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之救贖書名《殤之救贖》
作品簡介:
因為一次戰爭的失敗,他必須舍去原來的姓名,隱姓埋名,過著冒牌貨的生活。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大家都冒牌貨冒牌貨的叫他。
因為那個女人,不知不覺他開始逃離並厭惡戰爭。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平靜的生活。並為了能維持這樣的生活而絞儘腦汁。
正文
近現今霧倫都附近有兩個小國。
兩國原本是相安無事,但因為在兩國的邊界發現了一個金礦,而發生戰爭。雙方實力相當,打了十一年仍分不出勝負,兩敗俱傷之際,達成休戰協議。可惜,休戰隻維持短短的五年,因其中一國的新國王上任,再次發動戰爭。
如此,戰爭斷斷續續打了近百年。
沃特斯望著老大背著受了重傷的灰石離開,全身充滿了恐懼和焦慮,聽著外頭的炮火聲,嚇得心膽驅裂,縮在一角不敢亂動。
等了很久,外頭的炮火聲和軍隊叫喊聲靜止。他很想回到比馬山穀,即使每日都要飽受饑餓露宿之苦,也比留在戰場上好。
有人打開門, 他猜是老大回來接他。他興高采烈地站起來, 突然感到腹部劇烈痛楚,低頭一看,腹部至腳的衣服沾了很多血。
他不知自己何時中槍。失血過多,令虛弱的他眼前一片黑,倒在地上。失去知覺前,他深信自己快死了。
內心的恐懼消散,心飛回開滿野花的比馬山穀,幻想自己死在那裡,然後隨鳳蝶飛上雲端。
沃特斯隱約聽到有女人聲叫喚他。
他什麼都看不見,想起經常施舍食物給他們的好心女人--貝洛克。
每次見到貝洛克,心中不期然把她想成自己的媽媽。想像她因為生活困難,被迫放棄他,嫁給一個臭脾氣的男人。所以,她無法與自己相認。
他很想叫貝洛克做媽媽,很想在死前叫她一聲“媽媽”。
沃特斯醒來時,躺在一張軟綿綿的床上,一個帶眼鏡的男人盯著他看。
“醒了?感覺如何?”
“肚子……好痛。”
“除了腹部以外,其他地方有沒有痛?”
沃特斯不確定,他感到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痛楚,不知如何回答。喉嚨尤其痛,他指了指喉嚨。
帶眼鏡的男人叫身後的女仆低聲說了些話,女仆離開,他倒了一杯溫水給沃特斯。
“小口小口的飲,不要傷到腹部。”
沃特斯渴死了,完全沒理會,一大口吞下,不久腹部痛楚加劇。
帶眼鏡的男人罵了一句:“笨蛋。”
話聲剛落,一名肥胖的中午女人埃米莉與早前離開的年輕女仆一同進來,對帶眼鏡的男人說:“夫人馬上就到。”
然後,肥胖的埃米莉走到沃特斯麵前,打量了一下,說:“由現在開始,你要假扮夫人的兒子--馬裡恩少爺。”
“什麼?”
埃米莉重申一次,沃特斯還是不明白,有點不相信,說:“等下夫人來看你,你就裝睡,無論夫人講什麼,都不要醒來,明白嗎?”
“是。但為什麼要我……”
“來了。快睡下去。”
不久,有幾個人進來房間,走到沃特斯身邊。
帶眼鏡的男人是一名醫生,他向進來的夫人解釋沃特斯的傷勢,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受了傷,據醫生的說法,沒傷到要害,也幸好發現得早,否則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相信一個月內就能完全康複。
夫人聽到這裡不住的感謝神恩。
沃特斯閉目聽著夫人悅耳的聽音,與比馬山穀的貝洛克十分相似。
夫人撫摸沃特斯麵孔的手,親切溫暖,令他幻想這是媽媽的手,因而忍不住偷看夫人一眼。
夫人比他見過的女人都要美麗,一時間,他看呆了。
正巧此時,夫人的目光與他對上。夫人露出驚喜的表情,抱著沃特斯激動的說:“馬裡恩,我的馬裡恩。你終於回到我身邊,太好了,太好了!”
