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睡中的蘇冉冉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出現了這麼戲劇性的轉變。夢裡是無儘的大海,原本湛藍的海水,一瞬間就變成了刺眼的紅色,自己漂浮在海水裡,海水慢慢的沒過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沉入了大海,呼吸不上來的蘇冉冉,拍打著身邊的海水,可是越使勁,自己就越是往下沉,眼前的爸爸媽媽,弟弟便的越來越模糊,抓不住他們了。
“彆走彆走!”是想呐喊,可是一張嘴就是海水灌進嘴裡,苦澀的味道,就像淚水的味道,難道是自己的眼淚化成了海洋,自己是要被這悲傷淹沒了麼,奮力掙紮著,一蹬腿儘是掙脫開了,慢慢睜開眼睛,眼睛費力的睜開,白茫茫一片,蘇冉冉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是在旁邊隨身伺候的樂巧巧卻是發現了自己家小姐醒了過來,高高興興的讓喜兒去通報宰相了。
“小姐!你總算醒啦!你這都昏睡7天了。在不醒,我們一屋子的人都要被老爺拉著去白玉山為你祈福了!”樂巧巧趕緊拿了碗要過來,準備繼續喂蘇冉冉喝掉,看到遞到自己麵前黑乎乎的藥汁,聞著那這段時間夢裡一直聞到的味道,原來自己在昏迷的時候被灌藥了!
“小姐?”蘇冉冉皺皺眉毛,很是抗拒眼前的藥,但是並沒有錯過樂巧巧嘴裡說的話。
“對呀,小姐現在是宰相府裡的珺瑤大小姐!你就是15年前被擄走的小姐呀!我也是聽那嬤嬤們說的,她們在這宰相府呆了20多年,最是清楚了。”樂巧巧扶著變聽邊皺眉喝藥的蘇冉冉,一邊幫忙擦擦蘇冉冉嘴角的藥汁。
“胡說!我......”話還沒有說完,門口就傳來了明顯喜悅過度的男聲。
“瑤兒!你醒了!”宰相閃身來到蘇冉冉身邊。
“宰相大人莫不是認錯了人,小人乃男子,何時成了你的女兒,還莫傳出去被人笑話了。”蘇冉冉以為自己的身份沒有被揭穿,便說道。
薛宰相看著蘇冉冉低低的笑了下,旁邊的樂巧巧也是,抿著嘴巴在偷笑,然後拿了台柄小鏡子,努努嘴,讓蘇冉冉自己看,蘇冉冉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不禁“啊?”了下,鏡中的女子雖是蒼白著臉,發絲清理的順順當當,這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而且是個清秀的女子。原來在這受傷期間,每天都有人照顧,臉色比之前是好了很多,而且宰相為了這獨女,求得了眾多祛疤生肌的藥物,頭上,額頭上,手臂上,身上的傷疤基本上都消掉了。
看到自己的女兒醒來,又是這麼的精神,宰相的心情了是很好,東陵一調查早在三日前就回來了,隻是凶手全都在一頁之間死掉,調查也就中斷了。
薛宰相看著女兒,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王氏怎麼去世,她怎麼出生,怎麼被擄走,以及自己多年尋找都沒有結果。
“你長的太像你母親了,後來樂巧巧說你身上有快紅色胎記,為父更是確定了你就是我的寶貝女兒,你就是珺瑤啊。”薛宰相慢慢述說道。
“這世間相似之人何其多,身上有紅色胎記的人也不在少數,宰相怕是認錯人了吧?”蘇冉冉知道這事情太巧合,巧合的有些讓人懷疑。
“給你看看你母親的畫像!”原來薛宰相早就料到蘇冉冉不會輕易相信自己,這孩子受過的傷太多了,哪裡那麼容易相信一個人呢。說完,在蘇冉冉麵前展開了一幅畫像。
畫中的女子安靜閒適的坐在一棵樹下,輕輕搖著手中的蒲扇,眼神溫柔的注視著作畫之人,淺淺的笑容,溫暖了怎麼世界,那眉眼十分熟悉,再看看自己的五官,確實是有幾分相似。“特彆是那眼睛,你和你母親的眼睛一模一樣,黑白分明,眼中仿佛裝下了整個星空,被她注視著,就算滿身的傷都會在那目光中治愈。珺瑤,爹爹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爹爹給你時間去考慮,不會勉強你。”薛宰相眼神癡迷的看著畫中的女子,似自言自語,但是又是說給自己聽的,蘇冉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有閉上眼睛,慢慢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看到自己的女兒眉頭緊鎖的閉上眼睛,薛宰相知道這個消息許是有點讓她接受不了了,那就給點時間吧,以後的日子還那麼長,就說道 :“你好好休息,爹爹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叮囑樂巧巧幾句,然後出門了。
蘇冉冉揉揉太陽穴,這轉變也太快了吧,心理想到。前一個月還是個悲情主兒,現在倒是成了一個千金小姐!等等!那陳氏夫婦是什麼情況?要是根據薛宰相的說法,那他們就是當年擄走自己的犯人?那為何要擄走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難道這個嬰兒的存在阻礙了某些人?那哪些人會在自己消失後收益呢?陳氏夫婦有什麼理由擄走自己?想要個孩子?那為什麼還打罵自己?,為什麼要涉這麼大的風險到宰相府中擄人?
“唉......”蘇冉冉歎了口氣,腦袋裡一瞬間就出現了這麼多問題,如果自己真是宰相府千金,那問題就大了.....
看到蘇冉冉緊緊皺著的眉頭,樂巧巧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哪裡不舒服麼?”
