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歌逃避的地方,終結還是要去,不過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顧月歌依舊坐在馬車上,身邊依舊是陽末,而自己才七歲,宮裡還有姑母,還有皇上姑父,而爹娘也在家裡等著自己回家。
“郡主,到了,快彆發呆了。”陽末替顧月歌整理著衣裳,又重新梳頭,顧月歌這才被抱下了馬車,顧月歌不喜歡被人抱著,她都七歲了,而陽末也不過才十三四歲,她才不要,這算是顧月歌抹不掉骨子裡的任性吧。
顧月歌看著宮門,心中起起落落的,竟然是有些暈眩的感覺,還好顧月歌懂分寸,看著迎來的人,甜甜的喚了一句:“碧落姑姑。”
“奴婢見過郡主。”碧落是顧貴妃身邊的女官,也是心腹,同樣是從顧家走出去的奴婢,對顧月歌自然比旁人尊重,甚至顧貴妃在宮裡並沒有子嗣,所以在她看來顧月歌就是顧家的孩子,但凡是顧家的人都有義務尊重。
顧月歌拉著碧落起來,陽末也給碧落行禮,三人這才進了宮門,顧月歌瞧著,還是一樣的,什麼都還沒改變,但是若能永遠不變就好了,碧落看著她看著荷花池的方向,心底還暗笑,郡主果然天真可愛:“郡主啊,您還在想中秋沒讓你進宮,沒法去荷花池許願呢,但是巧了那日,少將軍和二皇子去放了河燈。”
顧月歌聽了,心底些許有些驚訝,但是她早就知道在自己的生活中,不可能沒有鳳淮安任何的消息,索性是習慣了,隻要自己不參合進去就好了吧:“我才沒有呢,姑姑取笑我,我去告訴姑母。”說著撒丫子就往琉蘇宮跑。
顧月歌進出琉蘇宮那是沒人會攔著的,顧月歌進去寢殿,正好聽見了聊天的聲音,暗想不好,皇上姑父也在,可是這個節骨眼也不能躲了,硬著頭皮,儘量天真:“姑母,姑母,我來看你了。”
隨後看著那明黃袍子的男人,帶著笑容,但是帝王的威嚴,讓顧月歌心底一顫抖,還是皇上反應極快:“小月歌來了啊,怎麼沒人通報啊。”語氣是及其的柔和的,但是那群宮女全部都已經跪在了外麵。
顧月歌從來沒有看見皇上姑父發過脾氣,心底不安:“原來姑母和姑父在講悄悄話啊,早知道我就偷聽會兒了,我娘也愛和我爹說悄悄話,不讓我聽,皇上姑父,您罰我娘吧,我娘老是說我不乖。”天真的語氣,那表情,讓皇上的心思一下子軟化了下來,她還是個孩子啊。
“過來,告訴朕,為什麼不叫舅舅,要叫姑父。”這是皇上從來不會糾結的事情,顧貴妃畢竟和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生活了十五年,她知道這是皇上在意的事情,在意顧家,但是不得不倚重顧家:“皇上,小月歌還小。”話還沒說完就被皇上暗無聲息的一個眼神給生生的逼了回去,顧月歌明白那個眼神,原來,她不知道顧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以前她從來不知道,顧家早已經水深火熱了,全家人都在想辦法,除了自己吧。
顧月歌思緒萬千,抬起頭,看著這個疼愛的君王,似乎看到了鳳淮安的那張臉,甚至重疊,顧月歌低下頭,這才小聲的說:“我爹娘也叫我叫舅舅來的,但是我想皇上應該不喜歡被人就舊舊,我也不喜歡舊舊的東西,我娘說我歪理,還讓我叫舅父,但是我更加不願意了,若是七姨家的弟弟和我學叫舅父,他叫的絕對是豆腐,所以我不敢,我怕皇上生氣。”
皇上終於是哈哈大笑,看著委屈的顧月歌,掉著眼淚,心底還是有些許嘲笑,難道年紀大了,性格也變了,畢竟是自己疼大的孩子,在顧月歌身上用的耐心,比自己兒子多了去了:“在哭是就是花貓了,好了好了,是朕的不是了,你想要什麼說吧。”
“我想要我爹娘陪我出去遊玩。”顧月歌就是個孩子,所以說什麼都不會在意,但是顧月歌確實是說到了點子上了,他最近打算立太子的事情,離顧家的人遠遠的:“朕答應你,讓你爹娘帶著你回老家住些日子。”
“謝皇上。”顧月歌始終是揚著笑容,說不哭便不哭了,這也是皇上喜歡的,他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孩子,不聰明,他不介意後宮的女人玩心計,隻要你聰明就行,這也是為什麼顧明珠能在後宮安然無恙,除了孩子不能給他什麼都可以給。
皇上離開了,顧貴妃才抱著顧月歌:“小月歌不怕,姑母在呢,不怕。”
顧月歌笑了,是啊,全家人都在拚命的保護自己,顧月歌其實都知道,上一世這個時候應該是跟著鳳淮安去讀書,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所以立太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顧月歌拉著顧貴妃的手“|姑母,不怕。月歌在呢,月歌一定會保護你的。”
“傻丫頭。”顧貴妃雖然是一笑,心底哪裡不高興的,自己這輩子沒孩子,對顧月歌那是儘心儘力,和自己的女兒有什麼區彆呢:“今天的話,是誰教你的?”
