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忍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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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靈一早預備好答案說:“昨天和今天也練了大約兩,三個鐘。”

山德斯木無表情,仍是那語氣道:“你認為夠嗎?”

花靈想了一陣,知道自己並未儘全力,所以她沒有正麵回應。“有時唱得不錯的。這一次我承認是差了點。但給我多一次吧!”

山德斯銳利的眼神像直穿花靈的身體內,害她很不舒服。“你表演的時候有第二次嗎?”

“現在隻是練習。”花靈反駁說:“而且昨天你也可以。那天不是特彆例外吧!”她在心裡不滿地想著格賽爾總是說什麼也可以,太不公平了,或許是她今天心情特彆暴躁,所以找她來發洩。

山德斯聽到後,霍地站了起來,憤怒地說:“你這模樣又怎樣?你沒忘記我這樣是為了幫你,我要你今天做到是因為我給了你很多時間在這首歌上!”

花靈有點被嚇倒,然後語調悲哀地說:“這首真的很困難。之前那些我也不用練那麼長時間也可以……”

“少說藉口!”山德斯吼著說:“不是因為這首太難,是你之前太易!隻要懂唱歌的也不難練!”

花靈不肖地說:“哼!是嗎?”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很想放聲大罵,她也已經忍夠了格賽爾,她說不用太花時間並不代表那些歌容易至唱至人人也可以!也要有相當技巧才能表達出內裡的感情!

“你唱不到就不要來上堂,不要以為你上過舞台便可用這口吻對我說話。”山德斯說完後便走了過來捉著她。

“怎麼了?”

她強行地把花靈推了出外,並大喊說:“滾!”便重重在她麵前地關上了門。

在門外的花靈突然間呆了片刻,然後低下頭來,整個眼睛變成紅色,自尊心受損的她邊忍著眼淚邊踏著憤憤不平又快速的腳步穿過走廊,回到房裡去,此時她才任由眼淚流下來。

究竟還練習來乾什麼?反正結果也是一樣!預言說得很對啊!她有什麼能力和妮兒比較呢?隻有一位,那人鐵定不是她了!花靈在心裡狂呼大喊,並用手大力錘了床鋪邊,她又悲傷地質問自己究竟是否沒有能力了?但漸漸她然積極回來,想著既然山德斯常問她有否練過,她就要練非常長的時間!

她開始清唱著,但立刻洩氣地重覆一次,一次又一次,最後沮喪地把它留待晚上再練習,反正她已經沒力了,而且不停記掛著今天有一大堆功課被遺棄了而還未處理,此時她又突然記起沒有問山德斯關於那藥包的事,於是深深地歎一口氣。

她坐在書桌前抬起頭望著時鐘,開始沒有精神地做起功課來,除了心事外,睡魔也不停地煩擾著她,於是她像之前般不斷地洗麵來防止睡覺,結果她在模模糊糊糊期間完成了功課。

疲累消退了一會兒又轉回頭來襲擊溫習完後練著唱歌的花靈,她堅持地捱了數小時(過程使她感到十分不滿意),感到極限後大字形躺在床上,連沒吃晚飯(娜兒叫傭人上來送飯,她隻是放在一旁)和刷牙的事也忘了。

早上她被菲德拉硬拖了起床,感到頭痛欲裂,然後又在洗手間不自覺地多睡了幾分鐘,菲德拉感到不妥地說:“你平時一叫就起床,怎麼今天卻像昏迷了似的?”

花靈雙眼沒神,沒力地說:“太累了吧!”她的腦袋裡開始計算著下一次的睡覺時間,但卻有一連串的工作夾在前方,表示她還要等很長的時間,幸好在車上她還可以享受短時間的早睡。

“啊!”花靈像傻了般突然叫了一聲,便雙腳發軟似的低頭下樓去。

家中的冷戰好像停止了,不過她對飯廳的感覺是如結冰一樣的冷峻氣氛。

在車上,她感到自己好像發了很多個奇怪的夢後,便到了彩排的地方,她停了下來望著前方,回想起昨天的片段,雙腳便不想踏進裡麵。

奧維斯和瑪麗薩不知何時在旁邊走過來說:“早晨!”

