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就在長明燈和鞭子閃過那隻怪物眼前時,動作緩慢的它卻奇快無比地抓住了鞭子,用力一拉!
風鈴猝不及防,這一拉下直接往前撲了幾步,幸好陳默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而她也在同一時刻丟了鞭子,不然隻怕現在已經死在那隻怪物的手裡了!
“不要燈了,快跑!”陳默抓緊風鈴的手,低叫道。狗王立刻拉著他們往前狂奔起來,不消片刻便出了燈的光照範圍。
一腳踏進黑暗,狗王就蒙了,該怎麼走?
“直走。”風鈴說道,“直走就能回到姐姐那了!”
“不對。”陳默用另一隻手往一個方向招了招,說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東麵有風?”
“風?”狗王也學著陳默的樣子探了探,興奮地叫道:“真的有風!”
有風就意味著和地麵相通,也就是說,東麵就是出口!風鈴的聲音都激動地顫抖起來:“我可以辨彆方向,你們跟著我。”
狗王不放心地問道:“你行不行?我這裡還有打火機,雖然光源更短小,但是好歹能照明。”
風鈴搖了搖頭:“不會錯,之前我是太緊張了才會失了判斷,這次絕對沒問題。”
於是,隊伍方向調轉,成了風鈴打頭,狗王殿後。
狗王還是不放心,掏出打火機來打開,在發現這點光兒連前麵的風鈴都照不見後,鬱悶地將它裝回了口袋裡。
這次很快就找到另一個洞口,三人還沒進去,就看到有銀色的月光從洞口射出來,簡直向照亮生命的一道光。
陳默三人興奮地對視一眼,忙不迭地跑進洞口。在經過一條不算很長卻很曲折的通道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風情口中的“銀樹”。
那是一顆被燒焦了的柳樹,通體漆黑,被銀色的月光一照,匆匆看過去倒真像一顆銀樹。
狗王和風鈴就要奔過去,陳默卻皺著眉阻止了他們:“這個洞明明在東麵,為什麼風情卻和咱們說在北麵?”而北麵恰恰好有一個致人死地的懸崖,如果不是風鈴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隻怕他們現在都橫屍崖底了。
陳默之前一直很相信風情,但現在的情景卻讓他不能不懷疑了。
狗王看向風鈴,後者搖了搖頭道:“風情姐姐肯定是由於失血過多,在跑動時搞錯了方向,她之前的主張就是至少要有個人跑出去報信,怎麼可能害咱們?”
陳默也覺得有些不太可能,但風情的舉動確實太古怪了。狗王沉思了下,說道:“如果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改變主意,覺得不能讓任何人出去呢?說實話,以風情的傷勢,如果她在這裡或者之前就受到了襲擊,絕對不可能堅持到咱們那裡。”
陳默和風鈴愣了下,狗王卻擺了擺手說道:“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出去才是正事,反正以後再也不下來了,這些事兒和咱們也沒關係了!”
陳默想得卻比狗王要複雜很多:“如果風情不希望咱們出去,又怎麼會告訴咱們正確的出路?這棵樹,隻怕也是一個陷阱!”
狗王一聽這話也傻眼了,去還是不去?
風鈴聽著狗王和陳默的意思,已經把風情定位成了蓄意謀害他們的人,不由怒從心起,當先跨了一步道:“我先上去試試,風情姐姐肯定沒有騙人!”
陳默嚇了一跳,剛想阻攔,從洞的另一邊突然傳來一串“踏踏”的腳步聲,整齊劃一,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正在行進。
都到了這個時候,誰也沒想到還會出變故。
狗王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隻是滑稽地咧了咧嘴,一指陰暗處,示意大家躲到那裡去。
風鈴雖然對他們兩人懷疑風情的行為頗有怨言,卻也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鬨脾氣,他們現在連唯一算得上是防身武器的鞭子也沒有了,遇到危險除了跑就隻能等死了。
三個人剛躲好,就看到一隊衣著奇怪的人從對麵走了出來。
陳默眯眼看了半天,隻覺得這些人的穿衣打扮像是苗族那邊的,但又和現在的苗族裝扮有些區彆,感覺要更簡單些,沒那麼多的裝飾物。
為首的兩個皆是黑皮膚,臉上畫著兩條彎月劃痕,一紅一白,襯得那張臉更加怪異。他們身後,陸陸續續跟著大約十來人,統一皮膚黝黑,隻是臉上沒有那兩道劃痕。
“你說他們是不是人?”狗王靠近陳默,輕聲問道。
陳默搖了搖頭,這個地方要說還有活人,他真不信,但要說是鬼,那也未免太多了。他朝上看了看,就在那顆被燒焦的柳樹上方,有一個大約一人寬的圓洞,正好將柳樹點綴成銀色。
這個洞是人挖的,而且看這個樣子,更像是某種祭祀。
那邊為首的兩個人已經停在了柳樹邊,嘰裡咕嚕地說了一些話後,開始繞著柳樹一邊怪異得舞蹈一邊轉起圈來。
陳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種舞蹈,也沒有聽過這樣一種語言。這些人就像是從某個不知名的遠古國家穿越過來,處處透著神秘與詭秘。
他們繞著樹左右各轉了三圈就停了下來,又是一陣嘰裡咕嚕的聲音後,跪下對著大樹拜了三拜,其中一人起身,對黑暗處一招手,另一人同時高喊了句話,周圍的人們頓時爆發出激動的喊聲。
“這、這是遺失已久的趕屍祭祀啊!”風鈴皺眉看到這裡,忽然低聲叫道,“沒想到現在還有家族會這種秘法,我還以為早就失傳了。”
狗王問道:“什麼叫‘趕屍祭祀’?趕屍不是就那麼幾套嗎?”
