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衛兵忽然急匆匆的跑商平台來,走到洪烈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洪烈聽罷,麵上一片不可置信,轉而又是笑意盎然,揮手讓那衛兵回去。而洪烈則站在一旁望著腳下的城池,似乎在思慮什麼。
赤煙疆深吸一口氣,這高空中的空氣,自然比城內人口密集之處清新不少,道:”小道士,你說你是長生觀的道士,不過我聽我師父說,長生觀是不出世的門派,你這遊手好閒的,卻是不像。“
呂茂子笑道:“我乃是長生觀的行走。”
赤煙疆聽得“行走”二子,麵上一僵。所謂行走,乃是不出世的門派中,當代最為傑出的弟子,被長輩派下山來曆練,回轉山門之後,更是平步青雲,修得更為高深的道法,視為觀主的衣缽傳人。
這呂茂子身份也是非同尋常,赤煙疆也是萬沒想到,不過轉念一想,又道:“長生觀居然派你這等扣腳道士作為行走,也是氣運不濟。”
呂茂子聽了這話,當時就要發作,又是一想要在鴻蜀麵前保持世外高人的身份,也就強忍了下來,颯然一笑,也不言語。
鴻蜀在一旁看著,也是笑出了聲來。
洪烈走上前來,滿麵春風,說道:“兩位少年英雄初到赤水城怎不去城內看看,一路上若是見了什麼喜眼的東西,就都買下來,記到我洪烈賬上。”說著,取出一塊令牌來,遞到鴻蜀手中。
鴻蜀還沒反應得及,那令牌就放在他手中了,這才連忙推辭道:“這可如何是好,城主你快快收回去。”
赤煙疆在一旁說道:“你就拿著吧,我師叔也是大方之人。”
“師侄說得對,我身為長輩,買些小禮物給你們也是出於愛護之情,隻是我身為城主也是政務繁忙,實在抽不出空來,隻能略微表示心意了。“洪烈如此說道,將手中的另一塊令牌遞到呂茂子手中。
這呂茂子倒是毫不客氣,順手就揣進了乾坤袋:“那貧道就無功受祿了。”
赤煙疆撇了一眼呂茂子,此時洪烈又說道:“師侄,你與我來去政務殿,你父親傳來家族手諭。”
“是。“赤煙疆如此說道,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周三火,示意跟隨而去。
鴻蜀見了,下意識的也跟了上去,呂茂子連忙一手抓住鴻蜀的胳臂,一個勁的眨眼。鴻蜀看呂茂子這般模樣也是莫名其妙,不過既然呂茂子不讓他去,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赤水城的街道上,繁忙的人流中多了兩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
“你剛才拉住我乾嘛。”鴻蜀問道,方才他本來在平台上就想問及此事的,奈何呂茂子一直在對他使眼色。這會兒兩人出了主城來到街道上,鴻蜀又忍不住問起來。
呂茂子道:“人家說是家族手諭,而且給你個令牌說是讓你買些禮物,自然是做的將你支開的打算了,真不知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大智若愚。“
鴻蜀撓頭想了片刻,也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正是兩人說話間,前麵的一家店鋪突然爆出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一個人飛了出來,那人跌在地上又狼狽的滾了幾圈。鴻蜀仔細看去,隻見這人被打得鼻青臉腫,已經是認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再是在這地上這麼滾了兩圈,樣子更是淒慘。
隻見那人已經沒了力氣再站起來,隻兩人抱著肚子在地上痛吟。
鴻蜀也是驚訝,望那商鋪去,卻是再次橫飛出一人,也是那般狼狽模樣。
此間已經是三人躺在地上蜷縮著身軀。
再看那商鋪,傳來一句女聲,道:“哼,你可還敢狡辯!快些將錢交出來!”
地上一個受傷較輕的中年漢子掙紮著翻過身來,連忙跪在地上也是不敢起身,苦苦求道:“姑奶奶!我們是真沒錢啊!”