“早。”但當花靈看到他們時,便突然湧起了一股安全感,減少了討厭進去的感覺。

夏默斯在她們彩排了第七,八幕後,仍然說要彩排回第六幕,花靈皺眉地唉聲歎氣,以為至少可以避過一天,不過她從心底裡知道避是沒有用的。

她轉頭望見拉蘿厭惡地盯了她一眼,便開始培養感情,花靈則難過地低下頭來發呆,想起了近日的心情惡劣、失敗、一連串的責罵,她認為自己似乎再提不起勁來,然後她又突然把思想轉到了上音樂堂時的情景,並想到山德斯可能已把昨天的情況告知她父親,令她在父親的印像中大打折扣時,她便立刻變得更加消沉起來。雖說她之前也有不少練習得不好的經驗,但山德斯從來未曾這樣做過,究竟怎麼了?自己又何時變成這樣?什麼也好像做成一堆爛泥,被人讚賞的情景是否已不複再了?她暗自對自己說她真的很想在舞台做多一次好成績……對了!所以她現在應該投入角色,已不是在東想西想,應該投入下去,投入下去……

她很用心地蓋上眼睛,但她依然對此什麼感覺也沒有,她氣憤地認為自己答應演出這部劇是大錯特錯,結果是為她帶來無儘的羞辱!沒了。她在心裡說著,她知道已經沒得挽救,那時她就會在舞台被人大笑,掉水果,喊她下台,最後被遺憾在一角,父親則失望地不理會她。這麼多的事,她自問自己可承受得到嗎?

現在,她的雙眼已經布滿著淚水,她快速抹乾了眼淚,再給自己多一個機會投入下去。

“把感覺誇張,放大”她記起了夏默斯的說話,然後想像著一個情景。

被遺憾的感覺……父親的失望……整個世界變了灰色……她在一角獨自唱著歌……沒人理她了……

她感到淚水又湧上來,她覺得隻要開著了水龍頭,全身又包圍著悲傷的氣氛,流淚就不再困難了。

花靈低頭站在拉蘿麵前,顫抖並空泣地說:“彆走,好嗎?”

“你放開我!”

“不!為何?”她變得激動地說著,然後使勁地把眼淚流得相當痛快,感到好像迷失了自己般完成了整幕,夏默斯鬆一口氣,並拍拍手說:“沒錯,就是這樣!”萊諾那一群人也在後方笑著向她舉起大大拇指,她雖然還未停止到眼淚,但露起笑容向他們點點頭,並暗自認為隻要她在每一次演這幕時變得悲傷就可以了。再困難的劇本,她也終於克服過去了。

剛才她因為太過投入所以沒注意到她由睡醒直至彩排時的頭痛,但現在她感到不但頭痛,而且還有暈眩,畫麵變得漸漸模糊和天旋地轉起來,她雙腳突然沒力,然後便倒了下來。

全場人看見剛才還很正常的她突然倒地也感到很驚嚇,她的少許知覺知道有很多人走了過來叫她的名字,然後又有很多人走出走入似的。她望向上麵的白燈,一個景像漸漸浮現出來。

是……舞台。她虛弱地說著,然後見到上麵的白燈數目也變得越來越多,構成閃爍得不能用肉眼正視的強光。台下的觀眾傳來熱烈的喝采聲,但她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而沒有氣力走過去,即使她怎樣努力去控製自己的身體,但卻連動也不能動。最後畫麵突然間變得一片漆黑,她便再沒有知覺了。花靈把雙眼打開,發現自己已躺在熟悉的床上,身旁的菲德拉望著蒼白的她微笑地說:“終於醒了。”

她疲倦地說:“我不是彩排的嗎?”