風鈴搖了搖頭,說道:“任何一種手藝都有它們獨特的規矩與傳承,就像盜墓有‘鬼吹燈’不摸金的規矩,趕屍也有‘三趕四不趕’。”
陳默驚訝了:“還有這麼多規矩?”
風鈴點了點頭:“具體的出去再說,現在他們舉行的,就是將第四種不趕改為趕的儀式,我們稱為‘迷月指路’,意思就是,讓上天來指一條回去的路。”
趕屍界的第四不趕,說的就是“不趕帝王屍”。古代戰亂紛飛,許多皇帝並不能安享晚年,像徽宗這樣倒黴的,甚至連屍身都無法好好保存。當然,古代向他這樣淒慘的也沒幾個,但死於異鄉的就不少了。
最出名的應該是秦始皇,還未回到行宮,就病死在半路。這個時候,是不能直接將皇帝拉回宮的。因為古人相信,當天子歸天的時候,他的身體上還有龍氣未散,若是直接拉回宮,就會將龍氣遺留在此,無法保護行宮與下一任皇子。
於是,他們會請趕屍先生幫忙。但如果讓老百姓看到英明神武的皇上被人趕著走,太有損皇家形象,因此一般都會將一副空棺隆重地運回行宮,真正的皇上,則由趕屍先生從人跡罕至的小道送回來。
不過,那個時候還不叫趕屍先生,也沒有特彆分出趕屍這個流派來,大多由一些本領高強的陰陽師擔任,也隻服務於皇家,屬於那個時代獨有的秘密。
但是“趕”天子,豈不就是把上天派下來的人給劃分到比陰陽師還低下的地位上去了嗎?這種褻 瀆上天的事情,做了是要遭報應的。但他們就是仰賴皇族吃飯的,能不聽命令嗎?
迫於無奈,這些陰陽師們尋到了另種方法——讓天來指路。
一般在送皇上回去前,他們會找一個月圓之夜,尋找一顆粗壯的柳樹,將祭品綁在樹上,通過舞蹈和特殊的語言來與上天溝通,大概意思就是:您的使者將要回去了,請問該往哪條路走呢?
這個時候,由於祭品擋了一部分光的關係,分散下來的月光肯定會有一處比較亮,他們把亮光所在的方向稱之為“上天的意思”,不管繞多遠,都會從那個地方出發。
接下來的“趕屍”就不叫趕了,叫護送陛下回宮。
“你看領頭臉上那兩道,意為陰間和天界,就是貫通了鬼神的意思。”風鈴說完,奇怪的咦了一聲:“剛才那兩人的意思應該就是讓帶祭品出來,怎麼還沒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人從對麵的黑暗中被兩人架了出來,他的身上掛了不少彩,看來剛才經過很大一番搏鬥。
陳默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內心隻有一句話——
霧草,那個祭品怎麼是十一?
確實,雖然被人揍得不成樣子,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但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十一那雙標誌性的眼睛——無論什麼時候,都像是神遊天外一樣的平靜。
“得就他!”風鈴說道。
陳默點了點頭,救是肯定得救的,畢竟他也是早一撥下來的人,說不定連風情發生了什麼都知道。重點是如何救,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他們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狗王身上的打火機,戰鬥力還算可以的也就風鈴這個丫頭片子,無論單挑還是群毆都隻有被打的份兒。
“咱們要智取。”陳默說道,然後收貨狗王和風鈴的白眼。
現在這樣子,誰會傻到去單挑?
“重點是要騙過他們。”陳默沉思了一下,問狗王道,“你連狗語都能學會,學習他們那種語言應該沒問題吧?”
“問題很大。”狗王莫名其妙地說道,“我能學會狗語,是因為有前輩們總結的經驗,還有師父手把手教導,現在你讓我光聽一遍就學會這種爪哇國的話?”
