虛發。
梅森不知何時也跑到了他的身邊,見弗蘭克一臉專注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詫異。暗道這小子從前可沒這麼拚命過,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在他身後的埃琳娜。這一見之下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是有美女在督戰呐。
他不禁嘿嘿一笑,見那美女瞪了自己一眼,趕忙轉過身去,專心戰鬥。
激烈的攻防戰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越來越多的蟲群圍攏過來。弗蘭克眺望遠方,在那峽穀的出口處,幾個模糊的身影一閃而過,遠遠看去,似乎是刺蛇的輪廓。
他心中暗道不好,自己的彈藥已經不多了,再這麼打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在此刻,通話器裡傳來隊長李斯特的聲音:“大家把手雷集中起來,準備向峽穀口突圍。”
弗蘭克心中咯噔一下,想到方才看到的影子,不禁對通話器說道:“隊長,我剛才好像看到了有幾隻刺蛇在峽穀口徘徊,弄不好那裡也有埋伏。”
李斯特說道:“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突圍出去,不然大家都得死在這兒。”
弗蘭克聞言默然,和眾人一起,準備著餘下的手雷。
眾人交替掩護,將手雷集中在最前方的十幾個列兵手中。噴火兵守護兩側和後方,機槍兵集中火力對著峽穀口的蟲群掃射。
最前方的十幾個列兵不斷扔出大量的手雷,將擋在前方的蟲群炸的七零八落。蟲群似乎對這樣的進攻手段也有些畏懼,不再像方才那樣亡命的衝鋒了。
眾人且戰且走,沒用多久就攻到了峽穀口。
狹窄的出口容不下太多人過去,隊長李斯特對著前方的十幾人說道:“用手雷開路,衝出去掩護我們。”
那十幾個列兵即刻仍出了全部的手雷,一陣猛烈的爆炸聲在峽穀外響起。煙塵過後,十幾人手持機槍,衝出了峽穀。
眾人一陣興奮,生還的機會就在眼前。但就在他們臨近峽穀口的時候,一陣淒厲的叫喊聲突然從峽穀外傳出。
弗蘭克心中一陣顫抖,這是那些衝出去的列兵的聲音。眾人也被這慘叫聲嚇了一跳,即刻將槍口對準了峽穀口。
下一刻,數十道模糊的龐大身影從峽穀外緩緩現出。它們有著強壯而堅固的前肢,如鐮刀般排列的爪子反射出懾人的寒光。蟒蛇一般的尾部在地麵遊動,沒有一點聲響。
“媽的,真的是刺蛇。”弗蘭克覺得這回是真的凶多吉少了,看著周圍眾人的神情,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敵人給刺激的不輕。
梅森悄然湊到弗蘭克的身邊,低聲說道:“我說夥計,看這陣勢咱們估計得交代在這兒了。”而後又輕歎一聲,忍不住罵道:“他媽的,老子還沒娶老婆呢,就這麼死了真不甘心。”
眾人緊密的收縮在一起,看著周圍已經停止進攻的小狗,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通話器裡再次傳來李斯特的聲音:“大家還有多少子彈?”
“沒有了。”
“還有兩個彈匣。”
“我還有一個。”
“我也沒有了。”
…………
李斯特沉默片刻,而後對眾人說道:“大家聽我說,看敵人這架勢,很可能是要活捉我們。我雖然不知道它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作為軍人,絕不能當俘虜。大家集中所有火力,衝出峽穀口,這是唯一的生路。”
眾人一陣沉默,也知道隊長說的沒錯,想到被蟲族俘虜的下場估計會更慘,也就不再猶豫,開始集中火力,準備拚死一搏。
弗蘭克握著手中的最後一個彈匣,深吸口氣,將它裝進了槍膛。
僅剩的二十幾個噴火兵將眾人圍在中間,弗蘭克和眾人緊握步槍,槍口一致對準峽穀口的刺蛇。而那些刺蛇似乎也感覺到對方不會投降,隻見它們背上的甲殼片片翻起,嘴裡也同時發出低沉的嘶嘶聲。
弗蘭克看著那些刺蛇的動作,眼神不由得變得淩厲起來,他瞄準最前方的一隻刺蛇的腦袋,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這一瞬間的準備,好像過了許久似地。那熟悉的暖流再一次的湧入身體,弗蘭克從未感到如此的安寧。他知道那個美麗的女子就在自己的身後,他決不能退縮。
“開火!”
