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祝你的下一任老婆給你戴綠帽子。”
吵吵吵吵吵!離婚之前吵,離了婚還是吵。
一個失眠的夜晚。雨薇輾轉不眠。
轉過身撲了個空,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人暖不熱的被單,隻有一個人排遺不去的孤單。
以前,雨薇總會握在他的胸中,嗅著勝華洗完澡後灑上的淡淡古龍水味道。他喜歡用香奈兒的自私,甜甜辣辣的 ,帶點檀香。他會擁著雨薇對她說一些濃情蜜意的話。
他說最愛她的笑了,就像是五月的海風,遼闊舒暢,讓人什麼愁也記不起來了。
想著想著,她笑了。那麼多快樂的日子。
去!她突地扳起了臉。
他竟然說雨薇是個長舌婦,是個廣播電台,把家中的事情都對彆人說了,其實,她也沒有說什麼呀,她隻是喜歡拿他和李珍的老公比,比賺錢能力,比買給她的東西,比生活,男人就是愛不了女人比長比短。
哎,睡不著,雨薇又翻了個身。
勝華也一樣睡不著。
雙人席夢思單人枕頭,一個過慣了兩人生活的男人,突然對隻有一個人的席夢思覺得陌生,雨薇還是有她的好,不是嗎?
雨薇喜歡吻他的耳朵,吻得他酥酥癢癢的,讓他覺得茫茫然,然後他反咬著雨薇的耳朵,雨薇總會做一些令他覺得驚訝的事情,來頓燭光晚餐,偶爾穿上性感睡衣,挑弄他的視覺,她的身材可真是好,好極了。
可是想到這兒,他又生氣了。雨薇老是拿他和李珍的老公比,她的老公是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又是個很能賺錢的男人,李珍每次都會對雨薇說她的老公是如何如何會賺錢,如何如何疼愛她。
李珍問他:“你是不是每次都隻有十分鐘就結束?”
真是的,這種事情也拿出來說,男人最恨愛比長比短的女人禮物,小家子氣,嘴碎。
“李珍,問我覺得很不舒服,你可不可以過來陪我?”雨薇撥了電話,從她租的公寓中。
“怎麼了?”雨薇關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
“好,我馬上就過去。”
一會兒之後,李珍送上一個朋友該有的關心。
“沒有。”雨薇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個角落。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從醫院走出來後,雨薇覺得快活多了,可是,她仍覺得有一點空虛。
“走,我們去百貨公司。”雨薇拉著李珍。
“做什麼?”李珍地被動地跟著雨欣。
“包起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雨薇像個暴發戶似的。
“你在做什麼?”李珍看著市場的雨薇。
“紅的,紫的,還有,這件黑色。”她快把整個櫃包下來了。
“喂,你的贍養費不是這樣用的吧?”李珍看到的是一個被愛掏空了的女人,神經質,詭異,隨時會崩潰,然後用大吼大叫來滿足心中的不平衡。
“走了。”雨薇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走了。”李珍無可奈何地看著她,歎了一口氣:“瘋了,這些衣服你又穿不上。”她低低地說。
回到公寓,雨薇放下了今天發泄後買來的一堆小山,她挑了一件衣服穿上。不怎麼合身,管他,高興就好。
她又出了門,來到她前夫的家。
叩叩叩!她敲了敲門,但是沒有人回應她。
五分鐘之後她決定離去。這個時候,勝華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
怒氣妒意直撞她的腦門,“姓華的,你這種馬,我們離婚還沒半個月你就帶個女人回家,你個沒良心的,我還以為你會因此求我回到你的身邊,我告訴你,你做夢!”她氣極了:“告訴你,我已經?”到嘴邊的話她硬生生地回咽:“不告訴你,我要你後悔。”
“你怎麼了?”勝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我要死了!”她破口而出。
“那真是太好了,這個世界因此得到平靜。”他嘴巴硬得很。
“是嗎?在我還沒有翹辮子之前我還可以宣布,我會讓愛斯基摩人都知道你這個人是個沒用的男人。”
“真是太感激你了,要是唱片公司有你這樣的人才,看來他們的宣傳就可以卷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好了好了,彆吵了。”那女人開口了:“你是怎麼了,大嫂?”
