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心中盤算著是不是大伯來給爺爺打掃屋子了,陳默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回來應該先到大伯那問候一聲的,沒想到竟然直接就回了這裡,陳默直奔爺爺的屋子打算跟大伯打個招呼,大門一拉,陳默才發現不對勁,爺爺的門鎖竟然壞掉了,看那印記竟然是新的。
那鎖是爺爺走後,陳默和大伯一起換的,為了保留老爺子的屋子,同時畢竟陳家院落眾多,來往也雜,怕丟了爺爺屋子裡的東西,可怎麼?陳默不由得警覺起來,順手拿起院子裡的鐵鍬,衝了進去。
屋子分為內外間,陳默從小生活在這裡,哪裡會不熟悉,他知道外間就一張書桌,和幾把凳子,小偷肯定在內間,所以幾乎沒猶豫的他就衝進了內間,因為陰天,加上內間的窗戶小,屋子裡很黑,房間就那麼大,衣櫃又都是由小格子的,自然藏不下人。
能藏下人的恐怕隻有床下了,陳默倒也不怕,他仗著從下和爺爺習武,自問一般情況下三五個人對他來說都是小兒科,何況一小偷呢,所以陳默蹲下身子把鐵鍬探下去,可是這時候,爺爺的床板突然震動了一下,發出嘎吱的聲音。
陳默一下子僵在那裡了,那聲音和那個景象,都刺激到了陳默,陳默夢裡那口金紅的大棺材給他留的陰影太深了,陳默一時間陷入深深的恐懼中,不敢妄動,可說時遲那是快,突然床下竄出一個人影,一下子把陳默撲倒在地,陳默被嚇的竟然忘了還手。
那熟悉的場景和夢中的恐懼讓陳默徹底的軟倒了,陳默一下子無法思考了,下意識驚慌的閉上眼睛盲目的想要逃避,可陳默感覺一雙冰涼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陳默覺得自己要死了,因為陳默從對方的氣息上感覺到了殺意。
陳默心中不斷的咒罵自己,你個慫貨,膽子小還特麼事兒事兒地,你說你倒是先去大伯那不就沒事兒了嗎?眼下被嚇的都麻爪兒了,反抗都沒反抗一下,你說死的冤不冤?這要是在下邊遇見爺爺了,尼瑪怎麼交代,小時候功夫白學了,被嚇死的,我去,老頭子能直接再把陳默抽死!
就在陳默胡思亂想等死的時候,對方明顯一震,手竟然鬆開了!陳默本能的睜開眼睛,對上那一張臉,對方帶著脖套,遮了臉,可是那雙眼睛是陳默認得的。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來人是陳默,和陳默的眼睛對上又是讓他吃了一驚,慌亂中鬆開手,拿起不知從哪裡翻出的布包,快速起身跑了出去,就在他馬上要邁出裡間的門檻的時候,陳默磕磕巴巴的喊道:
“小叔!”
那個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陳默一眼,冷哼了一聲,很快就跑了出去,陳默本來要起身追出去的,可是就在那個人回頭的那一刹那,陳默倒吸一口涼氣,那個人回頭的時候,身上有一道影子仿佛也跟著他回過頭來,如同連體的兩個人,生生讓陳默止住了當下的動作。
陳默愣在那裡,腦袋裡又浮現起爺爺火化那天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陳默自我催眠的安慰自己,陰天光線不好,看得恍惚也是有的,加上自己最近疑神疑鬼的,恐怕又是自己嚇自己,陳默都覺得自己要得神經病了,這個時候院子裡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老五,你把東西放下,不然我要動家法了!”
那是大伯嚴厲的嗬斥,但是大伯沒有得到回答,陳默忙翻身而起,奔了出去,就見大伯和小叔在過招,陳家人注重身體休養,基本上每個和家人都被 逼著從小練拳,所以和家人基本上都有功夫傍身,而陳家大伯在拳法上更是頗有心得,所以很快小叔就落了下風。
陳家大伯幾個動作陳家小叔蒙臉的脖套被扯了下來,臉上還順帶留了幾個手印,顯然陳家大伯也是發火了,陳家小叔被打的也是惱羞成怒,卻奈何不了大伯,眼見著被擒住,看到陳默走到院子裡,大伯也吃了一驚,就在這個空檔,小叔鬆了布包一翻手掙脫了大伯,溜了。
陳默跑了過去要追,被大伯攔下歎了口氣說道:
“彆追了,過幾天會回來的!”
