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來涼了,夏季的短裙校服也換了下來。
最近越來越少見何蕭軒,早晨小跑去上課全當晨練了。隻是,可能和季節有關,在這個百花殺秋葉落的季節,我也感到了孤單。
不知道何氏企業出了什麼問題,何武文早出晚歸,竟對我的事情很少過問了,這倒是隨了我的心願。我也不用再刻意地去接近韓熠轍。可是,最近幾次碰麵,我不去在意他,反而他會自己把目光送過來,盯的我一陣發毛。
今天放學很早,同學們都成群結伴,看電影的,逛街的,隻有我,沒有朋友,沒有地方去。隻好回家。
令我意想不到,何武文今天竟然很早就回家了。我剛進門,就又看到了他那張大便臉。
何武文和楚冬枝站在客廳中央,好像就在等待我的到來。
“你去準備準備,今晚和我去參加晚宴。”
“啊?”我愣住。
楚冬枝上前來,拉住我的胳膊,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哭過。臉上沒有笑意,反倒有一絲不舍。
“小夕啊,走,媽媽幫你準備。”
不就是晚宴嗎,又不是沒參加過,我也沒有當做一回事。認命地任由楚冬枝的擺布。
“小夕啊,要乖乖的,不要惹你爸爸生氣。”
“小夕啊,去了,去了,少喝點飲料。”
“小夕啊......”
“你還有什麼事?”
我突然間的插話,楚冬枝愣了半晌,繼而眼睛又紅了起來。( ⊙ o ⊙ )今天這是怎麼了?
良久,楚冬枝捧住我的臉,“小夕,不要恨媽媽,媽媽對不起你。”
受不了突然間的親昵,我後退躲開她的手,“都有誰去晚宴?何蕭軒去嗎?”
“不,就,就隻有你陪他去。”
“奧!”又是一個難熬的宴會。
收拾妥當,我下樓,又是高跟鞋,長禮服。不過,這次的衣服還算保守。
何武文已經等在客廳。一身名牌西裝穿在他的身上,簡直是打設計師的臉。白瞎這套衣服了。
半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到達了目的地。依舊是觥籌交錯的場麵,充斥著欲望與銅臭。何武文扯動著臉皮,對每一個人露出笑容,我看的直惡心。
眾人的互相恭維之間,我又看到了熟悉的臉。韓熠轍也在這裡。
他今天,很耀眼,一身正裝勾勒身型,臉上有著社交特有的笑容。突然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何蕭軒!那天宴會氣質高貴如王子的他。不知道他最近怎麼樣了。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何小夕,發什麼愣。”何武文嗬道。
我回過神來,何武文向我遞過一杯果汁,我下意識的接過來,放到唇邊淺綴一口。涼涼的,酸酸的,很好喝。
接下來,就是挽著何武文的胳膊,向和他交談的不同的人碰杯,微笑,舉杯。一圈下來,並沒有遇到韓熠轍。嗬嗬,真是難得,何蕭軒難道放棄了韓家的合作?
我舉目張望,韓熠轍好像已經不再宴會上了。
杯子都已經空了,我隨手將杯子放在了自助的糕點桌上。忽然間,一陣眩暈襲來......
怎麼會這樣?我晃晃腦袋,想保持清醒的意識。
可是,暈眩的感覺絲毫不退,眼前的東西也開始移動,重影。我抬頭向何武文望去,想要離開這裡。
何武文正定定地盯著我。眼中滿滿的算計。
我心一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不能這樣下去,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強打起精神,跌跌撞撞地向洗手間走去。何武文並沒有捉住我,隻是站在原地,目光算計著什麼。
我推開洗手間的門,手腳發軟,將門用身體撞上關好,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廁所的門從裡麵上了鎖。
“哢噠”,門鎖上之後,我才稍稍有些心安。背靠著門滑坐到地上,冰涼的地板讓我保持了一瞬的清醒。
“嘩啦。”小手提包包中的東西被我全都倒了出來,滾落一地。我從中翻找著我的手機。有了,我拾起手機,打開我的電話本,我撥出了唯一一個我能求助的人。
“......”通了,對方接起了電話。我的心臟從嗓子掉回了肚子裡。巨大的喜悅讓我一時忘記了回話。
“......夏小夕?說話。”
“何蕭軒,救我......”眼前越來越模糊。可聽到他聲音的刹那,眼淚湧了上來。許是他聽出了我的哭腔,“發生了什麼事?你,你哭了?”
“何蕭軒,我被,你爸爸帶著參,參加晚宴,我現在頭好暈,我沒有力氣了。幫幫我,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了......”
“小夕,你聽著,你彆哭,冷靜下來,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何蕭軒的聲音似是帶著魔力,我平複下心情。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是一個商業的宴會,韓熠轍也在這裡,我現在躲在廁所裡,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好想睡覺......”我艱難地吐出一長串的話,耳邊拿著手機的手都有些微微地顫抖。
“小夕,不要睡,你在那裡待著彆動,我馬上去接你......”他的話還沒有聽完,手機從手中滑落摔到地上。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我沒有力氣,也不想站起來去開門,我要在這裡等著何蕭軒。
可是敲門的聲音並沒有停下,是誰急著上廁所嗎?