“大嫂?不會吧?雨薇定睛一看,這個女人竟然是她的小姑子,這下課醜大了,她把她的小姑子悅華說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了,沒有想到才多久沒見她就變了模樣,真是丟臉丟到前夫家了。”
“再見!”她丟下一句話,糗得轉身就走。
時間過得很快,一會兒的工夫就日落向西了,她在街上逛呀逛的,不知道自己下一分鐘會出現在哪一條街。
走過一家服飾店,一瞥自己的身影,雖然身上穿著剛買的合身新衣,本來是想找勝華,看看他會不會誇她兩句,然而卻換得他的一陣嘲弄,他還覺得她是個廣播電台,八卦頻道。
身上的新衣成了諷刺,嘲笑著她的天真。
該死的畢勝華,算了,都離婚了,還想著他做什麼,再多的詛咒都是於事無補的。
還是去喝杯酒好了,雖然喝酒對身體不好,但是最高時候不喝酒好像對不起自己。
她來到了麗舍。
另一方麵,勝華也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身邊少了一個人對他說彆人家的長短好像怪怪的,耳根清靜了,但是心卻靜不下來。雨薇會對他說劉太太家怎麼了,也許是她家的二女兒又要嫁人了,她嫁了兩次,每次都是她先甩人。
雖然雨薇真的很多事情,但是偶爾聽聽也蠻有趣的,還有,雖然她很不喜歡她拿他和李珍的老公比做比較,但是比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雖然她是個廣播電台,但是不至於會去搬弄是非,以道德的角度來說,她可以得到一個最佳寫實獎,算了,婚都離了,還想這些做什麼?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勝華想,去找她好了。
駕車來到雨薇的公寓,沒見到她的人影,去找她好了。
奇怪了,現在才想到要付一點關心,然而這份關心她感受不到了,他們早就離婚了,一個是畢先生,一個是江小姐,兩個沒有關係的人,什麼,一日夫妻百夜恩,在簽下離婚協議書之後就注定了兩人的井水不犯河水,她走她的地下道,他過他的天橋。
去喝酒吧!反正現在他是自由人,喝到爛醉也沒人理會。去麗舍好了。
雨薇一個人喝著悶酒。
酒是好朋友,想要它就可以找它,它不會對你抱怨,不會說你是個廣播電台,不會說你一天用掉三盒的粉餅,踩壞兩台跑步機,隻會聽傷心失意的人說著心事,什麼苦水都往身上吐,它不會反感,隻是靜靜地聽,然後,你就會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瘋子。
一個男人看著雨薇,他走了過來。
“可以和你聊聊天嗎?”這個男人說道。
雨薇看了男人一眼,還是蠻帥的,白白淨淨的,打扮得也不錯,蠻有品味的,雨薇看了他的鼻子,李珍說看男人要看他的鼻子,越大越好,這個男人的鼻子蠻高也蠻大的,李珍當初就算是這樣挑上她的老公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看來是不會了,李珍和她的老公很恩愛。去!恩愛個毛。恩愛。
一個離她很遙遠的感覺,一個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字眼。
“坐。”雨薇拍拍身邊的位置。
他坐下來了。
“你好。”露出了一份微笑:“我叫周道恩。”
“雨薇。”她說。
“為什麼你這個人在這裡喝酒?”他問道。
“不知道。”雨薇的發絲半掩著她的眼睛。
“失戀?”他猜想著。
“如果離婚是失戀的一種的話。”
“難怪!”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喝酒?是失戀還是離婚?”雨薇喝了一口酒,有點澀有點苦,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苦澀回蕩在嘴裡。
“都不是。”他搖了搖頭。
“看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離過婚的。”
他移了移身子,更接近雨薇了。
“我剛退伍,想找一個談得來的人。”
“你離過婚嗎?”
他頑皮地笑著:“沒有。”
“結過婚嗎?”她覺得自己像個瘋子。
“沒有。”他又搖著頭。
“結婚是為了離婚,但是離婚卻不見得為了結婚。”她聽了自己的話,像石慶吉說的話,她說過這樣的話嗎?
