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讓我在這裡等你們,說隻有你才可能把我們所有人都帶出去!”風鈴看著陳默,“你一直都好奇我們這次下墓為什麼要帶著你,說實話,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曾偷偷聽姐姐說過,你們陳氏家族天生血脈奇特,可通陰陽,如果那座墓真的是一半處於陰間一半處於陽間的話,隻有你能出去!”
陳默聽得一頭霧水,現在是要怎樣,不管血脈奇特不奇特,他根本不知道“可通陰陽”是個啥玩意啊!更彆說使用這種能力了。
就在這時,本來還算明亮的手電光突然開始閃爍起來,明明滅滅中,陳默突然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旁邊閃過,隱沒於前方的黑暗中。
上次在銅鼎的時候他也是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然後就和風情掉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現在再次看到影子……難道這是在給他指路?
可指的是生路還是死路?
陳默看了看身邊的狗王,建議道:“要不咱們也順著這個黑暗走下去?這座古墓在詭異,那也是人造的,總不可能真超出了人的能力範圍,我覺得可能是有機關,隻不過咱門處在絕對的黑暗中,看不到那個機關的運作。”
狗王無所謂地說道:“我怎樣都可以,反正這裡也沒有更好的路可以走,隻能相信你了……而且,風家選擇你,或許真的是因為你能帶他們出這座詭異的古墓。”
話已至此,陳默打著忽明忽暗的手電在前麵開路,風鈴居中,狗王殿後。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一個牽一個,彼此手和手相握的地方滿是汗水。
就在到達剛才那個白色影子消失的地方時,本來就極端不穩定的手電光芒猛地跳了幾下,裡麵的小燈泡發出一連串的“啪啪”炸裂聲。
陳默的心一緊,後背瞬間出了一聲冷汗,但眼下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他隻能硬著頭皮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走下去。
一步踏出,陳默就感覺身邊有什麼東西詭異地扭曲了一下,隨即便是無儘地孤獨和恐慌襲來。
陳默感覺自己一步跨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隻有純粹的黑暗,所有的人都消失了,隻有他隻身一人;所有的聲音也消失了,隻有絕對的寂靜。
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是世界毀滅了,隻有自己幸存了下來,那種孤零零的恐懼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卻比任何東西都來得讓人害怕。
陳默想抓緊身後風鈴的手,以此來抵抗這種恐懼感,但下一秒,他就無法控製地尖叫起來!
身後哪裡還有風鈴,無儘的黑暗中隻有一個個表情麻木的人站在他身後,每個人都穿著白色的壽衣,披散著頭發,用泛著紅血絲的眼白看著他……
一雙冰涼的手從他的背後伸過來,牢牢握住他的手,陳默感覺自己甚至能聞到淡淡的屍臭味!
“陳默,快醒醒。”背後的人說,冷冰冰地不帶一絲感情,“你還不能睡,快醒醒。”
醒醒?要怎麼醒?陳默被嚇呆了,連動都不敢動,隻有腦子還勉強維持著一絲理智,儘可能飛快地運轉著。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些人是什麼東西?風鈴和狗王呢?是走散了嗎?還是他們根本就沒進來?
這裡是哪裡?要怎麼出去?和背後的人話語有關嗎?
猛地,陳默的臉劇痛起來,就像有人拿了一瓶硫酸潑在了他的臉上一樣無法忍受。他大叫著蜷起身體,手想碰臉又不敢碰,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無法思考。
“陳默!”頭頂有焦急的聲音傳來,陳默猛地睜開眼,隨即就被濃重的血腥味熏得乾嘔起來。
“我就說這小子是被邪祟的東西壓著了,隻要潑一瓶黑狗血就行了。”一旁傳來狗王略顯得意的聲音,
陳默轉頭,在一片血紅中看到狗王將一個小瓶子寶貝地收入懷中。他隨手抹了把臉,愕然道:“怎麼回事?”
隨著眼睛逐漸清明,他才看清他們現在正處在一個天然的熔洞中,周圍有滴答水聲,風鈴手裡舉著一盞古色古香的燈,聊勝於無地照著眼前一小片地麵。陳默怎麼看那燈怎麼眼熟。
“嘿,彆看了。”狗王說道,“要不是我有先見之明,提前從上麵撬了一個長明燈,咱們現在連點兒光明都沒了!”
陳默微微扶額,他就說怎麼那麼眼熟……不過這裡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個牆角會直接連通到這個溶洞裡?
“在我們跟著你踏入那片黑暗後,冷不丁地從一個斜坡上滑了下來,摔在了這個溶洞裡。幸好那個坡雖然長,卻不抖,也沒什麼尖銳的石頭。”風鈴解釋道,“後來點燃這盞長明燈,我們順著斜坡照上去,才知道那個角落並沒有牆,而是直接連通了這個斜坡。”
而陳默一直昏迷著,直到被忍無可忍的狗王潑了黑狗血。
“那麼……風情他們呢?”陳默問道。
如果下來是這裡,風情肯定會上去通知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她拋棄他們,獨自走了?