“我累了,想休息會兒。”不去想這揪心的問題,還是先睡一覺在說,問題太多,腦袋不夠用了。樂巧巧服侍蘇冉冉躺下,慢慢關上門,忙著去煎藥了。
薛宰相因為找到了自己的女兒,一直沒有理會陳氏,隻從回來要不是忙著公事,就是忙著去看那丫頭,晚上也是在書房裡徹夜不睡,親自去詢問了幾句,結果還是被趕回房間了。桂嬤嬤看到焦急的夫人桌上的菜一點都沒動,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下人們,伏在周氏耳邊說道:“已經通知那夫婦倆了,明日就能到天都,到時候隻要把這丫頭再擄走,夫人的生活就又恢複原樣了。”
“嗯,不要再讓第四個人知道,這事情好不容易已經是瞞了那麼久,怎麼能讓這個野丫頭破壞了!陳大辦事不利,罰去兩個月的銀錢!”周氏狠狠說道。
“明白”桂嬤嬤應道。
蘇冉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因為看的蘇冉冉好不容易睡的安穩了些,再一次過來看望蘇冉冉的宰相吩咐樂巧巧不讓吵醒她,如果蘇冉冉醒過來,再去廚房把那預熱著的粥端來就是。可是當蘇冉冉醒過來是,除了那豆大點的燭火在不安的跳動外,空蕩蕩的房裡隻有蘇冉冉一個人。
“樂巧巧?”蘇冉冉有些口渴,可是根本就還沒有氣力下床,隻好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沒有人回答,蘇冉冉忍著痛,想著自己去自己倒水,結果卻是聽到房外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最近這是怎麼了,總是碰到這樣莫名其妙的暗殺,其實,這次來的人真多的是蘇冉冉,隻是在上次珺瑤被擄走後,薛宰相就後悔沒有派人保護好自己的寶貝女兒,現在回來了,當然要嚴密的保護起來,就把從小領養在自己身邊的東陵一派去暗中保護蘇冉冉了。
來者正是陳氏夫婦,當然東陵一他們是不知道蘇冉冉和他們的關係隻知道這兩個人夜闖宰相府,意圖對小姐不利。得到消息的薛宰相也是急急趕來,蘇冉冉捂著受傷的肩膀,推開門就看到了整個院子裡燈火通明,在薛宰相麵前,跪著兩個人,麵目還看不清楚隻是覺得身形有些熟悉。
聽到開門的聲音,平日裡照顧蘇冉冉的嬤嬤過來攙扶著蘇冉冉往外走。
“瑤兒,你怎麼出來了?傷口還沒有好全,快去躺著。”薛宰相看到臉色雪白的蘇冉冉,憐惜道。
“無礙。”蘇冉冉回答道,接著又問:“隻是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然後把目光放在跪在自己麵前的人身上,突然身形一頓!這不是陳氏夫婦,自己跟著他們生活了十五年的人麼?
“睿婷,是爹爹和娘親啊。”貴在那裡的陳大看到蘇冉冉,大聲說道。
“哼!爹娘?你們也配!”薛宰相冷喝道。
蘇冉冉沒有理會宰相,眼睛盯著陳氏夫婦,“你們來這裡乾什麼?”冷冷問道。
“跟娘回去吧,你可是娘的心頭肉啊,這宰相府是好,我們窮苦人家比不上,但是你也不能謊稱自己是宰相府千金啊。娘十月懷胎生下的你,怎麼可能是這千金呢?跟娘回去好不好?”從沒有見過陳氏如此過,在外人看來,還以為這是多真的事,但是蘇冉冉和他們生活那麼久,如果沒有一點了解,可能就會被那陳氏的眼淚騙了。陳大爺準備說點什麼,結果卻是讓東陵一搶了話頭。
“主人,早在半時辰前,方侍衛發現此二人在府外鬼鬼祟祟,小人得知後故意讓他們放他們進來,然後派人跟在後麵,然後就到了小姐院中,在進院子之前,小的聽他們說:趕緊進去把那丫頭弄死,免得主家怪罪。然後就準備進入小姐的閨房。”東陵一像機器一樣報告完畢,那陳氏夫婦卻是白了臉,難怪剛進宰相府會這麼順利,當時心裡還納悶,偌大的宰相府竟然無人值夜,結果卻是入了人家的圈套。
“誰派你們來的?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老實回答,老夫放你們離開,要麼,閉嘴去死!”那死字一出來,陳氏也害怕了,瑟瑟發抖,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剛要開口,門口就傳來了周氏的聲音:“這大晚上的,又是鬨哪出啊?自從這丫頭到了府上,就沒有一天安寧呢。”說完,使勁使了個眼色給陳氏夫婦。陳氏夫婦心裡暗自叫苦,這不分明讓自己攬下所有罪麼?
“大人!小的家中無子,妻子送米糧到府中偶見的小姐一眼,心中甚是喜歡,晚間回來跟我商量,小人便起了歹念,想著把小姐擄走當自己的閨女,閨女那麼大了,又是貪玩性子,前些日子跟家中鬨了彆扭,一氣之下出了門,後來打聽,才一路跟了過來。大人,小的並無旁人指使,是小人一人所為啊。”聽到陳氏夫婦認了罪,原來自己真的是宰相之女,原來那兩個惡毒的人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親人!還好,還好。這樣就有理由憎恨他們,有理由擺脫他們了。蘇冉冉這樣想著,一陣眩暈,宰相一看到要倒下的蘇冉冉,趕忙吩咐嬤嬤帶蘇冉冉進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