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個侍衛之中,就屬常峰武藝最強,其次便是宋飛,現下宋飛被殺,人人悲痛,七柄單刀打出如雨點般密集,有主攻,有從旁夾擊,有繞他身後,逐漸將圈子縮小。
堪堪拆了近三十餘招,打鐵漢子刀破疾風,刀身已然暗淡下來,不再有那麼熾熱,刀身卻都是被對方單刀砍出的破口。
他的刀畢竟是剛從煉爐裡取出,刀身柔軟,禁不住幾下格擋,便變成了一把多處破刃的壞刀一柄。
眾人捉住機會,個個殺紅了眼睛,對著那打鐵漢子就是一頓猛砍猛削,刀刀落於打鐵之人的大刀之上。
楊小宇在一側看的清楚,明白了這七個侍衛的套路,他們是要將打鐵漢子的大刀給砍斷,如此一來,他赤手空拳對敵七個帶刀侍衛,又如何能敵得過。
果不其然,兵刃相交,發出“錚錚”的響聲,火星飛濺,突然“嗆啷”一聲,打鐵漢子大刀被砍斷,落在丈餘之外,手中隻有不到一尺的斷刀,他大驚之下,對方七人招招緊迫,猶如狂風暴雨般向打鐵漢子招呼。
他兵器上有了損失,麵對七柄單刀狂舞狂劈,漸漸不敵,忽然感到周身要害全在他們七人掌控之中,他們任何一人隻要再快一步,非得被他們所傷不可。
就這樣又過幾招,打鐵漢子手腕被劃傷,斷刀也被常峰給打落在地上,拳掌橫飄,身上不知受了多少重擊,整個人飛跌了出去,將一張桌子砸的粉碎,忽而感覺喉頭一甜,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他心口被打了三掌,腰脅中拳,丹田氣血翻騰,一時既然站不起身來。
七人將他圍成一個圓圈,同時用刀指向了打鐵漢子,其中一人問道:“殺了我們宋飛兄弟,可還有什麼遺言交待。”
打鐵漢子骨氣倒硬,“呸”的一聲,怒道:“我奇壯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你們要殺就殺,何須多言。”
這位叫奇壯之人真是人如其名,長的壯實,脾氣也傲,臨死不懼。
“好,那咱們兄弟就成全你。”說話之人正要舉刀殺他,被常峰橫刀一格:“這人還殺不得,他這樣維護蓮花教之人,料來應該知道蓮花教總舵,或許我們可以讓他領我們去,將那蓮花教一網打儘。”
常峰話音剛落,奇壯便忽而大笑起來:“你們最好現在就殺了我,蓮花教遍布各地,沒有什麼總舵,就算有,彆說帶你們去,隻怕到不了地方,你們就被蓮花教教徒給殺了。”
眾人麵麵相覷,聽這奇壯之言,說的也不無道理,他們沿途遇見多少老百姓,一半以上都是蓮花教教徒,處處暗藏殺機,就像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如果他們知道打鐵之人既是蓮花教教徒的話,宋飛也不至於慘遭殺害。
“那還給他說什麼?殺了他算了。”眾人心意已決,七柄單刀齊刷刷的就要落到了奇壯身上。
楊小宇本來就恨朝廷之人,在他的心裡,小六子的死絕對和朝廷之人脫不了乾係,麵對朝廷殺人,又豈能坐視不理。
在他麵前是奇壯打造好的各種刀、槍、劍、戟的武器桌子,楊小宇更不細想,一腳將桌子踢飛了出去,各種武器在日光下閃閃發光,便如一條長龍般向七人投射而出。
七人聽到勁風淩厲,急忙揮刀相格,各種兵器猶如花花蝴蝶般紛飛而至。
但見一張桌子隨後罩來,常峰當先跳到前側揮刀劈下,桌子應刃破成兩截。
楊小宇隱身桌後,待那常峰看到,手腕和下顎全被他拿住。
常峰想要掙脫開,奈何對方手掌猶如鐵鑄,身上使不出任何力道,單刀落地,隻能任由他將自己整個人提了起來,其他侍衛要待靠近,楊小宇將常峰當做武器在身周劃了一個圈,眾人唯恐傷到了常峰,紛紛後退,沒有人敢逼近。
“放下常大哥,饒你小子不死。”
“臭小子,禦前侍衛你都敢碰,莫非你是要和蓮花教同流合汙?”