陳默尷尬地咳了一聲,一邊觀察周圍地形一邊尋思著該怎麼做。
狗王在旁邊看了會兒,忽然問道:“如果他們是人,現在來這裡做這些,是要送誰?都這個世紀了,總不會還有什麼上天派下來的使者吧?”
陳默搖了搖頭,這種事兒除了當事人估計誰都不知道。
“他們把祭品綁樹上後會如何?”看著十一已經被那些人綁在了樹上,陳默問道。
風鈴撓著頭想了想,無奈地說道:“這個就不知道啦,當時記載隻記錄了那些,太過具體的方法上麵沒說,可能在當時是機密吧!”
是不是機密陳默不知道,但一說到祭品,古往今來,就隻有死路一條,唯一的區彆就是死得痛苦輕鬆。
狗王忽然怔了一下,然後側耳傾聽了會兒,對陳默和風鈴悄聲說道:“那玩意找過來了!”
陳默神色一凜,渾身肌肉下意識繃緊,他們現在進退維穀,他們現在進退維穀,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化險為夷?
風鈴還有點兒不信狗王的能力,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狗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道:“你也不想想我乾哪行的,彆的不說,就這嘴和耳朵受到的鍛煉最多。”
“那現在該怎麼辦啊!”風鈴著急道。
狗王側頭又聽了會兒,忽然詭異一笑,說道:“這玩意兒要利用好了,可是咱們的機會啊!”
他看風鈴和陳默都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不由升起幾分得意,有意賣弄道:“它的眼睛不是退化的很厲害,隻能聽聲辯位嗎?洞裡那些人的聲音可比咱們高多了,到時候咱們隻要在那個怪物進來的時候,屏氣收腹,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它自然就會去找那些人了!”
“你丫快直接講重點!”風鈴不耐煩了。
“你還不懂嗎?”不但沒賣弄成功,貌似還惹得美女不耐煩了,狗王有些悻悻地直接說出了答案,“它一進去肯定是一片雞飛狗跳,到時候咱們隻要趁亂救出十一,趕緊從順著那棵樹爬出去不就行了?”
“可是你這個都是建立在‘這些家夥確實是人,且和即將來過來的怪物是仇人’的情形下,”風鈴皺了下眉,一桶冷水朝著狗王潑了過去,“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那些人根本不是人,或者他們舉行這個儀式,就是為了招那個怪物過去……”
“你不是說那個是用來指路的嗎?”狗王奇怪道。
“他們的動作和流程確實像,”風鈴有些猶豫道,“但是我剛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這顆柳樹是被燒焦了的,那種儀式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生機’,怎麼可能選一個被燒焦了的樹?”
風鈴的話剛落,陳默和狗王就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這樣一來,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他們躲在暗處,對明處那隊神秘人一無所知,但對方卻捉著他們的人,現在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被這些人召喚來的怪物即將奔進洞裡來。
眼下怎麼都隻有死路一條。陳默看了看身邊的狗王和風鈴,忽然覺得可悲,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他們像隻渺小的螞蟻一樣掙紮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看到了點兒逃生的希望,卻在一下刻被狠狠碾碎。
“你們說,咱們剛才是不是就該不顧一切衝出去,說不定還真能出去呢!”陳默說道,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隻是想到老家快倒閉的廠子,和等著他回去的未婚妻金盞兒,整個人就忍不住地想哭。
狗王沉默了會兒,突然一拍陳默的肩膀,豪氣雲乾道:“你 他 媽在說什麼傻話呢?老天讓咱們躲過一個個危機,沒有缺胳膊少腿,還算完整的活到現在,肯定有他的用意,這一次咱們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陳默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來。這種明顯已經無路可逃的情況下,任何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風鈴從剛才開始就直直盯著十一那邊,此刻忽然伸手一指那邊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十一有點奇怪?”她怔怔地回頭,看向狗王和陳默,“我剛才就感覺他在看咱們,但是總覺得不可能,不過就在剛才,我終於確定他在看著咱們!”
她伸出手,在空中比了個手勢,說道:“這是風家特有的暗號,意思為‘過來’。”
過來?陳默一怔,他讓他們過去?為什麼?該不該相信他……陳默想著,疑惑地向十一看過去。
焦黑的柳樹下,那些古怪的人正往十一身上抹什麼東西,在月光下油膩膩的泛著紅光。十一的手並沒有被綁在樹上,而是被左右分開,舉高綁在柳樹最低的枝椏上。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姿勢,有點像古書上伏羲大神飛升時的樣子。明亮的月光下,陳默瞬間產生一種十一即將飛出洞口的錯覺。
洞口突然傳來“嚓嚓”的摩擦聲,陳默的臉色一白,狗王低罵了一聲:“這怪物他媽也是個心機婊,一開始裝作行動那麼慢,結果這麼短時間就追過來了!”