沃特斯又驚又喜,他想都沒想過能有這麼漂亮的貴夫人作母親,然而他看到室內其他人木無表情,又覺得氣氛古怪。埃米莉露出不滿的表情,同時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此後,夫人跟他講很多話,但沃特斯完全不知如何回應,一句都答不上來。最終要靠埃米莉和醫生說傷者需要休息,夫人才肯離開。
沃特斯看到這一群人,在美麗的夫人麵前,都是恭敬有禮,而然她一走,立即變麵。
埃米莉尤其火大,壓低嗓音罵了沃特斯幾句後,才入正題。
這位漂亮的夫人是將軍的妻子--維拉妮卡夫人。去年,她的獨生子馬裡恩死了,夫人憶子成狂,每見到有人長得像自己的兒子,就會認作是馬裡恩。
沃特斯聽到這裡,美好的心情頓時沉下來。想到如此漂亮的夫人,因兒子的死而變成瘋子,感到可憐可惜。
“我怎麼看,他都沒一分似馬裡恩少爺,為何夫人會把他帶回來?”醫生說。
“突襲結束後,我們回到大宅收拾東西時,發現他倒在地上。當時他穿著藍星軍服,夫人誤以為是少爺回來了,跑過去看,他就叫“媽媽,媽媽”,夫人就這樣認定他是少爺。”
“唉,連見到藍星軍服也會想起馬裡恩少爺,看來夫人的病又嚴重了。”
埃米莉一麵憂慮。
醫生盯著沃特斯的麵,打趣的說:“希望這家夥可以扮到三個月。”
沃特斯記起老大要他躲藏的地方,說會回來接他,於是他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坎迪城。”
沃特斯沒聽過這個地方,一麵困惑。
“你是隸屬那支軍隊?”埃米莉問。
“不知道。”沃特斯隻知老大經常罵他們的隊長為“臭屎坑蟲”,至於真名是什麼,他不知道。
埃米莉說了幾個將領的名字,沃特斯聽過其中一個,他知道那是敵軍將領的名字。此刻,他大為驚訝。
這次的突襲行動,他們是假冒當地一支精英部隊潛入伯爾城破壞糧倉,斷敵軍的糧食補給。但他們的行動,很快被發現,並受到猛烈的反襲。
逃走時,很多朋友不是被殺死,就是不知所蹤,他跟著老大逃命。然而,追捕他們的敵軍行動敏捷,老大隻好先背受了重傷的灰石離開,然後回來接自己。
結果,他被敵人接走了。
留在敵人的民居裡,一旦被發現,必死無疑。因此,無論埃米莉和醫生問什麼,他都傻說不知道。
醫生最終隻有宣布,馬裡恩少爺的腹部和頭部都受傷,完全忘記自己是誰。沃特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假冒維拉妮卡夫人的兒子過著王子一樣的生活。
得到細心的照料,傷口康複得很快。夫人對他嗬護被至,加上豐衣足食的生活漸漸打消了他回比馬山穀的想法,想永遠留下來當維拉妮卡夫人的假兒子。
然而,夫人的丈夫回來了。
沃特斯跟隨老大破壞伯爾城時,正正是維拉妮卡將軍指揮手下作出快速的反擊,一舉殲滅敵人。
大家都知道維拉妮卡將軍很愛他的妻子,將軍每次出外公乾或打仗都會抽時間寫信告訴妻子他的生活點滴,及愛妻愛子的心意,夫人經常把丈夫的信朗讀給兒子和來訪的朋友聽;即使妻子因憶子成狂,仍沒想過要離棄她。
這樣一個深情的男人,沃特斯早從埃米莉口中得知。因此,他天真的認為維拉妮卡將軍如他的夫人一樣好騙。
維拉妮卡將軍在妻子的麵前是位溫文儒雅的男人,他們愉快地相處了兩日。
將軍收到急件,必須返回前線。馬裡恩從小崇拜他的父親,每次都會送父親出城,沃特斯按照馬裡恩的習慣送將軍出城。
去到坎迪城外,將軍令人把馬車駛進路旁的森林裡的湖泊停下。
湖不大,水很綠,沒有風時,水平如鏡,四周被林木和花朵包圍,十分美麗。
“喔,這湖真美。”
沃特斯由衷的讚美,急不及待走下車廂。
同車廂,坐著將軍的兩名隨員,他們攔截他。
“你們乾嗎攔住我?”沃特斯不解的問,又望向將軍。
“你到底是什麼人?”
將軍麵上的親切和善,不知何時變成嚴肅冷酷。沃特斯望而生畏。
“我……不記得。”
將軍突然拔出手槍指著沃特斯的額頭問話,目光銳利,與妻子在場時的溫柔,完全判若兩人。
沃特斯心怯回避他的目光,堅持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維拉妮卡將軍一個眼色,身邊的隨員二話不說,拉沃特斯出車廂,出力踢向他的腹部。沃特斯痛得死去活來,直覺傷口爆裂,內臟都要湧出來了。他吐了一大口鮮血,不再口硬,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沃特斯看到維拉妮卡將軍的目光,由嚴厲變成憎惡和憤怒,直盯著他看。他以為維拉妮卡將軍會立即殺掉他,但沒有,反而命他繼續假扮自己的兒子。
維拉妮卡將軍返回前線戰區--獅子岩。
沃特斯暫時鬆一口氣,夜裡他一想到將軍知道自己是敵人,不知何時會殺他;即使不殺他,再次麵對他,心裡感到害怕,很想逃回比馬山穀。
想歸想,他留戀富裕的生活,一直沒有實際行動。
將軍離開後五天,夫人收到丈夫寫來的信。她開心極了,朗讀了一次又一次,並叫沃特斯朗讀,然而沃特斯隻識得簡單的數目字和幾個文字,是個不拆不扣的文盲。
目不識丁的沃特斯認不得文字,也記不住夫人朗讀過的內容。這令夫人感到苦惱,在埃米莉的提醒下,夫人記起醫生說過馬裡恩腦部受了傷,因此記不起所有的事。
夫人覺得“兒子”言行舉指有如粗人,初時想到他失去記憶才會如此,但他身上的傷都己康複,記憶卻沒有回複。
她想了又想,不知兒子何年何月才會回複記憶,變回原來的馬裡恩?