隨即見一女子從商鋪中緩緩走了出來,這女子看起來年方二十三四,身著一套緊身赤色皮衣,麵容姣好,一頭黑發在臻首之後挽成一個乾練的發簪,一雙明眸流轉卻是不失厲色,整個一副大漠女戰士的麵容,小麥色的皮膚配上勻稱的五官,竟是難得的野性美人。
呂茂子見了那女子,眼前一亮,轉觀鴻蜀,卻是不為所動。
這等仗著自家武藝欺壓百姓之人,哪裡容得進鴻蜀的眼睛。“這女子好生彪悍,赤手空拳打得這三個大男人跪地求饒。”
那女子不依不饒,一個輕躍上前,踏出一腳將那中年漢子踩在腳下,半探出身子去,問說:“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且再說一便來與我聽。”
中年漢子被踩在腳下,一時也是不敢動彈,淤血湧上喉嚨,也是不敢不回,哽咽道:“饒命啊,我們是真的沒錢了。”
“死到臨頭還敢撒謊,看我赤柔姒今次不將你胳臂卸下來!“女子狠聲說道,便是一把抓住那中年漢子的手腕,作勢要用力一擰。若是這手下去,想來這中年漢子的手是保不住了。
見此情形,還未等那赤柔姒的女子用力,那中年漢子便嚇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來。一旁的鴻蜀見了,也是忍無可忍,這女子咄咄逼人,竟是不給這漢子一條活路,當即出聲道:“住手!”
聽得這聲,赤柔姒緩了片刻,微轉臻首過來看向鴻蜀,笑道:“怎麼,還有同夥?”
鴻蜀踏前一步,朗聲道:“我與這位大叔並無關係,不過卻是看不慣你這當街欺侮百姓。”
赤柔姒聞言一愣,當即嬌笑連連,回說:“說什麼欺侮平民,你且上前來與我說清楚。”
誰曾想鴻蜀也是性情中人,今日更是決計要做這出頭鳥了,走出兩步來,梗著脖子道:“我說,你這潑婦,當街欺侮手無寸鐵的平民算什麼本事!”
這邊聽得“潑婦”二字,當即也是怒火中燒,戟指鴻蜀厲道:“小子!說誰是潑婦!”
鴻蜀道:“誰答應便是誰了!”
話音未落,那赤柔姒猛然發力,三步並作兩步欺身前來,一拳夾雜著火元力轟然而來,呼嘯之聲隱隱傳出,鴻蜀現今反應也是不慢,抬手一擋格開這拳,正欲還擊,卻是不想這赤柔姒另起一記左勾拳,由側麵直接打向鴻蜀麵門。
熾熱的火元力瞬間狂躁起來,鴻蜀隻覺麵上是熱風狂湧,心中驚呼不斷,又是抬手一擋,卻是那赤柔姒再次起了一拳。
說時遲那時快,短短兩息之間,赤柔姒已經連續向鴻蜀打了不下七八拳,雖是都被鴻蜀一一格擋開去,不過其力道之大,就連旁觀平民都聽得拳風陣陣,熱風撲麵。
隻見赤柔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有何詭計已然得逞,看得鴻蜀霎時是膽戰心驚,還未仔細揣摩這笑意,旁觀人見赤柔姒赫然一腳踹上鴻蜀的腹部。鴻蜀隻顧得上盤著狂風驟雨般的連打,哪裡還有精力去防禦下盤,更是被赤柔姒剛才這一抹狡黠的笑意看得有些懵了,竟是由得赤柔姒這忽起一腳踹中了。
登時鴻蜀整個人連連後退幾步,才堪堪將這赤柔姒的一腳力道消減去,又是覺得腹中五臟六腑翻江倒海,麵上也是一陣肉痛之感,抬起頭來,隻見入目進來又是一拳迎麵砸來,驚得鴻蜀渾身一顫,這赤柔姒似乎不想留他絲毫喘氣的餘地,一路連打追擊。
“嘭!“的一聲,鴻蜀隻覺麵上劇痛難當,又是退開幾步去,眼中一片金星。
