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有一瞬間,可我還是看到那女鬼臉上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仿佛目前為止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一點都不怕煤球,不然怎麼敢現身,不然怎麼還會笑?
我心神一震,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要開口說話,可下一秒,我卻已經直接進入了二毛的身體當中,根本來不及給煤球提醒。
一片黑暗。
幾秒之後,我看到了漫天的星河,宏大無比,令人震撼。
原來這就是人的身體內部嗎?
我感覺自己不像是進入了一個人的身體,更像是進入了宇宙。
我按照煤球的指示一路控製自己往上飛,那種失重漂浮的飛行感,更是令我感覺激動。
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體驗飛行,而且還是精魄飛行,恐怕極少。我現在在做的事情,就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股說不清的感覺頓時彌漫了我的全身,我飛的更快了。
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了一點不同的東西。
距離我沒多遠的地方有一個黑色的繭,它漂浮在漫天星河中,極其顯眼。從黑色的厚殼間隙裡會透出一道道白色的熒光,更讓它漂亮和神秘了幾分。
“這應該就是二毛的精魄了吧?”我呢喃一聲,加快速度飛了過去,沒一會就來到了黑色繭的外麵。
光用肉眼來看,這個繭似乎很厚,我眉頭微蹙,不知道這樣該怎麼進去。緊接著我的目光瞥到我手腕上一處黑色的線條,它不長,正在慢慢變得更短。
這就是我剩下的時間了。
我移開視線,重新將目光放在那黑色的繭上麵。我圍著它繞了一圈,找到一處相對來說比較大的縫隙,順著朝裡麵看去。
我眼睛陡然間睜大,裡麵居然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二毛坐在其中!
真是太神奇了!
我愈發確定這就是二毛的精魄所在。
可是……我該怎麼進去呢?
我的手扒在縫隙處,無論怎麼用力都沒辦法撕開。
我就知道,如果那麼容易打開才奇怪呢。
我這想法也不過才剛剛閃過,一股吸力陡然間從繭的內部傳來,我本就隻是一個魂魄,幾乎不過一秒時間,便被直接被吸進了縫隙裡。
地轉天旋之後,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沒有什麼二毛坐立其中,也不是在一個繭裡,而是到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這是一座屋子,幾十年前的建築風格,家具都很老舊。
我在客廳裡走了一圈,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是應該在二毛精魄被困的繭裡嗎?
不過既然來了,也隻能先看看這到底是哪裡了。我再一次瞥了一眼手腕上的黑色線條,距離上一次隻短了很小一截,估摸著也就是過了不到一分鐘的模樣。在這裡,似乎就連時間的流速都變得截然不同了。
客廳裡沒什麼人,我繼續往裡走。
接下來就是廚房了,泥土砌成的灶台,上麵放著的大鍋,還有旁邊成堆的柴火。這一切都顯示著,這裡更像是十幾年前的模樣。
我眉頭皺的更深,手輕輕推開旁邊的一扇小門。
後麵是成片的院子,還種了不少的農作物,長勢很好。就在我想出去的時候,我發現門口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讓我根本出不去。
我連著撞了兩下也沒撞開,看來是出不去了。
我沒關門,轉身走出廚房,來到客廳的另外一側。
這裡同樣有一扇門,我照例將其輕輕推開。就看到了一間臥室,裝修簡樸,一個人背對著我躺在床上。
仔細一看,那嬌小的身軀可不就是二毛嗎。
我趕忙快步走到他旁邊,看到那張小孩子稚嫩的臉頰,果然是他。
此時的二毛半張著嘴,口水都已經流到了枕頭上,他呼吸均勻,看樣子睡的挺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小子居然還能睡得著?
我想都沒想,一巴掌直接拍到他的屁股上,大聲喚道:“二毛,趕緊起來,彆睡了!”
他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居然理都沒理我,砸吧砸吧嘴巴,再次睡了過去。
這臭小子!我可是精魄出竅來救他,結果他居然在這裡舒舒服服的睡大覺!
我這次可是用了力,連續兩個巴掌直接把他那屁股蛋子打的啪啪作響。
二毛一下子就醒了,疼醒的。他滿臉憤怒地從床上彈起來,扭過頭看到是我,愣了一秒,這才問道:“你打我乾啥?”
我眼睛一瞪,“你小子還好意思問!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睡覺嗎?”
“當然知道。”二毛邊揉著屁股邊回答:“在我家呀。”
“你家?”
我四處看了一圈,煤球的房子裡可不長這個模樣。
手腕上的黑色線條隻剩下一半的長度,我不能再繼續耽誤時間了,把二毛從床上拉起來,拽著就往門外走。
“你乾啥呀!”
彆看二毛現在還隻是個小孩子,但脾氣可不小。先是被我打醒就夠火大的了,現在又被不由分說拉著往外走,小手甩了幾次想把我甩開,可他一個小孩,力氣怎麼能和我比。
二毛乾脆抓住門框死活不撒手,就是不想出這臥室的門。
“你這小逼崽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我可是來救你的!”我實在沒了耐性,一把將他抱起,繼續往外麵走。
二毛蹬著腿,“你說什麼呢?我才不需要你救,我現在在家……”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大聲吼道:“屁的家,你腦袋是不是壞了,這哪是你家?這就是那女鬼給你下的套!現在你小子精魄都被關起來了,我也是精魄進入你身體的知道不?”
我亮起手腕上的黑線給他看,“你瞅瞅這時間,再有幾分鐘就到點了,到時候我也跑不了!”
二毛愣了一下,嘴巴微張想要說話,不等開口,卻好像看到了什麼。目光直直越過我,看向了廚房那邊。
我也跟著看過去,就見一個年輕的婦人正站在那裡,一身的白色長裙,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她看著我和二毛,眉眼溫柔似水。
這地方除了我們居然還有彆人?
我立刻抱著二毛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的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