最終決定把沃特斯當成小孩一樣,重新教導禮儀、語文及音樂。夫人用儘心力教導,但沃特斯學來學去就是記不入腦,尤其是音樂更糟得難以想像。
最終,維拉妮卡將軍派來幾名導師和助手協助夫人教學。
從此,沃特斯每日都活在地獄之中。將軍派來的兩位導師分彆教授語文和音樂。
白天的時間,除了吃、睡、大小二便外,全都用於學習中;入夜之後,他會被導師的助手從床上拉去大宅地下室裡繼續學習。
每次打瞌睡或學不懂,都會受到助手的打罵。打罵無效,就改用針刺入手指,這種痛入心肺的酷刑確實有效幫沃特斯提醒精神,繼續學習。
沃特斯受不了這樣的學習,當麵向夫人訴說,被迫學習的苦難。
夫人聽了大驚,立即辭退導師和助手。
沃特斯的學習暫時由夫人責負。
日子又回複輕鬆自在,而且,這種美好的日子並沒有享受幾天,將軍派來另外一批導師和助手,並要夫人相信他們。
新來的導師比以前的更嚴格,並恫嚇他,若跟不上進度,會受到更可怕的刑罰。
沃特斯心裡害怕極了,天未黑就急著偷走。被大門的守衛發現捉回大宅,拉進地下室時他拚了命大叫大喊,驚動了維拉妮卡夫人。
夫人叱退守衛,不過埃米莉和大部份的仆人都被驚動而來,大家企圖分開夫人和沃特斯,但沃特斯死命捉住夫人的手,哭著說夫人一走,新來的導師就會拖他去地下室虐打他。
眾人立即否定此事,說新來的導師態度和善,不會像之前的導師;埃米莉更勸夫人要相信將軍的話,把教育的事交給新來的導師。
夫人深信丈夫的說話,因此夫人安撫沃特斯,並叫來新來的導師,在沃特斯麵前向他們說:“不可以嚴厲威迫馬裡恩讀書,更不可打罵。”
導師恭敬答應,說他們從不用打罵這套方法教育學生。
“馬裡恩,他們己答應了不會以威迫的手法教導你,你大可放心繼續讀書。”
“不,他們講大話!”沃特斯指著導師的麵說:“講大話!”
“少爺,請相信我們。”導師們說。
“不!”
無論夫人怎麼安撫沃特斯,他都不相信導師們的謊言,他知道他們一定會拉他進地下室,以更可怕的刑罰對付他。
埃米莉力勸夫人讓導師與沃特斯多相處,以消除誤會。
沃特斯見夫人傾向相相信丈夫的話,想要離開,他焦急的捉著夫人的手,說:“彆走。”
夫人以為他撒嬌不想讀書,便好溫柔的哄他:“好啦,明天休息一日,後天才開始讀書。”
“不!不要!”
“不可以不讀書的。你是維拉妮卡家的子嗣,你很有才華,將來一定會成為大人物,繼承家業。所以不可以不學習知識,明白嗎?”
“我不是你的兒子,求求你放我走。”
“彆說傻話,你不是我的寶貝兒子,是誰呀?”
“你兒子一早就死了,我是假的!是他們要我扮你的兒子。”
夫人的麵孔僵了。
埃米莉馬上命人拉沃特斯離開,沃特斯再次大喊:“夫人救命!”
夫人叱退仆人,沃特斯立即逃向大門,但被守衛阻擋。他像被網羅的海魚,四處亂撞亂竄,找尋可以逃脫的出口。
“馬裡恩,馬裡恩?”夫人追上他。一眾仆人如魚網一樣把沃特斯包圍。
“彆過來!”
“馬裡恩?你怎麼了?”
“你兒子死了!”
“你胡說什麼?馬裡恩你不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麵前嗎?”
“我真的不是你兒子。你憶子成狂才會把我當作你死去的兒子,你兒子去年死了。求求你,放我走。求求你,求求你。”
沃特斯跪在她麵前,不停叩頭,請求她過他走。
夫人思緒混亂得一塌糊塗,似乎想起有誰曾告訴過她,馬裡恩戰死的死訊。接著,她突然愒斯底理地尖叫起來,然後昏厥倒地。