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百合住進李薛的彆墅後,李薛要麼是很晚回家,白百合睡下之後,才偶爾聽到李薛上樓的腳步聲;要麼是乾脆不回家,一晚上也看不到人影。這樣日複一日,白百合心裡的幻想與期待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她想與其這樣無聊的呆在屋子裡,不如去外麵玩上幾天。於是她開始在網上搜索附近旅遊景點的的信息,發現離靈山市不遠的一個小縣城裡,新開了一個蹦極項目,從800米高空一躍而下,下麵是碧綠的江水,驢友發表在網上的照片也很美。她以前對這種東西是不感興趣的,但回國後一連的遭遇讓她急需要一個發泄口來發泄自己的情緒,當天晚上她就在網上訂了票,第二天就要出發。
她本來聯係劉夢一塊去的,但劉夢臨時有事情,她想不如自己去,反正剛出國那會兒也是獨來獨往的,習慣了。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來背了個簡單的小背包,由於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獨自出來玩的事情,就沒有聯係任何司機,她選擇公交轉地鐵,地鐵又轉大巴,這去的一路耗費她一上午和一中午的時間,自己也沒想到路程有這麼長,車竟然有這麼慢,幸虧包裡帶了些麵包,她中午在車上簡單吃了吃,等走到景點就已經下午兩點了。
不幸的是,蹦極項目正好是這個時候關閉,一大群慕名而來的驢友在鐵門外露出失望的表情。
白百合倒是樂觀,因為做了兩個小時的大巴車,她本來身體就有點不舒服,加上饑腸轆轆,使她興趣大減。但人已經來了,不玩也太遺憾了,那群旅遊中有人建議先在當地住下,明天早上再來。
“唉,那邊的姑娘,你是我們的人嗎?”驢友團裡一個年輕的男孩問白百合,“我怎麼沒見過你呢?”
“哦,不是,我一個人。”白百合擺擺手。
“你和我們一塊吧,我們也是在車上臨時組的團。”一個皮膚黝黑,但長得很好看的女孩對白百何說道。
白百合正愁找不到同伴,看到他們這麼熱情,就一口答應了下來,跟著他們在附近找了個民居客棧。由於這個縣城的景點剛剛開發,所以裡麵沒有正規的酒店,隻有當地居民開的客棧,客棧裡也是走野性風,一個大房間有八個上下鋪,十六人擠在這裡。除了他們這一幫,還有其它遊客在這裡住,男女分開。
白百合進門就看見房間裡擠得都是床,有的床已經被人堆滿了行李,床下放著的鞋散發出令人惡心的酸臭味。但同行的其他人並沒有被這股味道影響,很習慣似的。
“你們是不是經常這樣出去玩呀?”白百合問那個黑女孩。
“對,我已經走了十天了,你看,”她拿出一張中國地圖,“這是我走過的地方,然後明天早上蹦極完了之後就去這裡和這裡。”她一一指給白百合看。
白百合讚歎道:“就你一個女孩嗎?”
“不是,”女孩回答,“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是我男朋友,我們兩個人結伴。”
“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女孩自我介紹道:“我叫廖思文,你叫我小文好了。”
白百合也介紹了自己。
“我看你行李這麼少,是附近的人吧。”廖思文問。
“對,我是靈山市的,呆在家裡無聊,出來玩玩。”
“靈山市,長天集團啊。”廖思文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白百合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心裡吐槽,真是哪裡都逃不開李薛了。
白百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看了看手表,舒了口氣,才九點才九點,還來得及。
但是其他的驢友朋友一個都不在了,白百合在蹦極天地裡找到了他們,這時候他們已經玩完下來了!
“真不好意思啊,”廖思文說,“昨天你都睡著了,我們團裡突然有人想登山看日出,群裡都同意了,但早上不好意思叫你。”
白百合和他們告彆後,一個人量完血壓,坐電梯上了蹦極台。
工作人員問她是不是第一次蹦極,白百何說是。於是工作人員就給她腰上綁上安全措施。
“雙腳並攏,雙手前身。”後麵人提醒道,白百合一一照做。
背後的人輕輕一推,白百合向前倒下去,跳落的一瞬間白百合大腦衝血,身體變得輕盈,她忽然什麼都看不清了,什麼都想不起來,感覺自己變成了一根不會思考的木頭,被人從高空扔了下去。直到落在底部時自己的思想才會落過來,她看到下麵是碧綠的江水,四周的蔥鬱的大山,覺得之前亂七八糟的事離開了一樣,整個人沒有了負擔,恨不得大喊幾聲。
“白百合女士,您擺好姿勢,我們要拍照了。”
白百合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這時,她突然感到從小腹傳來鎮痛感,直至全身上下像勒緊了一般,難受極了,兩頰大汗淋漓,快要暈倒過去。意識還在的最後,她聽到上麵有人用大喇叭喊:“她暈了,快去把她放下來!”
