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了解嗎,如果他要是知道他父親要做那樣的事,就算拚死也會攔住的,這其中肯定有誤會,你何不如趁此,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韓婭說:“如果你不想白白拿這些錢,那也可以給他立個欠條,你們隻是純粹的債主關係,這樣你們之間就不存在相欠了對不對。”
蘇綿仍猶豫。
韓婭趁著當口,快速的拉著她離開付費窗口,“好啦,事情就是這樣簡單,沒什麼好想的,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蘇綿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沒有地方可以借錢,韓婭這個辦法,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行得通的。
她回到蘇父的病房,主動寫了張欠條,遞給韓婭,“你幫我交給顧晉城,利息我會按時付給他的。”
“彆,我將是他借錢給你的事告訴了你,如果這個時候拿著你的欠條回去,他一定會生氣到將我給宰了,所以還是你自己拿給他吧,順道也向他道聲謝,對不對!”韓婭說完,逃也似的離開,壓根半點不給蘇綿再多開口的機會,一邊跑一邊說:“顧晉城現在就在醫院的大門口。”
蘇綿走出醫院,找到顧晉城的車子時,他正在車裡抽煙,吞煙吐霧,白色的霧籠罩在他的四周,透著股難掩的落寞。
他的車其實很好找,路虎攬勝,還是進口,又大又騷包的停在醫院側麵,就和他的人一樣,不管到哪裡,都能吸引路人側目。
顧晉城大抵想不到等來的會是蘇綿,坐在車裡愣了許久,知道煙灰砸落在他另一隻手的手背上,他才恍得醒神,“你怎麼來了。”
蘇綿將寫好的欠條遞給顧晉城,“韓婭都跟我說了,這裡是五十萬錢的欠條,還有銀行卡,你收好了,利息我會按月付給你的,本金……我一有錢,就會立馬還給你。”
顧晉城看著那張她寫的娟秀的字,已經明白一切。
他喉嚨艱難的哽咽一下,一股難言的難受,懸浮在心口。
她寧願對著韓婭尷尬的說出借錢的話,卻不願對他開半句的口,她心裡明明知道,隻要是她開口說的話,他永遠不會拒絕,可她寧願虧欠著彆人,卻都要和他斤斤計較,甚至連這一點錢,都要給他算利息。
她是真的,徹底將他推拒在心口之外。
其實嚴格算起來,她父親所有的醫藥費,醫療費用,都應該是他出的才對。
他父親做出那樣的事,他來彌補,也無可厚非,可他如果說出要負責的話,以她倔強的性格,一定不可能接受他的幫助,他通過韓婭才給她錢,本就沒有想過要將錢拿回來。
可這個韓婭,真是敗事多。
顧晉城的視線從欠條裡移到蘇綿的臉上,唇角多了抹苦笑,“蘇綿,你就真的要跟我這麼斤斤計較嗎?”
蘇綿說:“顧晉城,我們之間多出的身份隻是個意外,而這個意外,也僅讓我們成為債主之間的關係,僅此而已。”
顧晉城盯著她的臉,走神了片刻,然後低下頭,為自己點上一根煙,猛吸了口,才說:“你走吧。”
“……謝謝!”蘇綿低低的說了句,然後轉身。
過去的事再恨,但這是確實是他幫忙,不說謝謝,她自己的心也過意不去。
轉身的霎那,看見了許世鈞和穆思穎的身影,兩人從裡麵走出來,穆思穎手裡提著一個食盒,看樣子應該是來給許世鈞送午飯的。
蘇綿隻略了眼,便低下了頭,當作看不見。
可有些人就是不長眼,偏要湊上來。
穆思穎擋去了蘇綿的去路,“好巧,你怎麼也在這裡,不對,我差點忘了,世鈞剛說過,你爸又住院了,他怎麼樣,還好嗎?”
蘇綿清楚,穆思穎是故意上前來刺激她的,她本沒什麼好與穆思穎說的,但穆思穎的話,倒讓她想起父親的事。
醫生說父親腦顱出血,因為傷口較小,所以剛送來醫院的時候沒有發現,在住院的這段期間,正慢慢的滲出了血。
那天他到底與許世鈞發生了什麼,嚴重到父親的腦袋會出血,她可一直都好奇著這點。
“醫生說我爸腦出血。”蘇綿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許世鈞的,“你告訴我,那天和我爸在一起,到底說了些什麼,能導致他腦出血?”
許世鈞驀地攥緊自己的拳頭,低垂的眼眸,慌亂地閃爍了下,抬眸間,又平靜了下來,“那天我就跟你解釋過,和你爸說彩禮的事時,他央求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離開時,他因為著急留我,所以摔倒了。”
蘇綿臉上閃過一道狐疑。
穆思穎立即擋在許世鈞的麵前,“蘇綿你什麼意思,彆是因為世鈞向你家退婚,你就懷恨在心,想要報複世鈞。”
“齷蹉的人有齷蹉的思想,這句話,我今天算是真真切切有了個真實的體會。”蘇綿冷笑。
穆思穎憤怒,“你什麼意思,你居然罵我齷蹉!世鈞,你看她說的話,做人怎麼能那麼無恥!”
“無恥?”顧晉城的話突兀出現在蘇綿身後,“當了小三還要立牌坊,穆小姐真是將無恥和齷蹉兩個詞演繹的淋漓儘致。”
“你!”穆思穎氣不打一處來,可當看清顧晉城的麵貌時,她的臉色,卻瞬間煞白了起來。
顧家公子!
人人傳呼其神的顧晉城,竟然有一天也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而他,此刻正幫著蘇綿來對付她!
這個神邸般存在的男人,竟然就是視頻裡和蘇綿一起糾纏的男人,拍攝視頻的時候,燈光昏暗,她隻覺男人的麵孔很熟,卻原來,竟然是顧晉城。
看見顧晉城的那一刻,她便斷定了下來。
可這一刻,她卻後悔了,她居然促成了顧晉城和蘇綿在一起,她蘇綿就什麼,憑什麼能認識這麼優異的男人!
“顧、顧晉城!”她顫抖的聲音裡難掩激動。
“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顧晉城冷笑。
穆思穎心尖顫抖,忙地低下頭,“對不起,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