菲德拉歎氣道:“你太累了,加上熱量不足,所以暈下來,而且你又感染了傷寒。”

“原來是這樣。”所以那個舞台……是夢嗎?

“老爺來探過你,他說希望你可快些康複。”

花靈立刻暗自在想著究竟父親是否真的想她康複,或是為了音樂劇可如期上演?不過她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隻是問:“很奇怪每當音樂劇快上演時,我便病了。”

菲德拉說:“這隻是剛巧而已。”

但她自己一想到的便是那個預言,於是她立刻搖搖頭,並覺得自己一有什麼不妥的事便想起它實在是太迷信了。她突然又咳了起來,於是快速伸手拿起一杯清水灌進喉嚨,漸漸感到平靜了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菲德拉邊為她蓋上被子邊憂心地說:“有傭人定時拿藥和食物給你的。”最後她又加多一句。“你現在沒什麼很辛苦的感覺嘛?”

“沒有,傷寒沒什麼大不了。”花靈說:“我自己也可照顧自己。”

“彆傻了。”菲德拉笑說:“不過花靈就是不同其他小孩子,總是很獨立的樣子,又從來都不黏人的。”

“是嗎?其他小孩愛這樣做嗎?或許我們家全部也是如此。”

“我知妮兒便不是了,她小時候是很黏彆人的。”菲德拉向花靈打眼色,而花靈則展露起笑容。

正當菲德拉轉身是,花靈突然說:“等等!”然後打開床頭的櫃子,因為她的頭還是暈眩,所以有點吃力地找尋著兩張票來,然後她遞給菲德拉說:“給你的。而且我想到你可能想有個伴和你一同出席,所以給了你兩張。”

菲德拉眼定定並笑望著手上的兩張票,過了一會兒才感激地說:“多謝。”

“不用這樣感動吧!”

“我隻是傭人,你卻對我那麼好。”

花靈爽快地答:“你也對我很不錯啊!”

菲德拉含笑地摸摸她的頭,然後轉身便離開了。現在隻剩回花靈一個發呆似的望著天花板,她發覺自己又在回想起曾和麥克爾在後山玩著的那個玩意,令她有如飛翔一樣的自由感覺。

然後她眨眨眼,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

“快點啊!妮兒,我們去吃大餐吧!”

“殊!不要吵到花靈!不要那麼急吧!她們和父親也未可以,你這樣急乾什麼……”

“竟然沒人說給我聽……父親要和她們一同吃大餐,我也很……想出外……和一家……人吃。”花靈自言自語道,似乎沒人理會她了,然後她感到沮喪起來,並絲毫提不起勁,一種很悶又很不快樂的感覺。但另一方麵,她又想把這種被遺棄的情緒持續到演出那天。

毫無疑問,花靈在演出當天又再度回複過來,不過難以如她預期般維持著悲傷的情緒,因為每一次演出前她也太過興奮。

當她偷偷望著劇院大刺刺地掛著<<黎明的路>>的海報,心情可樂得要命,但她不滿地想著如果拉蘿那裝出仁慈的死人模樣可以被掉出去就更完美了。不不不!花靈在心裡大喊著,她不能再保留對拉蘿的厭惡感覺,不然之後投入不到就糟了!但她又隨即笑著想在舞台的氣氛感染下,她自己絕對有信心能代入角色。

她在後台等待著,看見自己變成了一副窮苦小女孩的模樣覺得十分奇怪又醜陋,突然她聽到了微細的聲音,再望著鐘上離演出時間還有三十分鐘,所以她拿起藥包便急忙地偷偷溜了出外,並暗自說道這次一定要質問那位女孩。