赤柔姒這才停下手來,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她自己這幾拳的力道,她自然是比誰都清楚,最後這一拳即便是生鐵也會打出痕跡。可是這鴻蜀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拳,除卻麵上有些微紅外,竟是絲毫沒有其他的傷痕。此時換做平常人,早就活不成了。心中雖是驚異,不過赤柔姒嘴上卻是不饒人的:“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山野莽夫,也敢在我麵前逞強。”
一旁的呂茂子見了鴻蜀被打成這般模樣,心中更是厭惡,正要出手教訓這“潑婦”,誰曾想剛剛翻譯過來的鴻蜀,二話不說,舉拳又是衝了上去。
“潑婦,看拳!“鴻蜀疾跑而去,一拳打出,身周的木元氣端的被攪動起來,形成一片片青葉席卷而來,赤柔姒見了這陣勢,也是吃驚,元力化形,這可是仙品元力才有的先天神通。
赤柔姒眼見這拳聲勢浩大,豈敢硬拚,纖纖細腰往後一仰,當即使出一招鐵板橋躲了過去。又是一腳踹出來,鴻蜀此時又是氣上心頭,又被結結實實的踹中胸口,而這邊的赤柔姒也是不少受,雖然躲過了致命的一拳,可那元氣凝結而出的青色元氣樹葉卻是鋒利,如同匕首一般呼嘯而過,將赤柔姒身上的衣服割出不少孔洞來。
鴻蜀硬扛了這一腳,也是學著赤柔姒方才的追擊,一拳砸向赤柔姒的小腹,力道之凶猛,又是凝聚出不少青綠色的元氣樹葉來。
赤柔姒雖然鐵板橋紮下去,不過似乎也是察覺到了這拳,連忙不停歇的一記掃堂腿打向鴻蜀的右腳。
轉瞬間戰局又突變,鴻蜀吃了這記掃堂腿,隨即後仰跌下去,這邊的赤柔姒連忙兩手一撐地,端的又是一個鯉魚打挺,徑直躍將起來,也是不顧男女有彆,直接跨坐在鴻蜀的肚子上。
“小子,你現在認輸可還來得及,不然等會兒我這兩拳打下去,定將你打得半死!”赤柔姒坐在鴻蜀身上,將鴻蜀的兩手擒拿住,麵上笑道。
鴻蜀被壓在赤柔姒身下,也是拚命的掙紮,卻是發現赤柔姒的手看起來纖弱,不過其掐住鴻蜀手上的穴位,竟是讓鴻蜀使不上半分力氣來,雖是如此,鴻蜀嘴上豈能服輸,堂堂一大男子被這女子壓在身下,更是氣急,罵道:“你這潑婦!你今次就是打死我,我也決計不會服輸的!”
赤柔姒聽了,方才還笑意滿麵,轉瞬便是滿臉的厲色,果真如赤煙疆所說女人都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鴻蜀這般想著,隻見赤柔姒抬起一手,舉拳作勢就要砸下來來,火元力瞬間凝聚在拳頭上,這一拳要是打實了,就是一塊生鐵也能砸開,就算是力道不濟,其上凝聚的火元力也能生生將人灼傷。
“潑婦休要猖獗!“這邊呂茂子眼見鴻蜀是無計可施了,風輕雲淡的在身前畫出一個青光法決,那法決華光一閃,瞬間伸出許多藤曼來,徑直向赤柔姒抽打而去。
這邊赤柔姒見了這情形,心中一驚:“想不到還有長生觀的牛鼻子道人!”也是不容她多想,轉瞬間那藤曼已經打到身前,隻見赤柔姒一把抓住鴻蜀胸口的衣服,整個人單腳站起,拖著鴻蜀用力一擲,直接將鴻蜀當作物什砸向呂茂子。
呂茂子見了這情況,連忙伸手去接,誰知赤柔姒的力道太大,飛過來的鴻蜀砸在呂茂子身上,後者被砸飛出去。
呂茂子哪裡鴻蜀這般的好體格,登時便是一口淤血吐在地上。鴻蜀倒是沒什麼大礙,不停歇的就站起身來聽得那邊赤柔姒一幅不屑的口氣道:“兩個大男人還用偷襲這等卑劣手段,真是笑話!”
鴻蜀聽在耳中,更是氣急,也不辯解,掄起拳頭又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