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浩歎了一口氣,抬起已經是紅腫了的眸子看向那城門,不知什麼時候,城門之處已經是戒嚴了,人們進出城門都是會受到官兵的的嚴密盤查。
熊浩看見,城門之處還有著一個頭戴烏紗的縣令,現在的他可謂是急得滿頭是汗,縣裡的這戶豪強雖然不是什麼東西,對縣裡的治安也是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但是,他與當朝首輔的親戚,這要是叫首輔知道了,遲早是要知道的,自己這個烏紗保不住事小,隻怕自己全家都是會因此罹難!
縣令名叫高文遠,在這泰寧縣做縣令已經是有了五年的光景,一直庸庸碌碌沒什麼作為,典型的是一個不怎麼管事的官員,但是這泰寧縣卻也是井井有條。
昨天晚上發生的命案絕對是他接手泰寧縣以來最大的命案,張家一家連帶著許多紈絝共有三十幾人統統死了,高文元高興是高興,但是交代卻不是那麼容易拿出來的。
一大早接到百姓的報案,高文元嚇得連茶杯都是掉在了地上,抖抖索索的將人召集起來,一下子便是將縣門給封鎖了,隻是,這時候熊浩已經是出了泰寧縣。
這般秋日裡,天氣依舊是燥熱的。
也不知在古道之上行了多久,熊浩隻覺得肚腹之中饑餓非常,眼見著便是走近了一處山林,想著現在也是秋老虎的天氣,依舊是燥熱非常,熊浩的衣衫這時候都是儘皆貼在了身上,好不難受,現下去林中避一避這太陽也是好的。
說著話,熊浩便是走進了山林之中,隨便找了一顆大樹便是坐了下去,將鬥笠摘下也好扇風祛暑。
熊浩的鼻子很好使,沒等他休息多久的時間,一陣清新的果香便是傳進了他的鼻子,這香味令得他精神一振,心道有吃的了,起身循著香味便是走了過去。
不多時,熊浩便是找到了一棵,不,是一片果林,果香濃鬱,直勾的熊浩食指大動!也不管那許多,伸手便是扯下來一條枝椏,上麵有著三四枚果子,一手一個,熊浩幾乎是三兩口便是吞了一個,真是餓到了極點。
“哼,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然偷農家的果子吃!”
熊浩正吃的起勁,卻是聽聞身後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來,還有些熟悉。不由得回頭觀看,正是前幾日救得那夏芸,這時候她正舉著手中青鋒對著自己。
夏芸見眼前這人竟是自己的救命恩公,也是瞪大了眼睛,嘿笑著連聲道歉。
“恩公,你怎的來了泰寧縣,記得上回我們相遇還是在建寧縣,那日還要多謝恩公出手搭救呢。”
夏芸說話跳得很快,許是想要叉開這個話題,不過熊浩倒是覺得她的聲音動聽,他一邊吃著果子一邊聽著耳邊鶯語,一時間也是有些心猿意馬。
“恩公,怎麼不見尊師一道?”
夏芸還是問了出來,熊浩一聽這話,臉上便是黯淡了些,聲音低沉的說道:“家師已於昨日亡故。”
夏芸滿眼的驚訝之色,小手都是捂在了嘴上,這回她倒是沒有去問什麼怎麼回事的話,隻是道了句抱歉,而後二人便是沉默下來。
“恩公,不如隨我一到下山去,我知道這山下也是有著一個村莊,不說彆的,隻管吃了一頓便好,我這肚子也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
本來熊浩是不想有人與自己同行的,畢竟大家互相都不認識,逍遙子與他說過,江湖之中人心叵測的話。但是,山下有村莊,那便也會有飯食,自己這餓著的肚子也是有了著落,心下一動,身形也是站了起來。
“走吧。”
熊浩道了聲。
不多時,二人便是來到了村外,因為二人的打扮都是些都不是很好的,看起來就像是山裡的土匪,因此村中人一見這兩人要進村來,本來正在進行的集市貿易一下子便是中斷了,一個兩個都是跑沒影了。
熊浩二人自然是一臉錯愕,不過,他們互相看了看,卻也是想通了些,正要進去向村民們說明情況,卻是聽得一聲大喝從村中傳來,而後便是有著五十多人拿著魚叉鋤頭不等的東西衝了出來,還有的人連菜刀都是拿了出來,看那菜刀上的肉末,恐怕是剛好在做飯吧。
“誒誒,大家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夏芸見熊浩沒有站出來的意思,又看了看那一個個情緒激動的村民,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當然是要站出來澄清。
“這位大哥好,大叔好,大家不要激動,我們不是壞人,隻是遠行的人,路過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肚腹之中又甚是饑餓,這才想到貴寶地吃個飯,您看,這日頭也不早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想借個宿頭!”
