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這個女人分明就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哪裡能怪我們?”被抓著領子的公子哥有些生氣,本想掙脫開楚伯庸的束縛,可是怎知,楚伯庸的力氣竟然大的驚人,他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看著楚伯庸的下巴,要知道,這也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欺負楚伯庸了,之前每次來到皇宮的時候,總是會找各種借口,將他打一頓,或者是羞辱一番,總之,在出氣之後,才會逃之夭夭,可是,楚伯庸卻是無一例外,從來都沒有還手過,他們還以為楚伯庸是身份的緣故,因此壓根不動武功,可是現在,楚伯庸的反應,卻是讓他不得不驚訝,一個完全不動武功的人,真的會這樣被人大力的撕扯著,也會無動於衷嗎?
然而,相比較楚伯庸的擔憂,顏藍韻卻也隻是淡然的微笑,眼前分明就擺著最顯眼的危險,可是她竟然無動於衷,大概是顏卓從小教導過她,就算以後遇到危險,也絕對不能做出後退的選擇,因為越是這樣,敵人就越是以為你好欺負,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對方在你的眼睛裡,完全看不到恐懼的存在,這樣即使還沒有展開戰鬥,也已經在某種意義上來書,贏了一半。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顏卓的教導,都是有道理的,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角含笑,仿佛麵對的根本就不是困難,而是遇到一群朋友,有說有笑,可是,看似淡然的她,說出的話,卻讓對方為之震撼,她笑臉盈盈的繼續說:
“儘管我並沒有什麼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的想法,不是因為我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我認為自己雖然算不上鳳凰,可也不像諸位一樣,是家雀,我呢?也多少算是一隻孔雀了吧?再者,要去引誘皇子們嗎?這後宮之中,恐怕我出入的次數,要比諸位加起來的,還要多的多,要是真的要勾引的話,現在諸位應該早就在我麵前磕頭跪拜了吧?”
“你,你說你經常出入皇宮?”畢竟臉上也沒有寫著身份,當聽到顏藍韻的話後,公子哥們紛紛麵麵相窺,就連楚伯庸都詫異萬分,他們有些不信的繼續問道:“你說的可是當真?你究竟是什麼身份?這皇宮,豈非是你想來就能來的?”
“身份隻是個稱呼,說起來的話,我是楚國的一位百姓,不知道說出這個身份的話,諸位是不是可以暫時放下不愉快,回到大殿,先給陛下慶祝誕辰,大局為重比較好?”
她笑臉盈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生氣的樣子,不過可不要被她的表情蒙蔽了,顏藍韻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就是絕對不會將情緒表達出來,可一旦她嚴肅認真起來的話,那麼就隻能表示,對方距離下地獄,為時不晚了。
這時候,富家公子哥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認出了顏藍韻的身份?詫異的喊道:“她是顏藍韻,顏大將軍的獨生女,是陛下跟皇後娘娘麵前的紅人!嗯,絕對不會有錯的,我曾經見過她的滑向,當時就已經驚為天人了,可是沒想到現在麵對麵看到本人後,竟然要比畫像更加美豔動人,實在難得。”
“什麼?顏大將軍的女兒?顏藍韻?那個傳說中聰明絕頂的大家閨秀?也是顏大將軍的手中寶?”
“天呐,竟然她就是傳聞中,陛下跟皇後娘娘麵前的紅人,完了完了,現在我們得罪了她,不知道她會不會趁機在陛下麵前告狀啊?萬一真的如此,那不光我們完了,就連我們的家族都要跟著受牽連的啊!”
一時間,當大家知道顏藍韻的身份後,紛紛開始叫苦不迭,當然,憑借她的身份,要扳倒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簡直可以說是跟玩一樣,然而,顏藍韻卻更加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到對方麵露驚恐後,她趁機答道:
“如果小女子有幸曾經被諸位聽說過的話,那麼大家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歡將事情誇大化,所以,要是諸位可以答應我,今後不要來找楚伯庸麻煩的話,那麼今天的這件事我可以保守秘密,既往不咎,更加不會在陛下,和皇後娘娘的麵前告狀,這樣如何?”
“顏小姐的話,可是真的?”要他們不欺負楚伯庸,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這樣簡單的事,竟然就可以交換顏藍韻的既往不咎?而且,他們剛才還出言不遜,說了這麼多羞辱她的話,換成彆人的話,恐怕早就火冒三丈,搬出皇後娘娘來,將他們壓得死死的了吧?
看來,眼前的眾人對於顏藍韻的話,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無奈,她隻好伸手對天,發誓保證道:“雖然小女子不是男人,可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隻要諸位可以不再這宮中胡鬨下去,這件事就這麼算了,這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信了信了,多謝顏小姐寬容,我們感激不儘。”說完,這群剛才還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們,立即像是被人斬了尾巴的老虎,不敢再說什麼,都想儘快從這種狀態下逃走。
可是,剛才被打了一拳的公子哥,在與顏藍韻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忽然喊停他,目光中透著倔強,微笑著反問:“公子之前說的,有關惠妃的流言蜚語,小女子若是沒記錯,大概是這宮廷中最忌諱的往事,陛下也曾下令,不準任何人提起吧?可公子卻無視皇明,三番兩次的提及此事,不知該當何罪呢?”