陳默一臉狐疑的看著大伯,大伯從地上撿起布包,歎了一口氣問道:
“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剛回來!”陳默恭敬的回答道。
“衣服都濕了,跟我回去暖暖身子吧!”大伯說道。
陳默順從的跟在大伯後麵,去了大伯住的宅子。
大伯的宅院
陳默跟著大伯換了乾淨的衣裳,大伯母給沏壺茶就退了下去,這是老派的作風,女人不跟著議事的,即使都是家裡人也不行。
陳默見大伯喝了兩口熱茶終於按捺不住問道:“大伯,小叔他……”
“你小叔的事情你不用管,你這次回來是為了窯廠的事情吧?我多少也聽說了一些,不行就把窯廠關了吧,那塊地界也值不少錢,租出去足夠你和盞兒衣食無憂了!”大伯有些心不在焉的打斷陳默的話。
陳默知道顯然這次回來求助失敗了,隻能自己另想辦法了,又坐了一會兒,起身跟大伯告辭,陳默也沒問那包袱裡的東西是什麼,陳默知道看大伯這架勢問了也不會說,大伯送陳默到門口隨口客氣一句說道:
“要不吃了飯再走吧!”
“也好,正好我也餓了!”陳默突然反口說道。
大伯明顯的愣了一下,這要在以前陳默是決計不會這麼遭人煩的,但是今天陳默有自己的打算,正好借著大伯這句話留了下來,大伯話已出口自然不好再往外攆陳默,況且這陳默打小就是幾個叔伯疼著,就這麼讓空著肚子走了,大伯心裡也有點過不去。
陳默重新在大堂上坐定,大伯去了內間告訴大伯母加雙筷子,那小布包就那麼濕噠噠的在桌子上放著,陳默探頭看了看裡間,大伯似乎在交代大伯母什麼,陳默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布包,發現裡麵是一本防雨布包著的書,陳默一抬頭看到大伯裝飾用的書架,抽出一本包在防雨布裡,愣是將那本書換了出來,塞到了自己的褲腰裡緊貼著肉放好,隨後陳默就落荒而逃了。
後麵的事兒陳默大概也能猜到,大伯也很快地走了出來,見大堂裡沒了陳默的影子,大伯心下一驚,不過看到桌子上的布包還在,大伯稍微安下了心,想著陳默許是去了廁所。
又待一會兒,大伯發現陳默是真的走了,便急急的打開布包,扯開防雨布,這一看暗叫不好,直罵這個小兔崽子太滑頭了,再想去追,可是哪裡還有陳默的影子呢?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陳默出了大伯家肯定是玩命的開跑,好不容易東西到手,怎麼還能給大伯機會再要回去,隻是陳默不知道的是,伴隨著大伯咒罵聲後,還有伴隨著擔憂的深深的一聲歎息:“有時候宿命來了,躲都躲不掉。”
夜半天黑,連月亮都是陰雨的毛邊,隱隱在樹木交錯的枝椏間看的不真切,地上的泥土軟的走一步陷一半,林子裡的樹木十分粗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是深山裡的林子,連路徑都是腳下現趟出來的。
就是這樣的地方行走著一隊人馬,六男兩女,其中四個男的各自拿著大包小裹的,這一行人彼此間沒有交流,隻是匆匆的趕路,而陳默就在這一行人裡,目光呆滯的跟著行走著。
領頭的是一個妖嬈的女子,女子身段極好,配上她精致的五官,那流離的眼波必定要讓男人為之心動的,可她身後的一眾男子卻沒有一人看向她,更有甚者對她的背影都充滿了畏懼。
突然領頭的女子停下腳步,她低聲說道:
“都小心些,要到了!”
說來奇怪,本來一路潮濕的泥土,鬱鬱蔥蔥的林子,突然變的不一樣了,前方的地麵乾燥起來,連樹木也稀疏了,地上的野草野花之類的接近於無,本來匆匆趕路的一行人也都放慢了腳步。
走過一片乾燥的土地,地界越發開闊起來,沒有了樹木的遮擋,一個一個連綿的小土包冒了出來,不遠處矗立著一座高大的石碑已經破敗的搖搖欲墜了,傾斜的插在那裡,猶如一把斷劍。
“就是這裡了,老四,動手吧!”妖嬈女人女子冷聲道。
“是!”一矮小的男人動作麻利的從包裹裡掏出各種工具就在地上挖了起來。
烏雲遮住了最後一點點月光,林子的開闊地上卻亮著燈光,那是人工的光亮,這個地方似乎有些靜的可怕,連蟲鳴和鳥叫都沒有,陳默呆呆的立在一旁,眼神是沒有焦距的,和他同樣立在一旁的還有一個瘦小的禿子,一樣沒有動作傻傻的。另外兩個男人在地上忙碌著。
“姐,陳默也算得上自己人了,咱有必要嗎?”隊伍裡另一個小姑娘說話了。
說她是小姑娘是因為她看起來也就十六、七的樣子,五官遠沒有妖嬈女子出色,少了幾分魅惑卻多了幾分清麗,此時她正擔心的看著陳默,跟自己的姐姐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