李斯特低沉的嘶吼再次響起,噴吐的火舌繼續收割著生命,密集的彈雨毫不留情的向著峽穀口的刺蛇呼嘯而去。
刺蛇們也是一陣低吼,看似臃腫的身軀迅速竄起,向著眾人撲來。它們的身軀在移動中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那背部翻起的甲殼內黑影一閃,衝在最前方的兩個噴火兵就慘叫著倒在了地上。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至少插著五六根尖利的骨刺,濃稠的粘液從骨刺上淌下,將厚實的合金鎧甲腐蝕出五六個焦黑的窟窿。
弗蘭克眼疾手快,槍口一轉,對著方才那個噴吐骨刺的刺蛇‘碰碰碰’就是三槍。貧鈾子彈那恐怖的穿透力瞬間就撕裂了那隻刺蛇的頭顱,他毫不遲疑,對著前方又是一陣點射,立刻又有幾隻刺蛇倒下。
餘下的刺蛇一陣尖厲的咆哮,對著弗蘭克所在的方位瘋狂的噴吐著骨刺。弗蘭克就地一滾,堪堪避開,但是左手手臂上依然不可避免的被骨刺劃傷。合金鎧甲上立刻現出了一道豁口,殘留的腐蝕性粘液也在不斷侵蝕著內層的防護服。
弗蘭克來不及處理損傷部位,隻是本能的抬起步槍奮力反擊。前進的道路中不斷的有人倒下,嘶吼聲、慘叫聲、機槍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峽穀口。
弗蘭克感到自己快要撐到極限了,當最後一顆子彈穿透了刺蛇的頭顱後。弗拉克半跪在地,大口喘息著,渾身就像要散架一樣。
看著近在咫尺的峽穀口,他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一隻強壯的臂膀將他拽起,帶著他繼續前進。
彼得高大的身軀貼著他的身體,一邊向周圍噴吐著烈焰,一邊在他耳邊喊道:“弗蘭克,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出去了。”
同一時刻,身體中的暖流再次泛起,埃琳娜動聽的聲音也再次響起:“不要放棄啊,很快就能出去了。”
弗蘭克猛的咬破舌尖,從腰間取出了一隻紅色的針劑,想也不想便刺入了手臂之中。暗紅色的液體瞬間注入了他的身體之中,他的雙眼即刻泛起密集的血絲,熟悉的腎上腺素效應讓他在轉瞬之間變得力大無比。
他將掛在腰間的槍榴彈悉數填入了彈倉之中,對著迎麵而來的刺蛇和小狗扣動了扳機。
百餘人的隊伍,在付出了傷亡近半的慘重代價後,終於突破了重圍,衝出了峽穀口。
眾人興奮的向前狂奔,逃出生天的喜悅讓他們暫時忘記了身上的傷痛。雖然後方依然有大量的小狗窮追不舍,但大家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注射了興奮劑的戰士們奔跑的速度絲毫不比小狗遜色,但那些醫療隊的女醫官卻沒這麼幸運了。
當落在最後的一名女醫官被狂奔而來的小狗撲到後,小分隊再次陷入了混亂。有的人轉身回去救援,但很快就被蟲群淹沒,而有的人則繼續狂奔,以至於越跑越遠。
弗蘭克此刻隻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他是怎麼也顧不上了。所以當後方的醫務兵接連倒下時,他並沒有停下狂奔的腳步。
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因為突然摔倒而發出痛苦的悲鳴之時,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跑了。
埃琳娜看著迎麵撲向自己的蟲群,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雖然求生的本能讓她不願麵對死亡,但是在現在的境況下,她已經無能為力了。
預料中的嘶吼聲並沒有傳來,但熟悉的槍聲卻是再次響起了。
弗蘭克打光了最後一顆榴彈,他將已經有些泛紅的步槍奮力砸向了撲向埃琳娜的一隻小狗。在重擊之下,那隻小狗的頭顱如同被壓扁的西瓜一般,轟然碎裂。
他快步跑到埃琳娜的身邊,一把將她抱起,而後再次給自己注射了一支興奮劑。隨著腎上腺素的急速上升,他邁開雙腿,如一頭發狂的獵豹一般,衝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