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隻好站在這裡看戲了。”
“不能,你不能看戲,你還有事要辦。”
“什麼事?”
“去後院,把那個人住過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那你呢?”崔三忍不住問道。
“我?”燕九歌道:“我當然是躺在這裡,精神上支持你們的戰鬥,記住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去吧。”
崔三囧著一張讓人彆扭的花臉,閃身進入了後院,椅子上,燕九歌眯著眼看向了遠方。
屈燭照的刀包圍著一層古樸大氣的勢,這種勢已經無需修為來駕馭,這是王者生來的霸氣,一刀斬下,冰尊者祭出的五丈厚的冰牆被劈碎,天地在震蕩,荒蕪的大漠中,已經裂開了兩道狹長的深淵,冰尊者輕踏在虛空上臉色凝重,他漸漸的已經沒有了招架之力。
雪娘趁此機會,飛掠而遁,冰尊者卻不慌不忙,雙手握在一起全力轟出,一股強烈的凍氣如同風暴呼嘯而上,刀光被凍住,凍氣借勢而上把屈燭照整個身體凍成了冰雕。
冰雕熠熠閃光,唯獨露出屈燭照如死灰的眼睛,那絕對不是活人的眼睛。
天上已有雪降下。
眾人驚呼,暗暗覺得自己這次真的來的太值了,在看刀神和刀皇鬥刀的前夕,竟然還能看到刀王屈燭照出手,他們都在驚奇,身為尊者的寒冰穀主是否能抵擋住新晉的刀王。
旗杆上的大旗獵獵作響,旗杆下,臟亂不堪的瘋子少年平靜的看著,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精彩的地方。
冰雕陡然破碎,屈燭照麵無表情又是簡單的一刀斬下,他的刀中竟然不含有刀法,就好比樵夫劈柴一樣簡單,可是所散發的威壓已經足以壓的冰尊者抬不起頭。
冰尊者暗暗歎息,想不到苦修這麼多年,還是難以招架王級強者的一招,他知道再出手也無濟於事,因為王級高手得天獨厚,早已脫出肉體凡胎,也幸好他能以自然之力招架,如果是普通的刀劍,根本難以傷王體分毫。
又是充滿天地大勢的一刀斬來,冰尊者詫異之間已經無處可逃,就在這時一道金光大盛,天地間仿佛鋪滿了祥瑞,到處充斥著梵音和鐘鼎的神聖之聲,天外一尊銅身羅漢陡然出現,恍然間,一把獬豸吞口,彎如月牙的赤銅刀從天上斬來,直接把屈燭照的王體打的飛了出去。
冰尊者大喜過望,隻聽耳邊一個渾厚的聲音道:“冰老頭莫慌,本大師來也。”
紅銅戒刀從天外而來,崩飛了屈燭照新修的王體。
血和尚踏空奔走,捉刀又走,反手一記斜斬,轟然金戈交擊之聲,屈燭照被他打進了風沙之下。
冰尊者悄悄鬆了一口氣,拱手道了一聲謝,飄然退開,隻見血和尚雙眼如燈籠,汗毛倒豎,赤果在寒風之中的上身如同披了一層金光,搭眼看向地下,屈燭照冷漠的從沙中緩緩升起,沒有任何言語,青銅古刀化作荒古大龍揮砍而上。
他似以成了一具行屍走肉,又憑著剛剛得道的王者之體,被血和尚力斬兩刀之後竟然毫發無損,那一張退了色彩的花旦俏臉猶如豔鬼,死灰色的眼睛不帶有任何情感。
眾人看得癡了,全然忘記了驚歎,隻把雙手握得緊緊的,側目而視。
燕九歌抱著臂膀懶洋洋的眯著眼睛,竟然對遠處那一場好殺毫不在意,在他眼裡,勝負早已判定,他現在隻想好好的閉目養神,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他已安排的妥當。
冰尊者和傲來子兩位老者把雪娘圍在當中,誰也沒有動手,而雪娘卻也能安靜的立在小雪之中,饒有興趣的看著不遠一場鬥殺,難道她全然沒有一絲懼意?
當然。
因為她已知道屈燭照的刀就是為了護佑她而來。
看客們看的驚心動魄,但是此刻比他們心裡更加緊張的卻是崔玄,他已經衝了出來,直奔雪娘身邊的兩位老者,雙掌展動,出手就是殺招。
有不少人已看向這裡,他們見崔玄那雙掌揮開,一道道渾厚而鋒利的金色玄氣打著旋圍繞著兩位老者,使的竟是東荒大武道的法門,懂掌法的已看出,這是古武一脈早已聞名的殘金手。
冰尊者長歎一聲,他知道崔玄為救雪娘而來,為他這份深情,也不忍下重手,隻好尷尬的躲避周旋。
傲來子輕揮衣袖,殘金手被他白袖輕易破開,全完沒有一點在意之色,隻是眼中也不禁露出憐憫之情。
“快走,我來擋住他們。”崔玄大喝一聲,力道又加重了許多。
雪娘看著,淡然的看著,嘴角露出輕蔑之色,她笑這個傻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對她並不在意的女人與朋友為敵。
他真是傻。
可這樣的傻子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