好說歹說,村民們都是一個看一個的,看似沒有了動手的意思,但是眼裡的警惕之色依舊是存在。
兩方對峙了約摸有一刻鐘的時間,村民之中扶出來一個拄著拐棍的老者,這老者跟大家沒什麼區彆,身上穿的也不怎麼樣,都是補丁貼補丁,須發儘白,一張老臉都是掛滿了皺褶。
“呃,兩位少俠,我看來你們也不像是壞人,若是吃個飯的話,那便進村來吧。”
老這顫巍巍的走到人前,見這二人的大半也是眉頭一皺,但他老於世故,怎麼還能不會說話,抬手向夏芸二人拱了一拱。夏雲見狀立刻便是搶步其先,將之托了起來。
“老人家,您勿要多禮,晚輩突然造訪實是冒昧,哪敢受您如此大禮!”
夏芸看樣子邊是個討喜的人,那老者聽了她這話笑眯眯的,心頭也是大定,這樣的姑娘家該不是土匪的,頓了一頓手中的拐杖,人群之中立刻便是有一人鑽了出來當先引路。
老者吩咐下去,立刻便是有人下去準備飯食,自己在廳堂之中接待他們二人。
說是廳堂,卻實在就是個茅草屋之中還比較亮堂的地方,而且也實在沒那麼多複雜的格局,除了廚房不在這裡,其他的木床都是一覽無餘,包括床上搭著的一兩塊破布,想來是晚上用來遮肚子的。
老者坐下問了二人許多問題,夏芸是個爽快人,一個不差全說了出來,反正也沒什麼。倒是熊浩一臉不關自己事的樣子,自顧自的打量著見茅舍。
不多時,便是有人端了飯吃上來,一張不大的甚至有些高低不平的桌子上端來了一缽粥和一碟鹹菜,夠看的也就是農家地裡的花生。
“二位,你看,我們村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你們來這裡是應該也聽說了,今年這裡大旱,靠山村家家的收成都不是很理想,今天又是山上那群天殺的收糧的日子,鄉親們也是為了自保,這才無禮了,還請二位少俠莫要怪罪。”
老者說話很是得體,看來應該是個讀過書的人,這年頭讀過書的人總是受人待見的。
“二位吃了飯便是快快離去吧,等到天色暗下來隻怕走也走不了了,切記不要走南邊的那條路,那是通往土匪窩的!”
老者說完,嘴唇蠕動了一下,卻是沒有什麼來。
飯是粗茶淡飯,但是熊浩吃的很開心,沒多久就將那一缽粥喝得見底了,夏芸卻還隻喝了一碗。得虧是夏芸飯量小,吃不得多少,這若是換個彆人,恐怕都要跟人爭了!
熊浩滿足的摸了摸肚皮,隨手抓了幾粒花生米便是往嘴裡塞去。
“恩公!這靠山村今日看來是要生些事情,我們今日受人的一飯之恩,還要報答才是!”
從老者的言語中,夏芸也是知道了些什麼,放下碗筷,抽出腰間彆著的手帕擦了擦嘴,眼神灼灼的看著熊浩。她可是知道,麵前做的這個少年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功夫卻是厲害的,自己對付不了的那些錦衣衛的人,他都是一一給打發了!
但是熊浩沒有什麼表情,也不答話,就好像夏芸不是與他說話一般。
噠噠噠…
正當夏芸想要在說些什麼的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一陣健馬踏地的聲音,聽這聲音應該是到了村口了。
靠山村並不大,在村東頭喊一聲村西頭的人都是能聽見,家家戶戶挨得極近,但是在村子中央卻是有著一個方圓約有一畝地的大空間,一般時間都是用來曬些穀子,冬天也就成了孩子們嬉鬨的地方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了,村子中央停了十幾匹馬,這些馬都是油光發亮筋肉遒健,看起來比村子裡的人都是精神,看得出來都是良駒。
這些駿馬站在村子裡麵踢踏著蹄子,打著響鼻,或許是馬隨人性,這些馬的脾氣也是不小,時不時的便是會揚起前蹄,嘴裡發出不滿的叫聲,叫人聽得聒噪。
“馬老頭,怎麼的還沒有準備好糧食嗎?爺們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耗,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回去把家裡的糧食都拿出來,大當家的我高興了,便是賞些給你們,若是不識相的話,哼!”
說著,這大當家的一刀便是將近前的一個瘦小夥子給砍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