這個念頭剛起,陳默馬上意識到他們還麵臨著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除了風鈴手裡那一盞不知道能堅持到多會兒的長明燈,他們什麼都沒有。
“風鈴,裝著東西的包誰背著?”陳默問一旁的風鈴。
即使曾經跟著家族下過很多鬥,但風鈴畢竟隻是個十六歲的孩子,遇到這樣可怕詭異的事情,早就嚇得六神無主,聽陳默的問話,趕緊答道:“是十一,來到這裡後,風情姐姐就讓我把背包給了十一。”
陳默試著動了動腳和手,感覺剛才醒來時的麻痹感覺已經消了大半,走路沒有問題,便起身說道:“咱們必須得儘快和十一會和,不然等長明燈燃儘的時候,咱們就隻能等死了。”
聽到“死”字,風鈴下意識顫抖了下,兩行淚就這麼滑了下來:“如果我死了,陳默哥你一定要把我帶出去,我不想留在這個黑漆漆的地方。”
陳默心想: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真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誰也跑不了,估計隻能等下一波來的人發現他們,把他們帶上去了。不過想歸想,卻也知道這話不能說出來,風鈴這丫頭的心臟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再被刺激一下估計不死也得瘋了。
“放心吧!大家都下來了這裡,肯定都在找彼此呢!咱們隻要順著一條路走下去,一定能見到他們其中一人。”他安慰了風鈴幾句,和狗王對視一眼,明白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這種天然的溶洞險峻異常,被水滴溶出來的岩石千奇百怪,有些尖銳的能當刀子使,以前陳默和朋友去一個溶洞探險時,其中一個比較粗心的朋友就差點被刺穿心臟,還是他身邊的人拉了他一把,才化險為夷。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在裝備齊全,且溶洞裡燈光充足的情況下行進,現在要依靠黃豆大小的光源摸黑行走,誰也不知道前方埋藏著多大的危險。
更要命的是,如果在走了一半時,連這點光源都消失了的話,他們隻有兩個選擇:站在原地碰運氣,說不定正好碰上扶著風雷往回走的十一和風情,眾人彙合,一起商量最後走出溶洞,但這種可能性低得和買一張彩票就中了沒區彆;或者繼續手拉手摸黑前進,如果這片溶洞比較平坦的話,或許可以摸出去,但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很大可能是他們在無意中走入岔路,迷失在熔洞裡,最後餓死或凍死。
“想那麼多乾什麼?”狗王拍了拍陳默的肩膀,故作無謂道:“從進了這地方開始,咱們的小命就交給老天爺保管了,你就是在這裡想破了頭,操碎了心,它老人家一不小心沒看住,這命還不是得丟?咱們乾脆就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風鈴到底是經曆過很多危險的人,剛才短暫的崩潰後,已經恢複了理智,現在聽狗王這樣一說,立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這狗嘴裡也能吐出象牙來。咱們快走吧,在這裡多呆一秒,就是浪費一秒的生命。”
陳默撓了撓頭,上前想接過風鈴手裡的燈帶路,卻被對方輕巧地躲了過去。
“陳默哥,這墓裡的東西你們可沒我了解的多,還是讓我帶路吧!”說著,她真的當先一步走了過去。
陳默想阻止,狗王拉了他一把,努努嘴道:“丫頭說的沒錯,咱們這些外行在前麵帶路,說不定沒走幾米遠就團滅了。”
現在這個時刻,任何與“死”字掛鉤的詞語都能讓人神經一蹦,陳默剛想讓狗王閉嘴,風鈴已經轉過身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漆黑幽暗的環境裡,隻有她手裡的光勉強照亮前方一米多的範圍,顯得既渺小又無助。
狗王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地打了個哈哈就向風鈴走去。陳默本來也想跟上,忽然臉色一變,把狗王扯回身邊,看向風鈴身後的目光裡充滿恐懼。狗王原本有些不明所以,但下一秒臉刷的就白了,默默用口型說了句“臥槽”!
就在這短短一瞬間,風鈴身後的黑暗裡多了個女人,她的身體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楚,隻有一張沾滿血的臉緩緩出現在燈光的範圍裡,說不出的陰邪猙獰。
風鈴早在陳默把狗王拉回身邊時就感覺到身後多了個人,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幾乎熏得她嘔吐。
遇到粽子了!這個念頭剛起,風鈴立刻屏息閉氣,普通的粽子隻能從活人的呼吸裡辨彆方位,她現在隻能祈禱這不是深埋地底的粽子王。
沒想到,身後的人不但沒有遠離她,反而越靠越近,最後整個身體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脖子上,又癢又熱。
是人?風鈴一頓,立刻轉身扶住身後的人,驚叫道:“風情姐姐?”
是風情?陳默和狗王驚訝地對視一眼,趕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