“你蠻好玩的。”他又移近雨薇了。
“好玩?”我前夫就不這麼想,他說我是廣播台。
“真的?廣播到什麼地步?”
“阿爾巴巴立島的人都知道我家廚房右邊的水龍頭壞了。”
雨薇打了一個嗬欠。
“好說的是什麼島?我沒有聽過。”
“阿爾巴巴立島。”
“是嗎?在哪裡?”
“你問我嗎?我也不知道。”雨薇攤攤手。
“喔。”他被動地點點頭。
這個時候,勝華出現了。
雨薇看到了他,眼睛瞪大了兩倍,但是她沒有對他說哈羅。
“我們兩個人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周道恩說。
“為什麼?”她看著這個男人,基本上來說,他隻是個陌生人。
“因為我想你今天晚上需要一個人陪。”他自以為是地說。
“我需要嗎?”她像是在自問。
“走吧。”他牽起了樂雨欣的手。
這時,勝華看見了這一幕。
“你們在做什麼?”他大聲吼著,所有人都轉頭看著他。
“你是誰?”道恩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我是他的?”前夫,一個沒有關係的人。
“他就是我說的那個廣播電台的人。”雨薇笑道。
“放開她。”勝華命令道。
“你說放就放?這位小姐又沒有說。”道恩看著雨薇。
“對呀。”雨薇附和著。
“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們立黃昏都不到半個月你就找了彆的男人。”他說得又氣又怒。
“不可以嗎?”雨薇昂著她的鼻子:“我們離婚了不是嗎?我們分道揚鑣。”
“跟我走。”他拉著雨薇的手。
“為什麼?”
“分道揚鑣。”
“跟我走,快點。”他緊緊拉著雨薇的手。
“為什麼呀?”
“因為你事實個廣播電台。”
勝華強拉著雨薇走出了麗舍。
“上車。”他說。
“我不!”雨薇叫道。
“上車!”他又喝道一次。
“偏不!”雨薇搖搖身子。
兩個人拉扯著,雨薇當然敵不過他,他畢竟是個男人,而她,隻是個不到五十公斤的廣播電台。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來到了河堤邊。
感覺就是這麼奇怪,吵著吵著,勝華把唇印上雨薇的唇上,就這樣,愛火就這樣點燃了,對一個半個月沒有發生關係的男女來說,是很容易衝動的。
回想起以前的甜蜜時光,回想起共織的快樂點滴,雨薇又咬了他的耳朵,酥酥癢癢的,嘻嘻。
又來了又來了,這是今天晚上的第二次了,他很少一個晚上來兩次的。沒想到,半個月不見,他竟然可以這麼厲害。
嘻嘻,小彆勝過新婚不是嗎?
任著感覺的來襲,雨薇放鬆了身子,讓他在車上發泄著他的情緒。
叩叩叩!
有人敲門了,是警察。
“小姐,你們在做什麼?”
雨薇抓了一件衣服,掩蓋著自己,她搖了一下車窗。
“什麼事?”雨薇擦了擦汗水。
“你是從哪來的?”警察問,好像是在問她是哪一家酒店的。
“第一!”雨薇找出了她的身份證:“我不是小姐。”
接著翻過她的身份證。
“第二!”很鄭重的樣子:“我們離過婚了。”
說完,她搖上了車窗,雨薇又咬了他的耳朵。
警察識趣地走開了。
勝華很快又進入了狂歡的狀態,他把雨薇翻過身來。
“等等!”她喝道。
“怎麼了?”他停下了動作。
“這個姿勢不能用。”
“為什麼?”
“因為,醫生說我懷孕了。”雨薇轉轉眼珠子。
“真的?”他跳了起來,撞到了車板。
“對。”雨薇給他了一個很肯定的微笑。
他把唇貼上雨薇的,久久之後他們才有知覺。
“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情。”他撥撥雨薇被汗水沾著的發絲。
“我也想對你說一件事。”雨薇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觸著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