他的話卻讓風鈴和陳默的臉更加白了一層。
“也許不是裝。”風鈴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而是它的速度在短時間內提高了!”
這也許隻是這個怪物進化的第一個特征,至於它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陳默想想就覺得可怕,乾脆心一橫,咬牙道:“聽十一的!”
三人不敢耽擱,在“嚓嚓”聲進入洞裡的一瞬間,飛一樣地向著十一衝了過去!
陳默本來已經抱著大戰一場的準備,沒想到,剛跑過去,那些人就像風一樣旳消散在空中,隻剩十一還被綁在樹上。
狗王和風鈴短促地驚呼一聲,陳默也震驚異常,但後麵那怪物說不定下一秒就會追過來,根本沒有停下來反應的時間。
他和狗王迅速靠近十一,想把他從樹上解下來,卻被刷在他身上的那層東西差點熏吐了。
“你身上什麼玩意?”狗王猛地退後一步,捏著鼻子問道。
十一搖了搖頭,表示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狗王和陳默這次用衣服將自己鼻子捂得嚴嚴實實,才上前把十一解下來。
就這麼一耽誤的功夫,那怪物已經追到了洞口,陳默明顯看到它垂在地上的雙手上的毛不再是單純的白色,而是一種介於紅色和白色之間的顏色。
風鈴被嚇得不清,卻還是第一時間擋在了他們前麵,擺出戰鬥的姿勢來。
但那怪物卻不再前進一步,占了臉三分之二的巨大眼睛死死釘在他們身上,一動不動。
狗王也看到了那怪物手上的毛,不由驚詫道:“這怪物到底是什麼?怎麼在不停變異!”
風鈴也驚異地盯著那怪物,顯然從來沒見過這種地下生物。但她更關心另一件事——
“風雷哪兒去了,他還好嗎?”
比起這隻暫時不會造成什麼威脅的怪物來,陳默也更關心十一和風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奇怪消失了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十一揉了揉手腕,他也看到了那隻怪物,卻隻是微微抽了口氣,就轉開眼,看向對麵的黑暗處,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看風雷。”
十一的聲音平靜無波,但陳默和風鈴的心卻同時沉了一下,一股濃烈的不詳感在他們心底漸漸凝聚。
唯獨巴不得風雷慘死的狗王沒什麼感覺,嘴裡嚷嚷道:“是不是那王八蛋死了?死得好!當初拿槍威脅爺爺我下去時……”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十一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陳默扶住狗王,也在心裡鬆了口氣。雖然他們都不是純粹的盜墓世家,對盜墓的那一套規矩也沒多少了解,但這是死人的地盤,有些話多少還有點兒忌諱的。像狗王這種毫不在意地將死字掛在嘴邊的,大概也隻有他一個人了。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洞的另一邊。陳默他們才發現這裡是另一個洞穴的入口,十一在洞邊摸了摸,從一個夾縫裡拿出探照燈來,擰亮,向裡麵照過去。
“這個洞真深啊!”風鈴看得直咂舌,連探照燈這麼強的光都照不到頭,洞深至少在200米以上。
“不是。”十一搖了搖頭,“這裡的黑暗會吸收光線。”說著,他率先進入洞裡。
陳默聽得暗暗心驚,原本他以為那些怪物就已經夠離奇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更離奇的事情!
風鈴緊跟著十一進入洞裡,陳默拖著昏迷的狗王殿後。果然如十一所說,這個洞穴並不如他們想的那麼深,陳默微微算了下,大概隻有30米左右的深度。
在洞的頂頭,他們唯一剩下的背包倒在一旁,裡麵放的食物和藥品散落一地。
陳默將狗王靠在一邊的洞壁上,再讓狗王這麼幾百斤的身體掛在胳膊上,他的半邊胳膊就要麻了。
“呀!”風鈴忽然驚叫一聲,指著一角,顫抖著問道:“那……那是誰?”
陳默隨著風鈴的目光看過去,也被驚得倒抽口氣。
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乾瘦如材的老人,身上的銀灰色西裝穿在他鬆垮肥大,露在外麵的皮膚鬆弛乾癟,長滿了褐色的老年斑。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的話,陳默甚至以為那是一具乾屍!
“風雷。”十一短短說了兩個字,上前將老人扶起來,輕聲說道:“他們找來了。”
老人渾濁發黃的眼睛在風鈴、狗王的身上一一掃過,在看到一邊的陳默時,忽然激動了起來,抖著手抬了半天都抬不起來,嘴一張一合著,露出沒了牙齒的灰白色牙齦。
風鈴看著仿若乾屍的風雷,捂住嘴哭道:“他、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默也有些接受不了,轉頭看向十一:“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一將風雷安頓好,又給風鈴和陳默一人發了份食物,才歎了口氣,反問道:“風情小姐她還活著嗎?”
風鈴搖了搖頭,眼淚流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