“沒人教啊,本來就是這樣的。”顧月歌撅著嘴巴:“我都餓了。”
“好,碧落啊,將點心準備來。”顧貴妃哄著顧月歌,顧月歌自然是高興的,好吃的好玩的全部都玩了個遍,到了晚上這才意興闌珊的出宮門。顧月歌突然覺得好累:“陽末,今日的事情,彆告訴彆人,就連我娘都不能說,等我們回了老家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郡主。”陽末這才明白,眼前的小姑娘再也不是以前隻知道吃喝的郡主殿下了:“奴婢知道的,奴婢誓死效忠郡主。”顧月歌自然是知道陽末是認真的,但是陽末上輩子卻沒有說過。
馬車行駛在琉璃的大街上,顧月歌突然瞧見了有鳳來儀四個字:“停車。”
顧月歌跳下了馬車,拽著陽末去了有鳳來儀,店小二看著馬車就知道顧月歌非富即貴,但是來有鳳來儀的人,哪個不是有本事的人:“姑娘,不好意思,今兒客滿了。您再來吧。”有鳳來儀算是這琉璃唯一敢和顧月歌說這話的人了吧,沒辦法,有鳳來儀是宋玲瓏開的,並不單單為這個,言瑾之和鳳淮安都有股份,再加上三皇子經常來坐坐,所以有鳳來儀向來是有威信的。
“我今兒,偏偏要吃點心。”顧月歌才不管,踏進了有鳳來儀,店小二可也是不買賬的人,他好像已經見慣了鬨事的人了,而且後果都不是很好:“姑娘,彆怪本店對客人不客氣了。”
陽末怒了,在顧月歌麵前說不客氣,陽末沒有說話,隻是將店小二打倒在地上:“不長眼的東西。”
有鳳來儀全部都是設置包廂的,這聲響自然是驚動了包廂裡麵的人,那些達官貴人瞧著顧月歌一個女娃娃,帶著一個侍女來鬨事,自然想看熱鬨,還有人道:“小姑娘,既然沒位置了你就回去吧。”
顧月歌笑笑,她很多年沒有囂張跋扈了,顧月歌出了宮門,似乎明白了,既然自己要承受顧家帶來的壓力,自然也能享受顧家帶來的權利,店小二請來的官兵自然到了,沒想到竟然是禁城司的人,來人不是彆人,而是素有殺人不眨眼的琉璃第一高手,也是皇上信賴的寧家人,寧家是真正的世家,經曆了風霜還能立在大楚的王朝,而顧家,不過就是因為顧少清而起來的家族,眼前這位就是寧楚寒,十三歲就聞名天下的男子,他那硬冷的眼神掃在了顧月歌身上:“誰在吵鬨。”
“是她。”店小二自然是知道寧楚寒的名字的,嚇的不行,但是還不忘記告知。
顧月歌抬頭看著寧楚寒,那個已經二十八歲的男人,但是顧月歌好像不怕,眼睛始終盯著他,看著他那本來英俊的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傷疤,眼神冷到了骨子裡的冰冷,顧月歌笑笑:“是我,大人你抓我回去吧。”
寧楚寒照做了,陽末嚇的不敢說話,看著顧月歌被寧楚寒帶走,才想起要回家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