李薛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好談妥了日本的一個大單子,心情還不錯,可這個電話,讓他的心一下提了上來。
“你去看看白百合吧,她現在在醫院裡。”
他趕緊開車趕到醫院,一進門就看到顧蕊和李清長都在那裡坐著,白百合身穿病房坐在白色的被褥中,整個房間氣氛沉重,李清長板著臉看他,顧蕊坐著輪椅將頭扭向了另一邊。
白百合看到李薛進來,臉上更是紅一陣,青一陣,最後也低下了頭。
“把門關上。”李清長說。
“發生什麼事了?”李薛問。
“你是不是總是不回家。”李清長質問的語氣。
“對,最近在談一個大單子,所以比較忙。”李薛回答。
“所以,百合就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蹦極?蹦壞了身子?”顧蕊狠狠地說道。
李薛明白了,原來是白百合蹦極出了岔子,心裡又驚又笑,這個女孩還真會給自己找事做。
“沒什麼大問題吧?”李薛問。
“沒有,就是累著了,暈了過去。”白百合自己回答。
“這就好,以後做事情之前要想一想後果,你也太莽撞了。”李薛說。
白百合看到李薛半笑著批評自己,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地說:“重...點,重點不是這個。”之後再也開不了口。
李薛疑惑。
“哼!”李清長憤怒的說道:“百合懷孕了!”
什麼?李薛腦子當機了一秒,就迅速回想到那個迷亂的夜晚。但是,這個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嗎?李薛心裡又發出疑問。
顧蕊紅著眼圈問道:“李薛,你是不是和我女兒,之前有過一次?”
白百合的臉通紅通紅的。
李薛大方的承認了:“對,是在朋友的生日宴上。”
顧蕊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李清長嚴厲的對李薛道:“從前你對百合漠不關心,我也沒說什麼,但現在百合有了你的孩子,我就不會坐視不理了。如果再讓我知道發生了類似的事情,你等著看。”
李薛對於孩子的到來絲毫沒有準備,反而,這個孩子變成了李清長的籌碼。李清長走出醫院的時候,一改臉色,笑了起來。
顧蕊心裡很不好受,本來她就不同意這樁婚事,這下有了孩子,等於板上釘釘了。
白百合並沒有什麼大礙,過了兩天,李薛親自開車把她送回了家,並命令她出門要通知自己,不要自己一個人胡亂走。
“真是母憑子貴。”白百合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李薛雙手支在她的兩側,臉貼近她,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一屍兩命?”
李薛站起,俯視看著她:“如果這個孩子真是我的,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廢話這孩子除了你還能是誰的?”白百合反應過來,明白了李薛話裡的意思,怒氣上來,硬是把眼圈憋紅了:“可惡,我又不是那種女人!”
李薛用手把白百合的眼淚抹掉,歎了口氣說道:“你不是瘋女人,就是傻女人。”
“你還是記得我的,”白百合突然說,“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你是說for one night嗎?”李薛坐到沙發裡,拿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夾在指縫中,煙霧籠繞裡他笑的痞氣十足,“那真是多的去了,那我真算是感情豐富。”
“李薛,原來你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懷了你的孩子,是我的恥辱!”白百合最後的幻想破滅了,她氣得跺腳,就跑到窗邊,打開窗子,作勢要跳下去。
“你跳啊,我不會阻攔你。”
“李薛,你!”白百合自己還真舍不得往下跳。就坐在窗台上僵著。
李薛一把把白百合抱了回來。
“你還是回來吧,在這裡看風景會著涼。”
白百合被李薛抱回了房間裡,放到了床上,“不早了,你也折騰了一天,早點睡吧。”
關燈,關門。
白百合在黑夜中眨著大眼睛,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小寶寶,你知道嗎?你的到來,我非常開心哦,我不會傷害你的,也絕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你。”
夜很長,白百合望向窗外,星星灑滿了深藍的夜空,她沒有睡意,又想到自己已有身孕,不能隨便熬夜,就強迫自己睡覺,但越是強迫,越是興奮,拿出手機打開搜索:兩個月的孕婦應該吃什麼?
大量大量的信息鋪天蓋地而來。
白百合我在被窩裡麵,一個一個的打開,又覺得自己光這樣看記不住,就開始找本子,偏偏在臥室裡找不到。
白百合想到她把本子放到書房了,又從臥室出來,光著腳走過李薛的房間,打開書房的門。
“我記得是在這裡的啊?”
書房的桌子上並沒有本子,“難道是房子了抽屜裡?”
她又拉開了抽屜。
“你在找什麼?”
抬頭一看,李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穿著藍色的絲質睡袍。
“我在找一個筆記本。”白百合回答。
“明天不能找嗎?”李薛問她。
“好吧。”白百合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興奮勁兒過去了,困意漫了上來。她走到門口,卻被李薛的身軀擋住了去路。
李薛問:“睡不著嗎?”
白百合難得聽到李薛這樣溫柔的關懷,又覺得不能被他一時的溫柔所蒙騙,就反口一句:”不關你事。”推開李薛,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才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剛才太帥了,興奮起來,睡意又沒了。
李薛聽到白百何沒有回應他的關心,反而發了脾氣,無奈的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