她不停追尋著聲音,奇怪地今次並沒迷糊的感覺,最後她去到一個房子,聲音漸漸越來越響亮,但聲音聽起來完全不像魔聲,她皺起眉頭望著同樣看著她的女孩,然後失望地離開。

她想起魔聲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了,那個女孩是走了?轉了職位?改了工作時間?她嘗試查過員工名單,但根本不能憑她普遍的特征便能得知她是誰。最後她在沿路上決定不再多想,全心準備演出。

她坐在椅上低頭織布,拉蘿則坐在她對麵。簾幕漸漸打開,花靈的心跳越來越快,在漆黑的場內,她感到光芒由上方透射著她的側麵,使她很快便不由自主地飄到了角色的世界之中。

最後尾聲的時候,是以悲劇作為結局,母親沒有回來,病重而被遺棄的小女孩唱出最後的一段:

望著窗外的一切

微笑著感受大地

我可否再活一次

重燃起純真的愛

最後小女孩含著淚地死於嚴寒的冬天,很多女性的觀眾被感動得流出了眼淚。花靈和一眾的演員出來笑著向觀眾謝禮,但此時她才驚訝地發現觀眾席上尚餘很多空位,觀眾大約隻有七成左右,她的笑容頓時黯淡起來,並恐懼地想道是否預言說準了?觀眾會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最後隻剩下妮兒……

所以當她回家後,立刻奔向父親的書房問道:“為何有了知名度,觀眾卻反而少了?”

謝爾比有耐性地說:“有很多因素的,你第一套戲滿座第一可能是由於那套片題材特彆,第二是有名音樂家編寫,第三剛巧在聖誕節期間上畫,那時當然是特彆多人願意買票。”

花靈苦著臉望著地上,謝爾比繼續說:“你要明白,實在有太多因素,並不隻是歌唱演員。”

花靈無奈道:“好吧!”

他突然嚴厲說:“即使觀眾再少,你也要全力演出。”

“當然!”花靈被父親的說話害得不太開心,她可是專業的,才不會隨便被任何事所動搖到的。而此時她又突然想道:“你……會否不太滿意,票房沒有以前那樣多?”

“票房當然時好時差,有七成其實也算可以。”花靈想不到他竟笑了起來說:“況且其他人不看不緊要,但如果卓芙夫人有來便行了!”她努力想著這究竟是什麼人來的?但最後她隻是望著父親轉了轉筆繼續道:“因為她說很喜歡這音樂劇,還說想要自己的劇院也可以上演這套劇。但擁有這套劇最高股份的人是我,我當然不會讓她那麼輕易得到。除了要一大筆金錢,我還說要在她發行的雜誌上,刊登這套劇和演員的資料,還要你和拉蘿的樣子放在封麵上。她雖然猶豫了很久,但還是答應了,之後她說這套是難得一遇的好劇,絕對有資格放在她出版的雜誌上。”

“那又如何?”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這本名雜誌相當的高級,資料不但快且相當準確,封麵人物往往是非常出色的人物。總括來說它可吸引不少業內的專業人士所看。如果連專家也給予高度評價,人們肯定會照樣跟隨。當然他們給予的評價很嚴格,所以你至少要在頭一、二場要有超卓的表現。”

花靈快速地把父親的說話消化,然後又問:“人們買得起這類雜誌嗎?”

“算你有點腦袋。”他說:“雖然他們買不起,但一些較便宜的雜誌也會跟隨這本雜誌,並會引用裡麵的內容,人們又怎會不知?而且所有人也可隨便觀看雜誌上的封麵,你說宣傳的成效是否大得驚人!”

“但隻靠雜誌引來人群,似乎……”

“我知你想說什麼。但如果你沒有好的表現,那又怎會有高的評價?沒有高的評價,觀眾又怎會被吸引來呢?而且如果真的不好看,熱潮很快便會退卻,隻有真正實力的人才能留得久。現在並沒有滿座,或許他們隻是不知道有如此令人讚歎的音樂劇存在。”他微笑地望著花靈,她也安心地點一點頭,並深深記下這一句──隻有真正實力的人才能留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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