我想要挪開靠在門板上的身體,可是,有心無力。我掙紮,直到敲擊門板的聲音停止。
“哐啷”,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向前推去,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的而我向前倒去。門板被猛地推開,我的頭碰撞到理石的地麵上,好痛,疼痛又為我挽回了片刻的清醒意識。
兩隻胳膊一緊,我被人架了起來,我抬眸,原來緊閉的門板已經被撞開,在我身邊的兩個男人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他們架起我的胳膊,強迫我從地上站立起來。
“你們是誰!”情急之下,我張口質問。
他們並不答話,隻是拖著我向外走。
心跳如雷,我的身體卻不受我的指揮,隻能任由他們將我帶走。
出了洗手間,他們並沒有帶我到宴會,而是選擇了另一個方向,不知走過了幾條回廊,我被帶到一扇門前,一個女侍應般模樣的人守在門口,見到我們,打開了房門。
我的眼前看到的隻是片段,我想要支起眼皮已經很困難。我看到了那兩個黑衣男子離開,我看到了那個女侍應將我扶到床上,我看到了赤 裸的自己,最後,我看到了床上的另一個人——韓熠轍。
他睡著,衣著還算整齊,我被放在了他的身邊,然後,女侍應給我們兩人蓋上了雪白的被子,安靜地離去......
好暈,好困,我不能睡,我要等著何蕭軒,他會來救我的。我一定要等他來。
我伸出胳膊,將床頭桌上電話旁的一隻圓珠筆握在手中,再將手臂放回被子裡,一連串的動作下來,我好像剛剛結束長跑一樣,耗費了全身的力氣!
我不清楚我現在在哪裡,但我知道這一定是一個陰謀,我忽然想起了楚冬枝紅腫的眼睛和那句“小夕,不要恨媽媽,是媽媽對不起你。”
轉過頭,卻突然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韓熠轍,他晶亮的眼睛看著我......
“何小夕,怎麼?很驚訝?”韓熠轍笑,很冷很冷。“怎麼,被識破了,找不到話說?我說你最近怎麼對我冷淡了,原來,今天準備了這麼一出。”韓熠轍說著,伸出手欲撫上我的臉。
“滾......”我從牙縫中逼出一個字。
“呦,還有招數?欲擒故縱?你們何家人在我的酒中做手腳,真以為我會乖乖上你們的當?不過,既然你們何家這麼費儘周張,又將你獻給我,我是不是也該意思意思回應一下!”韓熠轍坐起身來,半倚在床頭,側著身子麵向我。他今天怪怪的,脫去了以往的高冷的形象,眼中帶著怒火與恨意。
原來是他將計就計,故意想看何武文搞了什麼鬼。真是個奸詐的人。我緊閉起眼睛,和眩暈做著抵抗。我很想告訴他,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可是,他好像真的很生氣,很生氣,現在的他根本打算聽我解釋。
“你為什麼不說話?沒臉了?你何家算什麼東西,你爸爸黑白都用的肮臟手段,也想在我們韓家撈利益,今天他利用你擺我們韓家一道,無非就是想讓大家知道我們韓家做了醜事,對不起你們何家,然後以此威脅我們,不過......”韓熠轍邪魅一笑,手落到蓋到我肩膀的白色絲被,用手輕輕攆起來......
“住手,不是我......”我急。連說話都需要很大的力氣。
“哦?不是你怎樣?我現在隻要出去,再打個電話叫一個男人來到這裡,你想,當你爸爸帶著人闖進門時,他會是什麼表情?”
我笑了起來,意識也漸漸回來。我隻是笑著,盯著韓熠轍近在咫尺的帥氣的臉笑著。
我自始至終都隻是一個工具,誰用的好,誰用的不好,無論是勝利者還是失敗者,都隻在乎的是自身的利益,沒有人會在意我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意識回來了,我的身體又恢複了知覺。身下濕漉漉一片,刺入大腿的圓珠筆握在我的手中,不斷施力,更多的血液流出,藥力也被血液的流逝帶走,我笑的淡然,絕望。我的笑讓韓熠轍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你笑什麼!”韓熠轍回避我的視線,視線下移,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何小夕,你做什麼!”流出的血液浸透了絲被,在雪白上暈出一片鮮紅。
韓熠轍翻身下床,站在床邊睜大了眼睛盯住我。
“不是我,不是我......”這一切都不是我的意願。我恨何武文,我恨楚冬枝,我恨何家,我恨韓家......
“砰!”外麵一聲巨響,我聽到了奔跑著的腳步聲。
“夏小夕!夏小夕!”一個身影推開臥室的房門,呼喊著我的名字。這熟悉的聲音,讓我漸漸被仇恨捆綁的心猛地跳動一下。
何蕭軒,他來救我了。
看到我的瞬間,他的臉上是喜悅,然後,被狂暴的怒色代替。
沒有對話的訴說,我這副樣子一定很狼狽。我閉上眼睛,眼淚滾下濕了枕頭,突然間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頭。
何蕭軒打了韓熠轍,我閉著眼睛隻聽到韓熠轍的悶哼聲。繼而,感受到何蕭軒溫柔替我擦去了眼淚,掀起絲被查看我的傷口。我睜開眼睛看著他,我赤 裸,憤怒的神色再次爬上他的臉頰,他動作小心,在看到那隻圓珠筆時, 我竟然從他的麵孔上讀出了憐惜與沉痛。他搬開我緊握筆杆的手,將筆拔出,我悶哼一聲,更多的血冒了出來,何蕭軒用床單撕成布條緊緊地纏在我的腿上,在韓熠轍的麵前用絲被將我包裹嚴實抱出了房間,隻留下韓熠轍望著床單上那抹鮮豔的紅色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