“顏小姐饒命啊。”被打的公子哥雙腿顫抖的跪在顏藍韻麵前,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顫抖的問:“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惠妃的事,小人知錯,顏小姐有何要求提出來便是,小人一定竭儘全力的做到,可顏小姐大恩大德,求你就饒恕小人一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啊。”
“嗯,要求麼?真的好難抉擇,小女子生為女兒身,心腸的確軟了些。”說話間,顏藍韻裝作無意中瞥了楚伯庸一眼,沒人知道她要做些什麼?就連楚伯庸都皺眉,可是,看著她唇齒間略帶壞笑的容顏,他似乎有些漸漸明白了。
果然,隨後顏藍韻便看似微笑,實則分明是在故意刁難的繼續說:“如此,那就請公子跪倒剛才被你欺負的人麵前,若是他也願意原諒你,既往不咎的話,那麼小女子必定不再計較,可是,若是公子懇求原諒的決定不夠真摯,無法獲得對方諒解的話,那麼著宮廷中,總得有人做出犧牲,殺雞儆猴,也算是被所有人一個警告了,公子認為呢?”
“什麼?你要我楚國堂堂第一富商的兒子,去求這個被廢除皇子位置的廢物原諒?”公子哥明顯有些不樂意,畢竟身邊還有這麼多同伴看著,像他平日裡就喜歡欺負弱小,張揚跋扈,並且從未失手過,這一次,為了逃命,竟然要去懇求之前被他萬分羞辱的人原諒?他感覺丟了麵子,於是有些猶豫。
可顏藍韻卻不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隻是聳肩,無所謂的微笑著,繼續說:“當然我這也隻是個提議,公子你有選擇的自由,不過之後我會怎樣在陛下和皇後娘娘麵前說起呢?也是我的自由了,不如我們就相互尊重彼此,好嗎?”
“絕對不行,若陛下當著知道此事,那我的家族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公子哥欲哭無淚,要是早知道會遇到顏藍韻這個狠角色的話,他寧願今天稱病不出門,可偏偏事與願違,他還是撞到槍口上了,心中的苦澀,多到已經無法具體用語言來形容,“小姐你容在下好好想想,想想再決定。”
顏藍韻笑,“抱歉公子,今日正值陛下生辰,我也是時候代替家父前去問候,恐不便繼續在此消耗時間,公子若是當真不情願,我也不強迫,那就聽候陛下的發落吧。”
說完,顏藍韻作勢要走,公子哥急忙想都不想,就跑上前去,展開雙臂攔住她的去路,並繼續討饒道:“顏小姐請留步,那個要求,在下這就去完成便是,懇求顏小姐千萬不要在陛下麵前泄露,平日素問小姐慈悲為懷,今日就當可憐在下家中的老母,定要保守秘密啊。”
狠狠咬牙,公子哥回到楚伯庸身邊,看著臉頰也有傷痕的他,還有些不甘心,卻也無奈的表示:“楚兄,先前在下跟朋友們多有得罪,玩笑話說得嚴重了些,在下這就給楚兄賠罪,希望楚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替在下跟顏小姐美言幾句,哪怕是楚兄看在幼時,我們也曾一起玩耍過的份上。”
幼時就相識?可此時見楚伯庸大勢已去,被廢除了皇子位置,所以友情變為嘲笑的資本,才會導致這群富家公子哥們,如此肆意妄為的嘲笑楚伯庸嗎?或許,倘若惠妃還活著,奸細的事故沒有發生,而楚伯庸最受寵皇子的位置,還在的話,這群人就不是欺負他,而是樂此不疲的在他麵前拍馬屁了吧?
這似乎就是人性的貪婪跟自私,隻喜歡去攀附那些比自己位高權重的人,希望會借此討到什麼好處,那些幼時美好的童年記憶,深邃的友情,也可以被當成踐踏的資本。
好在楚伯庸的性格看似倔強,實則很是善良,公子哥在他麵前抱拳賠罪後,他倒也沒有繼續為難,而是點頭,神情卻依舊固執的道:“你既也說我們幼時相識,那我娘親惠妃,你自然也有印象,那種溫婉淑德的女子,根本就不會做什麼行刺父王的刺客,我明白你的堅信,所以不會要求你去說服整個楚國的百姓,可至少你,看在我娘親從小對你不錯的份上,不要再一味的羞辱,人已去世,究竟還有什麼怨恨,都放不下的呢?”
這番話,讓公子哥為之一振,大概腦海中,也繪畫出了楚伯庸娘親,惠妃的臉,他更加尷尬了,沒再繼續辯解,而是轉身便離開了。
顏藍韻還想說話,楚伯庸卻搖搖頭,示意說:“我們從小就認識,知道他的性格,不說話不代表不承認,也罷,顏小姐也隻想為我出氣,沒想過要真的在父王麵前告狀不是嗎?即是如此,放他們走也罷,這處小院狹窄,實在容不下這麼多對娘親大不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