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海(1 / 1)

神之棄 新鋒 4187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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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正午,晃晃悠悠,跨海大船出發自赤水碼頭出發已有半月之久,跨海大船雖是巨大,卻有著彆樣的力量驅使,在海上航行如空中飛鳥一般,速度驚人。早已經長風破浪來到了混沌海中。空氣中已然沒有了赤沙大陸上麵的炎熱,這海麵上的飛禽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混沌海,可以說是隔開天下五塊大陸的天塹。混沌海看似平靜,卻是凶險異常。海的表麵漂浮著狂亂的五種元氣,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隻要落在海水上,必會被元氣撕成碎片。就算是仙品高人也難免遇害。

鴻蜀在船上生活幾日以來,真切的感受到了這船的巨大。百丈的船身如巨獸般在大江上緩緩行進,二十丈高的船艙直入雲霄,簡直是航行在大海之上的堡壘。

鴻蜀站在船頭的甲板,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混沌海,氤氳的混沌氣在海麵上升騰。鴻蜀此刻的心中是思緒萬千。想到自己降生以來,從遇到赤煙疆這個好友開始,就一直沒有安生過,先是遇見那異種煩沙龍,又在沙漠中遇見那夥沙盜,當真是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想到這裡,又有點想念赤煙疆了,不知道赤兄什麼時候能回伏天派來。

看著海麵上被船擠出的濤濤波浪一陣陣的拍打著船舷,鴻蜀就這麼木木的發著呆。

“鴻蜀兄弟,你乾嘛呢,這外麵風大。”呂茂子虛弱的聲音打斷了鴻蜀的思慮。

“你一個世外的道爺,連沙盜也不怕 ,竟被這小小波浪給打趴了。”鴻蜀從江麵轉過頭來。看著靠著船艙的外壁的呂茂子,歪歪扭扭的發髻被甲板上的風吹得淩亂,一張眉清目秀的臉現在卻是蒼白的厲害。

看著這副德行的呂茂子,與往日的傲慢簡直判若兩人。鴻蜀又是搖搖頭,取笑道:“你這哪是道爺,簡直就是一丐爺啊,明明暈船,還上甲板來作甚?”

呂茂子苦著一張臉,道:“隻要在船上,在哪不是難受,還不如四處走走清醒點。你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船,可偏偏我又是師門的行走,你說這鬨得,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聽著這個年輕道士的訴苦,鴻蜀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你的高人風範恐怕又保不住了。”

呂茂子依舊靠著牆壁,“得了吧,在船上誰還顧及風範不風範的。能坐在這船上的人可都不是什麼小蝦小魚,咱們這高人風範呐,在這不好使。”

聽到呂茂子這句話,鴻蜀不得暗自點頭,除了自己是憑借著赤煙疆的關係坐上來,這些人哪個不是一方權貴。就連眼前這個麵色煞白的道士,那都是長生觀的高人,此間,鴻蜀這才想起此行還有一個夥伴。

鴻蜀看著呂茂子,問道:“那個公主呢?咱們在船上這麼些天了,既然是同路的人,咱們說什麼也得聊聊天吧。”

一直靠在外壁上的呂茂子愣了一下,站起身來,愕然道:“就這麼個野蠻女人,有什麼好聊的?我不知道在哪。”

鴻蜀哈哈笑道:“說什麼畢竟也是赤兄的親姐姐,咱們既然都是同路人,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吧?”

滿臉笑意的鴻蜀走了過來 ,撫著呂茂子就往船艙內走去。緊緊抱著這個道士的肩膀,往船內走去。

虛弱的呂茂子怎麼掙得脫鴻蜀鐵鉗似的手,不禁難受道:“哎哎哎,你這人明知道爺我最不願意和那些赤沙大陸的蠻子呆在一起,更何況那人還是比蠻子還野蠻的人?”

想到在赤水城大街上,這個六公主的行徑,鴻蜀不禁打了個寒顫。腳下卻是不停,隨口答道:“那樣的人,誰也不願意和她呆在一起啊 ,可她畢竟是赤兄的姐姐不是。”

見鴻蜀去意已決,呂茂子不得不屈服,虛弱的自己怎麼拗得過這個野獸般的人。

“行行行,怕了你行了吧,我自己能走,我的發髻都要被你給弄散了。”呂茂子連聲吼著,這鴻蜀的來曆一直是呂茂子心裡的疙瘩,一身渾厚的木屬元氣。自己身為師門的行走,這些年走過的地方,見過的人物連自己都數不過來, 可自己身邊這個人好不誇張的說,絕對是同齡人中元氣最深厚的人。可是卻一點武學都不知道,不知是哪裡出來的變態。

思索間 ,二人走進船艙,與甲板上隻有呼呼的江風相比,溫暖熱鬨了許多。

船內,一走進甲板的是巨大的大廳,大廳之上則是一間一間的客房。

一張張固定在船上的桌子擺滿了大廳,天花板上掛著冒著白光的寶珠,即使是黑夜,這個大廳也會亮如白晝。此刻的大廳幾乎是座無虛席,互不相識的人們或是聚在一起打牌,又或是互相寒暄著什麼。

很奇怪,幾乎所有的桌子都圍著滿滿當當的人。可在最靠裡窗邊的桌子卻隻坐著一個人。那是個女孩,就算坐著,也能看出這個女孩身材的高挑,身上赤色的皮衣像燃燒的火焰一般,蔑視著周圍的人。這女孩的周圍似乎有看不見的圍牆似的,甚至連走過的人都遠遠的繞著。