“……”
剩餘六人你一言我一語威脅楊小宇,但是沒人敢當先出手,畢竟他拿著常峰的性命,如果逼的緊了,他隻要手上用力,那常峰哪裡還有命。
“禦前侍衛?嘿嘿,竟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楊小宇要是怕了你們,就不是男人。”他話剛說完,雙臂一振,已然將常峰龐大的身體拋了出去。
其他兩名侍衛急忙拋下單刀,伸出雙臂要去接住常峰,怎料楊小宇集聚內力拋出,常峰已然變成一個重於千斤的兵器一般,他們兩人手臂碰到常峰的身體“哢嚓”一聲,兩人同時慘叫一聲,四臂齊斷,隨著常峰的貫力,三個人同時飛跌三丈之外。
其他四人見狀,這才挺刀向楊小宇殺了過去,楊小宇雙手拿住兩人手腕,掌上發力。
那二人吃痛,臉上肌肉扭曲,單刀落下,而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朝楊小宇手臂砍落。
楊小宇拖著兩人手腕向後躍開,兩人傾儘全力,也掙紮不脫,隻能任由他拖著向前一步。
這時兩柄單刀落下,待他們看到這一刀要砍到自己人手臂上時,要收刀為時已晚,“嗤”的一聲,兩柄刀落在另外兩個侍衛手臂上,獻血濺出,也幸得使刀的這二人及時收回了一定力道,刀刃入骨,卻並沒有將手臂給砍斷,不過其痛苦實不亞於斷臂之痛。
楊小宇掌力吐處,將中刀二人打出茶館之外。
跟著雙臂左右一勾,便將另外兩名侍衛夾在腋下,隨著身體轉動,兩人淩空跟著旋轉起來,便如楊小宇多出兩條翅膀一般。
奇壯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位少年年紀輕輕,武功修為居然如此厲害,力大無窮。
他腋下夾著兩人還能將他們身體離開地麵甩動起來,每個手臂之上起碼夾著一百多斤,這份力道,他遠遠所不能及的。
隻見楊小宇一個手臂一個,全將二人甩出了茶館之外。
這二人本來被對方夾著脖子,呼吸就不暢,又轉了這麼多圈,大感頭暈眼花,不禁口吐白沫,一時昏昏沉沉,暈了過去。
楊小宇眼睛朝店門之外四處瞭望一番,其他幾名侍衛已然不見了蹤影,顯然在他對付這兩名侍衛時,全都逃之夭夭了。
楊小宇這才回到奇壯身邊,伸手便將他攙扶起來。
奇壯一臉羨慕欽佩之色,雙手抱拳說道:“多謝楊公子出手相救,楊公子既知我是蓮花教之人,寧得罪朝廷,也要拔刀相助,這份大恩大德,奇壯沒齒難忘,以後若有差遣,奇壯定全力以赴。”
“蓮花教”是朝廷公然的反賊,處處與朝廷作對,旗下教徒已有百萬之眾,遍布各地,對於朝廷是最大的威脅,所以鏟除蓮花教,是當前乾隆帝最頭疼的一件事,而奇壯之言,是覺得楊小宇得罪朝廷之人幫蓮花教,也就證明自己是謀反的,一般人是絕對不會這麼做,他寧可幫朝廷,也不會幫蓮花教。
楊小宇說道:“這些朝廷走狗,沒有一個好東西,他們殺了我家仆,我不殺他們,還有天理嗎?”
“哦!卻不知道他們怎麼殺了公子您的家仆?您一定得罪他們在先。”
楊小宇笑道:“我們坐下說吧!”
他和奇壯坐在了一處,叫小兒沏了香茶,於是,便對奇壯講了自己得罪朝廷營救紅衣女子之事,事後送到客棧,自己尋醫為紅衣女子解毒,回來時,紅衣女子蹤影不見,家仆被殺,還對他提了那紅衣女子所使用的兵器。
楊小宇之所以跟他講了這許多,是因為他知道這位紅衣女子定然和蓮花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奇壯又是蓮花教之人,料來應該對她底細十分清楚。
楊小宇說罷之後,奇壯忽然跪在了楊小宇的麵前。
楊小宇吃了一驚,急忙站起身來:“你這是做什麼。”
“楊公子,請受奇壯一拜。”說著給楊小宇扣了一個頭。
楊小宇急忙將他扶了起來,笑道:“好端端的,何以要對我行此大禮,我可受之不起呀!”說著自行斟茶一杯。
奇壯熱淚盈眶:“楊公子不止是我奇壯的救命恩人,更是我蓮花教紅蓮聖女的恩人,您一定能受得了我這一拜。”
楊小宇茶杯送到了嘴邊,聽到這“紅蓮聖女”想起那八個侍衛似乎提及過,便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問道:“你們蓮花教聖女真是冰清玉潔?”
“那是自然,我們蓮花教自唐朝興起,秉承為天下百姓做主,推翻朝廷腐敗組織,殺光貪官汙吏,一直延續至今,這聖女之名是後來教主所定,凡是蓮花教聖女,便要斷癡斷愛斷情,更要視自己貞潔為性命,如果不保,便要受刑。至於什麼刑法,無人得知,因為至今沒有哪個聖女有過愛啊恨的,她們一心為推翻朝廷為己任,而蓮花教一向尊崇男卑女尊,我們看見聖女,那心裡都是無比尊敬的,不敢有半點不敬之心。”
楊小宇“哦”的一聲,似乎明白了,為何當日在客棧之中,自己要對紅蓮聖女丘靈那樣做,一個客棧老板居然三番兩次阻撓,這隻能說明那位客棧老板也是蓮花教之人,所以才阻止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