這女孩不是彆人,正是赤煙疆的六姐,赤帝幼女赤柔姒。

鴻蜀與呂茂子二人一進走大廳,便看見這樣的情形,鴻蜀不由得愣了愣,低聲對身邊的呂茂子道:“我說道爺,這才叫氣派,哪怕你走到哪都是一副高人的樣子也弄不出這樣的效果啊。”

兩人腳下沒停,往赤柔姒走去,呂茂子不屑的低聲道:“一個蠻子有什麼好神氣的。”

呂茂子這話音剛落,正看到一直看著窗外的赤柔姒轉過頭來。嚇得呂茂子驀地噤聲,生怕這惡女聽到了自己的貶低。

看著這個平日裡不可一世的道士露出了這樣的表情,鴻蜀緊閉著嘴噗噗的笑著。赤柔姒自然看見了向自己走來的兩人,秀眉微皺,一雙大眼睛滿是不悅。

“六公主安好。”走到赤柔姒身前的鴻蜀拱手道,呂茂子則是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趴在桌子上,一直皺著眉毛的臉這才舒爽的展開來。

赤柔姒好像沒見到二人似的,也不轟,也不罵,依舊一聲不吭的坐著,隻是皺著的秀眉更深了。

這都在船上好幾天了,氣氛不能就這樣冷下去,鴻蜀心裡想著。

想到這裡,鴻蜀大力敲著桌子,吼道:“小二!上酒!”

這個船上的人,都知道這桌女孩的身份,聽到鴻蜀的招呼店小二哪敢怠慢 ,連忙端著菜盤,菜盤中是一壇好酒、三個小碗、一碟花生米。店小二一路小跑過來。將菜盤放在桌上,連錢也不收便連忙跑開。生怕這個姑奶奶一眼看過來就拳腳相向。

小二一邊跑開,還不忘叫著:“六公主有事儘管吩咐。”

鴻蜀驚訝的看著不見影的小二,卻是叫也叫不回來,不由連連苦笑,這個六公主當真是凶名在外啊。

鴻蜀隻得自行將酒倒滿,一個個放在赤柔姒、呂茂子的身前。這沉默不語的兩人卻是異口同聲:“不要,不要!”

聽到赤柔姒開口,鴻蜀這才發現,感情原來這六公主也暈船了。明明暈船了,還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個六公主當真是不輸男兒。

“好吧好吧。”鴻蜀說著,邊拈著花生米,邊喝著小酒。

感受著顛簸的船,看著硬撐著的赤柔姒,鴻蜀饒有興趣道:“六公主能給我講講伏天派的樣子嗎。”

雖然在赤水城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赤柔姒對這個弟弟的好友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咱們伏天派是八千年前就在大陸上存在的門派,雖不敢說是天下最強勁的幫派,但絕對是最古老的。祖師爺伏天尊者武道通天,於六千年前不見蹤影,天下人紛紛猜測,恐怕是飛升登仙了,成了真正的神。而我們伏天派的就是祖師爺在混沌海用大神通自行開辟的一方海上的島嶼,地處綠森大陸的南端,海島有千丈之高,伏天派在雲端之上,雲海在門派之下翻騰,直可謂是人間仙境。我伏天派代代秉承祖師爺有教無類的教訓,無論你是五大陸任何地方的人,凡有天資,凡無禍心,都是對你大開山門。”

聽到赤柔姒滿是自豪的介紹,鴻蜀抬著酒碗卻是沒有其他動作,對天下打開山門,這是何等的胸襟。自開海島,這是怎樣的神通。想到這裡,鴻蜀雖還未進門,卻是已把自己當作伏天派的一員,心中升起了淡淡的自豪之感。

一直趴在桌上的呂茂子似乎這才恢複了一些體力 ,嘟囔道:“你們伏天派幾千年來靠著伏天尊者而不倒,也可見伏天尊者的確絕世無雙。”

赤柔姒很是不待見呂茂子這句話,瞪著一雙美目,道:“你的意思,自祖師爺後我派就沒有絕世無雙的人了?本公主不說其他,現任掌門的師叔祖帝乙真人,在這天下自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這是我與小弟赴伏天派求學時,爹爹親口所說。你長生觀算什麼東西 ,還這麼自以為是。”

呂茂子一時語塞,自己何時自以為是了,也罷,跟著蠻族女子爭什麼。想到這裡,呂茂子一把將跟前的酒一飲而儘。接著趴下,管也不管。

見這道士的憊懶樣子,赤柔姒更是氣結,一拍桌子,就要站起身來。

呂茂子也不見動作,隻是嗡嗡的說道:“六公主殿下,這可是跨海大船,有仙品高人守護的,這位仙品高人可不會由著你胡來。”

赤柔姒瞪著眼睛,厲聲道:“你看看你,哪裡有長生觀世外道人的樣子,當真是辱沒長生觀赫赫威名。”

鴻蜀卻是暗自搖頭 ,這赤帝家的人怎麼都跟一點就著的炮仗似的,赤煙疆如此,這個六公主更甚。

“六公主這樣的身份隻要不殺人都不算胡來,貧道可管不著六公主殿下教訓一些不識抬舉的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桌上三分一愣,一直趴在桌上的呂茂子更是站了起來。

隻見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瘦如竹竿的中年道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三人身旁。三人都不是什麼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孩子,能悄無聲息的走到身邊,還沒有發覺是怎樣的人物。再看這道人,俊朗的麵目,穿著一身藏藍的道袍,手持拂塵,隻是站在這裡,就好似畫中的仙人似的。

呂茂子似乎一點也不暈船了,精神百倍,哆哆嗦嗦道:“師叔,您,您老人家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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